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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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密林之中, 槍聲密集響起,對麵的人也沒想到, 居然在這裏能遇到一支武裝到牙齒的小分隊,看樣子像是中國的正規軍隊。

    阿太一邊讓人頂著,一邊往後撤,來到佛域的車旁邊,說道:“三爺,今天這人我們肯定是殺不了了。對方火力太猛, 看樣子像是中國軍人…”

    軍人?

    佛域坐在後座裏,從前車窗看出去。

    外麵槍聲不斷,有人被擊倒在地上,發出哀嚎的聲音。

    阿太沒忍住, 又喊了一句:“三爺。”

    佛域望著對麵, 此時秦陸焯已經穿著防彈衣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 格外顯眼。

    他掌權至今,從未嚐過敗績, 如今卻不得不铩羽而歸。好在佛域心智極為堅韌, 他黑眸微縮, 對著車外的阿太吩咐:“立即撤退。”

    他的話也叫阿太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在佛域身邊這麽久, 知道他對這個叫秦陸焯男人的執念。

    任宋瞧著對麵的人開始撤退, 總算有空閑時間問道:“焯爺, 您這陣仗可夠大的呀, 這麽多人來殺你。有麵兒。”

    說起來任宋也是北京人, 說話特貧。

    秦陸焯朝著對麵抬抬下巴,笑道:“覺得夠麵子?行,你衝著對麵自曝一下家門,保證他以後也會給你這待遇的。”

    任宋一愣。

    隨後他好奇地問:“這幫人什麽來頭?”

    “佛域。”

    秦陸焯吐出兩個字,任宋臉色微變。

    他立即衝著對講機喊道:“注意,對方是越南境內一級危險分子佛域,都給我打起精神。”

    小分隊其他人一聽這個名字,登時都來了精神。

    頻道內,出現一個略興奮的聲音說:“居然是條大魚,哥們這回要立大功了。”

    隨著這句話,砰地一聲,就見佛域坐著的那輛車,前車胎被打爆。

    狙擊手。

    此刻,對麵的人聽到了撤退的動靜,開始不停地往後撤退。任宋的小分隊,各種逼近,火力完全了壓製了對麵。

    直到那輛車車門被打開,一個顯眼的白色身影走了下來。

    通訊頻道裏再次傳來興奮的聲音,“隊長,我看見目標了。”

    “這個佛域據說外人都不知道他的長相,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被咱們碰上。我倒要看看這個縮頭烏龜,長什麽三頭六臂。”

    “嘿嘿,老黑,你大話別說太滿。”

    狙擊手是個長相黝黑的小夥子,所以代號老黑,別看他叫這個名字,其實是隊裏年紀最小的。所以這會兒頻道裏就屬他的話最多。

    佛域此人,在越南一冒頭,他們就有所耳聞。

    畢竟他們大隊是靠近邊境,對於這些境外的勢力,都會事先了解。況且佛域的父親阮坤,當年之死就和他們有關係。

    秦陸焯當年帶隊,和他們聯合作戰,這才將阮坤逼上絕路。

    至於佛域為何獨獨對秦陸焯下追殺令,大概也是因為他是當時的負責人。

    任宋說的再次並肩作戰,上次是對付老子。

    這次對付兒子。

    秦陸焯回頭望了任宋一眼,低聲問道:“你們入境,越南這邊知道嗎?”

    任宋衝著他豎起了拇指,說道:“放心吧,越方給我們開了綠燈。況且因為你提供的消息。這會兒越南警方已經去找那批象牙還有毒品,估計這次咱們能大獲全勝。”

    說話的時候,阿太已經護著佛域開始撤退。

    畢竟那一身顯眼的白色,特別顯眼。

    秦陸焯看著他們撤退的路線,冷笑一聲,“現在想走可沒那麽容易。”

    “既然越方給咱們開了這麽大的綠燈,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還一份大禮回去。”

    秦陸焯盯著對麵的人,黑眸深邃。

    任宋一聽,笑了,搖搖頭:“就知道焯爺你不會這麽輕易算了。剛才憋壞了吧。”

    老黑說的也是,佛域如今算得上越南國內數得上的勢力。

    隻是他比他父親阮坤更狡猾,越南警察根本找不到他犯罪的證據。如今他帶著這麽多人追殺別人,人證物證俱在,隻要把人留下來,相信越南警方能讓他們喝一壺。

    蔚藍此時已經穿好了防彈衣,她望向秦陸焯,就見對方從任宋身上直接拿了一把槍,扔給她,“拿好。”

    聲音也沒多溫柔,就是透著一股寵溺。

    顯得對她格外與眾不同。

    倒是任宋挺驚訝,他盯著蔚藍瞧了好幾眼,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臉頰是那種柔和的鵝蛋臉,長眉黑眸,眼睛水汪汪的亮,皮膚白皙細膩,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漂亮大小姐。結果,人姑娘拿起槍的時候,不僅沒害怕,還特地淡定地檢查了下。

    任宋小聲提醒道:“焯爺,讓小嫂子拿槍不太好吧。”

    結果,秦陸焯瞥了他一眼,:“小瞧她?槍法說不準比你還好。”

    任宋看著他的表情,這一臉驕傲是怎麽回事?

    既然決定留人,他們也沒再猶豫,跟著追了過去。秦陸焯雖然把槍給了蔚藍,不過也是為了讓她自保。等真到行動的時候,她被留在最後。

    狙擊手老黑帶著她。

    任宋和秦陸焯帶隊,一路往回追。

    剛才秦陸焯帶著蔚藍,後有追兵,前沒援手,心底別提多憋氣。他什麽時候被人這麽狼狽過。

    前麵一幫人,邊走邊撤退。

    槍聲四起,不斷有穿著黑衣的人倒了下去。眼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阿太護著佛域一路往回,頭也不回。後頭被扔下的這些人,就有人真的受不了。

    有個人在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再次倒下後,終於受不了。

    扔下槍,雙手抱在腦後,用並不算流利的中文,大吼道:“別殺我,別殺我。”

    有人開了這麽個先例,自然有人跟隨。

    特別是這幫人裏,並非全都是佛域的嫡係,還有他從李吉身邊臨時拉來的。這些跟著李吉的人,多半是搞象牙走私的,這幾年也還算安安穩穩,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陣仗,被這邊正規軍的架勢一嚇唬,自個先嚇破了膽子。

    於是,五六個人陸續扔掉槍。

    秦陸焯沒管這些人,端著手裏的□□,一路追著前方白色的身影。

    隨後他不停地扣動扳機,終於前麵的人一個趔趄,似乎被打中。隨後阿太拖著那個白色身影,躲在一棵樹身後。

    任宋揮揮手,身旁小分隊的其他人,都端著槍,亦步亦趨。

    蔚藍落在後麵,旁邊的老黑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對他們提供火力保護。

    在他看著自己的瞄準鏡的時候,居然從懷裏伸手掏出一個望遠鏡,遞給蔚藍:“嫂子,這個給你,看得遠。”

    從剛才到現在,不管是任宋還是身邊這個黝黑卻真誠的男孩,都一口一個嫂子的喊她。

    蔚藍雖然心底還有點兒慪,之前秦陸焯居然發現有支援卻沒告訴她的事情。

    可是此刻,有這樣一幫人在你身邊,真的會讓你覺得,有種熱血在心頭湧動。

    蔚藍拿起單筒望遠鏡,看著遠處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著他拿著槍的模樣,難怪都說男人都喜歡槍。此刻秦陸焯光是端著槍站在那裏,都一身血性的模樣,荷爾蒙爆棚。

    秦陸焯望著樹後,心底始終覺得哪兒不對勁。

    根據剛才任宋說的,這個佛域自掌權之後,一直很神秘。就連越南官方都從未有過他的照片。有的也隻是一張模糊的照片。

    可是今天他們居然這麽輕易就人留了下來。

    此時,小分隊的人開始往前靠攏。

    秦陸焯就看見樹後,那個穿著白衣男人的手腕上,居然有個別扭的忠字。

    那個刺青的顏色已經褪了,別扭又怪異。

    任宋真準備讓人喊話,誰知旁邊傳來一聲爆嗬,怒道:“後退,都臥倒。”

    他斜前方有個隊員,此刻這個隊員已經快靠近樹,他剛喊完,樹後白衣男人居然竄了出來,朝他們撲過來。

    秦陸焯眼疾手快,扯著自己前方的戰友,就是往後退。

    他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爆發力。

    直到兩人退後一米,他拉著人往前撲倒,就算到最後的時候。

    倒下,他還是把戰友壓在了身下。

    蔚藍在望遠鏡中,看到幾秒鍾之內發生的巨大變故。

    砰,一聲巨響。

    老黑都不由一閉,他伸手將蔚藍的頭按住,不讓她去看這一幕。

    秦陸焯,在巨大的爆炸衝擊力之下,她的腦海中隻剩下這三個字。可是她卻沒辦法起身,因為她的肩膀被身邊的人死死按住。

    ……

    而在樹林的另一邊,三個人正在撤退的黑衣人,在聽到爆炸時,走在左後方的男人,在聽到這個聲音,腳步頓住。

    他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耳邊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有我在,就一定會保佑三爺的安全。

    那個叫阿太的年輕男人,當他從地下黑拳市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一直沉默寡言的跟在他身後。比起阮謙他們,阿太更像是他的兄弟。

    真正的佛域,麵無表情地望著那裏。

    阿太死了。

    秦、陸、焯。

    又是一條人命。

    剛才撤退的時候,在車裏,佛域的下屬就換上了他的衣服。阿太護著那個假佛域撤退,而真正的他,則帶著兩個下屬從另一邊一路撤退。

    因為那個白色身影太過顯眼。

    所以連秦陸焯都被騙了過去。要不是秦陸焯及時發現那個假佛域身上的劣質紋身,隻怕傷亡真的要慘重。

    一直到醫院裏,蔚藍都沒見到秦陸焯。

    她被安排進病房進行身體檢查,肖寒和齊曉他們都在醫院等著。一開始蔚藍乖乖地配合著,安安靜靜的,沒給人添麻煩。

    結果等護士稍微走開,她立即拔掉針頭。

    踩著鞋子就往外跑。

    剛才老黑一直不讓她看秦陸焯,但是在下車的時候,她聽到一個護士喊,將人送到七樓手術室。她連電梯都沒乘坐,直接爬樓上了七樓。

    等她氣喘籲籲到的時候,就看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

    有人臉上掛著血絲,有人身上油彩和泥土混合的,隻有一雙黑乎乎的眼睛露出來,各個身上衣服都髒透了,根本就瞧不出來衣服原本的顏色。

    肖寒原本站在窗口,正在給方局報告現在的狀況。

    一轉頭,就瞧見她,登時驚訝:“蔚老師,您怎麽不在下麵休息。”

    “秦陸焯呢?”她問道。

    肖寒表情微僵。

    沒說話。

    一旁的任宋,趕緊過來,臉色也不好,低聲說:“嫂子,你別激動,焯爺他……”

    他也沒說下去,畢竟人是他們親自抬到醫院的,後背血肉模糊。幾個兄弟身上的血,都不少都是他身上的。

    每次這種場景,任宋都說不出話。

    就連肖寒也一樣。

    出事的時候,他們最怕的就是麵對家屬,因為一塊出去的兄弟,他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自己卻好好地站在這裏。真不是說矯情的話,有時候他們都恨不得躺在手術室的那個是自己。最起碼,他們心底能好受點兒。

    他們都以為蔚藍會哭,會鬧,最起碼也會掉眼淚。

    可誰知,她抬頭,安靜地朝著手術室看了一眼。最後,她居然默默地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在那裏坐好。

    “我不激動,我等他出來。”

    秦陸焯說過,讓她別怕,他會一直在她身邊。

    隻要她還活著,他就得一直在她身邊。現在她還好好地坐在這裏。

    所以她信。

    信他會說話算話。

    她冷靜的模樣,叫所有人震驚。特別是一直垂著腦袋的一個男人,他原本蹲在那裏,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此時慢慢抬起來,望著蔚藍。

    哇地一聲就哭了。

    徐鋼一邊哭一邊說著對不起。他是農村來參軍的小夥子,父母都沒什麽文化,給他取名叫鋼子,就是希望他能像鋼鐵一樣堅硬,不怕吃苦。

    二十幾歲的大男孩,平時訓練的時候再累再哭,都從來抱怨過一句。

    受過再重的傷,都沒掉一滴眼淚的人。這回哭得跟什麽似得,剛才秦陸焯給了警示之後,沒有立即撤退,而是拉了一把站在前麵的他,最後也是為了護住他,才會近距離承受□□衝擊波。

    他們都是專業的,平時也會和□□接觸。

    這種□□,雖然看著沒什麽,可是三米之內,造成重殘不是問題。

    特戰分隊的人身上都是全副武裝,還有兩個受了內傷。

    他哭得真厲害,恨不得就給蔚藍跪下了。

    倒是蔚藍望著他,微低頭,半晌,開口了。

    “哭什麽,不信他能挺過來?”

    這麽一說,徐鋼還真不敢哭了。他抬起頭,眼淚巴巴地望著蔚藍,心底是真不是滋味,估計這裏頭,他是最想替秦陸焯躺進去的那個人。

    坐在椅子上的姑娘,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背。

    對麵窗子未關,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清朗,藍天、白雲,還有陽光。

    雖然此刻太陽快要下山,但是落日餘暉,依舊有點兒溫暖。

    她拍了下椅子,挺冷靜地說:“坐著吧,跟我一起等。”

    “他會沒事的。”

    她轉頭望向手術室,有點兒昏黃的光線打在她白得發光的臉頰上,明明看起來,柔軟又安靜的一個人,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震懾人心的作用。

    她就那麽安靜地坐在那裏。

    堅定,執著。

    不知道手術進行了多久,反正最後有椅子的在椅子上坐下,沒椅子的就盤腿坐在地上。有人過來看了,勸了一圈也沒人走。

    最後,還是齊曉帶人送了吃的過來。

    蔚藍真的挺安靜,別人給她飯,她說一聲謝謝。

    然後端著盒飯就吃了起來,別看她平時飯量不大,可是這會兒一整盒盒飯,連飯帶著菜,她吃得一口都不剩下。

    吃飽了,才有力氣,等他。

    有護士過來,見他們在這裏吃飯,正要提醒,就被身邊的人拉住。她們瞧著這幫人,大概也知道他們是幹嘛的。

    好在他們吃完飯,大家都格外認真地把包裝盒重新放在垃圾袋裏。

    地上連一粒米都沒掉下。

    淩晨三點多,有兩個人實在沒熬住,蜷縮在地上就睡著。肖寒在一旁看著,又上前勸了一遍,“蔚老師,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誰知你一說,人家就乖乖抬起頭,安靜地望著你。

    “我不給你們添麻煩。”

    說真的,這話一說,肖寒眼窩都酸了。難怪焯爺喜歡這姑娘,真的,太他媽招人稀罕了。他也不是覺得蔚藍給他添麻煩,就覺得她在這裏熬著,太累。

    結果人給你安安靜靜地來了這麽一句。

    你還能說什麽。

    一直到四點多的時候,手術室終於有了動靜。自動門剛一打開,外麵的人都醒了,一幫年輕小夥子,嘩啦啦地站了起來。

    出來的醫生,都差點兒被嚇了一跳。

    好在醫生也是見過大世麵的,點點頭,臉上雖有疲倦,卻還是頗為開心地說:“病人目前生命體征都還算平穩,不過需要再觀察四十八小時。”

    蔚藍這會兒總有露出點兒著急的表情。

    她問:“什麽時候能看他?”

    醫生朝她看了一眼,見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多問了一句,“你是?”

    “家屬。”

    醫生一聽了然,還挺安慰地說:“放心吧,等觀察期過了,就能見了。”

    這次,蔚藍是真安穩了。

    她不僅聽了肖寒的話回去休息。等第二天,她還請人從酒店給他們重新拿了衣服回來。

    她換了一聲簡單的衣服,又給自己收拾收拾。她也沒敢化妝,就這麽素顏白麵的,乖乖地自己病房裏等著,等著醫生允許她去看秦陸焯。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肖寒過來,說是醫生允許她去病房了。

    等在外麵穿戴好的時候,蔚藍還對著病房的玻璃照了一下。

    很好。

    她進去的時候,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真的渾身都插滿了管子。她一進去,人睜開眼睛了,雖然他臉上戴著氧氣罩,可是蔚藍覺得,他在笑。

    這會兒秦陸焯是真的傷得重。

    一直到蔚藍走到他床邊,安靜地坐下,就見他手指微動,朝著自己嘴邊指了指。

    蔚藍轉頭朝後麵的護士瞧了一眼,在得到能摘下氧氣罩之後,她才替他把氧氣罩輕輕地掀開。

    第一句,秦陸焯問:“嚇著沒?”

    蔚藍乖乖點頭。

    第二句,秦陸焯問:“那哭了沒?”

    他說話沒什麽力氣,就是那雙極黑的眸子,依舊深邃有神地望著你。

    蔚藍搖頭,“沒哭。”

    聽完這話,秦陸焯心滿意足地說:“真乖。”

    兩人接下去就沒說話,就那麽安靜地看著對方。因為醫生說隻能見十分鍾,連一旁小護士都挺替他們著急。這會兒不是應該多說點兒話的。

    可他們就望著對方。

    直到蔚藍說:“昨天醫生問我是你什麽人?”

    秦陸焯眼睛微亮,蒼白的臉色上揚起淺淺笑容:“你怎麽說的?”

    “我說是你家屬。”

    他的姑娘啊,說這話的時候,坦蕩又直白,真是一點兒扭捏的意思都沒有。

    秦陸焯又笑了。

    他說:“等北京,咱們就結婚。就可惜,我現在身上連個戒指都沒有。”

    誰知他這句話說完,蔚藍直接從自己頭上拔了一根頭發下來。她輕輕捧起秦陸焯的手掌,用黑色長發在他食指纏了幾圈,又將自己的手掌伸了出來,用黑發纏在自己的食指上。

    就這樣,她的長發,纏著他也牽著她。

    秦陸焯低頭望著兩人食指上的黑發,笑開。

    直到蔚藍低聲說:“沒關係,我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