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蕊輕聲道：“公子，人世間的一切，對於歲月而言，隻不過是曇花一現。再美的容顏，也阻擋不了歲月的侵襲，終有衰老的一天。人生在世也不過幾十年，蕊兒從來不相信，前世今生的鬼話。蕊兒也不在乎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之類的謊言。蕊兒但願人生剩餘的時光，能與公子長依長伴。”又羞赧地說道：“公子，不要錯過蕊兒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好嗎？”

    晁衡十分感動，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溫柔地說道：“蕊兒放心，我決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心意。從今往後，不會讓你受得一絲委屈。”

    次日二人在客棧大廳等候，正午時分，張大哥如約而至，隻是不見了李姓漢子與趙姓漢子。晁衡將張大哥請到席間，笑著問道：“張大哥，日頭毒辣，用些酒食再走如何？”張大哥並不領情，說道：“午後還要趕路，將就填飽肚子就可以了。”晁衡問道：“張大哥，小弟在城中為你買一匹馬，也好省些腳力。”張大哥冷冷道：”鄉野之人沒那麽嬌氣，我張大膽風裏來雨裏去，全憑一又腳，你二人騎馬，我不會被你二人慢。“晁衡又問道：”穿越那條偏僻小道，但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

    張大哥說道：”雖說走那條小道，隻比官道多繞行二三十裏，但兩邊皆是懸崖峭壁，且又雜草叢生，不時還要防備毒蟲的侵擾，因而走得十分緩慢，至少兩日才能過去。”歎息道：“唉！我要不是答應兩位兄弟再跑一趟，斷然不會急著回去。“

    晁衡與墨蕊相視一眼，不禁都露出焦急、無奈的神色，但也無他法，官道已被堵死，憑他二人之力，想要硬闖，無異於癡人說夢，為今之計，隻有與這張姓漢子走那小道。客棧的可口飯菜，二人用得也是索然無味。

    晁衡請小二買來三隻鬥笠，張大哥見了，嗤之以鼻，謝絕了晁衡遞來的鬥笠，扛起扁擔，大步向西陵城外走去。墨蕊悄聲道：“公子，此人真是不近人情，一路之上，需提防著些。”晁衡笑了笑，搖搖頭道：“此人就是直爽的性格。如他所言，受得千難萬險，卻隻為了兌現諾言，如此忠義之人，已是不多見。趕腳之人，本來就十分辛苦，有些怪脾氣，也是正常。“

    墨蕊搖頭道：”大奸若忠，大惡若善，蕊兒有種直覺，此人並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般。“晁衡點頭道：”既然如此，路上我二人當心些就是了。“

    出了西陵城北，行了不到五裏，有一岔路，向西拐入一條綠蔭小道，此道兩旁灌木叢生，遮天蔽日，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路上盡是落葉，踩在上麵沙沙地響，林中還時不時傳來獸鳴聲和鳥叫聲。

    張大哥似乎經常行走這種路，邁開大步，毫不顧忌，對鳥獸聲更是置若罔聞。墨蕊雖說是江湖中人，但哪裏曾遇見過這種偏僻小路，不免有些心驚膽跳，她輕聲道：”公子，蕊兒有些害怕。“她說話的聲音，明顯可以聽出顫抖。

    晁衡皺了皺眉頭，安慰道：“蕊兒莫怕，我在前為你引路。”說罷，驅馬上前，笑問道：“張大哥，何時能出得這段樹林？”張大哥並未住腳，頭也不回道：“天黑之前，就能走出，怎麽小兄弟害怕了？”

    晁衡笑道：“我見此路漫漫，無窮無盡，又是如此陰森，害怕大哥走錯道，因而隨口問問。“張大哥嗤笑道：”小兄弟莫非是怕我張大膽有何不軌的企圖？“晁衡道：”張大哥多心了。承蒙張大哥為我二人引路，感激尚不及，又怎會起疑心。“

    張大哥嘿嘿笑道：”我張大膽也是慣走江湖之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你夫婦二人，方才低聲言語，分明是起了疑心。“晁衡大驚，強笑道：”方才內子覺得腹中隱隱疼痛，哪有起什麽疑心？“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