高空之上，月亮是又圓又大，看起來格外漂亮。

    狂風刮過人臉，揚起黑色長發，司馬燎點了點頭，神色炫耀道：“當然，畢竟老頭子行蹤縹緲的話，我想要找到他的寶庫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要建立道院束縛他的腳，也方便我尋找他的寶庫所在。”

    “找到後，想要從寶庫拿東西也不容易，你應該知道，他太過強大，正麵衝突的話，我還敵不過他。幸好，老頭子對金子的癡迷是一個弱點，但以他的聰明，貿然試探反而容易被反將一步，為避免懷疑，我從三年前就製定這個計劃，此後就是在靜等時機。”

    為獲取更多的情報，兮雅臉龐適當表露出疑惑道：“時機？”

    “對，想要襲擊封陽道院，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過勉強。所以我加入自在教，他們是一群很強的幫手，可惜，我一直無法找到理由說服他們對封陽出手，就在這個時候。”

    司馬燎頓了頓，故意賣下關子，又滿臉興奮道：“我發現自在教對身中妖皇詛咒的人格外在意，更進一步調查，哈哈，天助我也，你們在去年招收過一名身中妖皇詛咒的弟子，於是，時機成熟了。”

    兮雅心下一沉，腦中想起史青這個弟子，倒不是那位主動說出來，就是她偷看弟子那麽多次洗澡，怎麽可能看不到那個女人吻痕一樣的妖皇詛咒。

    這次糟糕了，別說是那些道院的師父，連她要不是被司馬燎點醒，恐怕都無法想到，這次的襲擊事件，居然有一半是為那個毛頭小子。

    “他們想要對那個妖皇詛咒的弟子做什麽？”她盡量保持平靜的探尋更多情報。

    司馬燎攤開手，猩紅色的眼球轉了轉，笑道：“不清楚，我加入時間還短，那些家夥還不是很信賴我。不過沒關係，小雅，來我這裏吧。”

    兮雅忍不住譏諷道：“和你一樣，跑去自在教當個跑腿的人。”

    他似是沒聽出嘲諷，或者說聽出也不在意，大笑道：“不，那些家夥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隻要我得到黃金龍蛋，再製造出一群妖獸大軍，就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沒有誰能阻擋我，屆時，我當皇帝，你當皇後，一起執掌這個世界吧。”

    “四十九歲的人了，還做著征服世界的美夢。”

    “哈哈，小雅，霸業的成敗不是取決於年齡，而是力量和野心。隻要具備這兩樣，四十九歲又能怎麽樣？就算是六十歲，七十歲都沒有關係，世間萬物，唯強者居之。”

    說這話的時候，司馬燎滿臉狂熱，富有磁性的嗓音聽起來是那麽具有渲染力，若是不知世事或者憤世嫉俗的人，恐怕很容易淪為他野心編織而成的網中獵物。

    兮雅不會，就是心裏很沉重，她無法從對方的臉上，找到過往的那一絲痕跡。

    善良，真誠，憨厚，這些被剝下去後，僅剩下對力量的狂熱，對征伐的激情，這已經不能稱呼為人，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梟雄。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道：“我拒絕……”

    司馬燎眼眸閃過一抹遺憾，歎道：“真遺憾，論攻擊力，你的火鳳凰，別說是神明係，就算在六大係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法術。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將你收回夥伴。”

    神明係和其餘係不同，修煉這一係的人，首先要信仰一位神明，然後用道力凝聚出神明法相，從而施展和那位神明有關的法術。

    由於神明都是捏造出來的緣故，神明係道師的法象形狀如何，全都是靠他們想象，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還不知道，自己膜拜的神明，其實就是道師的幻想產物。

    “我也很遺憾，不得不埋葬曾經的愛人，”兮雅冷冰冰說出一句，火鳳凰雙翼猛地一扇，萬千道火羽從翅膀飛旋而出，在半空之中連成一片，似是鮮紅的火海掀起巨浪，朝司馬燎這裏撲過來。

    他發出一聲大笑，“哈哈，這可不行，埋葬愛人這樣沉重的罪孽，你無法背負起，還是交給我。”

    腳下的巨大蒼鷹張嘴吐出一團寒氣雲團，迎風見漲，迅速擴散至一片汪洋，和那些火焰形成的海浪撞擊在一起，發出嗤嗤的聲音，騰騰蒸汽彌漫，封陽最後的一片淨土，也被戰鬥覆蓋。

    高空之下，對事情渾然不知的史青還在抱著小芳，前往城中央的安全地方。

    飄下的牛毛細雨滴落在臉龐，昏睡的小芳眼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露出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眸，她先是楞了一下，臉頰的風和雨，侵入身體的冷意，都提醒著她，自己沒死。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她顫抖地抬起手，摸在那個白得有些嚇人的臉龐，“青，真的是你嗎？”

    “當然，我可不會讓其他男人享受這樣的待遇，”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候，史青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笑得和往常一樣。

    小芳麵色微紅，耳邊可以聽到響亮的轟鳴，仿佛是在不停打雷，她搞不清楚，卻也明白一件事情。

    “青，讓我自己走，你快去吧，這裏不是你該待得地方。”她明白，封陽城正在遭遇襲擊，她也聽到，天空那道聲音讓封陽道院的弟子去西邊迎戰。

    這些事情她幫不上忙，至少也不想成為拖累。

    史青想都不想，一口拒絕道：“不行，你身體還太虛弱，等我先送你到安全地方再去也不遲。”

    “我們居住的封陽城遭到破壞，身為道院的弟子，你不能隻顧著我一個，別忘記，你的朋友還在等著你過去一起並肩作戰。”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小芳聲音放緩道：“我沒事的，隻要你能將敵人擋在外麵，我不會有任何事情，去吧，我的英雄。”

    史青腳步一頓，從屋頂跳下去，小心將她放下來，看著她站穩在地麵，“你……多加小心。”

    小芳踮起腳，輕輕在他嘴唇點了一下，再往倒走一步，眼眸閃爍淚光道：“你多保重，如果，如果有什麽萬一，你要記得在彼岸多等我一會。”

    戰鬥是危險的事情，不是所有善良真誠的人都能成為冒險故事裏麵的主人公，那類人更多是英年早逝，死得連一點波瀾都無法產生。

    史青寵溺地摸了摸她長發，“遵命，我的公主殿下。”（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