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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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晚霞將整個天空渲染成紅色。

    黃昏的小樓格外寧靜,他躊躇的站在小樓門前,似乎不願意打破這樣的寧靜。

    小樓的主人是一位熱愛生命的人,每當黃昏時,他總是喜歡坐在窗前的夕陽下,輕撫著情人嘴唇般柔軟的花瓣,領略著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此刻也不例外。夕陽溫暖,暮風柔軟,小樓的主人早已經發覺躊躇的客人,靜靜的仿佛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朋友,天色已晚,何不上來喝杯水酒?”最終是小樓的主人打破寧靜,向蘇擇發出要求。躊躇的蘇擇頓了一下腳步,緩步踏上了小樓,走上了二樓,來到一片鮮花的世界,見到花一樣的主人。

    “兄台來到正巧,日前我的一位好友送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正好請兄台拚湊。”小樓的主人聽到蘇擇上樓的腳步,不由露出開心的笑容。他將一碟一碟的佳肴從食盒之中取出,又將兩壇老酒放在桌上,他雙目雖盲,做起事來卻有條不紊。

    “劣者也帶來兩瓶好酒。”蘇擇笑著說道,他取出兩瓶寫著“貴州飛天茅台”字樣的盒子,放在桌上說道:“想請花兄正好可以品鑒一二。”

    “榮幸之至。”小樓主人將碗筷擺好,坐到蘇擇不遠的位置,掀開一彈女兒紅的封蓋,為蘇擇倒了一碗酒,輕聲問道:“剛剛兄台在樓下徘徊不定,可是有什麽難處?”

    “劣者並無難處,隻是得聞花家七童居住在此,特意帶著兩瓶好酒,前來拜訪。隻是見到夕陽下的花中之仙,忽然怕自己的一身風塵,驚擾你的寧靜。”一碗黃酒倒滿,蘇擇阻止小樓主人繼續倒酒,他從盒子之中取出一瓶“貴州茅台”,向小樓主人的酒碗之中到了許些茅台酒,說道:“這便是我的家鄉最好的之一,貴州茅台。隻是此酒以蒸餾之法釀造,百滴提煉出一滴酒之精華,需要小口輕抿,才能品出酒中之甘美。”

    頓時酒香四溢,濃鬱的醬香美酒,讓兩人的精神不由一震。

    “這裏會為所有朋友敞開,也不會拒絕任何一位朋友的到來。”小樓的主人高興道:“我也很高興,能夠多叫一個朋友。或許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我還是要介紹一下,朋友!我叫花滿樓。”

    “劣者名喚蘇擇。”蘇擇也露出笑容,他微微頓了一下,稍稍遲疑一下,最終吐出的詞匯道:“魔尊蘇擇。”

    “魔尊蘇擇?”花滿樓笑容微微一泄,他略微遲疑道:“朋友是魔教之人?”

    “劣者與魔教毫無關係。”蘇擇搖搖頭,自嘲道:“劣者隻是一位狂妄的癡者、愚行的瘋子,追逐著遙不可及的夢想的狂徒,一個即使神明都覺得瘋狂的夢想,凡人仇視劣者的墮落,仙神鄙夷劣者的愚蠢。無論是九天之上,還是無盡深淵之下,無論是滄海之中,還是大地之間,都沒有劣者的立錐之地,受一切神聖所唾棄。”

    “劣者是蘇擇,魔族的蘇擇!”蘇擇坦然一笑,說道:“萬世沉淪的魔物!”

    “蘇兄多慮了。”花滿樓舉起酒碗,溫潤說道:“隻要蘇兄願意,這裏永遠歡迎蘇兄到來,這裏就是蘇兄的家。”

    “多謝花兄。”蘇擇真摯的說道:“不瞞花兄,劣者來此前來,除了想要與花兄交朋友,還想向花兄請教一個特殊的問題,為劣者那可笑的夢想、狂妄的愚行的詢問。但是真正見到花兄,才知道這個問題是對花兄褻瀆。像花兄這樣的聖者,本就比天還高,比海還遼闊,不該被劣者的癡妄所玷汙。”

    蘇擇舉起酒碗,說道:“現在,劣者隻剩一個目的,那就與花兄做真正的朋友。”

    “蘇兄太看得起我了。”花滿樓笑了笑,慚愧的說道:“花滿樓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實在當不起蘇擇的稱讚。”

    兩人酒碗相碰,各自抿了一口酒,細細品味。

    “果然不愧是百滴才能提煉一滴的酒中精華,實非人間之物。能飲此酒,花滿樓已經不枉此生。”茅台輕輕入口,花滿樓不由眼中一亮,那甘美的酒香充盈咽喉,醬香濃鬱、幽雅細膩、酒體醇厚豐滿、空杯留香,回味悠長,仿佛集山林靈秀於一體,空穀神毓,齒間清藏。

    “錯錯錯!此酒比花兄之酒,差之太遠。”蘇擇放下喝光的酒碗,讚歎的說道:“這酒才是真正的好酒,入口輕柔,酒清水暖,淡淡米香之間,藏著三分喜悅、三分祝福、三分期待與一腔的深愛,愛女之心深深藏於心田,一粒一粒摘取釀成苦酒,深藏十六載發酵,化作四載的懊悔、痛苦、思念與一縷深藏的仇怨。”

    “通宵傳奇!”柔柔的流光在酒壇上閃過,纏繞於曆史之中的信息緩緩浮現再心頭,蘇擇緩緩放開指尖的法印,神情變得格外沉重,他惋惜的說道:“原來這不是一壇女兒紅,而是一壇尚差一道工序的二十年花雕,一名父親一粒米一粒米親手釀造二十年的花雕。”

    蘇擇伸出手,從腰間摘下一個不大的玉葫蘆,走到窗口將玉葫蘆傾倒,頓時甘美的酒香從玉葫蘆口流淌而出,將一葫蘆茅台倒盡。到光葫蘆裏麵的酒,蘇擇說道:“相比之下,劣者請花兄的酒,卻是以重金買賣的商酒,縱然酒香再甘美,卻本著功利之心而釀,實在玷汙花兄的氣度,是劣者的錯。”

    蘇擇走到桌前,拿去開封的酒壇,輕輕聞了聞淡淡黃酒之香,說道:“花兄,這壇花雕酒可否讓與劣者,讓劣者完成它最後一道工序,再同花兄一同品嚐。”

    花滿樓聽出蘇擇語中的沉重,心底頓時明白其中一切,不由露出痛楚,他點點頭,說道:“再好不過。”

    “果然不愧是自己意誌結締的契約,總是知道怎麽挑起自己的情緒。”蘇擇歎息道:“還是自己懂自己啊!”

    “一切都怪這個該死的世道!”蘇擇坐回了座位,他為自己到了半碗茅台,狠狠的抿了一口氣,忽然拍在桌子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善無善報,惡無惡報,正邪不分,黑白混淆,果然都該殺!”

    冰冷的肅殺仿佛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低,蘇擇推開窗戶,緩緩說道:“也許,我已經知道第一份誓約應該是什麽了!”

    “它該叫‘晨曦’,劈開黑暗,擊破邪惡,帶來希望的晨曦。”蘇擇回過頭,緋紅的貼花緩緩在他額頭浮現,流淌在體內的【內勁】也逐漸被【禁元】取代,他輕輕跳下窗戶,隻留一生長吟:“漫漫長夜,彼此守望,凜冬已至,永懷希望,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從小樓躍下,蘇擇回過頭望了小樓一眼,低語道:““亞頓之矛,折躍!”

    幽藍光芒從身體散發,來自矩陣之力轉瞬間將蘇擇折躍出去,然後一座高大的鋼鐵與水晶結合的大門出現在蘇擇的眼簾。這座大門建立在山巒之間,大門之間閃爍著幽藍的星空背景的光幕,就像是某個遊戲之中的黑暗之門,大約三十多位全副武裝的士兵,排成六排筆直站立在大門下方,一動不動仿佛等待檢閱,近百名忙忙碌碌的軍人們則扛著各種建築材料,正在圍繞大門建造新建築。

    亞頓之矛折躍的光輝從天而將,但是來自高等原力編織的半圓防護罩,將折躍的光輝阻隔在結界之外。蘇擇身形從折躍之光中出現,立刻被其他人發現,然後被十幾柄宛如未來科技槍支的高斯狙擊槍對準。

    “你比約定時間,來晚了六個小時。”李安然、小楚與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年輕軍官走上前。這麽年輕的軍官有著微微發亮的瞳孔,時而閃動一絲紅色的異色,且紅光與自己體內蘊藏磅礴力量相合,正是轉職者的基礎現象,因為力量湧動而不自覺流露的精光。

    李安然無意追究蘇擇的不對,她無奈介紹道:“這是陳方陳隊長,他是行動隊的指揮官,複雜保衛工作。陳隊長,這就是蘇擇,亞頓之矛的主人,我們任務就是跟著他,找到另一個生命星球,然後建造矩陣與另一座星門。”

    “我們?”蘇擇不由自主看了李安然一眼,詫異的問道:“你們也要去?可是你們兩個並未轉職,根本無法通過星門。”

    “陳隊長是行動隊的隊長,小楚是研究小隊的隊長,他想試一下自己編織一種職業。”李安然說道:“至於我,我將作為聯盟大使與聯絡員,加入你的隊伍。至於轉職,我們都早已經達成轉職的條件。至於我之所以沒有轉職,是希望你提供誓約,作為我加入你的憑證。”

    “聯盟大使與聯絡員,你們想到可真多。”蘇擇搖搖頭,說道:“我當前已經編織的誓約,隻有‘晨曦’,不過它並不會適合一名大使。幸運是,巫王職業是基礎職業,像我們這樣煉炁士轉生,巫王職業會自動取代原本基礎職業,且保留總等級。專家級巫王具備編織【臨時誓約】的特殊專長能力,我可以為你編織一個專屬誓約與專屬職業,隻屬於你的誓約與職業。”

    “另外,我們還有兩個額外的客人。”李安然說道:“你也需要為他們兩個提供誓約。”(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