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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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群當中再起騷動之時,那長刀已然近在咫尺。

    此時,已經不難注意,相反手握長刀的不之客成為了人群的焦點。

    白怡的麵皮都嚇沒了人色,而他一心護在身後的後姑娘更是在一聲聲的慘叫之中逃之夭夭,獨留下了白怡一人。

    瘋子雖瘋,但也不傻,還是懂得什麽叫做趨利避害。那不知因何而起的執念一朝潰散,很快也怪吼鬼叫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可以看得出來,來人的目標本就不在那後姑娘和瘋子身上,眼望著他們離去,卻並沒有去追趕。

    那個時候的白怡,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名刀客的目標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是啊,誰能想到,幾乎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汝東書院的他,會招致殺身之禍。

    長刀的刀刃抵著地麵,揚起了一些冬日幹燥的灰塵,白怡眼看著它逼近,雙腿有些不自覺地打晃。

    還是旁人大著膽子提醒了一句:“還不快跑?”

    這話方是如夢初醒,白怡重重點了點頭,正要撒腿就跑,可是長刀已追至他的後背:“還想往哪兒跑?”

    這話未歇,人群當中便爆出一陣尖叫,白怡漸漸地意識便有些渙散。也是直到了此刻,他方才明白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何以如此。

    冰冷的長刀根本不需那刀客費力,已然將自己的整個身體貫穿,說不上來是一種從心底升騰而起的寒涼,還是這連心的疼痛足夠撕裂所有痛感。

    白怡隻覺得四下而起的凜凜寒風,全部都匯聚來了自己這處,他仿佛置身事的不是鬧市,是冰湖。還是那種深有千丈的冰湖,根本透不到一絲光亮。

    轟然倒地,白怡終於結束了他那苦思不止的想法。

    淩玥聽完這些,忍不住沉思了起來,有些疑問反複湧上心頭,卻很快便被周圍眾人的討論聲給湮沒於無形。

    “安靜!諸位稍安勿躁。”6大人被吵得頭疼不已,終於拍起了手邊的醒木:“待本官理理,定會還給諸位一個公正的交代。”

    公堂本就是不容喧嘩之處,這醒木一拍,更是一種肅靜的證明。堂上的人證,堂下來圍觀審案的眾人,皆乖乖住了嘴。

    可偏偏就是汝東的名儒寒心元,卻和這位欲秉公辦案的父母官6大人唱起了反調。

    “6大人,非是寒某人看不慣你,可這案子已是水落石出。莫說是我,便是堂上堂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寒心元的脾氣原是個一點就著的,竟是將矛頭對準了6大人:“這個時候,你不去派人將凶手緝拿歸案,卻在這裏一味推脫。究竟是,連常人的智慧都不及,還是,原本就與那凶犯是一丘之貉?”

    6大人為官多年,這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去罵。而罵他的人,還偏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存在。

    既不是高官鄉紳,亦不是其他的權勢加身之人。是一介名儒,其實隻是名儒而已,6大人原本根本不用處處小心仔細。

    怪隻怪,他是汝東的官員。在汝東,名儒寒心元的地位萬不可撼動。

    他是不敢犯眾怒的,也是此刻,6大人方才意識到,名儒最怕的便是他們那張利嘴。

    若是明理,通曉是非還則罷了。可是像寒心元現在這樣,用三言兩句的言語,便把他逼到了完全被動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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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明理,通曉是非還則罷了。可是像寒心元現在這樣,用三言兩句的言語,便把他逼到了完全被動的局麵。

    前者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連常人的智慧都不及,這是明擺著的一種羞辱。可若是後者,那罪名就更大了,不僅包庇殺人凶犯,竟然還與他們是同謀嗎?

    這樣一來,不僅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就連性命也都不一定能保了。

    6大人咬咬牙,感覺自己就是雜技演員手中的傀儡木偶一般,半點兒不得自由:“來人,按照人證的描述去畫像,全城通緝。”

    十幾個人便有十幾張嘴,而十幾張嘴也是眾說紛紜,各一的側重點並不相同。好在他們描述的都是同一個人,最後畫出的畫像倒也算是逼真形象。

    “拿畫像比對著,挨家挨戶地給我搜!”6大人捏了捏額頭,這才現自己的掌心裏早已是一片汗津津的,黏膩非常:“還有,下令懸賞,張榜貼在各個巷口以及城門處,若有藏匿凶犯者,一經現,同罪論處。”

    說完這些還不夠,6大人又偷瞄瞄地抬眼去打量起了寒心元的神色,愈地一籌莫展。

    這個老先生到底要他如何做才能滿意?怎麽都當即下令了,也不見其麵色有半分的緩和?

    “且慢!”6大人忽而站起身子,去吩咐那幾個拿了畫像就要走人的捕快衙役,複又補充道:“抓到凶犯,官府重重有賞。有其行蹤者,經查實,準確無誤,官府,亦有賞。”

    公堂內外,其中不乏耳聰目明者,現了6大人卻是對何賞並未言明。

    衙役們互看了一眼,方才齊聲喊道“是”字,繼而三三兩兩地6續離開。為什麽總覺得大人後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在咬著牙呢?

    誰人不知,汝東和莘陵是出了名的貧瘠之地,便是在位的官員也根本撈不到什麽油水。

    不像富庶繁華的京都,抑或是秀美的江南水鄉也算,他們這裏的官員本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尷尬位置。

    出了這樣的事情,調度人員等種種一應龐雜事務,便可以將庫裏的錢財耗得七七八八。

    動用不了公款,那隻有先挪動自己的私庫了。

    此件凶案還和天災降下不同,後者可以名正言順地上稟朝廷,靜等朝廷撥下的賑災款和救濟糧。

    可是,這隻是一件不知什麽緣由的暴亂造成的一人身亡,上麵必不會予以重視。說是先用個人的私庫墊上,最後多半也隻能認下這虧來。

    那麽很現實的一個問題就來了。那就是,6大人拿什麽代表官府去賞賜那些有功的百姓呢?

    還不就是每個月那慘兮兮的俸祿,想到此,衙役們都為6大人心疼。

    心疼歸心疼,差還是要辦的。說句不中聽的話,隻要這血不是從自己身上出的,那麽天就還沒有塌。

    幾名衙役張羅著公堂外擠著的人群散開。不少人暗暗佩服6大人的雷厲風行,一想到此事都有官府出動,自然也就快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如此一來,也確實沒有再留在公堂這邊礙手礙腳的原因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