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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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電話掛斷, 秦克江看著對麵坐著的人,哼了一聲, “現在滿意了吧?”

    秦陸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這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 一般人注意到不到。偏偏秦克江知道, 他心底不好意思的時候, 就會這麽摸著自己的鼻尖。

    這小子……

    想到他都三十來歲的人了, 居然還有覺得害羞的時候。

    連秦克江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不過他一笑, 秦陸焯自然抬頭朝他望過來。秦克江擺擺手,半晌,開口道:“難得你開口求我一次。”

    確實,秦陸焯這人脾氣硬,輕易不低頭那種。

    當初秦克江和孟清苑的事情, 他雖沒反對, 可也不接受。剛到秦家那會兒, 他真是軟硬不吃, 倒是後來年紀漸長, 反而能理解父母之間的事情。

    都說事事不如意,既然已經發生, 他也試著去接受。

    況且孟清苑和秦克江重逢, 是在章遠峰去世之後。章遠峰在世的時候, 最起碼他們一家三口是幸福快樂。孟清苑四十歲就死了丈夫, 就算沒秦克江, 他作為兒子, 也不會希望自己的母親守寡半生。

    所以在大學畢業之後,他們父子兩的關係算是慢慢緩和。

    秦克江指著他說道:“人家可是看在我麵子上,勉強答應見麵的。所以到時候好好表現,最起碼別讓蔚藍父母挑出你的毛病。別人家養的這麽好的姑娘,就要被你拐走,你小子自己心裏要有點兒數。”

    “知道。”

    這次秦陸焯挺認真回答。

    秦克江這才滿意地點頭,畢竟還是自家孩子,雖然嘴上這麽說。不過他覺得秦陸焯這樣的人,哪會有長輩不喜歡。

    仁義、大氣、有擔當,就是這模樣,也完全是繼承了他年輕時候的英俊。

    自然,蔚建勳在這邊掛斷電話之後,想了想,還是給嚴楓打了電話。

    嚴楓剛洗完澡,原本正拿著電話,在想要不要給蔚建勳打過去,結果電話就響了起來。低頭一看,兩人倒是挺心有靈犀的。

    “老蔚,你還沒休息?”嚴楓看了一眼時間,快九點了。

    蔚建勳原本在處理公務,還有明天的稿子,他要上台發言,所以特助提前都準備好了。

    嚴楓在想,要不要把蔚藍和秦陸焯的事情告訴蔚建勳。之前她確實有些反對,畢竟他們這樣的家庭在孩子的婚事上,完全不考慮家世背景,也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家的父母,對於自家女兒的結婚對象,還要挑三揀四一番呢。

    之前她偶遇孟清苑之後,又跟那位李部長的夫人約了一回,暗地裏打聽過秦家的事情。好在這位李夫人也是個消息靈通的,當即就告訴她秦家的事情。

    在得知秦陸焯的父母是後來結婚的,她還詫異地問了,難道秦陸焯不是親生的?

    哪知那位李夫人一笑,說道:“你要是看見他們父子兩人,肯定就不會問這種話了。其實後頭這位夫人本來才是初戀,隻不過你也知道秦家什麽家世,兩人那會兒被反對的挺厲害,就斷了。誰知這位也是個厲害的,自個生了孩子,愣是十幾年沒來打擾秦家。後頭還是她丈夫出事了,秦部長這才又跟她重新聯係上。兩人都是喪偶的,又有個孩子在,所以秦家這次不僅沒反對,也樂見他們在一塊。”

    這件事不算是秘辛,不過也就是流傳在她們圈子裏而已。

    一般來說,她們這些夫人之間也會有交往。一般來說,那些耍手段上位的二婚太太,她們這些原配都挺不待見的。

    不過孟清苑性子溫柔,說話輕聲慢語的,再加上她這個感情也算挺曲折,叫人聽了隻會覺得唏噓,所以她們這些夫人也願意與她交往。

    蔚藍的事情,嚴楓一直沒跟蔚建勳提過,但是今天聽見她說要結婚。

    她正想著,要不要跟蔚建勳提提。

    誰知她猶豫著,蔚建勳已經開口道:“對了,你見過秦部長夫人嗎?”

    嚴楓一愣,“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隨後,蔚建勳就將今天電話的事情告訴她,說道:“回頭,你給蔚藍打個電話。既然是談了戀愛,也該先讓我們知道。免得讓咱們這麽措手不及。”

    ……

    嗯,嚴楓想了下,還是先跟蔚建勳說了實話。

    等聽完,她聽著那頭的動靜,半晌,倒是蔚建勳嗬笑了聲,說道:“合著,家裏頭就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嚴楓:“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你,隻是你事情忙。”

    “我就是再忙,女兒的婚事還是有時間過問的。”這邊,蔚建勳聲音微微拔高。

    嚴楓聽著他的口吻,知道他應該有些生氣。這都多少年的夫妻,嚴楓自然摸準他的脾性,趕緊說道;“談戀愛,哪有馬上就見家長的道理。我當時也是湊巧知道的。”

    “談戀愛?”蔚建勳哼了一聲。

    他說:“人家今天打電話過來,可是明明白白地說了,是要上門提親。”

    嚴楓倒是沒在意,淡淡表示:“還不是咱們蔚藍出色,讓人家巴巴地上門。”

    蔚建勳笑了一聲,顯然這話,他也是讚同的。

    不過他也說道:“我已經跟秦部長約了時間,等周末的時候,他就會帶著夫人還有那小子一塊上門。你也準備準備。”

    “這麽快?”

    蔚建勳歎了一口氣,“人家說了,我也沒一口答應。畢竟還不知道蔚藍跟對方相處的如何呢,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估計他們小情侶之間肯定是事先通過氣的。回頭我給秦部長回個電話,邀請他們周末過來。”

    說完,蔚建勳追問了句,“你見過那小子,覺得怎麽樣?”

    “沒怎麽接觸,長得倒是配得上咱們蔚藍。”

    第一回見的時候,嚴楓之所以反對,就是怕蔚藍在外麵被人騙了。畢竟現在這年頭,也不單單是女人為了上位才會那麽不擇手段,不少男人也同樣想通過走捷徑。

    當時她就覺得,秦陸焯皮相太好了。

    後來她也確實找人調查了,一個中型物流公司的老板,這公司成立年份短,他能做到如此規模,按理說也是個人才。

    隻是他同樣是做物流的,嚴楓才會更擔心。

    秦陸焯是懷著什麽目的,才會接近蔚藍。

    好在後來證明,確實是她想多了。

    他要是真想走什麽捷徑,自家的家世就足夠了。

    蔚建勳一聽,挑眉,說道:“光長相?”

    嚴楓一笑,倒是安慰他說:“你女兒那個眼光,你還不知道嗎?挑剔得要命,能入得了她眼的,你覺得會是個平庸的人?”

    蔚建勳這個倒是相信。

    兩人這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蔚藍在外麵跑了半個小時,回家的時候,嚴楓剛從廚房出來。一見到她,便說道:“趕緊上去洗澡,早餐都準備好了。”

    蔚藍點頭。

    等她衝了個澡下來,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蔚藍端起麵前的牛奶,剛喝了一口,嚴楓像是想起什麽,說道:“對了,你爸爸昨晚打電話回來,這個周末,秦部長和他夫人會來咱們家裏。”

    秦部長??

    蔚藍眨了眨眼睛,正要問,嚴楓倒是替她解惑。

    “就是你男朋友的父母。”

    要不是蔚藍勉強克製,隻怕這一嘴的牛奶,就該噴了出來。等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巴,這才問道:“他們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提親。”

    嚴楓同樣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蔚藍:“……”

    清晨,陽光從餐廳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坐在餐桌旁邊的姑娘,原本柔美的臉頰,竟是泛起微微的紅,透著說不出的嬌豔。

    嚴楓在看見蔚藍這副模樣,微愣之後,也是輕搖了下頭。

    果然,戀愛中的姑娘,總是能不經意間透著幸福。

    看來,她當初的反對,確實是太錯了。

    *

    肖寒他們開始了對明恒的嚴密監控,隻是他這人實在是太沒疑點了。每天不是學校裏上課,就是給學生做心理谘詢。

    而且他在學校裏的名氣很大,長得儒雅斯文,又是從美國回來的年輕教授。

    別說學校裏一眾單身女老師,就是女學生都心動不已。

    連跟了幾天,不僅一點兒線索沒找到,反而連跟著他的人都開始有點兒懷疑。

    回來就問肖寒,到底是誰給的線索,這就是個普通的大學老師。

    肖寒聽完,皺著眉頭,就把人趕了出去。

    回頭他就給秦陸焯打了電話過去,他說:“再過兩天,我的人就該撤走了,沒證據,我們也不可能無限製地在他身上浪費警力。”

    “不是浪費,而是你們沒找到。”

    秦陸焯站在辦公室,望著窗外,語氣堅定地說道。

    肖寒揉了揉頭發,壓低聲音說:“焯哥,現在對他懷疑,都隻是懷疑而已。我們根本沒有實際的證據,哪怕是能把他帶回來問話的證據都沒有。”

    “調查過他的背景嗎?”

    肖寒點頭,“他是單親家庭的,母親是蘇州人,從小跟著母親和外公外婆一起長大。後來出國留學,背景簡單。”

    母親蘇州人……

    秦陸焯在椅子上坐下,又問:“炸.彈有線索嗎?”

    肖寒又歎了一口氣,低聲說:“炸.彈是自製的,但是做工十分精密,具有穩定性和可控性,殺傷力很大。而且炸.彈上沒有任何可用的指紋,看得出來製作的人肯定極小心。我覺得這個確實不是個人作案。”

    所以肖寒忍不住問道:“焯哥,你再仔細想想,你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佛域。”

    秦陸焯吐出這兩個字。

    肖寒一愣,秦陸焯低聲說:“還記得我受傷的事情嗎?當時那個人就是用炸.彈自殺,你有那個自殺人的資料嗎?調查他,說不準,順著這條線,咱們能找到想要的。”

    顯然秦陸焯提供的這條思路,肖寒確實沒想過。

    他雖然沒在現場,但也聽說過當時的慘烈,據說那個引爆炸.彈的人是佛域身邊的得力幹將。那麽佛域對秦陸焯定然會更加懷恨在心。

    畢竟當年阮坤死在秦陸焯的手上,如今,他又在追擊秦陸焯的路上,一再受挫。

    就在他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秦陸焯又叫住他。

    “還有事兒嗎?老大。”肖寒又忍不住喊了這個稱呼。

    “阮坤有三個兒子,阮謙是長子,偏偏他卻沒能繼承阮坤的事業。你覺得他會不在乎嗎?”

    肖寒瞪大眼睛,“你是說讓阮謙出來指證佛域?雖然他們是有利益之爭,但是這種反骨仔的事情做了,阮謙以後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秦陸焯笑了聲,“你還是先跟廣西警方那邊聯係,或許他們會有些關於佛域的資料。”

    “還有那個炸.彈,既然這個炸.彈製作這麽精良,那麽能做出它的人,在道上就不是無名之輩。這樣的東西也不會是第一次出現,去查查這幾年邊境有關爆炸的案子,如果不行,就聯係越南警方合作。說不定會有意外。”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十分靈驗。

    那麽作為警察,對於罪犯的預感,秦陸焯也有種比一般刑警更加敏銳的感覺。

    在他作為警察的生涯中,這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次又一次指引著他的方向。

    秦陸焯低聲道:“明恒,他絕對不是無辜的。”

    但是片刻後,他失聲道:“老大,你不會是懷疑這個明恒是佛域吧?”

    這怎麽可能呢。

    一個是心理學教授,一個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兩人怎麽可能……

    秦陸焯扣著手機,輕聲說:“你們誰見過佛域嗎?警方哪怕能找出一張他的照片嗎?”

    為什麽他會這麽神秘,或許,就是因為他在隱藏著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