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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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師父!這可怎麽辦啊?”敖烈驚慌地問。( 小 說)

    陳唐唐安撫道:“無妨, 總會有個結果的。”

    畢竟, 隻是從兩個中選一個而已。

    敖烈眼神一亮:“師父是有辦法了嗎?”

    陳唐唐搖頭:“並沒有,隨遇而安, 總歸佛祖會解決一切的。”

    敖烈:“……”

    師父,你把問題都甩給佛祖解決, 佛祖知道嗎?

    “不過……”陳唐唐微微一笑, “貧僧的徒兒都是本領高強之人,法力絕對不會輸給妖怪的,誰打贏了,自然就是貧僧的徒兒了。”

    敖烈抹了一把臉:“師父, 你不會是認真……”

    他話還沒說完, 耳邊就一道風掃過,他下意識一縮頭,那股罡風刮過他的頭皮。

    “嘭”一聲巨響,伸長的如意金箍棒, 直接將牆壁捅出個窟窿。

    孫行者對敖烈吼道:“別站在那裏擋路。”

    另一個孫行者叫嚷著:“妖怪, 找打!”

    金箍棒砸在一處, 簡直冒出了金星火花。

    屋子裏的六個徒兒都在打仗, 打的屋子裏是天昏地暗,哐哐作響。

    敖烈無語了:“師父。”

    “嗯?”

    “您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陳唐唐微微一笑:“什麽?”

    他吞咽了一下:“您可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嘭”的一聲, 一個法杖砸到了他的眼眶,直接將他打成了烏眼雞。

    敖烈捂著眼睛徹底炸毛了:“啊啊, 打我的肯定是妖怪!”

    說著, 他加入了戰局, 也不管是真師兄還是假師兄他都亂揍一通。

    反正,打到妖怪自然好,若是沒有打到,那在師兄身上報複回來也很不錯。

    屋子裏木屑、瓷器碎片、紙張筆墨到處亂飛,唯有陳唐唐所站的地方仿佛受到厚待,安安靜靜的,沒有受到一絲波及。

    陳唐唐隔著戰場遙望對麵的“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忽然一笑,動了動唇無聲道:“幫我一個忙。”

    陳唐唐還沒有答應,就見他揚起了袖子,藏在袖子裏的手指夾著一把兩根手指大小芭蕉扇,他對著她輕輕搖了搖扇子。

    陳唐唐覺得好笑。

    這麽小的扇子能起到什麽作用?怕是連一絲風都扇不出來吧?

    然而,下一刻,陳唐唐就被撲麵而來的狂風……吹飛了!

    她長袖迎風,倒著飛向了空中所懸的一輪明月。

    “師父——”風送來了她徒兒們的叫喊。

    那位踏風而行的公子則回身,又對著閣樓扇了一下。

    陳唐唐便看見整棟閣樓連同閣樓裏的人都被吹飛了……

    這法寶好厲害!

    同樣是芭蕉扇,從金銀角大王那裏得來的那把不如這把遠矣。

    不,不對!

    陳唐唐凝神望去,見隻有一人沒有被吹飛——是沙悟淨!

    他紅發在狂風中張揚,青眸冒火,直衝著妖怪追來。

    “鐵扇公主”微微蹙眉,故技重施,又扇了幾下。

    他依舊不動,距離反倒拉近了。

    “莫非他還有什麽法寶在身上?”

    “鐵扇公主”在唇前豎起兩根手指,手指間正夾著那柄可愛又厲害的小巧精致芭蕉扇。

    他微微一笑,兩指指向陳唐唐的方向。

    沙悟淨目呲欲裂,大吼一聲:“妖怪,你敢……”

    話音未落,“鐵扇公主”輕輕一扇,陳唐唐又加快速度飛了出去。

    他收起芭蕉扇,憑虛禦風,轉瞬間便消失在了沙悟淨的眼前。

    “師父——”

    夜空中回蕩著他淒厲的叫聲。

    陳唐唐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你的徒兒也真是的,我又不是要取你的性命,他弄得如此悲憤又是在給誰看?”

    陳唐唐淡淡道:“貧僧的徒兒有其自己的心結,施主的所作所為是觸及到了他的痛苦。”

    “哦,這樣啊,那就抱歉了。”

    陳唐唐睜開眼,隻見他衝她歪頭一笑,月色清輝在他柔順的發絲上滑過,似乎將他的一頭青絲侵染成了月色銀絲。

    他踏在月色與清風中,閑庭信步,唯有衣帶與長袖飛舞成輝波。

    他對她笑道:“若是你幫我一事,我非但不追究我侄兒紅孩兒和你徒兒毀壞我閣樓的事情,我還會親自向您受驚的徒兒道歉,如何?”

    聽起來倒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

    陳唐唐道了一聲佛號,一臉正經道:“佛渡有緣人,若是施主有難處,貧僧一定盡力而為。”

    “我的難處?”他冷笑一聲,寒芒在眸中流轉,“他那種人能稱得上難處?實在太高看他了,他就是一頭種牛!”

    陳唐唐默然不語。

    他一臉憤憤罵完之後,才又笑道:“啊,讓你受驚了,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那頭種牛都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情了,那也就別怪我了。”

    陳唐唐聽了這位鐵扇公子的話,才明白他嘴中的種牛是誰。

    原來那人竟是牛魔王,也就是真正的鐵扇公主的丈夫,這位鐵扇公子的姐夫。

    “那頭種牛找了個小狐狸精,那小狐狸精我倒是沒見過,我每每去他們洞府叫罵過,小狐狸精躲在洞裏不肯出來,可她那股騷味都噴出十裏地外了!”

    鐵扇公子目露狠厲:“那頭種牛當初靠著我姐姐才飛黃騰達,現在日子變好了,卻開始養小的了!”

    陳唐唐:“貧僧不明白,您的姐姐現在在何處?”

    “哼!”鐵扇公子揮了揮袖子,“我姐姐是鬼仙,自然不肯跟他一般見識,君若無情我便休,眼下,姐姐應該到處逍遙快活、遊覽山水去了。”

    陳唐唐讚歎道:“鐵扇公主當真放達。”

    鐵扇公子道:“姐姐是放下了,可我放不下,我非要替姐姐報了這個仇不可。”

    陳唐唐也有心助他:“貧僧該如何幫助?”

    他挑眉一笑:“長老附耳過來。”

    陳唐唐無奈道:“施主,貧僧現在還是在空中無所依仗的狀態。”

    “哦,好吧。”他微微一笑,保持著跟她一樣倒飛的姿勢,湊到她耳旁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陳唐唐震驚道:“這……這怎麽可以?貧僧是戒色的好和尚!”

    “哎喲,我不說了嘛,這是計策而已,又不是真要你做什麽。”

    他輕笑道:“你我若是真做什麽,我還覺得是我吃虧呢。”

    施主,你講話要摸著良心啊。

    陳唐唐執著搖頭:“不妥,不妥啊。”

    “唉——”他輕輕歎了口氣。

    陳唐唐望向他。

    他卻撩起眼皮與她對望,嘴角也揚了起來:“你很關心我是不是?那你忍心讓我傷心嗎?我又不是做壞事,隻是想要為姐姐報仇而已。”

    “況且,我又沒有危害他的性命。”

    “以仇報仇,不太妥當。”

    “好吧,我隻是想給那頭種牛點教訓瞧瞧,讓他不要隨意辜負人。”他朝著陳唐唐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這個笑容溫柔又耀眼,如同月夜清輝。

    陳唐唐還是有些為難。

    他湊得更近了些,眨了眨眼睛,放柔了聲音道:“長老,你們佛門不是有割肉喂鷹一說嘛,長老何不仿照一試?佛祖割肉,您就舍棄名譽……哎呀,您遲遲不肯答應是否是執著於虛名?您不是出家人嗎?還在意這個?”

    陳唐唐想來想去,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點頭道:“好吧,那貧僧就依照施主所言,隻是,還有一事……”

    鐵扇公子笑眯眯道:“你答應就好,說吧,還有什麽事……哦,先讓我猜猜,你是個去西天取經的和尚,然而,西麵卻是火焰山,所以,你是想要借我的芭蕉扇一用?”

    “阿彌陀佛,施主聰慧過人。”

    鐵扇公子爽快道:“可以,隻要幫我姐姐出了這口氣,我就借你,這本來就是姐姐之物,我要借風,根本不需要這個。”

    兩人在去尋牛魔王的路上,鐵扇公子講述了他自己的故事,他和她的姐姐鐵扇公主本是雙生子,兩人死亡後化作鬼,他隻顧著貪玩,姐姐卻專心修煉,以鬼身修煉成仙,可惜遇到了牛魔王這個劫數,便洗手作人婦,成了牛魔王夫人。姐姐囑咐他專心修煉,他便將自己封到一個山洞裏專心致誌修煉,剛剛有了進步,他便忍不住出來向他姐姐報喜,然而,鐵扇公主隻給他留下了一封信和一把芭蕉扇便不知去向了。

    於是,他便扮成姐姐的模樣,維持著姐姐的洞府,享受著村人的供奉,每年給那座火焰山扇扇風,並一直在想辦法給牛魔王添堵。

    “那種牛可越來越機靈了,尋常的計謀已經騙不過他了,我也隻好如此施為了。”

    陳唐唐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落進一個林子裏。

    “那種牛與那狐狸精的洞府就在這林子深處了,哼,種牛恬不知恥。”

    鐵扇公子拉著陳唐唐的手,帶她步入林中。

    陳唐唐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忍了忍,沒有說什麽。

    “咦?”鐵扇公子突然側頭朝一處望去。

    陳唐唐壓低聲音道:“怎麽了?”

    鐵扇公子冷笑一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隻狐狸精終於出洞了。”

    他隨手朝自己一點,身上的男裝便在轉瞬間便變成了女人的納錦雲袍,他的一頭青絲盡數包裹在團花繡帕中,行進間露出一雙鳳嘴弓鞋。

    陳唐唐認真打量著他,隻覺得:雖然他化作姐姐的打扮,可他身上端莊秀氣與威武英氣相得益彰,根本辨不出男女。

    鐵扇公子覺察到她的視線,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壓低聲音道:“怎麽了?你莫非是愛上我姐姐的容顏了。”

    陳唐唐怎肯帶這樣的汙名帽子,忙道:“非也,非也,貧僧並非對鐵扇公主抱著這種想法,況且貧僧剛剛看的明明是施主你,若說……”

    他眼神忽閃,突然揚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風拂過她的臉頰。

    他帶著陳唐唐躲到一塊巨石之後,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不遠處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鐵扇公子小心翼翼探頭望去,陳唐唐也隨著他的樣子探頭。

    月光下,鬆樹旁,一美人婷婷嫋嫋行來。

    她眉心用朱砂勾勒出蘭花,頭上高鬢好似碧鴉堆羽,一雙眸子恰似秋水白露,低眉時,婉約綽綽;抬頭時,明豔灼灼。

    此時,正值一陣風吹來,拂過她的腰帶、裙麵,送來一股淡淡的蘭香。

    她抬手時,袖子褪下,露出一截柔軟的皓腕,皓腕盡頭的玉手隨意地折了一枝香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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