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侶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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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平治都功印失竊的消息不是什麽秘密, 都上新聞了, 黃進洋早就知道。後來施長懸又因為裴小山的事數次請假,作為施長懸的同學,他也是知道的。

    去年, 黃進洋去抱陽觀時, 施長懸還說過,他那隻眼睛要關上, 得用都功印蓋。

    當時大家都覺得, 都功印藏在博物館裏,離自己很遠,所以隻用轉運符使黃進洋盡量少遇到陰物。

    現在好了, 謝靈涯有了心印,可以給黃進洋關了陰陽眼。

    之前謝靈涯一直在養傷, 所以過了好一段時間, 黃進洋才收到消息,跑去抱陽觀。

    一想到自己困擾自己二十多年的陰陽眼就要關了,黃進洋心情不知道激動, 他那隻左眼還是習慣性地往下耷拉, 腳步一輕快,竟是絆了一下。

    黃進洋低頭一看,腳下什麽也沒有啊。

    但他很快明白過來, 微微睜開左眼, 隻見左下方坐著一個又矮又肥的玩意兒, 嚇得他退了兩步。好家夥, 長得也太奇怪了。

    自從佩戴了轉運符,黃進洋的運勢變好,也就不怎麽撞鬼了,這猛然踩到一個,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黃進洋和這個長相奇怪的鬼四目相對,冷汗滴下來,立刻要啟動二十多年的經驗,裝作沒看到。

    這時,這鬼卻站起來鞠了下躬,“不好意思嗷,沒注意。”

    黃進洋:“……”

    剛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個鬼如此有禮貌?

    黃進洋還真沒見過這樣子的鬼,一時間都忘了掩飾自己看得見鬼了。

    “你聽得見哈,先生我跟你說,前麵的井蓋被人偷走了,社區已經找回來,但還沒來得及蓋上,你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點。”鬼非常自然地提醒起了黃進洋。

    “謝、謝謝……?”黃進洋一頭霧水。到底什麽情況,陰間在搞學雷鋒活動嗎?

    黃進洋繼續往前走,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鬼仍然坐在路邊,走來走去,就跟巡邏似的。說起來,如果這鬼不害人,那難怪轉運符沒用,遇見也就遇見了。

    黃進洋大感新奇,一邊想一邊走進了路邊的商場,他準備買些禮物給謝靈涯。因為是施長懸的同學,謝靈涯沒收他酬勞,但是他也不能空手上門吧。

    一般黃進洋不怎麽上這邊,還是第一次進這個開張才幾個月的新商場,他站在地圖前自言自語:“酒在幾樓呀……”

    “別買酒啦。”一個聲音傳來。

    黃進洋轉頭一看,身邊什麽人也沒有。

    這聲音又響起來,“你是去找謝老師對吧?別送酒了,謝老師喝多了又凶,送點海鮮幹貨多實惠。”

    黃進洋:“……”

    黃進洋趕緊把左眼睜開,一看,果然身旁站了個鬼,正背著手說話,“你認識謝靈涯?剛才門口那個……那個,不會和你一起的吧?”

    這倆給他的感覺都很像,他下意識覺得是一夥。

    “是啊。我們都是謝老師關愛下住在周圍的,平時幫忙維護一下公共治安。”丁愛馬自我介紹。

    黃進洋壓根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當時就無語了。

    丁愛馬:“買海鮮幹貨去地下一層。對了,廁鬼告訴過你前邊井蓋掉了吧?”

    黃進洋下意識回答:“說了。”

    丁愛馬就放心地飄走了。

    黃進洋想了想,還真去買了海鮮幹貨,提著往抱陽觀走。他覺得,如果遇到的鬼都是這樣子,那陰陽眼不關都沒事啊。不但不嚇人,還那麽熱心助人……

    黃進洋的左眼睜著,因為剛才的兩個鬼讓他覺得非常安心。啊,不愧是道觀附近,連鬼都很安全。

    走到抱陽觀近前,卻見路燈下照亮一個沒有影子的身體,足足有兩米高,正扒著抱陽觀的院牆往裏麵看——

    黃進洋眼睛一痛,隻覺得陰涼入骨的氣息撲麵而來,光是看看都眼睛刺痛。

    這時院子裏麵砸出來一個木頭令牌,砸在龐然大物腦門上,然後謝靈涯從大門探出頭來,怒道:“媽的,靈官廟也敢探頭探腦,死不死啊你!”

    謝靈涯一抬頭看到黃進洋捂著眼睛站在後邊,語氣立刻變了,“黃同學來了啊,進來唄。”

    黃進洋眼淚狂流,站在原地不敢動,謝靈涯就出去拉了他一把。

    黃進洋進門時,旁邊那龐然大物剛好一低頭,血紅的眼睛與他對上,立刻讓黃進洋仿佛置身血海地獄,渾身僵直,幾乎是被謝靈涯推進去的。

    好在一進門,那種感覺立刻就消散了,門裏門外像是兩個世界。

    黃進洋有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扶著院子裏的椅子坐下,和一旁的施長懸打了個招呼,喃喃道:“……果然還是得關了。”

    道觀旁邊,好像也沒有他想得那麽安全,雖然沒動手,但看一眼差點瞎了……

    謝靈涯把黃進洋推進去後,就在門口繼續趕鬼王,還得提防周圍有沒有路人。

    “想要耳報神自己去山裏挖好不好,老來看我們的。”謝靈涯完全沒了一開始看到鬼王時那種陣陣發寒的感覺,覺得這鬼臉皮怎麽那麽厚呢。

    最可恨的是尋常法術攆不走他,能把他趕走的辦法,都得花費謝靈涯大量心力。

    鬼王還不樂意了,“豈有此理,本王路過,念在與你相識一場,前來討杯酒水喝,你竟如此失禮!罷了,本王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謝靈涯:“……”

    謝靈涯:“……熱臉?”

    鬼王:“……”

    鬼王拂袖而去,“不與你計較!”

    謝靈涯站在原地看鬼王身形消失了,把門又關上,這個點抱陽觀已經閉門不接待了。心說好歹也是個鬼王,怎麽胡說八道呢。

    他早就和四方鬼王解除征召,將他們送走。這才一周不到,幹什麽事兒啊你能又路過杻陽?你好意思發脾氣??

    ……

    謝靈涯先給黃進洋熱敷了一下眼睛,順便收下了他買的幹貨,“謝謝啊,神了,你怎麽知道剛剛我們還在商量,想吃海鮮了。”

    黃進洋弱弱道:“我走到商場,就有個鬼提醒我……”

    謝靈涯:“……”

    謝靈涯頓時很尷尬,“我真沒讓他去暗示你!”

    這聽上去,怎麽那麽像他自己討要禮物啊。

    “我沒這麽想,我還覺得挺好的,本來想送酒,他說得也對,送酒哪有送吃的好。”黃進洋也趕緊解釋。

    謝靈涯拿出符紙和朱砂,按照施長懸指點的畫了一套符,再以心印加蓋。

    平常謝靈涯畫符是不會有什麽疲倦感,但如果存想的是都功印,就會有那種感覺,這要花費太多心神了。上次連著請完祖師爺,又存想了都功印,他癱了得有一個月。

    這次畫完謝靈涯也有點累,他畢竟是恢複過來。

    不過接下來的步驟由施長懸進行就可以了,他以符紙做法,為黃進洋將天生開啟的陰眼閉上。

    叫黃進洋晚上過來,就是為了當場試試符紙奏效了沒,給他施完法後,叫來秦立民一看,果然,黃進洋已經看不到陰物了。

    二十年多年來的心頭大石終於落地,黃進洋努力睜大左眼,體會到了一個徹底“幹淨”的世界,雖然他知道那些東西依然存在,但至少眼不見為淨,而且……他再也不用被人誤會左眼失明了!

    這時候也不早了,黃進洋感謝完後就告別兩人,離開抱陽觀。

    謝靈涯回身沒站穩,好在施長懸扶了他一下,也就沒放下,扶著他往後院走。

    謝靈涯開玩笑說:“雖然我一直是咱們道觀的最高領導人,但是隻有我養傷的時候,信眾才理解我的地位——走到哪兒都有人攙著,太有派頭了。”

    施長懸無奈地輕輕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因為又受傷,所以施長懸和謝靈涯又睡在一起了,現在施長懸都還沒搬回去,謝靈涯也覺得有點習慣一般。

    據說養成一個習慣需要28天,他兩次受傷,加起來和施長懸都一起住了倆月了,別說養成,這都鞏固了。

    再加上兩人並肩作戰幾次培養出來的默契,別說端水之類的小事了,現在半夜睡醒發現倆人睡成一團謝靈涯都不覺得奇怪,一開始那點尷尬早沒了。

    至於其他人,從上次以後就學會視而不見了,隻是背地裏討論過,施道長真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明情況的人要是看到會不會覺得他被下蠱了……

    抱陽觀也不止謝靈涯和施長懸同住一間房,海觀潮、方轍、張道霆、小量他們不都是如此。謝靈涯不說,施長懸不提,竟是就這麽住著了。

    施長懸扶著謝靈涯回房間,兩人洗漱完了,謝靈涯就趴在床上給柳靈童拍照。

    這一個月來,柳靈童頭上的綠芽一點沒變過,沒長大也沒枯萎,總是那麽鮮嫩,而且還挺柔韌,不會一碰就斷,這倒是省得謝靈涯不必過於小心了。

    這個時候天氣還是有點冷的,施長懸看到謝靈涯趴在自己的被子上,順手抽出來蓋在他沒穿襪子的腿上。

    這時耳朵邊上突然爆發了哭聲,商陸神莫名其妙又開始嚎了,而且不是平常那種睡覺前慣例激動嚎叫,而是哭嚎,“我不我不我不——”

    施長懸麵無表情地把它拉開一點,低頭看去。

    隻見謝靈涯專心致誌地找角度給柳靈童拍了張大頭照,然後設成了微信頭像。

    施長懸:“……”

    商陸神:“&%¥%*#@¥#%*¥#@¥%!”

    又混亂了,施長懸都聽不清它在說什麽,隻有一陣陣的叫喊,而且看樣子還停不下來了。

    謝靈涯設完了還給施長懸展示了一下,“怎麽樣?”

    商陸神直麵衝擊,頓了一下後嚎得更起勁了,施長懸想它如果能動的話,現在應該在地上打滾蹬腿了。

    施長懸微微皺眉,然後道:“換一張吧。”

    謝靈涯不明白:“嗯?”

    不知道是商陸神潛移默化,還是自己心境變化的原因,施長懸現在對商陸神的行為有了大約百分之零點一的理解,因此為它說了句話,“把它加上。”

    謝靈涯看到施長懸把商陸神遞過來,恍然道:“哈哈哈,可以。”

    商陸神大喊:“我一個就可以了!我一個!不!不!”

    可施長懸已經聽不到了,它被交到了謝靈涯手裏。

    謝靈涯把商陸神和柳靈童擺在一塊,又拍了張照,然後重新設成頭像。

    “我聽說,你想擴建?”施長懸問道。

    “哎,道協的人告訴你的?”謝靈涯說道,“其實也談不上擴建啦,我沒剩多少錢了,就想蓋個幾層的綜合小樓,來做住宿、講經、招待等事的場所。這市區蓋房子和其中的手續你也知道,比較麻煩,有錢還好說,錢不多就請道協的前輩幫忙。”

    謝靈涯現在和道協的關係,用個不太恰當的話來形容就是蜜裏調油,他開心地道,“趙道長答應啦,還告訴我,給我們道觀撥了一筆扶助金,有兩百萬。所以我打算再增加一個小配殿,供奉薩祖。

    施長懸怎麽會不知道,那兩百萬其實就是他捐出去的,上一次找到裴小山獎金他就給道協了,加上這一次的,這回一同讓道協以隨便什麽名義給了抱陽觀。

    所以,他隻是默默點頭不語。

    “那個……施長懸,”抱陽觀發展勢頭很不錯,謝靈涯覺得很是時候了,說道,“你也知道,我舅舅去世前一直沒有傳人,但是他一直很希望抱陽觀的法術能發揚光大。你是家傳法脈,但是願不願意再拜個先生呢?”

    施長懸卻是怔了怔,“拜你做先生?”

    如此一來,二人豈不是輩分亂了,師生之間也有倫常關係。

    “怎麽會是我,”謝靈涯哭笑不得,“我是說,拜我舅舅做先生,我可以替他傳法,或者他老人家親自傳法。”

    舅舅已經是城隍了,完全可以自己傳法。

    施長懸幾乎不假思索地道:“可以。”

    他對王羽集早有欽佩之情,而且正因他是火居道士,家傳道術,拜他人為先生也沒什麽,他都能自己做主。再者說,以他與謝靈涯的關係,再拜王羽集為先生,更算不得什麽。

    謝靈涯一看果然水到渠成,大喜過望,差點從床上蹦起來,“那太好了,明日便祭拜舅舅,叫你認了先生。”

    他把被子裹好,側頭對施長懸控製不住地樂起來,眼睛都笑得像月牙一般。

    施長懸躺下來,看到謝靈涯的笑容,竟也在不覺之間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

    第二日,施長懸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這件事,他們也沒什麽意見。施長懸的長輩們現在對謝靈涯的好感度高得不能再高,知道謝靈涯舅舅的事跡後,就更沒話說了。

    ——等到他們知道王羽集現在的身份後,還不知道要怎麽樂呢,

    施長懸在王羽集牌位前行禮,認下他為先生。因為不是師徒傳承,也就用不著那麽正經,也是到這時,施長懸才知道,王羽集就是新上任的省城隍。

    “之前我舅舅不讓我說……怕影響不好,現在可以告訴你了。”謝靈涯對施長懸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拜了城隍做先生。”

    施長懸啞然,竟是失笑,最後道:“……頗有古風。”

    拜逝者為師不算罕見,一般是師門中人代拉,謝靈涯這個外甥兼事實意義上的傳人代拉也一樣。但若是拜城隍為師,便有那麽些古代傳奇的風味了,在今時今日,聞所未聞。

    “長懸,你笑得越來越多啦。”謝靈涯情不自禁說了一句,手機一響,便去接電話了。

    施長懸這才似有所察,竟有些許不自然,謝靈涯已走開,他便隻看了兩眼不語。

    謝靈涯打完電話,回來說道:“又是一個好消息,祖師爺的金身已經造好了,高總已經安排了物流,明天就可以送到。”

    要換金身,就要提前看日子,卜算,裝髒,然後給新神像開光,使新神像獲得感應。

    祖師爺期待了那麽久,總算要換上金裝了!

    ……

    謝靈涯一麵跑蓋樓的手續,一麵準備開光法會。他是打算把旁邊的幾個鋪子買下來,橫向擴張一點地方來蓋綜合樓。

    這一次的開光法會,可以對信眾開放了,且由張道霆來主持。

    但在法會前的卜算,還是謝靈涯來的。

    這個卜算,是為了向祖師爺征詢意見,詢問他舊神像該如何處理。

    普通人家中請的神像,如果不要了,不知如何處理,通常是送回道觀。道觀裏是有地方安置神像的,可以重新結緣給其他信眾,或是做其他處置。

    而道觀本身供奉的大神像,要換下之後,就不太可能再結緣給信眾了,誰家也放不了幾米高的神像啊。這要處理呢,就得先禱告詢問神靈的意見。

    一座神像,好比是神靈的衣服,舊衣服該如何處理,當然要問主人自己的意見。

    神靈如是不想丟棄,對衣服還有感情,就找個房間專門安置著,要覺得不願意再留著,就再擇法處理,例如沉入河底,或是熔了。

    ——重點就是,無論怎麽處理,先通報,獲得神靈首肯,這樣你即便是把它敲碎了,也非不敬神。

    上一次,祖師爺那個舊神像就是回歸天地了。

    這一次,謝靈涯照例征詢了王靈官的意見,祖師爺的意思卻是,不能丟也不能熔,找個房間放著。

    謝靈涯為求穩當,卜了三次都是這個結果。

    “這可怎麽辦,要留我們也沒房間了啊。”張道霆說道。他還以為,以祖師爺的性格,舊衣服大概直接不要了。換做別的道觀,自有房間安置,他們道觀太擠了,加蓋樓的計劃都剛開頭,還在跑手續。

    “怎麽沒房間了,放到施長懸房間去啊。”謝靈涯很自然地說道,“反正他現在也不睡,床搬我那兒來,說起來我早就覺得一張床不夠大了。”

    眾人:“……”

    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謝靈涯摸了摸臉頰,“不過祖師爺到底是什麽意思,還非留著。”

    海觀潮冷不丁道:“說不定還能結緣出去。”

    “結緣給誰啊。”謝靈涯無語,道觀神像肯定都自己去造,普通人往家請財神請關公,沒聽過往家裏請王靈官的。便是要請,請個這麽大的像話嗎?

    無論如何,神像是搬到了施長懸原來那個房間,他也理所當然地把所有東西拿到了謝靈涯的房間,兩人正經成了室友。

    ……

    到了開光法會那日,雖然是工作日,也有一批信眾前來參加。

    其中還包括謝靈涯的學長程傑夫婦,他們自從獨腳五通的事情之後,逢年過節也會上抱陽觀拜拜,剛好兩人在休年假,收到群發的短信通知,便來觀裏了。

    因為人太多,程傑半天沒看到謝靈涯在哪,直到去上廁所回來,才撞到謝靈涯和施長懸站在一處,擠過去打招呼。

    三人都是認識的,程傑和謝靈涯聊了幾句,還說起了謝靈涯要去讀研的事情,“哎,聽說你們這屆考生裏有個吐血的?”

    謝靈涯已無力辯解:“……校友裏都傳遍了嗎?”

    程傑直樂:“豈止,我老婆都知道了,她是杻陽大學畢業的。”

    施長懸這時道:“方才我遇到賀樽,他好像也知道了。”

    謝靈涯:“…………”

    程傑還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吐血考生就是謝靈涯,他看張道霆開始念經了,便躥了回去。

    程傑的老婆樊芳離著一段距離也看到了他們,還伸手和謝靈涯揮了揮手打招呼,等程傑走回來後,她便問道:“你說……謝靈涯和施道長到底什麽關係?”

    “這還能什麽關係,道友啊。”程傑莫名其妙。

    樊芳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還記得謝靈涯新換的微信頭像嗎?”

    程傑:“記得啊,你不是還和我說很可愛。”

    “是可愛,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對木偶就是他自己的,不對,應該說是他和施長懸的。”樊芳再次看向謝靈涯的方向,言語間對丈夫的粗心大意很無奈。

    程傑也看過去,沒錯,謝靈涯和施長懸肩膀上各掛著一個小木人,幾乎一模一樣,就是謝靈涯的那一個木人頭頂還有個綠芽,格外萌,還很嫩,不知道是不是仿真的。

    一時間,種種細節浮現心頭。

    樊芳幽幽道:“反過來說,單純同款也就罷了,為什麽要拿來做頭像呢?”

    程傑一個激靈:“………………臥槽?情侶掛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