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彌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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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簿冊比之前兩個要略薄一些,僅有兩三頁,表麵篆著‘神行’二字,卻是一種玄術。

    與其他玄術類似,元氣依照玄術神行的運功之法,再溝通靈魄之力,便可施展神行之術。

    表麵上看似簡單,但其中卻又頗為複雜。因為此種玄術元氣的運行之法並非固定不變,而是隨著玄修動作的改變需要時刻隨之變化,否則此玄術一經施展,恐怕倒黴的先便是自己。

    看到這裏,項禹不禁恍然。為何之前刀疤男子在施展神行後,步履會突然驟減了,想來便是因為未曾完全掌握元氣的運行之法。

    不然若刀疤男子能夠不停施展的話,別說逃走了,憑借此等詭異玄術,即便將他和幽若斬殺都並非難事。

    項禹目視簿冊,縱然以他一向沉穩的心境,也不免為之動容了。

    這玄術‘神行’絕對是上等玄術之列,就不知刀疤男子是如何得到手上的。

    不過,如今卻便宜給了他。

    以他如今的悟性,修煉這‘神行’玄術也並非難事。

    反正此時項禹也無所事事,倒可以先嚐試修煉一下。

    項禹心念一動,略略吃了一個烤熟的獸腿,便盤坐在地,目光微閉的熟悉起玄術‘神行’的運行之法。

    他如今頭腦清明,過目成誦,早已將玄術內容記於心底,所以這簿冊也已無大用了。

    次日天明,篝火已煙煙熄滅,化成了一堆灰燼。

    項禹則仍舊保持著之前姿勢,靜靜地盤坐著,似乎從未動過一下的樣子。

    忽然,正躺臥草席上酣睡的幽若幽幽轉醒過來。

    她眨了眨一雙略有些惺忪的水蒙蒙美目,看向身邊靜坐的項禹,麵上一副嬌柔的笑意。

    “你醒了?”項禹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微笑的瞅了幽若一眼,“你此時感覺如何?”

    幽若緩緩坐起身來,捋了捋略有鬆散的烏黑長,回眸一笑,道:“項兄給小妹服用了丹藥?”

    項禹笑道:“被殺的影修靈種袋裏,剛好有一種可以恢複靈魄之力的丹藥。我看你睡得很香,也沒有打擾,給你化作靈液喝下了。”

    幽若氣色顯然比昨日好了許多,感激道:“多謝項兄了。”

    項禹歎口氣道:“若非你昨日不惜損耗靈魄之力,那名影修便真逃走了,在下尚未謝你呢。”

    “袁兄何必客氣。”幽若淺淺一笑,道:“對了,不知小妹昏迷了多久。如今小妹靈魄已經恢複,以免耽誤了時間,你我這就啟程吧。”

    “不急,你再將養一日再走不遲。若是餓了,這裏有一些烤肉,可以吃些充饑。”項禹麵露關切之色,道:“況且,此時荒獸均已外出,你我倒不好明目張膽的行走,待夜深再做打算。”

    他將一塊溫溫的烤肉用藕葉包裹,放在幽若身旁,並扶她緩緩躺下,又提了提獸皮,確定沒有疏漏,這才再次回到原地盤坐下來,雙目緩緩的一合。

    幽若美目有些朦朧,這數年來,項禹還是第一次對他這般嗬護。

    自從她逃離通靈族至今,許久沒有感受到這般家一樣的溫暖了。

    幽若幽幽的望著項禹,不知不覺美目漸漸昏沉,又熟睡了起來。

    月朗星稀,洞穴外麵陷入了一片昏暗,幽若也已清醒,氣色恢複了許多,麵上一片紅潤。

    幽若含笑看了項禹一眼,身子一轉,便化作一道白光沒入了他腦中靈海。

    項禹也不管洞中正熊熊燃燒著的篝火,單手提劍,往洞口外張望一眼,見並無荒獸出沒後,便身形一閃,隱沒在黑夜之中。

    時至卯時,天光漸亮,荒獸山一側山腰上猝然傳來野獸的厲鳴。

    緊接著,“轟隆隆”的一陣巨響,林木倒塌,山石滾落,而一道人影卻從倒塌的山林、巨石間閃過,然後拚命的往山下飛奔疾馳著,這人正是項禹。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掠過天空,赫然是一頭碩大的飛禽。

    飛禽身長丈許,雙翅齊展下過兩丈,渾身翎羽赤紅似火,雙爪鋒利猶如鋼鉤,直接朝項禹凶猛的俯衝撲去。

    可飛禽利爪一抓,卻撲了個空,項禹居然詭異的挪移到了旁側丈許之外,猶如一道箭矢般絲毫不停的往山下射去。

    飛禽再次騰空飛起,渾身翎羽猛抖,一團團烈焰便飛落而下,並在山間炸裂,附近草木、山林當時毀滅一空。

    而項禹卻身形連閃,每次均在烈焰將要及身前,先一步的挪移至他處,並從熊熊火海中強行衝出。

    猝然間,對麵一道山崖邊獸形一閃,一頭好似猛虎般荒獸竄了出來,張開血口獠牙對準項禹脖頸便凶狠咬下。

    項禹喝了一聲,右掌猛然一晃,一抹血光射出,一下洞穿了荒獸頭顱,同時揮臂一斬,將荒獸頭顱劈落。

    他雖斬殺了虎形荒獸,但這片刻耽擱,那飛禽已然撲至,渾身赤焰狂湧。

    項禹低頭往崖底瞅了一眼,見崖頂與地麵高約二十丈。他心中一狠,尚未等飛禽撲下,立刻縱身躍下了懸崖。

    方一飛落下去,項禹當時雙手齊揚,一把飛鐮出現手中,並往石壁上猛擲出去。

    “鏘”!

    一聲刺耳尖鳴,飛鐮深深地插入了石壁。

    但因他下落之勢,項禹仍往下飛墜去,飛鐮與山壁間火星四冒,鏗鏘聲不絕於耳,留下一條疾延長的深深溝壑。

    項禹雙手死死抓住鎖鏈,低頭一瞅,見身軀距地麵尚有數丈,猛的狠勁扯住飛鐮,雙腳蹬住石壁往後翻身躍起。

    “倏”

    項禹重重的落在地麵,而飛鐮也被他用力一扯的抓在了手裏。

    不過,此時他雙手掌心已鮮血淋漓,沾滿了鎖鏈,麵色也略微有些蒼白。

    忽然,一聲震徹虛空的咆哮聲讓他心中一顫。

    項禹抬往高空瞅了一眼,見赤鳥仍舊懸浮在懸崖上方,而那咆哮似乎是從荒獸山中傳出,看來等級不低的樣子。

    他也不顧手掌傷勢,將飛鐮收入靈種袋後,就遠遠的離開了荒獸山脈。

    荒獸一般不會遠離荒獸山脈,但若將它激怒,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在遠離荒獸山脈足足數十裏後,項禹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次項禹能夠成功翻越荒獸山脈,多虧他得到了玄術‘神行’。雖說修行時日不多,但以他的悟性早已融會貫通,施展無礙了。

    隻是神行一經施展,卻太耗元氣,若非有靈元之晶可以不停提供靈氣,縱是不會被飛禽擊殺,他至少也是重創的下場。

    項禹沉吟了一下,淡淡道:“幽若,接下來微兄該往何去?”

    幽若銀鈴般悅耳聲音響起,“項兄一直向南麵走便是。”頓了頓,又道:“不過,在寶花族前麵,卻有一個彌羅族相阻。項兄若想到達寶花族,必然要從彌羅族穿過。”

    項禹眉頭微皺,道:“難道無法繞道而行?”

    幽若沮喪道:“這個很難。人族尚且有九州,國家諸多,可以說廣闊無垠,其他族群自然也不會太小。”她微歎了口氣,“項兄若想繞道的話,至少也要年許半載了。”

    項禹沉思了一下,道:“蕭兄性命攸關,能夠早些返回,救治的幾率就會多上一些。”

    幽若憂心忡忡,歎道:“以項兄人族之身進入彌羅族,絕無生還的可能。”

    項禹道:“這倒也不難,隻要我施展異形術,化作彌羅族人士,想來隻是途徑彌羅族,不會引起那些異族注意。”

    幽若沉默了一下,道:“項兄有所不知,那彌羅族人人手持身份令牌,即便項兄能夠化作彌羅族之人,也無法進入。”

    “看來也隻有斬殺一名彌羅族靈師了。”項禹想了想,道:“你可知彌羅族是否有離開族群之人?”

    幽若靈機一動,笑道:“這倒也可行。彌羅族外會有一些靈徒和靈師巡守,項兄可以考慮從這些人身上做手腳。”

    項禹點點頭,也不再多言,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往南麵而去。

    ……

    半月後,夜幕降臨,在一處城牆外,正有一隊靈修圍著城牆巡視。

    而城牆上人影攢動,燈火閃爍,竟守衛的十分森嚴。

    忽然,一叢灌木裏“刷刷”聲一響,項禹身形從中探出。

    他瞅了瞅遠處漸行漸遠的一隊異族,麵色不禁微沉。

    原本項禹以為會有落單的彌羅族之人,但他在這彌羅族洛丘城外守候了一日一夜,卻仍舊沒有出手的機會,隻得再次躲到了灌木之中。

    正當他考慮是否要另換他處時,卻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道黑影居然往這邊走來。

    到了近前,在淡淡月光照耀下,項禹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名彌羅族靈師。

    他眼睛一亮,當下屏氣凝神,靜靜地盯在了對麵靈師身上。

    此人個頭不高,略有肥胖,長有一雙尖細的長耳,身穿一身玄色服飾,走起路來一步三搖。

    他並未現項禹,自顧的走到不遠處一棵大樹旁,展了展雙臂,慵懶的倚靠樹根坐了下來。

    肥胖靈師使勁的扯了一把青草,惡狠狠的拋在一邊,氣憤道:“想我左翰也是一名靈師,隻因對那靈姬輕薄幾句,就要被罰在此巡視月餘,實在可氣。”

    他歎口氣,苦澀道:“也怪自己有眼無珠,那靈姬竟是越法師的寵姬。若早得知的話,打死我也不敢冒昧。”說著,他哼了一聲,“要不是刑風慫恿,我也不會受到責罰,看來都是他從中作梗,好讓我在一眾族人麵前難堪。”

    左翰越想越是火大,重重的敲了下背後樹幹,卻“哎呦”叫了一聲,拳頭被磨去一層皮肉。

    “待明日刑罰期限一到,非要給刑風一頓痛打,否則心中憋悶實在難平。”左翰嘴裏“嘶嘶”咧了咧嘴,心中憤怒更甚。

    這時,項禹卻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他身後,掌中一抹血光閃出。

    “噗”!

    一聲悶響,左翰胸口登時被血光穿透。他麵目扭曲就要開口喊叫,“哢嚓”一下,脖子卻也被項禹直接扭斷,肥碩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

    項禹瞅了一眼四周,見並無彌羅族人現,便將左翰拖到了密林中。

    時間不大,項禹已經換好了左翰服飾,隻是與他身材毫不般配,雖說寬大,但褲腿略短,腰間一圈無處遮擋。

    項禹皺了皺眉,暗運異形術,身形一下轉變,化作了一個矮胖男子,看上去與左翰無異。

    他將令牌別在腰間束帶,道:“幽若,你看可有異樣?”

    幽若笑道:“項兄這異形術果然玄妙,縱是小妹也難以看出絲毫端倪,想來便是在法師麵前都不會露出破綻。”

    有了幽若的肯定,項禹心中多了不少信心。他晃了晃身子,便依照左翰的神態,捧著凸起的肚皮,不急不緩的走向了城門處。

    城下一名看似領穿戴的彌羅族靈師正在一把矮椅上翹腿而坐。

    此人長披肩,皮膚黝黑,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他眼皮一抬,看到項禹來至城下,起身朝項禹笑道:“左兄,你這些時日倒也盡心盡責,明日刑罰即滿,不如你我兄弟慶賀一下如何?”

    項禹擺擺手道:“在下連日來乏累的很,可沒心思吃酒,待過些時日,必定邀請兄弟。”然後衝黝黑靈修擺擺手,便假做捶腰撫肩,嘴裏胡亂嘀咕一氣的走入了城內。

    長靈師嘿嘿一笑,道:“那在下就等著左兄之請了。”說著重新翹腿坐在矮椅上,嘴裏哼起了小曲。

    項禹往身後瞅了一眼,見並無人起疑,心中一笑,仍舊大腹便便的往洛丘城中走去。

    此時城中燈火闌珊,多數已熄燈入睡,偶爾有些披甲執兵的靈徒經過,但對項禹卻並未理會。

    項禹眉頭一皺,道:“幽若,你可知曉去往這洛丘城情況?”

    幽若回道:“小妹也是頭一次到此,隻是聽說這洛丘城氏族眾多,但基本上以百裏氏族為,其他便不清楚了。”

    項禹聞言,心道:“看來隻能先暫留此地,待打聽一下虛實再行離開了。”

    念頭微轉,項禹故作酒意,跌跌撞撞,見對麵一隊靈徒巡守,抬手喚來一名矮個靈徒,道:“你可知我是誰麽?”

    矮個靈徒顫聲道:“不知是屬下哪裏惹左靈師不悅?”苦笑一聲,又道,“屬下前些時還孝敬過左靈師幾枚靈玉,還望左靈師放過屬下。”

    項禹目中一亮,晃了晃頭,目視矮個靈徒,喝道:“本靈師喝酒多了些,不認得自家去路,你前麵帶路。”

    矮個靈徒哪敢拒絕,連聲稱是,攙扶著項禹往達大道一側緩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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