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八

    從局裏出來，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刻鍾。

    英傑明顯有些困頓了。

    一隻手擠壓著酸澀兩眼，半天，隱約看到前方十字路口黃燈閃動了很久，這才意識到夜已深沉——

    “組長？”轎車緩緩滑過了十字路口，英傑試探叫了聲蜷縮在後座上小睡的印征——

    “快到了嗎？”身子動了動，片刻後坐正了，看眼窗外，印征自言自語句。

    “嗯。快到了。”說著，英傑打把方向，轎車左拐——

    一眼望去，前方一條小街，在淡淡的霧氣中，影影綽綽露出了寂寥的影子。

    “起霧了啊？！”忽然有些興奮的搖下了車窗，將頭伸出窗外深吸口冰徹心扉的空氣，印征抬頭看眼前方，衝英傑喊道。

    “嗯。起霧了。”英傑悶言悶語句，車子又一右拐——

    “很久沒見到這樣幹淨的霧了。”頓了頓，英傑又加上句，衝坐回到了車裏的印征道。

    一片薄如蟬翼的霧氣中，行駛在另條大街上的轎車幽靈般，在間距有致的路燈燈光輝映下，明明暗暗。

    “英傑，”時間不長，看眼轎車左側、林立在大街西邊一排高高低低、黑乎乎一片的建築，印征抹了把臉——

    “前麵停車。”說著，左手指了指左側前方一條包夾在兩幢建築之間的巷口，印征低聲道。

    “明白，組長！前麵停車。”放緩了車速，公事公辦樣一句，轎車緩緩滑停在了巷子對麵的馬路邊——

    不錯分毫。

    左望去，長長一條巷子，一條黑絲帶樣，在霧氣濃淡中搖來擺去。

    “嫂子就是在那裏——”兩眼似乎要穿透到了看不到盡頭的巷子那一邊，抬手指了指，英傑低語道，“在那條巷子裏被木山襲擊的吧？”

    “嗯。”低語聲，印征說著推開了車門，探頭前後看了看——

    “不知道現在睡了沒有？”忽然眉頭緊蹙，又低聲衝前麵一直看著左手大街另邊小巷的英傑，自言自語句。

    “這麽晚了，我想已經睡了吧。”英傑說著鬆開了安全帶，推開門下了車——

    “組長，給支煙吧。”站在車頭前展了個懶腰，衝車裏的印征撂了句。

    “這麽美的夜景，”前後左右張望著一條空蕩蕩大街，忽然跟上了一句詩意濃稠的話語，又道，“真希望早晨是是暖暖的大晴天！”

    “是啊！風小了很多。”看眼車外的英傑，獨坐在車裏的印征低聲句，下了車——

    “接住！”片刻後喊聲，隔著車頭扔給了英傑一支香煙——

    “怎麽，看樣子壓力不小啊？”跟著問句，向後麵張望下繞過了轎車給英傑點著了煙——

    “多長時間沒抽煙了，你？”煙頭閃爍中，也給自己點上支，印征問英傑道。

    “忘記了。”搖了搖頭，猛吸口煙吞咽下，“不過現在還成！”強忍住沒咳嗽出來，漲紅著臉，英傑喘息衝印征笑道——

    “怎麽今天……”說著，衝印征指了指對麵巷子，喘息著衝印征道，“今天才想到啊？”

    眼見一縷霧氣從兩人之間局促的空間裏掠過，印征笑道——

    “總得讓人忘掉些東西吧？”說著，指了指通往李薩家小區的小巷那邊，印征臉色有些凝重別開臉去——

    “不過我想那道傷疤，是永遠不會從她心中抹去了……”半天，調過臉來看著沉默的英傑，印征低語句，快步穿過了大街，再一調身——

    “就送到這裏吧，英傑！”站在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影的大街西邊喊聲，反手指著身後的小巷，印征笑了笑，壓低聲音又衝英傑道，“我抄近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