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沒有任何行動，僅是相互擁抱，待在床上過了一夜。

    次日，晨光從窗戶外麵悄然鑽入，風盤踞在床頭，撩過人的臉頰。

    史青眼皮子微微睜開，就可以看見那張熟悉而又寧靜的臉龐，白裏透紅，宛如香甜可口的蘋果，誘人下嘴。

    他眨了眨眼，沒有打擾對方，靜靜看了一會。

    砰！臥室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大大方方的聲音隨之響起，“哥，你找我過來，呀！”

    話到尾音，說話的人又風風火火地關起門。

    小芳被這一聲驚叫給吵醒，瞧見近距離的他，昨晚忘卻的羞意驟然占據臉龐，紅得有些發燙。

    史青也有點尷尬。

    這樣的事情很難解釋清楚，說他摟著小芳一夜，什麽事情都沒幹，任誰都不會相信。

    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都被後人各種黑。

    不過從妹妹的反應來看，應該還不知道父母的死訊。

    想到這裏，他頭疼起來，手掀開被子，輕聲道：“小芳，我和小雪有些事情要談，你先下去吧。”

    小芳明白了，眼眸閃爍，貝齒輕咬紅唇道：“嗯。”

    多餘的話她不知該說什麽，唯有輕輕點頭答應，低頭走向外麵。

    打開臥室房門，外麵是一條長廊，中間是一個正方形的小空格，可以看到底下中央的玻璃櫥櫃。

    下二樓的螺旋樓梯在左側，小芳低頭走過去，隱約可以察覺有一道熾熱視線盯在她身上。

    走到樓梯底下，她才呼出一口氣。

    手依靠在欄杆的兮雅探頭出來，好奇道：“昨晚你們做了？”

    她麵色紅暈更重，點了點頭，在她對那方麵事情狹窄的認知，抱在床上已經屬於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所以說做過一點都沒錯。

    兮雅褐色眼眸瞪大，本來就是隨便開一個玩笑，結果居然說中了？

    “不對啊，他應該沒那麽短吧，還是說，你不是處女？”

    聽到這個問題，小芳眨了眨眼，茫然道：“什麽是處女？”

    兮雅愕然，深刻感受到大商王朝的教育失敗，一般普通女人對性的知識，也就是靠著母親過往的經驗口口相傳。

    這樣的教育導致還沒出嫁的姑娘完全不了解那方麵的事情。

    “處女代表你沒有和史青以外的男人睡過。”

    小芳麵色紅得火燒一樣，連忙搖頭道：“沒有，我隻和青睡過。”

    兮雅撩起火紅色長發，翻白眼道：“那就是你沒有和他脫光衣服做過。”

    小芳被這個發言弄得瞠目結舌，心裏似是小鹿亂撞，不敢抬頭接話。

    同時，樓上的臥室，史小雪正在灼灼逼問，“哥，你老實說，那個女人是誰？”

    “要是玩伴還可以容忍，你想要來真的，我可警告你，父親和母親絕不會允許一個平民嫁給你當正妻。我也不會要一個平民當嫂嫂，說出去的話，我非被那些同學笑死不可。”

    作為一名接受過貴族式洗腦教育的女人，她可不會接受一位平民嫂嫂，剛剛沒有出口譏諷，自然是對情況還不了解。

    史青正在思考該如何說出關於父母的死訊，也就沒有回答，坐在床邊，人和發呆一樣。

    這樣的態度自然是無法讓一位受寵妹妹滿意，她用手戳了戳那張線條柔和的臉龐，一字一句道：“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史青回過神，望著眼前的妹妹。

    一段時間沒見，她長得更漂亮，淺紫色長發紮成單馬尾，係著一個黑色蝴蝶結。

    從坐下的角度僅能看到蝴蝶結上半部，宛如黑色貓耳一樣，兩根天線般的呆毛豎起，一雙丹鳳眼閃爍著逼人的光芒。

    看這個管人的架勢，與其說是妹妹，不如說是姐姐。

    “你又發什麽呆？宇宙無敵可愛的妹妹正在和你說話。”她嘟起嘴，伸手再次戳了戳哥哥臉頰。

    宇宙無敵可愛是史青有一次為哄哭泣的她說出，從此淪為她的自稱。

    當然，會這樣自稱是隻在哥哥麵前，其他人是聽不到。

    史青再回過神，深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邊上道：“小雪，你坐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瞧見他嚴肅的表情，史小雪抿起嘴，小心翼翼詢問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壞事，非常壞的事情。”史青麵色黯然，手握緊成拳，鼓足勇氣想要開口。

    史小雪一口打斷，“不聽，我隻想聽好事。”

    “……小雪，其實。”

    “討厭，我都說不想聽了！！”她發出尖銳的叫聲，人後退幾步，依靠著房門緩緩滑下來，蹲在地麵，埋頭在膝蓋之間，“哥，我不想聽。”

    史青瞳孔頓縮，苦澀道：“你知道了？”

    “好端端的，居然讓那麽厲害的人將我從女校接出來，這一點本身就不同尋常。哥哥又是那樣害怕開口的樣子，也沒有提父親和母親什麽時候到，我想，肯定是他們出什麽事情了。”

    哽咽的聲音從膝蓋之間傳出來，僅憑這麽點消息就猜出事情真相。

    史青發現，有時候太聰慧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輕輕走過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眼眸黯然道：“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關係，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了。”

    史小雪心底裏殘留的最後一絲希望都滅絕，她失聲痛哭起來。

    一滴滴淚水如洪荒猛獸肆虐在美麗臉龐，她已經顧不得什麽貴族禮儀，趴在史青胸膛大哭。

    史青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腦袋，眼眸亦是閃爍著淚花，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他可是哥哥啊。

    “小雪，你放心，這個仇遲早有一天，我會為父母報，你先在這裏住下。”

    哭聲戛然而止，史小雪抬起頭，鼻子吸了吸，滿臉關切道：“哥，你別做傻事啊。”

    史青心裏一軟，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不會亂來。”

    看著那個一如既往的笑容，她安心不少。

    比起因仇恨而變得冷酷無情的哥哥，這樣能夠笑得出來的哥哥，無疑會更讓父母安心，她也一樣。

    當然，這一份仇恨是終生都不會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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