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智叟演示得不疾不徐，顯然他是有意而為之，目的是想讓晁衡看得更清楚些。晁衡豈能錯過，目不轉睛地看著智叟的一招一式，生怕有零星半點的疏漏。同時，他也為智叟高深的劍法所折服，他雖無緣見得江湖中一等一的使劍高手，但見得智叟精妙的劍術，方才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約莫一刻左右，智叟演示完畢，隻見他，雖有五旬開外，卻麵不改色心不跳。十分自得地問道：“小子，你覺得老夫這套劍法如何？”晁衡有意打壓他的氣焰，輕笑道：“依本官看來，馬馬虎虎，並無特別之處。砍瓜切菜尚可，屠狗宰牛，尚要費些氣力。”

    智叟大怒，不經意間又吹噓道：“小子，你太不知好歹。想當年，一些人經過老夫略加指點，便可立足江湖。還有許多人，跪在老夫的門前，求老夫指點一二，老夫都不曾拿正眼相看，你還不知足？”晁衡哈哈大笑，揶揄道：“好了！再說下去，你就快要變成天下無雙之人了。”

    智叟擺手道：“算了，老夫也懶得與你計較。記住，九月初九乃是正派鶴鳴山大會，老夫八月底，在蜀都等你一同前往。”說罷，轉身就走。晁衡問道：“本官到了蜀都，如何才能找到你？”智叟頭也不回地說道：“隻要你到了蜀都，老夫便會知曉，到時，老夫自然會與你相見。”

    晁衡笑了笑，喃喃自語道：“真是個怪人！”他拔出劍，依照印象，將方才智叟所演示的劍法，依葫蘆畫瓢般地演練起來。演練完一遍後，他覺得從中悟出不少劍術的真諦。他覺得劍術如果是九層之台，自己的劍術原先隻是在一層，如今已攀登至二層，但還有種方興未艾的感覺。

    他抬頭仰望天空，發覺時間尚早，索性又重頭再演練一番，如此四次，已是正午時分。他雖渾身大汗，且又乏又饑，但還是覺得意猶未盡。他隱隱地覺得，自己如今已然到了三層，但劍術之巔，還是可望不可即。他打消了繼續演練下去的念頭，將劍歸鞘，疾步往城中而來。

    縣衙門前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滿臉淚痕，目光呆滯。王方站在一旁勸說道：“閨女，縣令大人黎明便出城去了，不在衙中。你先起來，待縣令大人回來，將你的冤情如實稟報便是了。”少女倔強地搖搖頭，哽咽道：”縣丞大人休要再勸，奴家冤深似海，隻要能讓奴家申冤，別說跪在此地，即便讓奴家粉身碎骨，奴家也毫無怨言。“王方道：”你有何冤情，可對本丞說來，也是一樣。“

    少女淒淒艾艾道：”並未奴家無狀，隻因此事，非縣令大人不能決斷。“王方歎惜一聲，麵對如此執拗的女子，他亦束手無策。

    不久，晁衡回到縣衙，少女見得，連連磕了數個響頭。晁衡皺起眉頭，問道：”王縣丞，所謂何事？“王方搖頭道：”小人方才已問過，可是這閨女說，事關重大，非大人不能決斷？“晁衡點點頭，和顏悅色道：”你先起來，隨本官來。“

    來到大堂，少女顯得很是拘束，晁衡微笑道：”本官見你裝束，並非漢家女子。“那少女嚅嚅道：”奴家乃是東蒙山邛寨，孟田之女，孟姣。“晁衡聞聽，問道：”你可是與孟頭領一族？“孟姣點頭道：”正是，奴家與孟頭領共高祖。“原來孟姣竟然與孟樵還是平輩。

    晁衡問道：“你不必顧慮，有何話隻管對本官說來？”孟姣聽聞，頓時跪倒在地，淚水如雨珠，撕心裂肺道：“大人，奴家的弟弟，昨日被人殺害了。”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