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好要收留這個孩子, 李誌強倒不是在意白養，可問題是這小傻子還有沒有家人。

    要是為了錢, 那邊陳家人一個反口，說自己拐孩子，那可就鬧大發了，還是得去讓陳家寫一份證明，還得有人做證。

    後顧無憂。

    “那爹那邊？”

    張麗霞猶猶豫豫。

    “怕什麽，到時候我去找我大舅和師傅，老頭子不同意, 還有別人稀罕我當兒子呢？”

    李誌強滿不在意地說著, 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表情，手裏麵有錢，就不用看老人的臉色過日子。

    老頭子不同意, 更好。

    無論是大舅還是張老頭巴不得他和老頭子鬧翻，好漁翁得利。

    石勝利，下一代沒個能撐起的，親兒子更是榆木疙瘩，看見就生氣，侄子幾個加起來還比不上強子。

    恨不得回到強子小時候, 就是拚著兩家村打起來，也要把孩子領回來養。

    張老頭更是高興啊, 他沒媳婦沒兒子, 白白撿了個兒子, 還附帶孫子孫女, 做夢都想笑。

    張麗霞聽到這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反正李老頭要是聽到強子的話，就是沒心髒病，也得氣出毛病。

    隻能說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她現在的心情有些微妙，不知道是應該高興強子不是那種愚孝的人好，還是為李老頭點蠟，“我們兒子也得想個名吧。”

    總不能老是小傻子小傻子叫著。

    “李狗蛋，李富貴，李大金……”

    起名字這樣的大事，當然得一家之主想了。

    李誌強興高采烈地說了很多他特別看中的名字。

    張麗霞忍無可忍，“咋不把你自己名字給改成李狗蛋，李貓蛋。你就這麽點能耐，我看不如出幾個雞蛋，去找別人取。”

    要不是這些年，風水先生都消聲滅跡，不冒頭，她真想請人家取個好名字。

    虧強子還上過學的人。

    仔細想想，閨女的名字也有不妥，不過仔細數一數，那些叫富貴發財的人還少嗎？

    才沒有改。

    “媳婦，你不愛我了。”

    李誌強老委屈了，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咋媳婦懷孕後，一天天脾氣比自己大，以前崇拜的小目光都沒了，難道是自己皮膚黑了，變粗糙，還是嫌棄自己年紀大，沒那些知青好看。

    想著上麵咋想的，年年來幾個知青，幹活還不如老娘們，拖後腿，中看不中用。

    暗想，是不是去跟隊長說說，不能這樣下去，男人就得有個男人樣子，最好一個個能下地搶收，臉龐被曬得通紅，沒幾天就黑了，看那些知青還搞得村裏的姑娘婆娘一個個迷了眼不。

    百無一用是書生，頂什麽用。

    李誌強完全忘記在過去，他在村裏人的眼裏，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待遇，身強力壯，力氣大，長得正氣，才是時下喜歡的漢子。

    這個時候可不興那啥自由戀愛，大部分都是相親認識的。

    反正李誌強和張麗霞這一對也是讓人大跌眼鏡。

    年輕人從相親到戀愛，漢子一般都是血氣方剛，姑娘情竇初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看對方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不要說牽手接吻了，最多就在兩家人，還有媒婆目光下，說了一句話就不錯。

    李誌強第一次見麵，就覺得是這個人了，一句話都沒說上，回家努力想了一大堆情詩，蹲了四五個小時，滿臉的蚊子包，等張麗霞出來，就一把塞過去，還大聲說一輩子對你好的。

    這個年代可不興說情情愛愛的那一套。

    “都一把年紀，還當自己是小年輕啊！”張麗霞不好意思地看看四周，結果看見閨女和新鮮出爐的兒子排排坐，看著她和強子。

    她就說，咋這麽安靜。

    怪自己男人戲多，老說那些話幹什麽，兩個人夜裏說就好了，這大白天的，清了情嗓門，“強子，我看你就不用給孩子想名了，讓大舅或者你師傅想個。”

    總比那啥狗蛋兒靠譜。

    更可怕的是在村裏叫一聲狗蛋，說不定還同時幾個人應的。

    “娘，你還沒回爹呢？”李金子想著大伯母還天天念著那些書，“你就說愛爹得了，大伯昨天還帶著一根狗尾巴草送給大嬸嬸，雪兒妹妹，我心裏永遠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麵，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

    李金子學著李誌富那含情脈脈的樣子，輕輕地拉著寶寶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李誌強一點都對自己大哥的感情生活，沒有興趣，會不會？

    閨女，你突然來這麽一下，嚇得他都不敢承認自己平時說肉麻話，瞧一瞧自己大哥這個套路，怪不得明明在外沾花惹草，大嫂還可以原諒。

    必須服氣的。

    不是他說，蔣雪兒這肚子都好大，皮膚不好，臉都發福，可以說，人醜了。

    不過人家還特別驕傲，生女兒的人才變得漂亮，肚子裏麵是兒子，才醜的。

    還舉例子她懷雙胞胎的時候就是漂亮得很，還是不是對比一下兩個弟妹，反正挺驕傲的。

    陳招娣也聽過這個說法，認為挺有道理，讓張麗霞和大翠別緊張，她不是那重男輕女的老太婆，下次再懷個兒子，就好了。

    想太遠了，李誌強搖搖頭，就看見媳婦氣得衣服都不做了，“你大哥是咋一回事，不知道避著點孩子嗎？”

    那些話，就不應該給小孩子聽到。

    這不，閨女都學話了。

    明明就是乖巧的小姑娘，現在拉著男孩子的動作多熟練，說不定還不是第一次表演。

    “娘，大伯不知道啊！我和寶寶在窗外麵聽到的，我還會西子捧心，還有大嬸嬸還說娘一定生閨女。”而且蔣雪兒還非常得意，李金子覺得她想太多了，爹沒少摸著娘的肚子喊閨女，跟自己說，這是妹妹。

    張麗霞完全不想說話，她大嫂那麽想著要兒子，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稀罕兒子，她還害怕肚子裏麵這個是兒子，強子就說塞回肚子再生次呢？

    蔣雪兒以前漂亮，做什麽動作都算養人，放過她吧。

    還西子捧心，那畫麵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等蓋房子好了，我就請人打好床，馬上搬家。”

    李誌強安慰媳婦。

    其他的家具可以慢慢地來。

    “閨女，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

    “沒偷聽，我和寶寶兩個人就是站在哪裏，是大家沒發現我們。”

    李金子不服氣，小臉蛋氣鼓鼓的，家裏麵就這麽一點地方，而且她就喜歡看別人表演啊！

    張麗霞看看閨女的五短身材，怪不得大嫂沒看見人，頭疼，“反正你以後可別這麽幹了。”

    “媳婦，那我先出門了。李金子同誌，我今天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能不能別睡午覺，你大白天睡多，晚上又不睡，你爹大晚上看見你們兩個睜著眼睛，差一點嚇到。”

    還一聲不吭的。

    要是突然他和媳婦來個親密運動，那還不得多尷尬啊！

    昨天晚上，他不就是起床撒泡尿，結果尿都給嚇沒了。

    他容易嗎？

    想著媳婦大半都在睡，帶得兩個孩子跟著睡，他還不能說。

    李金子盯著寶寶那一張小臉看了一下，越覺得好看，“啊”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覺得還是爹的膽子太小。

    李誌強心塞。

    “得，我今天看著兩個孩子，你去忙吧，別忘記跟大舅說一下。”

    張麗霞揮揮手。

    家裏麵多了個孩子，還是得告訴長輩一聲，免得以為自己不重視他們。

    “媳婦，我們商量一下，我咋感覺在家裏的地位越來越低。”

    堂堂一家之主，李誌強想想自己的待遇，連個小傻子都比不上。

    “那你說說，想要啥地位，難道還想跟個孩子吃醋啊！”

    越長越回去了。

    “得，你們都是祖宗，我就是家裏麵的長工，小的給你們做牛做馬去。”李誌強這樣說的時候，還抓了一把小傻子的頭發，“身為男孩子，留什麽長頭發，改天給弄個小光頭。”

    把人家頭發揉亂，才心滿意足準備走人。

    “什麽話應該說，什麽話不應該說，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裏，沒有人，這還不打緊。要是那個人聽到，還不得舉報你啊！”

    張麗霞語氣非常重，咋一點都不省心，這麽大個人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強子賺了多少，可眼熱的人不少，現在有多少人盯著自家啊！

    “我自打嘴巴，難道又是誰套話，別理睬那些人，都是沒本事的，隻會盯著別人。”

    李誌強打了幾下自己的臉，他也就在家可以放輕鬆，知人知麵不知心，反正誰叫他喝酒，都不敢去的。

    舍得出酒的，還不是想占更大的便宜。

    “比如你後娘大哥嗎？大嫂就是沒腦子的，倒是大翠，有一點意思，看我們的目光，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的時候還露出來可憐她的模樣，還提醒多注意孩子的身體，看大嫂和娘的目光帶著敵意，這就有意思了。

    要不然閨女有那神奇的地方，說不準她連覺都睡不著。

    “管她，反正我看著就是個不安分的。”

    李誌強那可能沒一點點感覺，這個家除了大春兒還願意跟大翠說話，誰理睬她。

    按說蔣雪兒應該討好大翠，搞好關係。

    陳招娣再怎麽不喜歡兒媳，那也是她小兒子的媳婦，還懷孕著，咋都沒想幫忙多煮一份飯。

    關係是處出來的。

    那麽好的牌都讓打壞，就是有一點小聰明，可別人也不是傻子。

    上次還大咧咧問他怎麽跟石家莊那邊聯係起來的。

    還當別人是傻子，李誌強咋瞧著這老三家的，才是傻子啊！

    看著閨女沒看這邊，偷偷地親看媳婦一口，李誌強就大步流星出了屋。

    直接就上陳家灣那邊去。

    老光頭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估計孩子幾天不回來，要不就是過來打聽過，要不就是巴不得小傻子永遠不回了。

    對方顯然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老光頭還不知道李誌強啊，陳招娣還得叫他一聲哥，前幾年還見麵過，李誌強進屋後打量著陳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貼著紅紙，直接開門見山吧。

    “那我不囉裏囉嗦了，在過來的時候，就問過別人，你家準備給陳九妹又相看，估計你們不想帶著個拖油瓶，還沒親沒故的。老光頭，你兒子莫名其妙丟了個孩子給我閨女，這道理，說那都說不通，也是我閨女心好，舍不得那孩子，不然我直接把小傻子就丟你家門口。”

    感覺把握非常大，還不用出血。

    “那你想怎麽樣？”

    老光頭鬆了一口氣，隻要沒帶著小傻子回來，都好商量。

    本來兒子不就相人了，還帶著個拖油瓶，那家黃花閨女也不幹啊！

    看李誌強的意思，眼前一亮，難道他家願意留下來那個小傻子。

    “找個見證人，我們把事情寫明白，反正你們家不想養個小傻子，不願意，那就把小傻子接回來吧。”

    李誌強想速戰速決。

    老光頭想著李誌強是什麽意思，或者難道是李誌強或者他媳婦不能生了，要不然怎麽想養個傻子。

    有這個可能。

    聽說這李誌強可就一個閨女，要是李家有了孫子，陳招娣還不回來報喜，心裏還是相互同情的，家裏麵沒個男丁，不跟斷了根一樣。

    小傻子再傻，也是個男娃娃啊！

    “咋說我們兩家都是親戚，這事我還得跟兒子好好商量，畢竟這個孩子養了幾個月，有了感情。”

    老光頭臉上寫著舍不得。

    “商量啥，一句話，寫不寫，不寫，我回家把小傻子送回來。”

    李誌強語氣非常強硬，還想要好處，也不想想人家小孩子來的時候起碼帶著衣服，不說餓得瘦，那換下來的衣服明顯就是大人舊衣改的，完全不合身。

    “你就不怕我到處去你們夫妻不能生嗎？”

    老光頭吹胡子瞪眼。

    “幹你娘的，誰不能生，呸呸，我一個大男人要生什麽。”自己媳婦能生就好，李誌強反應過來了，哭笑不得，“咋的，你兒子沒去我們李家村打聽，我們家除了那個老女人不能生，三個兒媳都懷了嗎？”

    老光頭不相信，“那你咋想不開要養個小傻子。”

    “我高興，我樂意！”

    兩方各不相讓，掰扯了了大半天。

    還是李誌強說了一句話，“我還是把小傻子送回你吧，吃了我好幾天飯，你們還給飯菜錢就成。”

    這還有什麽說法。

    老光頭可不想好處沒有，還都給錢，跑得非常快，找了幾個人過來。

    “可得把原因寫得明明白白，別想我養孩子沒幾天，就後悔，想要回來。以後小傻子跟你們家各不相幹，誰後悔，就把花在小傻子身上的錢，賠償一百倍。”

    老光頭心裏想，誰想要那個小傻子啊！

    李誌強還硬是等到陳九妹回家，不會寫名字，就按手指，還特別去請了陳家灣的村長見證。

    當然他是給了一塊錢好處費的，直說給村長孫子的見麵禮，不然人家誰管你的事情。

    陳家人絕對想不到日後會後悔要死。

    李誌強終於把事情做完，還在路上看見沒有人，吹了幾下口哨。

    村裏幹活的人都是老實人，沒滑頭的，何況李誌強還留中午飯，還不是清湯寡水，還有臘魚臘兔肉換著來。

    誰不誇夥食好，更賣力了。

    李誌強過去轉一圈，跟大家打招呼，看著沒什麽需要自己幫忙的，而且不是還有李桂香夫妻在嗎？

    回家以後，張麗霞滿是驚喜地看著證明，“這麽快！那陳家的人這麽容易就放人。”

    李誌強偷偷看著小傻子，發現人家麵無表情地盯著閨女，沒發現大人說話，估計對陳家也沒多少感情，還是壓低聲音，“這不是陳家急著要再娶個媳婦，誰樂意家裏麵有個吃白飯的。”

    那知青才沒了多久啊！

    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李誌強想著老頭子不靠譜，陳招娣不喜歡自己，還是養活了自己，就衝這點，他心裏還是有數的，沒直接撕破臉。

    雖然有三個舅舅的原因在，可自己不是活著成年了。

    比那些家人狠心，直接丟後山，連長大都沒有機會的小孩強。

    張麗霞還想著她可聽到是事實是陳九妹喜歡那知青，這男人的話，就是不可相信，這才幾天。

    “你們男人就是狠心，我就是為女人不值。”

    “媳婦，我最稀罕你了！”

    李誌強不要臉地蹭著媳婦，他可不是那種沒良心的男人啊，太冤枉啊！

    想著他們這裏還算好的，有的偏遠地方，知青去了，真的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人沒了，家人都不知道多少年後才知道。

    一個說不合適地方，生了急病，就把人打發了。

    還有山區，那種女人都不願意嫁進去的地方，村領導不作為，甚至帶頭，女知青就是白撿的媳婦。

    不過這樣的事，就不用說出讓媳婦不舒服了。

    “閨女，這可是關於寶寶的，你收好，有了它，你的哥哥就是我們家的了。”

    張麗霞招來閨女，吩咐著。

    李金子還仔細看了一遍。

    “咋，你還會認字啊，等爹有時間，教你們數數。”李誌強看著閨女一臉認真的小模樣，就好像她看得明白一樣，笑了，“等明年，我去學校問問，能不能收你們去學校念書。”

    一般來說，八九歲的孩子才收，年紀太小的不懂事。

    老師都是非常負責任的，除非那種見錢眼開，或者關係戶，不然都不願意收學生家長的好處。

    那種私心重的人，李誌強還害怕人家教壞自己孩子呢？

    這個得開始打聽了。

    “你現在有時間就多教教。”

    張麗霞還擔心閨女像了自己，腦子不聰明，不是有一句話，叫笨鳥先飛，讓強子先教著。

    李金子默默地想，貌似她才反應，剛剛的字，她都是連蒙帶猜的，不是少筆就是斷腳，想著還好傳承空間的教程，都是直接印在自己腦子裏的，不然她看不懂啊！

    李誌強想了想，反正還早，就抱著閨女和便宜兒子數數，結果閨女一學就會，一開始教到100，小傻子隻會跟著閨女啊啊啊。

    還沒有來得及驕傲，他生了個小神童，沒幾天，李誌強就被打擊了，數數，難不倒閨女，可一學算盤，就懵逼了。

    倒是便宜兒子打算盤打得特別溜，一學就會。

    就不信了，教寫字。

    閨女反應就慢半拍，教過的字一分開，就認不出來了。

    便宜兒子，寫的字比李誌強還要強幾分。

    還好媳婦認不出來。

    幾次打擊後，不得不承認，說不定閨女就隨了媳婦，李誌強怨念的目光，嚴重懷疑便宜兒子之前是不是有人教過。

    “媳婦，我看著小傻子還是得有個大名，而且我覺得師傅比我更會教，想帶著小傻子走一趟。”

    張麗霞就是再傻，都知道閨女那一根筋，說不定就是隨了自己，還在心虛，趕緊去讓收拾東西，“還有大舅舅那邊的，我做了幾雙鞋子，你就順手帶著過去，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你去把師傅不要的鞋子拿回來，我照著再做一雙布鞋。”

    三個舅舅的鞋子多大的，她都記著的，就是舅媽的，也記得，可是她跟強子一樣不喜歡二舅媽，總不能隻做大舅媽和三舅媽的，幹脆不做了。

    就是強子那師傅的鞋子穿多大，還不知道。

    “媳婦，都說多少次，你現在可是身子重，別累著我的閨女。”

    李誌強心疼地說，不就是幾個老頭子，還做什麽新鞋子啊！

    “你懂什麽，親手做的，才能代表我的心意。”

    張麗霞不覺得有什麽累的，別人還下地幹活，自己在家幹什麽，強子都不讓，還不讓把人養廢了。

    還拿了一些餃子，都是她包的。

    沒一會，就收拾出一個大包，不知道還以為回娘家住幾天呢？

    這也是說明了，張麗霞有多看重強子的舅家和師傅。

    收拾好了，李誌強想帶著便宜兒子出門，可李金子不幹了。

    張麗霞打個商量，“要不，你把閨女帶上？”

    兩個孩子天天都待一塊，突然少了個，估計不樂意。

    “得得，路上別讓我抱。”

    說是這樣說，真的閨女撒嬌，估計李誌強東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張麗霞還不知道自己男人啊，“早去早回，別留在石家莊吃飯。”

    自家的條件好了，就別去占大舅舅的便宜。

    陳招娣在門口跟人拉家常，結果看見老二拿著那麽大包的東西，對自己點點頭，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都沒有開口。

    “你說這李誌強咋三天兩頭拿東西去石家莊啊！”

    別人好奇。

    “應該的，石家莊那頭的人幫襯了這麽多年，老二心好，感念那邊人的付出。”

    陳招娣鬧心啊，對他舅家那麽好，咋沒想給老頭子什麽好東西呢？

    “不是我說，那孩子是怎麽一回事？咋一直住你們家，就是親戚都不能一住就這麽久吧。我還聽到你孫女叫哥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誰不知道李家沒孫子啊！

    說起來這個，陳招娣就滿心的不耐煩，這老二自家侄女都不見得對好點，這不知道那來的孩子，就知道天天給肉吃，那香味。

    老二倒是知道拿一點肉過來，問題他都是直接拿到老頭子麵前，說給爹吃的，還一次就幾片。

    這是想防著誰啊！

    這便宜占也不是，不占，也不是。

    張老頭一口茶噗了出來，趕緊起身，擦幹衣服。

    “你那來的這麽大個兒子！”

    “師傅，這事說來就長了，閨女一直說要個哥哥，我給她生個弟弟妹妹，都有辦法，這生哥哥，就沒有這個本事。這陳家灣那邊有個人死了媳婦，是個知青，沒爹沒娘的，這知青帶來的孩子就不要想要，剛剛好閨女傻乎乎還以為可以撿個哥哥，那陳九妹還說不要孩子，這不，閨女就把人撿回來。”

    李誌強幹笑，一開始他也不想的，可養孩子幾天，就有感情，那還舍得還過去。

    何況還是那樣的家庭，下次不知道丟那去。

    別看李誌強平時小傻子小傻子叫的，其實他心裏對便宜兒子還是稀罕的，隻不過不想說出口。

    “你大舅舅知道嗎？”

    張老頭想著自己就不操這個心了，反正孤兒他見多了，還有人收留戰友的孩子。

    不算是什麽大事。

    李誌強討好地看著張老頭，“這不是先帶給師傅過過眼，我兒子別看傻乎乎的，什麽都學得快，我就害怕自己耽誤個好苗子，讓師傅你老人家看看。”

    最好是師傅出麵，跟大舅舅提啊！

    怪不得張老頭目瞪口呆的樣子，趕緊拉著便宜兒子上前。

    打算盤，字什麽就算了，張老頭沒想他隨手放的毛筆小娃娃直接就拿起寫，再看李誌強一臉懵逼，就知道了，又試了其他幾樣。

    李誌強趁機說，“師傅，我兒子不就是你徒孫嘛！我閨女也挺好的，要不，一起拜個師？”

    想著閨女還是別暴露缺點了。

    張老頭冷笑，“拜什麽，你還驕傲兒子閨女變師弟師妹啊！”

    完全不想看徒弟的蠢樣子了，不過這個事，還得他出口，“一會我跟你大舅舅說。”

    “多謝師傅了，我閨女真的不錯，以後還想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我想著師傅不是會幾手，要不，教一下。”

    李誌富可是在張老頭這裏看見不少書的，就是不教，也可以拿基本醫書給閨女啊！

    “難道金子也是個天才，你這小子就是有狗屎運。”

    張老頭興致勃勃地問了幾句。

    然後李金子毫不猶豫把爹賣了。

    張老頭黑著臉，兩個徒孫，一個腦子有問題，聲帶沒問題，就是不會說話，一個腦子笨，想著以前多少聰明的孩子求著拜師，他都拒絕，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師傅，你老人家可不能後悔，我是你徒弟，我兒子閨女本來就是你徒孫，就是你老人家不承認，也是一樣的。”

    李誌強看著張老頭的表情不對，趕緊拿起來媳婦讓帶著的東西，“都是我媳婦親手做的，懷孕以後，我都舍不得讓她辛苦。要是你鞋子不合適，讓我拿一雙以前的布鞋給她，重新給你做一雙鞋子。”

    打感情牌。

    有這樣一個徒弟，張老頭還能有什麽辦法。

    拒絕說話。

    李誌強故意舍不得地說，“我其實還留著一半的人參，師傅，你老人家要是不說話，我另外給兒子閨女找個師父，也是一樣的。說不定到時候人家一看我的人參，話都不用說，直接認下徒弟了。”

    “小兔崽子，還等著幹什麽？敬茶，我那還有兩塊好玉，雖然現在不值什麽錢，可是放以前，可是寶貝，讓娃娃好好收著，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變天了。”

    張老頭想著沒想到徒弟還瞞著人參，想著說不定石老頭也知道的，讓他也受一回氣。

    就想帶著新鮮出爐的徒孫到石家轉一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