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終見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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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玥早已脫力,此時縱使是兩手撐著地也一時站不起身來,來回掙紮了幾下,淩玥幹脆打消了站起來的想法。她就那樣半趴伏在地上,微微喘著粗氣。
“誰?”淩玥的這一個字從唇齒間蹦出的時候,簡直都快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
她有些瑟縮著往身後挪了一挪。她想找到一個可以倚靠的角落,讓自己有些支撐。淩玥邊費力地挪動著身軀,邊不停地往窗口門邊的方向打量過去。
如若窗外的那個人是無影,以他高強的武功,她怎麽可能會現?
如果,那人影是知秋,方才屋裏的被她搞出來的動靜這麽大,知秋一定一早就會衝進來。
這山間的道觀除了他們三個外來的人,似乎也就隻有樵夫王叔和白日見到的年輕道士了。
淩玥的唇色更加白,但好在體力恢複了些許。她掙紮著起身,遠遠地望向銅鏡中的自己,一張冷汗涔涔的小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血色。
剛才的事情,多半被樵夫聽了去。以他一向見不慣自己的作態來看,明日保不齊便更有了由頭將他們三人趕下山去。
即使是懊惱不已,但這也是木已成舟的事實。淩玥將狼狽不堪的自己做了一番簡單梳理,幹脆一個翻身躺到了床榻之上。
她屬於那種心裏一旦有事,便夜不成眠的人。可是當棘手的事情如若真的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改變的時候,再不成眠也是徒勞。相反,隻會不停地耗費心神。
待第二日一束山間特有的明媚陽光照耀到自己臉龐上的時候,淩玥才費力地眨眨雙眼。
她披頭散地坐在床榻上想要找回自己的意識。不禁驚覺,自己昨夜竟然一改往常的多愁善感,不消多時,輕鬆入了眠不說,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人都是會變的啊,淩玥輕輕揉了揉有些散亂的長,盡管頭皮處隱隱做著痛,但還是很快起身,簡單做了梳妝打扮。
不管怎樣,今日道士的決定便會有一個結論出來,她可不願以一個蓬頭垢麵般的形象去麵對。
拉開房門,淩玥很不自在地眯起了眼睛,許是習慣了室內一夜的昏暗,直接接受這迎麵刺來的陽光,還是不大舒服。
一個身影突然橫出,直擋在了淩玥的麵前。淩玥從微閉的雙眼中,依稀辨得,那是一個高於自己的瘦弱身影。
不是樵夫,更不是無影:“小女見過前輩。”
淩玥還未完全看清此人的麵孔,他的五官模糊一片,隻被金色的暖陽包裹著。不過,這樣陌生的氣息,淩玥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他會是誰。
“你醒了?”道士麵向著她卻背起了雙手,隻微微頷著笑問。
這其實不過一句廢話,但淩玥卻覺得自己此時頗能體會道士的心境。就和伸手不打笑臉人是一個道理一樣,雖然是要趕他們下山沒錯,可表麵的和氣卻總要盡量維持著些。
“是。”淩玥點點頭,沉吟片刻,終是抵不住心裏的壓力,率先開了口:“前輩您是要讓我們走嗎?”
兜兜轉轉的,真的好沒有意思。索性把話全部說開倒也省事方便。
“跟我來。”年輕道士並沒有順著淩玥的話接下去,隻是自己一人悶頭帶路,也不知是何用意。
她給對方提供了一個開口直言的機會,可道士卻並不接受,反而還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這對淩玥來說,是想不到的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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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對方提供了一個開口直言的機會,可道士卻並不接受,反而還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這對淩玥來說,是想不到的峰回路轉。
冬日的寒風又頃刻而至,淩玥摸了摸手臂處單薄的衣衫,不禁有些後悔,她當時為什麽不多披件披風再出來呢!
而此時,年輕道士已然走遠,淩玥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它,便不會再有。
幹脆就這樣攏了攏外衫,小步追趕了上去。
道士步不快,可步子卻拉得極大,淩玥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總算追到了差不多齊平的位置。可畢竟對方是前輩,淩玥並不敢與其人並肩。
“現在還冷嗎?”年輕道士始終沒有扭頭去看淩玥,但是問出口的話卻是直戳淩玥的內心。
“現在不冷了。”淩玥如實回答,雖然凜冽寒風那麽一吹,她還是忍不住地瑟縮,但比之剛剛已經強了大半。
淩玥這樣的回話,讓道士很是滿意,語氣都稍稍放鬆軟化了下來:“這就對了,往後在觀裏生活,可不能事事指著火爐地龍。”
往後?還是在觀裏生活?淩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明明打從昨夜起就做好被人趕下山去的準備。可是此時年輕道士卻突然親口告訴她,她不僅不用被趕走,還可以留下?
“前輩,您的意思是,是……”淩玥現自己實在太過於激動,竟然連話語都不會組織了。
“不是想找到命星嗎?”道士的態度和昨日儼然不同:“那就不是一蹴而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留下來,才有可能。”
“小女……”淩玥喉頭一哽,有些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裏,很是艱難:“小女謝過……”
道士回身,伸出手來虛扶了正欲下蹲的淩玥一把。這是二人自從今晨見麵以來,道士第一次直視淩玥。
也是此時,淩玥方才注意到,道士的眼底唇角竟然都是盈盈的笑意。
他的年輕,和哥哥的那種沉穩大氣不同,和蘇雲起的那種年少意氣也不同。淩玥此刻方才真正相信了前輩二字,她真的是沒有喊錯。這種笑容應該也隻有經曆過很多事物的人才會有的吧。
道士輕笑起來,配合著山頂如刀如劍一般的冷風,冷風越是勢大,便越是映襯著他渾身練就的風骨外露。
“小女,前輩,太過生疏。”道士故意頓了一頓,笑意更深:“為師叫你玥兒可好?”
玥兒,與她相熟的人都是如此稱呼,自然沒什麽不好的。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久久被此事縈繞於心的淩玥,眼下更是打心眼裏歡喜得緊,於是甜甜一笑便道:“玥兒也覺得這樣很好。”
等會兒,笑容忽然半掛在了臉上。淩玥仔仔細細在腦海中反應了一遍,方才覺,道士方才的自稱居然是為師?
那也就是說,道士不僅答應了幫她尋找命星一事,還要收她為徒?
“看你的神情……”道士擰了擰眉頭,一臉不解的樣子:“莫不成做我的徒弟,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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