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欲與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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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狐疑:“你確定?”
平陽侯扯了扯大長公主的袖子:“蓼陽,就讓玥兒好生調養著吧。你再這樣問東問西,玥兒的身子怎麽大好?”
大長公主跟著點點頭,她心到底是軟的,總算不問任何一句話了。
等到送走了平陽侯和大長公主,淩玨替淩玥掖好被角:“你啊,照顧自己那麽難嗎?你自己數數,這是第幾回了?”
夏天本來就酷熱難耐,可淩玨卻立誌把自己包成嚴實的粽子,淩玥一邊動手掀開被子,一邊不忘嘴上保證:“有再一再二,絕對沒有再三嘛。”
還別說,就是這麽湊巧。淩玥的突然暈倒確實隻生過兩回。淩玨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對妹妹有時突如其來的古靈精怪。
“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淩玨也不知怎的,就又妥協了。
“哥哥,你能把那邊桌上的書冊給我遞過來嗎?”淩玥指了指房裏不遠處的《奇誌怪談錄》。
不說他倒是忘了,這本書可是他給玥兒找回來的,他輕輕摩挲著淩玥的頂:“稍等一會。”
書冊被翻在了某一頁,不是別的,正是他上次閑著無聊翻看到的某一頁。
淩玨雙手取過,拿給了淩玥,有些不解和疑惑:“這可不像你。”
說實話,不知何故,他覺得妹妹瞞著他很多事情。他們難道從無話不談的兄妹漸漸有了隔閡?
不過,這也隻是淩玨一個人的錯覺。
淩玥深吸了口氣,翻到了下一頁:“我哪裏不像了?”
不過,如果和撫寧的事情不能徹底解決,那麽有一天和過去的自己不像也是必然。
誰叫她體內住著另外一個魂魄,誰都不知道撫寧究竟是何打算。
“你剛剛醒來,就不要看這麽傷神的東西了。”淩玨作勢便又要從淩玥手中奪過來。
傷神?看話本子原本是不會傷神的,但是看這本書的確會傷神的啊。不過,該傷的時候也得傷,她一定要知道些什麽緣由。
“哥哥,你覺得這本書裏麵講的故事怎麽樣?”淩玥早已翻到了下一頁,可卻遲遲不敢徑直去看上麵的文字以及圖片。
她想知道哥哥的想法,哪怕隻是通過旁敲側擊。
淩玨隨意瞥了一眼書冊上正被翻開的某一頁,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但卻絕不是一個笑容那麽簡單:“說不好。”
“說不好?”這算什麽答案,說了等於沒說嘛。
淩玨挑眉,示意自己也無奈:“你想聽哪方麵的?”
“不如。”淩玥狀似沉思了片刻:“不如,就先從它的內容講起吧。”
淩玨伸出手掌,淩玥便雙手捧起遞給了他,還引來哥哥的一陣嗤笑:“這也不過就是隨處可見的話本子,你倒好,把它看成什麽稀世珍寶了。”
淩玥撇撇嘴,不予反駁。畢竟,除了她,沒有人知道這本《奇誌怪談錄》究竟和自己有著什麽樣的淵源,那麽淩玨說出這種話來也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內容的話。”感慨歸感慨,可妹妹有什麽要求,淩玨都第一時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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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的話。”感慨歸感慨,可妹妹有什麽要求,淩玨都第一時間滿足。
他大致翻了翻之前幾頁,正打算去翻到後麵的故事時。一隻纖細的小手掌壓了下來,“哥哥,後麵的就先別看了,給我留一點神秘的感覺。”
她隻是不確定讓別人先看去了,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又或者,就算沒有不好的影響,那與哥哥的交談中,她難免不會聽到些什麽。
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淩玥還不敢接受預先到來的突狀況。
淩玨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心裏打得是什麽樣的如意算盤了,他隻是點頭:“好啊,那就從前麵幾則故事講起。”
淩玨從未細細閱讀過這些故事,縱然他已經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領。可要他一下子看完這麽多頁,還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淩玥也不著急,自己背靠在引枕上,時刻觀察打量著哥哥的神色,哪怕是任何一點細微的細節也絕不能放過。
淩玨忽而合上了那本話本子,臉色不太好看:“從今天起,你別看這本書了。”
“啊?”淩玥感覺自己的小臉都被嚇得煞白,她的情況都這麽難以言明了,要是失去了唯一可以獲得指示的東西,那簡直就是自斷雙臂啊。
淩玥趕緊搶回《奇誌怪談錄》,將它護在懷裏:“哥哥,你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沒收它?”
淩玨看著妹妹護寶一般的模樣,忍不住語氣軟和了下來:“這裏的故事看多了對你影響不好。”
“不好?”淩玥大概想通了,哥哥說的所謂不好的影響是什麽意思。
每一個故事都需要跌宕起伏,不然就失去了故事本身的意義。不過,也往往隻有圓滿團圓的結局才更能引得人們的拍案叫好。
那些結局帶有瑕疵的,或許會因為帶有遺憾而被人們懷念很久,縈係在心裏無法忘懷。
但更多的則是,故事走到了尾聲之後無法釋懷的情緒。這些情緒一旦落地生根,要遠遠比歡愉欣喜對人影響的力量大出很多。
“這個書生因為對方是隻狐狸就見死不救,還有這個年輕人,他居然會恩將仇報。”淩玨才粗略看過兩篇,就看不下去了。
隻聽書冊合上的聲音傳來,淩玨指了指它的封皮:“這種書宣揚的思想不正,真想不通是怎麽被攤販看中的。”
淩玥默不作聲,隻是緊了緊懷中的話本子,以為她沒現其中的不妥嗎?
不過,自打現了自己和它之間的聯係。淩玥就堅定地認為,哪怕書中所言是絕大多數世人都無法理解的,它也一定從某個方麵傳達出了什麽指示。
“把書給我。”淩玨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在他看來,這種戕害人思想的書籍是絕對無法容忍的:“這種書盡快燒毀了才是正理。”
淩玥悔不當初,哥哥很少拿這麽嚴肅的語氣對她說話,如今看來這事情怕是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淩玥隻能退一步:“哥哥,我把它給你,但你能不能不要燒毀它?”
淩玨拿過了書冊,前後翻了幾遍:“為什麽?這種東西你還要留著不成?”
“當,當然不了。”淩玥緊張到語無倫次,但自己撒的謊再怎麽樣都得圓下去:“我是覺得,覺得你說得十分有道理。既然是這麽個禍害人的東西,毀了是不是太,太便宜它了?”
一開始,淩玥的確不知道自己在胡編亂造些什麽。可是萬事開頭難,到後麵她果真計上心來,有了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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