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人馬正是晁衡所率領的那支援軍。晁衡麵色鐵青，指揮二派弟子，分別攻擊梁軍左右兩翼，自己則帶領餘人，身先士卒地當頭迎了上去。梁軍人群中，不知誰人喊了一句：”晁將軍來了！快跑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梁**士本就素仰晁衡威名，此番又是不義而來，如今見得晁衡虎威，早已失去了鬥誌，無人戀戰，紛紛扔下兵器，四處潰散。兵敗如山倒，勢去如天崩，趙涉雖連連喝止，卻無人再聽他半句。趙涉見大勢已去，掉轉馬頭，隨軍士一起逃亡。

    不由晁衡發話，田耘與主父恩便追了上去。二門弟子堵住了梁軍的退路，軍士無奈，紛紛跪地請降。會池下馬，四肢並用，爬到晁衡麵前，痛哭流涕道：”將軍，末將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得將軍之麵。“說罷，伏地大哭。

    晁衡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道：”會將軍，敵強我弱之下，為何不堅守城池，反而傾巢而出與敵決戰？“會池哽咽著，將孟樵遇襲身亡之事，說了一遍。晁衡大驚失色，心如刀割，咬牙切齒，喝道：”快帶本官前去。“

    梁軍帳前，孟樵的頭顱懸掛在轅門的旗杆上，雙目怒睜，死不瞑目。晁衡見得，哀痛欲絕，下馬跪拜，有軍士將其頭顱放下，以木匣斂之。

    不多時，田耘與主父恩將趙涉擒獲，五花大綁，扔在地下，趙涉哀求道：“大哥，看在昔日結拜之誼，放過小弟這一回。”田耘大怒，上前左右開弓，甩其四個耳光，大罵道：“你這賣友求榮，不知廉恥之人，還有何臉麵提及結拜之誼？”

    晁衡擺擺手，淡淡道：“當初在長安之時，我便與你恩斷義絕，你我二人早已形同陌路。”長歎一聲道：“我就是顧及結拜之誼，心慈手軟，不忍加害於你。希望你能棄惡從善，不想你卻屢屢行下大逆之事，今日終釀苦果，累及孟頭領無辜受害，悔不當初啊！”

    趙涉痛哭道：“小弟知錯了，若大哥放得小弟歸去。小弟從此歸隱山林，以耕讀為生，不敢過問世事。“晁衡搖搖頭，說道：”你此時省悟，已然太遲。你隻顧惜乎自己的性命，有沒有想過，被你殘害的孟頭領，還有那千萬無辜的弟兄，他們是何等的冤屈。“越說越激動，聲音不免提高幾分，大罵道：”虧你還是飽讀之人，豈不聞兵不伐喪？由此可見，你為了一己之私，是多麽的喪心病狂。像你這等不仁不義，天良喪盡，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之人，還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趙涉悔恨交加，泣不成聲道：”與大哥結識一場，小弟不枉此生，若有來世，小弟定會跟隨大哥鞍前馬後，以報今世之恩。“晁衡痛苦地閉上雙眼，揮揮手，軍士上前，一刀砍下趙涉頭顱。有道是：無盡恨，少年多輕狂。漣漪激濁意飛揚，腐朽槐木作棟梁。未盡塵世緣。

    晁衡眼中流出兩行熱淚，他想到了在廣陵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以及四人結拜時的誓言：蒼天厚土，吾等兄弟，不求富貴，但求平凡。生未同時，死願同塋。同心同德，生死不叛。如若違誓，人神共棄。

    片刻，晁衡睜開雙眼，擦拭去淚水，主父恩稟道：”將軍，這些軍士如何處置？“梁**士皆伏地，異口同聲道：”將軍。”

    晁衡注目軍士，緩緩道：“你等這聲將軍，叫得我羞愧難言。我以為你等經曆叛亂，知曉刀兵之苦，定會識大體，明大義。不想事與願違，你等竟然為了蠅頭小利，助紂為虐。”頓了頓，又說道：“你等皆是有父母家小之人，你等當初拚死抵擋叛軍，不正是為了保得他們的平安？如今又何至於擄掠，他人的妻兒老小？你等良知何在？”此言觸動梁**士，齊齊放聲大悲。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