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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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楊虹想, 如果讓袁珊珊處在她這個位置上,絕對不會像她一樣隻知道縮在殼子裏, 不敢去麵對現實。
昨晚她跑出來後, 第一個想到的求助對象就是袁珊珊,而不是林麗芬,也許她下意識裏就知道林麗芬不會堅定地站在自己一邊,當白天袁珊珊將林麗芬和那人趕走後,她又一次流下了眼淚,珊珊比任何人都強大,讓她有安全感。
楊虹咬了咬嘴唇,窸窸窣窣地下了床,走到袁珊珊身邊。袁珊珊多警惕的人, 楊虹在看她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更不用說後麵的動靜了, 等她來到自己身邊時, 從書上抬起頭,平靜的黑眸看向她。
這眼裏沒有鄙夷,沒有看輕,楊虹現在無比慶幸她來到袁珊珊這裏,白天的動靜她聽到了,珊珊沒將她的事情說出去, 又威脅林麗芬和那人, 他們應該也不敢輕易說出去, 替她挽回了多少麵子。
她不敢想像這事被其他人知道後, 自己出去後麵臨的就是那些村民的指指點點,甚至唾棄的罵聲,以前作為旁觀者覺得那些村民愚昧無知,對當事人雖有同情但少了感同身受,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想到會有這樣一日,她就渾身發寒,不知道能不能有勇氣麵對那一切。
“珊珊,我……”楊虹鼓足勇氣開口,“我想明天去縣裏,不,去市裏的醫院看看,你說還來得及嗎?”她怕縣裏碰到熟人,立即改口成市裏。
袁珊珊鼓勵地笑了笑:“隻要有了決心,沒有來不及的時候,就算有了,還能打掉,總比不是在祝福中出生的孩子要好。”
其實她可以開藥,但一來周老爺子對這方麵要求很嚴格,沒老爺子把關不準她私下開藥方子,就是鄭大奶奶身上的毛病,那也是帶了脈案,詳細描述了症狀,去看望袁父時給老爺子過了關才動手的,二來則是她不願意親手做這樣的事,她可以給楊虹指明一條路,指出她麵臨的會是什麽境況,可以有什麽選擇,可不會親自出手,免得有一日楊虹後悔,遷怒到她頭上,她可不樂意做這些多餘的事。
楊虹不敢想像後麵的情形,更不敢縮在殼子裏不敢去麵對現實:“我明天就去,珊珊……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我現在這樣子……”
看到楊虹吞吞吐吐,又一臉難堪,袁珊珊才知道自己她一開始領會錯了意思,楊虹她不是指她麵對此事的猶豫不堅定的性子吧,而是指被人用了強失了清白一事?
“你是說你跟別人發生過關係的事?”袁珊珊斟酌著用詞,免得刺激了楊虹,看到難堪地扭過頭去,就知道這回猜對了,不由拍拍腦袋,“都破四舊了,還將封建那套貞潔烈女的枷鎖套在自己身上?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不是把狗打死,而是把自己憋死?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和閑言碎語,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給別人看的,你看農村裏那些勉強自己嫁過去的女人,有幾個過得幸福的?”
“再說以後有機會回去豐城,你自己不說,會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你看城裏,結婚了還有離婚的,離婚了還有再嫁的,那層膜真沒那麽重要。”
楊虹的眼睛再度濕潤模糊起來,手忙腳亂地用手抹掉:“珊珊,有時我真羨慕你,過得那樣灑脫,無論碰上什麽事都打不倒你,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不過謝謝你,我知道你不是哄我,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的,跟別人不一樣。”
以前袁家出事,韋建明轉身找了別的女人,袁珊珊全無要死要活的模樣,家庭成分不好,受別人的猜忌甚至舉報,可她總能絕處逢生,之前三年,除了沒辦法離開這裏,日子過得比所有知青都來得瀟灑,這麽多女知青裏,除了她沒別人能做到。
袁珊珊拍拍楊虹的肩,別人看著灑脫,那也是用無數的血與汗換來的,殘酷的現實讓她的心變得強大起來,才不會讓自己輕易被打倒,那樣的經曆,與現在的環境相比殘酷無數倍,現在的人如何能想像得出末世裏的情形?
第二天袁珊珊剛起床,楊虹便也跟著起來了,用冷水敷過眼睛後,總算能見人的,這回沒用袁珊珊將早飯端進房間裏,而是跟著一起上了桌子。起初拘謹的楊虹,在看到其他人並無異樣的目光後,便也稍稍放開了些。
早飯後,楊虹騎了袁珊珊的自行車離開了,身上帶了借來的錢,鄭大奶奶從袁珊珊這裏知道她的去向後歎了口氣:“這姑娘能自己看開就好,過個幾年這事情也就淡了。”
袁珊珊也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簡單結束的,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男方那邊將這事鬧開了,進行一場逼嫁,好在楊虹的知青身份給了她一定優勢,如果她是當地人,說不定爹媽為了自家的麵子也成為逼嫁的推手,有家人親戚看著,想逃出去報案也沒門路,除了嫁人,大概就沒有第二條活路了。
幸好楊虹是知青,又在當天晚上就及時跑了出來,既然叫袁珊珊知道了,男方的家人親戚還敢做出限製楊虹自由的舉動?當然袁珊珊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搞到回城名額,離開七溝村,徹底與那個地方斷開關係。
當天晚上,唐芸終於能來袁珊珊這邊了,雖然知道楊虹沒在這邊,還是問了句:“楊虹回去了?”
袁珊珊淡淡地說:“應該是有事耽擱了,她騎的我的自行車,出去辦點事,辦完了應該先回我這兒的,也許是半道上被人截住了吧。”
當初她將自行車買回來時,引起了許多村民的羨慕,自行車在這年代的檔次可不比往後的小汽車低,特別是她家裏這樣的情況,居然還能掏出一大筆錢買自行車。
唐芸詫異道:“是她對象?昨天來的那男人?嘶,”唐芸想到昨天的場麵抽氣,“也就楊虹受得了那種男人,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這種小鳥依人溫柔乖巧的性子?那看來我是注定孤家寡人一個了。”
這思維發散得,袁珊珊快跟不上了,樂道:“男人跟女人一個樣,又不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哪有都一個喜好的,說不定有人就喜歡你這樣的。對了,你們那邊有誰這兩天要去濟口村或是七溝村的嗎?”
“怎麽了?捎話給許言森?”唐芸表示她也看不懂許言森和袁珊珊間的關係,說是處對象吧,但沒人承認,但又比普通的朋友關係親近得多,兩人說起話來讓人插不進去,“還是說找人幫你把自行車帶回來?好像是有個姑娘明天要去濟口村的,我等會回去問問。”
“自行車不重要,”袁珊珊說,“幫我捎話給許言森,讓他幫我留意一下七溝村和楊虹那裏的情況,她現在不想跟她以前的對象談了,我擔心那邊不肯就這麽罷休。”
唐芸挑眉問:“難道是因為回城的事情鬧的?可現在能不能回城還不確定呢,就已經鬧開了?要我說當初就不應該找當地的人,既然找了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唄。你說那邊不肯罷休,難不成還能把人壓著進洞房?”
袁珊珊樂了一下:“想太多,就算洞房了,沒打過結婚報告沒拿到結婚證書,就不是正式的夫妻,難不成七溝村還能一直把人拴在家裏?報到上麵去,七溝村的支書甭想坐穩他的位置了。”
她不信那支書會認不清這現實,所以不可能助紂為虐,知青的事要一個處理不好,那可就是燙手的山芋。
“不錯,”唐芸來勁了,“你放心,我回去一定跟那小姑娘說,要是七溝村敢幹這種事,我們多召集點知青打上七溝村去!”
她說的小姑娘是這兩年才來的知青,而同袁珊珊一年來的王春麗,當年修完水庫後就留在了戴永慶所在的大隊裏,第二年,他們就得到消息,這兩人居然打了結婚報告領了證,正式結成夫妻了,袁珊珊當時聽過一笑了之,隻要不惹著她,愛幹什麽幹什麽去,以如今她在整個秦石公社的響亮名氣,新來的知青也沒誰會不長眼地再招惹上她,反而見了麵便叫袁姐,熱情得很。
袁珊珊點點頭,要是七溝村真敢幹這種事,隻要在知青中一宣傳,絕對會鬧大了,麵臨外界的威脅時,這時候的知青很容易擰成一股繩,特別是這時候許多知青被回城的事鬧得情緒不穩定,很可能會將這樣的事情當成一個發泄情緒的渠道,可勁地鬧吧。
說實話,聽了唐芸的話,她也有些蠢蠢欲動,也許舒服日子過得太久了,末世裏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對她還是留下了很大影響的。
七溝村,這個晚上也正發生著一場大爭論,圍繞著的也正是楊虹的問題,就如袁珊珊所以為的,不管是七溝村的大隊支書,還是林麗芬本人,都不讚同潘家和支書媳婦的想法,這些人聚在支書家裏,不時響起拍桌子大吼的聲音。
餘支書的丈母娘,也就是潘建林的奶奶,她的戰鬥力那在七溝村也是有名的,用她的話說,那死丫頭都是她孫子的人了,要是敢跑,把她腿打斷,這女人,隻要生了崽子還怕跑人?到時候還不是老老實實地當她潘家的媳婦。
林麗芬一想到袁珊珊當時威脅她時的那雙寒眸,就忍不住打個冷顫,她城裏鄉下也算見識過許多人了,可從來沒見過袁珊珊這種讓她打心底深處發冷的女人,她清楚,要是她在這件事沒盡心盡力幫忙阻止,她在知青裏的名聲絕對會壞了的,以後真會被婆家壓得死死的。
所以一聽這老太太愚昧又胡攪蠻纏的話,心裏鄙視的同時忍不住跳出來:“那就等著建林坐牢去吧,現在新社會了,你要敢把人打斷腿,明天公安就能上門,你們這種做法統統是犯法的!”
“呸!”潘老太太一口痰差點吐到林麗芬臉上,把她惡心得差點吐了,“你個小娼婦,公安管天管地還管到爺兒們的床上去?老婆子我早就說過了,你跟那賤丫頭都不是好東西,哪家的姑娘跟了男人後還敢跑的?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又朝支書媳婦也就是她女兒罵道,“你也是個沒用的,讓一個兒媳婦爬到頭上去,換到老婆子手裏,敢不乖乖聽話?搓掉幾層皮就老實了,嚇唬我一個老婆子?當我老婆子是吃素的?就是公安敢抓我孫子,想也別想,除非從我老婆子身上踩過去!我潘家不是沒人!”
碰上這種不講理隻會耍橫撒潑的老虔婆,林麗芬再能言善辯也隻有敗退的份,著急道:“爸,你倒是說句話啊,真讓他們這麽鬧下去?坡頭村那姓袁的知青爸你不知道?她一個拳頭就把建林給打飛出去了,那真是個能殺野豬的姑娘。”
餘支書冷冷看了兒媳婦一眼,要他說,這事大半就是這兒媳婦鬧出來的,當初他就不同意找知青,可不僅自家兒子較上勁了,就連媳婦的娘家侄子也相中了知青,看吧,弄出事情來了吧。
他早看出來了,這兒媳婦心氣高著呢,哪裏是他兒子能兜得住的,這回城的風聲出來了,當他不知道這兒媳婦心裏也有想法了?
“女婿你是大隊幹部,你說這事咋辦?”潘老太太好歹給女婿一點麵子。
餘支書敲了敲煙杆,輕咳了幾聲,說:“要我說這城裏姑娘心已經不在林子身上,咱林子也別稀罕她,憑咱林子的條件,就是鎮上的姑娘也娶得,何必將這樣的姑娘娶進門攪得不安生。媽,你也不要用老觀念看問題了,現在小年輕成家講究兩廂情願,我跟孩子他娘也想讓媽多過幾年舒心日子呢,沒得讓媽這大把年紀還為了小一輩鬧心。”
能怪老太太最看中這當幹部的女婿麽,看看,這話都說到她心坎裏去了,叫她聽了就是窩心,就他那兒媳婦一張嘴,老太太恨不得揪住她扇上幾個耳光。
“女婿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是,我們老潘家能就這麽算了?那小賤人也太不把我們潘家和女婿家放在眼裏了,就這麽輕拿輕放的,以後七溝村的人咋看我們潘家和女婿家?”老太太的怒氣消了不少。
“他姐夫,”潘建林的媽心疼兒子,兒子非那丫頭不娶,她能咋辦?“那林子咋辦?林子就看中那姑娘了,這飯也吃不下,天一亮就跑出去守著,天黑了也不見人回來,這要是不讓他娶,可讓他往後咋過啊。”性子軟弱的潘母說著就抹起眼淚來。
“咋辦?”老太太又氣上了,咋就攤上這麽個沒用的兒媳婦,“咱本地的姑娘哪裏差了?能下地幹活又能生養,我老太太出彩禮錢,還怕娶不進媳婦,等床上滾一滾,你看他還記不記得那小賤人,黑燈瞎火的不就是那麽一回事!”
林麗芬簡直聽不下去了,跟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婦老太太相處,她越來越後悔當初的選擇,為什麽要嫁給當地人,一想到以後跟這種人攪和一輩子,甚至可能以後她也成為這樣的一員,她就想扇自己耳光。
“我覺得媽說得有道理,還是趕緊幫林子張羅一門親事,盡早把人迎進門,成了家了,林子還能一天到晚的惦記那姑娘?再早點抱上孩子,更什麽事也沒了。”
餘支書很讚同老太太的看法,就他家這兒媳婦,他也看不順眼,跟村裏姑娘一比太嬌氣了,不僅地裏的活幹不了,就連家裏的活也要指派他兒子,有哪家的小媳婦這麽懶的?還一天到晚的想回娘家,可現在明明是他餘家的人了。
老太太讚同,潘母也巴不得如此,要是兒子娶了那姑娘,以後還有她這個媽的地位嗎?忙點頭說:“我娘家那邊有個姑娘……”
林麗芬走了出去,不想再聽下去了,隻要他們不逮著楊虹鬧事,愛娶誰娶誰去,統統跟她無關。
以前覺得自己嫁的男人聽話,不比其他男知青差什麽,可現在看了這男人卻越來越惱火,這樣的場合居然甩甩手就走人了,留她一人麵對那些糟心的長輩親戚。
許言森常往公社跑,公社裏便有七溝村的人,要打聽到七溝村的情況確實容易得多,過了兩天,沒見楊虹過來,許言森先來了,帶來了那邊的消息。
“七溝村這兩天挺熱鬧的,那叫潘建林的,”如今不好用楊虹的對象來代稱了,許言森還是特地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叫這名字,“如果不用睡覺,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知青院外麵,惹得七溝村裏多了不少閑言碎語,最有意思的是,潘家的老太太找了兩個媒婆了,要幫潘建林說門親事。”
許言森含笑看著袁珊珊,他覺得事情之所以會如此局麵,跟那日珊珊對林麗芬說的話有很大關係,讓七溝村的支書與潘家做事都有所顧忌,因為七溝村的人提起那潘老太太,語氣都不太好,說那樣的老太太可招惹不起。
袁珊珊皺了皺眉:“這麽說那姓潘的倒是個癡情種子?”語氣充滿諷刺意味,“那他肯聽從家裏的安排不再去折騰楊虹?”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省事,楊虹能得到解脫了。
瞥了眼許言森問:“幹嘛這樣看著我?”
許言森低咳了聲笑道:“我是覺得珊珊你厲害,不知說了什麽,能將那些胡攪蠻纏的老太太也製住。”
袁珊珊翻了個白眼說:“拉倒吧,要是這姓潘的不知收斂,我可不覺得那種老太太會懂得收斂,隻怕還要壞事,”袁珊珊想了想,還是將實情告訴許言森了,因為她相信這人的口風很緊,而且他做事比自己更方便,他擅長的正是自己不擅長的,“……就是這樣,我暫時將他們嚇住,你以為這些農村的法盲老太太,能被唬住幾時,就怕這事最後還要鬧出來,倒是唐芸說了個法子,就是從知青入手。”
許言森聽得瞳孔驟縮,眉頭也擰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最多也就猜到兩人可能情投意合偷食了禁果,可沒想到竟是不顧女方意願用強的,頓時對潘建林的印象直線下跌。原本在他看來,這兩人之間的事要各負一半責任,最終的原因還是造化弄人,現在卻全推翻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讚同珊珊的態度,這樣的人應該接受法律的製裁,隻是當事人自己都不願意,他們這些外人做多了反而惹人厭。
許言森站起來走了幾步,停下看著袁珊珊說:“不能就這樣下去,楊虹雖然被潘建林逼回了村子,可據七溝村的人說,她一直躲在房間裏,就是不肯出來再見潘建林,看來是下定了決心不和他處下去了,要是潘建林自己能想通,順從家裏的安排,那一切好說,楊虹繼續留在七溝村也沒有太大問題,可是,要是潘建林不肯呢?死心眼地非楊虹不可呢?”
袁珊珊攤手說:“我也是擔心這一點,你想怎麽做?”
許言森說:“我明天去七溝村一趟,找那潘建林談談,”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根本不願意跟這種人接觸,“如果他繼續這樣執著糾纏的話,最好將楊虹弄出七溝村才好,否則……會逼出人命來的。”這要看楊虹心理承受力大不大,可依他的了解和珊珊的看法,算不上多堅強的人。
流言能殺死人,可不僅僅是一句話而已,許言森在這邊待了這些年,聽見過碰過的不止一樁了。
“離開七溝村?談何容易?”袁珊珊當然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雖然不想繼續摻合下去,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命發生。
“我來吧,我去找七溝村的支書談談,畢竟楊虹也是我們豐城的老鄉。”他還是有立場過問的。
“那你小心些,過去的時候多找幾個知青,特別是七溝村的男知青,再有解決不了的,讓人給我報信,我有辦法讓那支書鬆口,你放心,不是用武力解決問題。”袁珊珊看許言森擔心的神色,多解釋了一句,以她如今的精神力異能,想要影響一個人讓他按自己的意願辦事,還是很容易辦到的,除非是碰到受過特別訓練,意誌特別堅定的,可在她看來,七溝村的村民包括那支書,不在這個行列。
許言森笑了:“那好吧,如果我這裏不行,肯定來叫你,我會注意自己安全的。”他知道珊珊是擔心當地人動手,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可讓珊珊覺得自己保護不了自己,有點丟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