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為親者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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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林公子走了。”
常鉞背部受了傷,人隻能趴在床榻上,此時聽聞下人來稟,並不意外:“走了便走了吧,無妨。”
林木不走的話,難不成留在府裏讓父親為難他嗎?反正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餘力去幫林木說話。
其實剛才林木為自己上藥時的那一番奇奇怪怪的怪話,就讓常鉞心裏多少猜中了一些。
“告訴下麵的人,要是林木見我,不需通傳,直接把他領來見我就是。”常鉞直覺,他和林木的緣分不止於此。
這一夜,常知府居然沒有外出,而是選擇呆在了府裏。
“爹,兒子從來不會過往您的事情。”一豆跳動的燭火將知府的麵容襯托得柔和了些許,這才給常鉞造成他們父子沒有嫌隙的錯覺:“您一直以來到底在做什麽?”
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常鉞會將話題引到這樣敏感的分明,常知府控製不住地臉僵了一僵:“你還小,不懂,朝廷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是嗎?我不小了。”常鉞並不像以往隻是淺嚐輒止。
其實林木告誡他的那些話,他何嚐不明白。都是親生父子,他隻是不願把父親想象成那種人罷了。
“行了,今晚你早些歇息吧。”常知府抖了抖衣袖,深吸一口氣,語氣卻不容置喙:“明日一早陪我去楊家。”
兜兜轉轉,居然父親的心思還在這個上麵。常鉞第一次對父親火:“去楊家幹什麽?”
“自然是賠禮道歉。”說完這句話,知府摔門離去。
“阿祥,我跟你講。今晚之後,你千萬不要說見過我。”常鉞豎起一根指頭,反複警告:“明白嗎?”
“小的明白。少爺,您還是快翻牆吧。小的,小的撐不住了。”此時常鉞正騎在阿祥的肩頭,畢竟一個大活人的重量,阿祥的雙腿忍不住打起顫來。
“那就別廢話,再往上抬一點。”常鉞雙手扒著高牆,尋找了半天借力點,才將身子的重量傾瀉在了右腿,左腿則搭上了牆頭。
“少爺,您真的要走嗎?”阿祥不明白,反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什麽少爺寧願離家出走也不願低個頭。
說話間,隻見常鉞一個縱身已經翻到了牆的那邊。聽到了腳步聲漸遠,阿祥隻能四下裏看看,見無人,這才趕緊離去。
待明日一早老爺看到少爺不在的時候,一定會大雷霆的。阿祥有些不安,不過還是很快沉浸入了夢鄉裏麵。
“客官,您幾位?”深夜時分,就是街頭的客棧都要熄燈關門了。常鉞多了個心眼,不敢就近隨便找家客棧。
他笑著回複眼前的掌櫃:“我是外鄉來的,能不能在你們這裏幫工?不用給工錢,隻要管……”
說到最後,常鉞還不好意思起來。他雖是知府的公子,不過平日裏深居簡出,和那些欺壓一方的貴族不同,儼然活成了一個傻愣的書呆子。
讓書生自行討生活,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這個開口,他就開不了。
掌櫃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亮了一亮:“我懂你的意思,後院就有你住的地方。這樣,今日傍晚剛剛來了一位客人,你去打點熱水給他送上去就歇息吧。”
“是,謝謝掌櫃的。”常鉞喜笑顏開,還為自己取了個化名:“您叫我,叫我小才就好。”
“行,小財,快去收拾收拾。”掌櫃伸了個懶腰,並不知道常鉞口中的“才”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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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小財,快去收拾收拾。”掌櫃伸了個懶腰,並不知道常鉞口中的“才”是什麽意思。
利落地整理妥當,提了熱水來到了客人的房前。
“客官,您要的熱水。”這才走了沒幾步,常鉞卻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進來吧。”裏麵傳來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是很富有磁性的一種聲音。
常鉞一愣,這個聲音好生熟悉啊。來不及多想,他應聲推門進去,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正緩緩往下褪掉外衣。
常鉞臉頰燒紅起來,十分不習慣地咳嗽起來:“您,您要的熱水。”
那人側目:“放下吧。”
“等等。”那人轉過身來,語氣霎時便帶上了幾分驚訝以及歡喜:“常鉞?”
這人居然認得出自己。常鉞抬頭迎上那人的目光,旋即便笑了出來:“真是千裏有緣來相會,林木,隻要你在羅庭,就逃不出我的視線。”
淩玨啊了一聲,“這些話你還是留給你未來的娘子說吧,說給我這樣一個大男人怪怪的。”
常鉞將木桶裏的熱水緩緩倒入了木盆裏:“我這也是一時欣喜,失言了。”
“你怎麽來這裏了?”淩玨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辰,這個地方遇到常鉞。
常鉞愁眉苦臉地將淩玨離去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你別看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但我還是有骨氣的。讓我給楊右霖道歉,做夢。”
淩玨對常鉞的一通嘮叨避之不談,“既來之則安之,你還是不要被知府大人現才是。”
其實初見時的喜悅,差點讓淩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說他身邊躲了一個知府公子,那豈不是說自己也隨時有身份被暴露的危險嘛。
他沒說出口的話,常鉞卻了然於心。他一臉鄭重的神色:“林木,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至於你要查什麽,不必顧慮我的因素。”
當初柳依依對自己不依不饒的時候,常鉞就現了淩玨的與眾不同。那種眉目裏自成的鎮定與淡然自處,並不是故作姿態的。
他們羅庭這樣的小地方哪裏會出現這樣的神人。說話,做事,處處透露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感覺。
想必是從京都來的什麽大人物吧。
“站住。”常鉞提起空木桶就要離開,卻被淩玨一聲喝住了:“我不是讓你離開。你自己多留心就好。”
常鉞背對著淩玨,看不清神色,隻能依稀看到他點了點頭。
“那個。”一向在外人麵前表現地滴水不漏的淩玨很是難為情:“常鉞,我當你是朋友,這一點是真心話。但是恕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真實的名字以及身份。”
“林木。”常鉞笑了起來:“林木,這個名字就很好啊。我隻希望,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一天,我爹他……”
他並不瞎也不聾,可他寧願裝聾作啞,一直以來把自己安於不知情的位置。仿佛這樣逃避,一切就從沒有生過。
這不就是書上說的,為親者隱嗎?不過能隱多久值得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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