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烈自從出來後情緒就一直很低落，河魔在看眼裏，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大伯，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太陽剛剛下山，漫天都是紅色的晚霞，時不時有一群又一群的巨鳥飛過，這樣的景色實在太過美好！

    “原因太多！”

    河魔站在樹上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想知道。”

    “比如紙上談兵，比如人心，比如。。。權勢！”

    河魔說的很輕，但在河烈的耳朵裏卻像一個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不懂！”河烈有些不服氣，可是他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所以我才讓你出來，而且，這一路全靠你，我隻會出手幫你三次，其餘的全部看你，還有，我隻會陪你三年，三年過後，我有我的事要做！”

    河烈有些不解的看著身材高大的大伯，那對黑色的翅膀此刻似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你現在擁有的不比別人少，但是唯獨少了一樣最致命的，經曆，其實你出來也挺好，有些東西不能安安穩穩的拿在手裏，還不如先放棄，等有了足夠的把握再去拿回來，你明白嗎？”

    河魔也有些奇怪，自己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對一個人說過話了。

    看著自己的侄兒似懂非懂的樣子，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然後開始打坐。

    一夜無語，第二天的陽光很快就照亮了大地。

    “大伯，我們就這樣出來，沒有危險嗎？”隨著距離魔域的距離越來越遠，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好在都是普通人，他們收起翅膀後沒有人會認出他們。

    “有！”

    “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向人多的地方走？”

    “讓你看看什麽是人心！”

    。。。

    又是這種晦澀的話語，河烈也沒有再多問，因為他知道那都是多餘，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快到中午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沒有任何標誌的小鎮，這小鎮實在是太小，它隻有一條可以用肉眼望穿的街，零零散散的店鋪裏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嘿，兩位，想來點什麽？”

    看著大伯走進了一家小酒館，河烈也快速跟了上去。

    “兩壺好酒，還有什麽好吃的盡管上！”

    店小二明顯愣了愣，在他們這裏，這樣大方的人他們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分辨的出來，可是眼前的這兩人明顯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

    “砰。。。”

    就在店小二愣神間，一小塊銀子落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夠不夠？”

    河魔也不抬頭，隻是喝著杯中廉價的茶水！

    “夠，夠！絕對夠了大爺，您稍微等一會，這邊馬上就來！”

    河烈好奇的看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在魔域，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些。

    不過他這一路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更加不好意思再問大伯了，而且，八成他也不會回答的！

    小酒館裏的人很少，環境倒是挺不錯！

    “呸，這茶比起我們魔。。。”河烈感覺有些口渴，於是倒了桌上的茶就往嘴裏灌！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裏的茶竟然這樣不入口，習慣性的吐出後他便來了那一句。

    可是還沒說完一股涼意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看到了大伯那寒冰一樣的眼神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乖乖的低下頭，一聲不吭的喝了起來。

    “兩位，您的酒菜！”

    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尷尬，河魔一個勁的喝著酒，偶爾就一點肉和菜，對於自己的侄兒，仿佛他就是空氣一樣。

    “就是他們！”

    就在河烈快要吃飽的時候，突然小酒館裏進來了七八個人，一個個神采奕奕，一看就是修行之人。

    “你們兩個，站起來！”

    河魔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喝酒，吃肉，河烈由於剛剛說錯了話，這一刻更是不敢出聲。

    “嗬，脾氣還挺大，我讓你們再給我裝蒜！”

    一行人等了一會看到沒人動身後瞬間急了，一個瘦高的男子突然衝了過來，手裏一柄通體紅色的長劍出鞘，帶著殺氣刺向了河魔！

    “啊。。。”

    男子本以為自己就快要成功了，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打了回來，而且自己那柄價值不菲的寶劍竟然碎成了渣子，更加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右胳膊竟然被斷劍斬斷！

    “你究竟是何人？”

    就在男子倒下的時候，從中間走出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這輩子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對我說話，還有，用手指指著別人的時候最好想想是不是不想要了，今天我心情好，小小懲罰一下，你們可以消失了！”

    說完河魔的兩瓶酒就隻剩下了最後一杯，一飲而盡後他終於望向了河烈。

    “吃好了沒有？”

    “嗯嗯，差不多了。”

    “那好，我們要趕路了！”

    “慢著，我們懷疑兩位是魔族之人，還望兩位配合一下！”

    河烈這才發現，外麵不知什麽時候又來了數人。

    “仙尊，小人可以作證，他們就是魔族，一定是魔族派來的奸細，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還望仙尊將他們拿下！”

    說話的竟然是那個店小二，讓河烈沒有想到的是現在竟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指證他們就是魔族的人！

    “這不應該啊，我就隻是提了一句，他們怎麽可能會知道，還能這麽確定！”

    就在河烈遐想的時候，外麵的男子發話了。

    “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我們也很忙的，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裏扯淡，告訴你們，如果不把東西交出來的話，就按魔族之人處置！”

    河烈的腦中似乎被一道閃電劃過，一時間許久的黑暗終於被驅散！

    原來這就是人性，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人類！

    “那我要告訴你們我就是魔族的人呢？”河魔無所謂的看了小酒館裏的五六個人，其餘的人都在外麵。

    “哈哈哈，喂，老東西，你也。。。哎呀，真是，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你還是魔族，那我就是魔王，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很有趣。。。”

    一男子撕心裂肺的笑著，可是慢慢的他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平日裏這些家夥都是陪著自己笑的，怎麽今天。。。

    “啊！”

    “我告訴過你了，我是魔族的人，你為什麽就是不信呢？”

    看著身後出現巨大翅膀的兩人，剛才說話的胖子差點瘋了！

    “不不不，這是誤會，嘿嘿，那個。。。什麽魔族不魔族的，這個。。。那個既然遇見就是有緣，我們其實沒有必要弄成這樣的。對吧！”

    河魔當然不會與他說話，他隻是看了一眼那個胖子，然後一道白光就打在了胖子的身上，他都來不及呼喊，整個人就變成了飛灰！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這下河烈不會猶豫了，對於這些人他同樣恨之入骨，而且他們也就是赤金境界，收拾起來實在太過容易。

    兩人很快就離開，過了好長時間後人們才發現這家小酒館裏出事了！

    “大伯，是不是每個人類都這樣？”

    “當然不是！”

    “那。。。”

    “這些得看你慢慢去體會領悟，那幫老家夥果然什麽都沒有交給你，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他們沒少活動啊！”

    這個時候河烈不敢接話了，談起那些人，他實在不願意去回想。

    “其實無論在哪裏，無論是人是魔還是妖，都是一個道理，隻要有生命的地方，就必然有美好與肮髒，這兩點缺一不可！”

    “哦！”

    又是沉默，兩個人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天地間顯得那樣不適合！

    “大伯，我錯了！”

    “這個不重要，但是大伯希望你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今天有人類高手的話他們兩個人就會死在那裏，你明白嗎？”

    “是！”

    河魔終於點了點頭，兩個人就像普通人一樣，不緊不慢的走著。

    “大伯，您覺得我們魔族好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有好的，也有很多不好的！”

    “既然你明白了，就不必來問我，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一句，也是我不久前才說過的那句話，我隻是告訴了你前半部分，有些東西如果放開了，再想去拿回來，那就會很難很難，你明白嗎？”

    看著河烈的眼睛，河魔緩緩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伯，我明白的，就算我現在回去，他們依舊不會認我，所以，我得以後有實力了自己再進去！”

    河魔沒有說話，這孩子並不笨，隻是被那群老家夥捆綁的太久了，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什麽大事，他相信再過幾年，自己的這個侄兒將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遠方似乎就是前方，那無盡的土地與野草，構成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兩道人影，在荒無人煙的草原上緩緩前進著，這一幕或許很美，或許，也很蒼涼。

    “大伯，您還沒有告訴我，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河烈看了看周圍一樣的景色，仰起頭問道。

    “一路向北，再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在這樣的天地間，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沒有變過，唯有那些人，一直在變！（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