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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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醫術裏,膏藥是用作外敷的一種藥劑。而對於巫醫來說,是分為巫和醫這兩部分的。
很顯然,大部分時候,巫都是不能在人前顯露的。以至於失去了“巫”,醫的範圍受到了相當大的一部分限製。
華珺也隻能別出心裁,在如今這張膏藥上動了手腳。膏藥從外表看來與尋常的膏藥無異,但內含著他以朱砂為底,做出的具有安魂引魂作用的符籙。
淺黃色的微光浮起,雖然不至於十分的奪目,但這麽近的距離也不難現這膏藥不同於以為。
華珺隻能側身坐著,盡量用身軀的優勢隱藏遮擋著這些微光。
平陽侯和大長公主一心全係在女兒是否能清醒過來,一般不會注意到這些。
華珺打從進門的時候,就將一屋子裏的人觀察了個遍。在這裏麵,最難對付的就是淩玥他那哥哥,眼前的這位少年人。
瞧他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盯在自己的一舉一動上,就是自以為處事泰然的華珺也不由地出了一層薄汗。
華珺深知僅靠這個動作就想逃過這裏所有人的眼球,尤其是這個少年人的眼睛,基本是不可能的。
似乎,也唯有如此。
華珺半扶著床沿起身,故意扯出一塊方巾來擦試著淩玥的額頭,既不能和淩玥挨得太近,免得惹來這一屋子人的不愉,又更不能挨得太遠,不然光亮的事情被現就沒法解釋了。
說實話,要不是看著暈倒的人是淩玥的份上,他藏在京都妙春堂安分守己,巫醫的身份他有自信能一輩子不被撞破。
但是,進入官宦之家為其家屬女眷診病,是相當於把他放在火上烤。
實在是兵行險招的一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華珺是絕對不會和官宦之家有任何一絲半縷的聯係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絕不醫治當官做宰之輩的主要原因。
直到那一點似有若無的黃色光芒黯淡下去之後,華珺才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裝做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華珺的行為著實怪異了些,淩玨確定他不會再有什麽異動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剛才是在做什麽?”
針對淩玨毫不掩飾敵意的針對問話,大長公主反而又是第一個坐不住的人:“玨兒,別多嘴。”
淩玨滿心疑竇也隻能全部按捺下去,聽從母親的意思:“是玨兒多話了。”
華珺沒興趣理會他們,隻是苦著臉:“該做的是都做了,清醒過來也是時間早晚問題。”
這番說辭聽上去就一點兒可信度都沒有,淩玨頓時火冒三丈:“那聽你的意思是說,少則三五天,多則就三五年,甚至更久了,是嗎?”
淩玨恨得牙癢。沒有實力就沒有實力,大大方方承認便是。不行也可以說不行,畢竟在他前麵的那些大夫沒有一個人成功的,並不算丟人。
華珺聞言也不忙著解釋,而是看向了一旁同樣臉色不愉的平陽侯和大長公主:“二位覺得呢,是不是也覺得是草民在招搖撞騙?”
大長公主似是輕喝了一聲,不置可否。
平陽侯臉色僵硬,但是還是回了華珺的問話:“向來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夫你要是再說如此的蠢話,倒是讓本侯覺得你是在欲蓋彌彰。”
華珺一拍大腿,緩慢站起身來:“那我直言,玥姑娘少則半個時辰,多則兩三個時辰,必定醒轉。不若,我的招牌隨你們摘去。”
有些時候,即便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也並不意味著就會增加可信度。
望著毫無跡象醒轉的淩玥,以及之前根本算不得什麽醫治的華珺,大長公主眼神中狐疑的神色展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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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毫無跡象醒轉的淩玥,以及之前根本算不得什麽醫治的華珺,大長公主眼神中狐疑的神色展露無疑。
倒是淩玨,站在一旁沉默寡言。這讓華珺心裏有些打鼓,這小子該不會還是現了什麽不該現的吧?
可是,沒有道理啊!他明明已經那麽小心謹慎了。就是神仙轉世,也絕計抓不到任何的錯處和漏處。
符籙裏的力量慢慢通過皮膚滲透進入了淩玥的體內。
奇怪的世界裏,原本波瀾不驚的湖麵開始泛起漣漪,緊接著當水花越聚越大的時候,淩玥背靠著的大樹開始跟著樹葉凋零。
一片片葉子宛如冬季的雪花,從一開始的簌簌而落,漸漸變成了鵝毛大雪一般的迅猛勢頭,止都止不住。
淩玥此時的睡意也闌珊殆盡,她初始還在驚詫於自己怎麽會在陌生的環境當中昏昏欲睡。
不過,身邊陌生的環境根本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
繼樹葉全部凋零之後,光禿禿的枝幹也跟著變得幹枯,整棵樹木都以肉眼可見的度迅老化。
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光陰就流轉了四季。
一個恍惚錯愕,麵前哪裏有嬉戲忙著撲蝶的一群少女。
她們出了各種怪叫,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叫聲。總之,淩玥知道,那不是人類會出來的聲音。
尖叫聲愈地刺耳,刺得耳膜生疼,淩玥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而這裏的一切還遠沒有停止,尖叫聲依舊不絕於耳,並沒有因淩玥捂住雙耳這一舉動而有多麽大的改善。
花火乍起,那一個個看不清麵孔模樣的少女忽而消失於無影。
親眼目睹了這光怪6離的一幕,淩玥卻並不像以往的自己那樣感到慌張無措。
相反,她還有些竊喜。
先是湖麵蕩漾,而後樹木幹枯,這些奇怪的看不清五官的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這些點聯係起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自己不知怎麽誤入的世界是要坍塌了。
坍塌之後,她一定能離開的。淩玥安慰著自己,盡管她也不能十分確信。
但是這裏坍塌了,還有兩種可能也尚未可知啊。
一就是,果真如她所料,像她期望的那樣,回到了原來有爹娘疼愛,有哥哥愛護的真實世界裏去。
二的話,隻能是更加地不妙。如果萬一這裏坍塌消失了,她不僅沒有回去,反而越走越遠,去了一個更加奇藝的世界,徹底回不來了怎麽辦?
淩玥搖搖頭,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被泥土弄髒的裙子。第二種情況基本是不可能的,對,一定不可能。
繼那些亂象之後,整座宅院從最高處開始消失,淩玥眼見著自己所處的空間,除了自己,一切都變得虛幻縹緲。
它們遠去了,不管是那些有生命的,還是沒有生命的。全部化成了黑暗空間裏的一抹火光,光亮片刻,便徹底消失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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