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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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神不依不饒地讓施長懸和那個中年男子“說個明白”,施長懸沒理,氣得商陸神不說話了,還發出被氣到痛的低吟聲。
朱女士也不知道他們問些什麽,好像也有仇一般,不過看他們問完了,就問是不是能讓保鏢把那人給拉走了。
不過謝靈涯估計,之後還得和朱女士聯係,他懷疑道協方麵說不定也要確認一下,反正那符他們肯定會交給道協的。
朱先生猶自在生氣,拿出手機發了好幾個短信,然後咬著牙道:“弄不死他們。”
倆人才同仇敵愾了沒有十分鍾,朱女士立刻嘲笑道:“是得好好補救,要不是我找來謝老師和施道長,就憑你找的那老騙子,你還想送人回去,哈哈,之前給過定金了沒?”
朱先生:“……”
朱先生氣得臉都憋紅了,又無法反駁,隻能恨恨回答最後一句:“用不著你關心,他不連本帶利吐出來,我不姓朱。”
估計趙大師現在也在惶恐不安,剛才那會兒朱先生沒顧得上和他多聊聊,但不可能就這麽算了。誰讓他好死不死,和謝靈涯撞在同一天,即便換個人,可能也不至於被拆穿。
謝靈涯那做法的動靜,太大了!
不過朱先生也反應過來,這兩位才是真的高人,他想想又對他倆露出笑容,說道:“二位幫了我父親,我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一下二位……”
朱女士一下擋在他麵前,她看著苗條纖瘦,但是以朱先生的體型愣是一時無法擠開她。
“去你的吧。”朱女士說了一句,然後從包裏翻出一個紅包遞給謝靈涯,“謝老師,今天也晚了,謝謝你們,過兩天我再去道觀當麵致謝一回!”
她說著還踩在朱先生的腳上,高跟鞋碾了一下,朱先生疼得臉都綠了。
謝靈涯覺得好笑,咳嗽兩聲說:“行,那我們走了,不必送,我打車回去就行。”
“好好,太感謝了。”朱女士估計一麵是不讓她哥和謝靈涯他們說話,一麵還要立刻單獨聊聊,暫時沒有離開這公寓。
……
謝靈涯二人出了公寓,這時已經有些晚了,但施長懸還是立刻打電話,通知了家裏他們發現蓋了都功印的符籙,還有那個養柳靈童之人的事情。
施長懸在電話裏和家人商量,他們兵分兩路,家人設法去高鐵站查那班列車的乘客信息,同時看看是否能找到監控,讓那個中年男子來辨認是不是同一個人。
另一方麵,施長懸也決定連夜趕往薄山。
這種事,越早去越好,他有些不妙的預感。
薄山那地方雖然很多人去觀光賞景,但同時山高林深,怪事很多,古代還有個亂葬崗位於其中一個山頭。像上次賀樽和他同學去那兒旅遊,不就遇到了疑似山魅的東西,好在謝靈涯遠程協助,讓他們逃脫了。
而那個中年男子上周之所以會去薄山,也是想去那裏征召一些山林的亡魂。
偷都功印的人去那兒,很可能沒什麽好事。
而謝靈涯,無論從施長懸幫過他,還是價值一百萬以上的線索來說,都肯定要跟著一起走啊,倆人還先回抱陽觀,多拿了一些符籙之類的東西,以防萬一。
這個點了,肯定是沒班車,薄山是屬於隔壁市的,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倆人包了輛出租車過去。
司機其實挺不樂意跑那麽遠的,薄山這個點也不可能有人回杻陽,回程很難拉到客人,但他們加了錢,也就接了。
“你倆不是去玩吧?要看日出也得提前一整天上去啊,這都十點多了,到那兒更晚。”司機和他們搭話問道。
謝靈涯正在埋頭整理包裏的東西,剛才出來比較急,隻是胡亂塞進去,他理理看有沒有忘帶的,聽到司機問話,便笑笑道:“沒,過去工作的,而且山腳下不是有酒店嘛。”
“哦,你什麽工作啊,連夜過去?”司機又道,“而且酒店可得提前訂好了,哎不是,你怎麽還拿著木劍,這是工藝品嗎?”
謝靈涯看他盯著後視鏡看,便含糊點頭。
司機想問怎麽帶這麽大的工藝品去玩兒,這時車軋過石頭,一顛,謝靈涯滿滿的包裏就調出來一紮冥幣和幾張符紙。
司機:“…………”
“……”謝靈涯也略尷尬地把東西都撿了起來。
他覺得司機這會兒說不定在心裏嘀咕了,倆乘客怎麽年紀輕輕去做神棍。
早知道剛才就不和人搭話了,謝靈涯索性閉目養神起來。結果閉著閉著,他就睡著了,直到施長懸把他給推醒,他才發現自己都靠施長懸身上了。
“不好意思啊。”謝靈涯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倆人拿著東西下車。
這個點,肯定是沒有什麽纜車了,兩人徒步往山上走,他們的打算是招個本地的陰物來問一下,看能不能問出一些線索。
深夜的薄山大概隻有酒店有人,但考慮到怕嚇著人,還是往山裏麵走一點再說。此時山路上空空蕩蕩,這一截連路燈也沒有,好在謝靈涯帶了手電筒。
“都功印能克製鬼神,他印一張符,都能幫人招來那麽多兵馬,你說這人在薄山待了幾天,自己得招了多少陰魂?”謝靈涯覺得更加細思恐極的是,這人要真招了很多陰兵,會用來幹什麽?
要知道,如果他們在高鐵站遇到的那人真的是偷都功印的人,依照商陸神的預測,這人可能不怎麽幹好事,他的柳靈童都是“為虎作倀”。
施長懸也無法得知,現在他們連那人的身份都無法確定。
他心中也有些迷茫,這時耳邊忽然響起商陸神的尖叫聲,“有流氓!有流氓!”
之前路上商陸神已經生氣,一直沒說話,現在突然尖叫,施長懸還在思考都功印的事,而且也沒有想到這是什麽意思,左右看了看。
謝靈涯正想著,忽然感覺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他立刻轉頭看向施長懸。
茫茫夜色中,施長懸和他對視了一眼。
謝靈涯:“……你剛才,摸沒摸我?”
施長懸:“……”
施長懸:“沒有。”
“很好。”謝靈涯就知道施長懸不可能幹那種事,他一下停住了腳步。剛才,他感覺到有隻手,非常輕浮地在自己腰上摸了一把。
他把手電筒往周圍掃了一圈,恰好山風吹過,搖動樹葉發出沙沙聲,黑暗中也不知藏著什麽。
施長懸這才知道商陸神的意思。
商陸神如果能動,這會兒大概都在捶胸頓足了:“我沒有預報清楚,我是個壞商陸神。”
這還是商陸神第一次認為自己有錯,它激動得打油詩都不會作了,揪著“有流氓”這三字重點嚷,可惜沒能成功阻止一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占謝靈涯便宜!
施長懸好不容易清淨了一路,這時微皺眉道:“你還小,多加練習吧。”
商陸神正在脆弱之時,被施長懸的話安撫了,大為感動,發誓道:“我肯定再也不讓謝靈涯被占便宜了——”
施長懸:“…………”
謝靈涯忽然聽到施長懸說話,看過來一眼,一想心裏大概猜到為什麽,順手摸了商陸神一把。
施長懸則道:“就它吧。”
他們本來就打算找個陰物問問話,現在竟然有自個兒撞上來的,那就不客氣了。
“行。”謝靈涯又說道,“說起來,你還記不記得那次賀樽在這兒,也是有東西摸了一下他的腰。”
還摸了他女同學的屁股……
施長懸那時也在一旁,知道他的意思是說不定是同一物,點點頭。
“那時候我就特想知道,摸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和我的猜測到底是否一致。”
謝靈涯說著,把背包離開,從裏麵倒出了一堆靈官符,又把劍抽出來往上一擱,然後對著搖曳樹叢的方向語帶威脅地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呢?”
樹叢一下不搖曳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片刻,還真有一個黑糊糊矮墩墩的家夥顯形後爬了出來……
“還真是山魅,楓鬼啊。”謝靈涯把它給揪了起來,雖然時隔這麽久才揭曉謎底,但他還是有種猜對了的喜悅。
楓鬼分為兩種,一種是楓樹年久有靈,一種是楓葉上長出宛如人臉的疙瘩,附著上遊魂便成了楓鬼。
這一個,估計是後者。
隻是從外表怎麽也看不出性別,因為楓樹沒有性別,而附著在楓樹上的可能不止一個陰魂,這是一個雜交產物。
這楓鬼在謝靈涯手裏不停地作揖,認錯,動作有一絲扭捏,但說話的聲音卻偏向男性,“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傻,我……”
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麽多靈官符啊!
謝靈涯樂道:“你不知道吧,咱們是第二次打交道了,之前有一次我朋友,和同學一起來這裏玩,也被摸了腰,然後我給他們用手機念咒驅趕的,那個也是你吧?”
楓鬼:“…………”
他現在更後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
“上次讓你給跑了,這就叫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謝靈涯把楓鬼放下來了,“不過,你如果將功折罪,我便饒了你。”
楓鬼往謝靈涯小腿上抱,柔順地道:“我以後都聽大師的了——”
他的眼睛在商陸神身上轉了幾下,早看出來那是個木靈了,想他楓鬼也算半個木靈,要是能和商陸一般,跟在大師身邊修得功德,不比每天在山裏摸摸遊人來得更有建樹?
何況這位大師,那麽凶,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
謝靈涯一陣惡寒,把他給擋住了,“去,我隻是要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商陸神早料到了,這時也居高臨下地道:“呸。”
楓鬼失望地坐直了,抬起黑糊糊的臉,“您要問什麽?”
謝靈涯說:“這一周,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帶著柳靈童的人?”
楓鬼立刻點頭,“有的,凶得很呢,我都不敢靠近。”
鬼比人看得要清楚一些,謝靈涯和他對過,那的確就是他們在高鐵站看到的人無誤。
“那他現在還在薄山嗎?”謝靈涯追問。
楓鬼搖頭,黑臉上有點惶恐流露出來,“我不知道,沒看到啊,大師,上一周山穀裏有陰兵過境,山裏的鬼魅都躲了好幾天,到現在我還不敢去那頭呢。”
謝靈涯和施長懸卻是臉色一變。
當初賀樽在薄山遇鬼時,謝靈涯就說薄山陰得很,以前還有傳聞,鄉人目睹過山穀裏有紅燈遍野,那個是陰差押解亡魂過境打的鬼燈。
陰差路經薄山,那人就來了,恐怕不是什麽巧合吧。
“陰兵過境會鳴鉦,你沒看見,但是否聽見陰兵的去向了?”謝靈涯試探地問道。
楓鬼迷糊地想了想,然後遲疑道:“依稀,仿佛,在山穀裏就沒了呀,難道不是改製度怕擾民嗎?”
畢竟現在薄山,多得是遊客啊。
謝靈涯頓時無言。靠。
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他們還猜那人會不會是來薄山實驗都功印,征召亂葬崗的亡魂。人家卻是把主意打得更大,直接和地府搶鬼了。
陰差押解鬼魂,往山林裏走,必然是有大批鬼魂,占得滿山穀都是鬼燈。
“去看看。”施長懸說道。
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陽平治都功印在天師手裏,是降鬼伏怪的法器,在不懷好意的人手裏,卻可以成為克製鬼神,收為己用的工具啊。
他們在楓鬼的帶領下,到高處望了一下,山穀中早就什麽也沒有,而亂葬崗的亡魂也全都一空了。這二者加起來,起碼有十萬亡魂了,還包括陰差,短短幾日之內就被悉數攝走,是那人的本事,但陽平治都功印絕對居功至偉。
“陰差都敢惹,膽子也太大了吧。”謝靈涯不可思議地道,陰差和他們押解的亡魂在地府都是有數的,丟了肯定會問責,盜竊者欺瞞得了人,難道還能欺瞞鬼神?
不過考慮到他手裏有都功印和三五斬邪劍,這個可能性貌似又變得大了一點。
如果不是知悉了薄山這個線索,恐怕道協的人也想不到這裏發生過那種事。
“回去吧。”半晌,施長懸說道。
盜竊者早已離開薄山,他們隻確定了那人的確乘坐過去省城的高鐵。
盜竊者有三五斬邪劍和都功印,在這裏是得不到更多線索了,試試能不能查到他的乘客信息比較靠譜,畢竟那是在偷竊之前,那時也許他還沒有掩蓋自己。
楓鬼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那我……”
“你什麽你,你還真想跟我走啊。”謝靈涯好笑地道,“說話算話,放你回林子,但是以後你可別再耍流氓了,讓我知道了回來找你。”
楓鬼打了個寒顫,別提了,他都要有陰影了,隻能弱弱應是,爬回樹叢,身影融入了黑暗中。
.
兩人在山下的酒店住了半夜,第二天早上才回杻陽。
期間施長懸也和家裏通報了這個信息,而他們那邊連夜去高鐵站查了,監控錄像已經過了留存時間,但是因為知道車次,所以查到了乘客信息。
隻是盜竊者太過小心了,他的乘客信息可能根本不是真的,道協查了一晚上所有的乘客,都沒有任何線索。
雖然高鐵站進站時要檢查人票證統一,可是對修道者來說,隻要簡單的術法就能迷惑了。
於是這條線索也斷了。
“但是盜竊者還強征了那麽多鬼魂,道協打算怎麽辦?”謝靈涯問道,“這得設法通報給冥官吧?”
施長懸點頭,“應當會報給城隍知曉。”
不過城隍是陰間地方官,少了這麽多鬼,他們不報,說不定也已經知道了。
謝靈涯再次感慨,這鬧得真是太心跳了,跨界通緝啊!
謝靈涯沉吟道:“你說,要是有陰兵查到線索了,告知道協,道協會不會把一百萬獎金都買冥幣燒給他?”
施長懸:“……”
施長懸頭一次思考這個問題,道:“……應該會說話算話。”
謝靈涯想了想,嘿,一百萬,得堆成山了吧,那都燒多久啊。
……
謝靈涯一晚上也沒怎麽休息,和施長懸討論完後,在車上又睡了會兒,抵達抱陽觀時才醒來。
這時候抱陽觀早開門了,門口的台階上坐著個半大小子,一見他們回來,便站起來,“謝老師。”
謝靈涯一看,這不是趙大師的徒弟小量麽。
謝靈涯不禁往裏看了看,不會是趙大師也來了吧?被朱先生追殺得?
小量窘迫地道:“謝老師,我,我來找你,是想……”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完,“我想拜師……”
“你和你師父決裂了啊?”謝靈涯倒也沒太驚訝,他昨天就看小量呆呆愣愣的,發現自己受騙了吧。
小量一臉要哭的樣子,“嗯!”
昨天趙大師還想和他“開誠布公”,承認自己不會調鬼,但是,他可以教小量賺錢啊。
小量是為了學本事去的,一聽趙大師承認自己果然是騙子,徹底崩潰了,什麽戰鬥機,大炮,竟然都是騙人的,他既感覺受到欺騙的恥辱,又羞愧於自己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話連篇。
難怪,他說和趙大師學習,為什麽那麽容易,還可以不認真修煉,接收師父撥給的兵馬。
昨天朱女士介紹過謝靈涯他們是抱陽觀的,小量和趙大師掰了後,就奔這兒來了,他就想學點真本事。
“你還是回去吧。”謝靈涯好笑地道,“你才多大,回去上個學不強多了。”
“我不回去,謝老師,我就喜歡這個。”小量說道,“而且我也回不去了,我爸媽因為我學這個,早就不要我了!”
“你回去道個歉,親爹親媽肯定不忍心的。”謝靈涯認真地說,“做道士不是這麽簡單,戰鬥機不說了,也不一定能見到鬼——我們倆能見到單純是我們牛逼。”
小量:“……”
施長懸:“……”
謝靈涯:“多得是道士,過清苦日子,一個月才幾百塊單費,做法事也沒有什麽感應。而且道士的本職不是驅鬼,是修道,你知道什麽是道嗎?”
小量搖頭。他倒是和趙大師學習過,趙大師來說自己師承什麽什麽天師,但是他都知道趙大師是騙子了,學得那些估計也是假知識。
謝靈涯說道:“所以你不要太魯莽了,凡事多過腦子想想,萬一我們隻是比趙大師手段更高明的騙子呢?”
“你們肯定不是。”小量一下紅臉了。
謝靈涯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們當然不是,我隻是告訴你這個道理。好了,你回去吧。”
他說著往觀內走,進去了再回頭,卻看小量還站在原地。
小量不敢跟進去,可憐巴巴地道:“我真的沒地方去了。”
謝靈涯想了想,他和家裏估計鬧得也挺僵,昨天和騙子師父裂了,現在腦子估計都是糊的,看樣子身上也沒什麽錢,不落忍地道:“算了,你在這兒住幾天吧,順便也可以感受一下真正的道士過得到底是什麽日子。”
小量一下露出笑臉,躥了進來,“謝謝。”
施長懸心裏好像早猜到謝靈涯會這麽說了,他也沒什麽意見,隻輕聲道:“走吧。”
謝靈涯領小謝進去,問道:“你全名是什麽?”
小量把自己身份證拿了出來,遞給謝靈涯:“我叫吳量。”
這個名字倒是有點道家的意思,謝靈涯看了看,見他還不收起來,說道:“幹什麽?”
“我之前和趙大師住在一起,他都拿了我的身份證啊,昨天我搶回來了。”小量低頭道,“我,我願意交給您……”
謝靈涯:“……”
這缺心眼孩子!謝靈涯無奈地道:“你自己拿著,得虧你遇到的是老騙子,不是傳銷組織。”
他們走到正殿前,這時張道霆略有些狼狽地走出來,身邊還跟著好幾個手拿□□短炮的男女,對他說:“張道長,您再擺一個姿勢吧。”
張道霆無奈地開始擺弄殿外的養蓮花的水缸,供他們拍攝,擺弄完和信眾講經也有人跟拍。
小量看得一愣一愣,弱弱地道:“謝老師,這就是真正的道士過的日子嗎?”
謝靈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