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鳳肅然起敬，說道：“奴家雖是鄉野之人，但將軍赫赫威名，傳遍四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等皆仰慕不已，隻恨平生無緣相見。不想今日將軍真身至此，我等卻有眼無珠，竟誤把將軍當歹人。”說罷，掃了幫眾一眼，幫眾全然而跪。惠成周素日裏與歸鳳相互傾心，隻是未道破，見她對晁衡如此客氣，心下十分不滿，但又礙於眾人麵前，不好搏了她的臉麵，隻得極不情願地跪下。

    晁衡道：“幫主，在下對貴幫無任何幫助，如何能受得如此大禮，諸位快快請起。”歸鳳跪地拜道：“公子，實不相瞞，奴家之所以如此，是因有事相求。”晁衡說道：“幫主請起，有何話不妨講來。”歸鳳起身，將往事娓娓道來。

    歸鳳的父親歸正天乃是長沙國連道有名的腳夫，早年曾在陰山習得一身武藝，不僅為人豪爽，且又救困扶危，仗義疏財，常愛打抱不平。因而當地許多窮苦的腳夫都來依仗他，不多久，手下便聚集了上百人。

    歸正天便以此為基礎，創立了玄妙幫。他創立此幫的最初宗旨是，為了有利於腳夫們互助互利，然而當慕名而來的腳夫越來越多，他又開山收徒後。一切隨之而變，他的野心也逐漸膨脹起來，儼然以幫主自居。覺得腳夫不僅又苦又累，而且也隻能糊口，於是便帶領幫眾幹起打家劫舍的營生。

    歸正天很是聰明，他帶領幫眾隻是在周邊丞陽、安城、益陽、茶陵等縣打劫富戶，而從不動連道縣的富戶。雖屢有富戶報官，但歸正天將所得財物，分發給當地貧困的百姓，因而官府始終查不出真相。

    不久此事被長沙王劉發得知，他接連派出數批偵騎，也未有結果。臣相吳庸，吳氏長漢國長沙靖王吳著之子，自幼飽讀詩書，聰穎好學，待吳著死後，劉啟便廢除吳氏長沙國，改任庶子劉發為長沙王。

    因曆任吳氏長沙王，皆是關心民生疾苦，有所建樹之人，享有頗高的名望。劉啟此舉，惹惱了當地的土人，不但屢屢滋事，而且對朝廷的律令麵從腹誹。劉發為了籠絡人心，便親自登門請吳庸出任臣相一職。吳庸被劉發誠意所打動，欣然而往，當地的局麵這才平靜下來。

    吳庸見劉發整日愁眉苦臉，問明情由後，便笑著說道：“大王，即便是鳥兒行走在雪地上，也會留下蹤跡。既然有十數個富戶報失，賊寇做下此事，也非朝夕之間。依臣想來，之所以至今未查明賊寇的蛛絲馬跡，必定是賊寇疏財，堵了眾人之口。”

    劉發思忖片刻，頷首問道：“那依臣相之見，如何才能找出賊寇？”吳庸道：“賊寇雖有善舉，但不可能麵麵俱到，應有缺漏。大王何不張榜，許以重金，再封其官職，不出旬月，便可見分曉。”

    劉發大喜，依吳庸之計，在長沙國各縣張榜，言明，凡是舉報之人，可得黃金三千兩，官封臨湘令。果然不出吳庸所料，張榜隻兩日，便有人向劉發偷偷告發，做下此案之人正是連道腳夫歸正天。

    劉發聞聽喜出望外，一麵調萬餘力加以圍剿，一麵又將此事上報朝廷。劉發並不食言，將所允諾的條件一一兌現。歸正天不知事情已泄漏，當他被官軍包圍之時，才如夢初醒。然而一切已然遲了，官軍發起攻擊，歸正天雖帶領幫眾奮然反抗，但終究寡不敵眾。歸正天當場戰死，上千幫眾死的死，降的降，漏網百十人，在歸鳳的帶領下，逃出長沙國，來到臨近的臨江國避難。

    幾經轉折，來到西陵、沙羨相交之處，才得以存身。歸鳳隱忍，命幫眾重操舊業，依然做起腳夫的行當。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