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三大長老

字數:6604   加入書籤

A+A-




    至於另外一人,卻是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

    他健步如飛,將身一縱,便卷起一陣呼嘯風聲,長衫更是隨風飄蕩,猶如彩帶旌旗。

    見此一幕,項禹不由再次皺了皺眉。

    這名中年男子披拂的青衫居然同樣是一件神兵,迎風而動,自是可以做到讓身軀輕若無物。

    項禹心中暗想:“這二人恐是門中特意安排,內定的人選了。”他冷笑一聲,又道,“隻要不再有第三人,自己卻無需多管。”

    心中這般想著,那白衣青年與青衫中年卻是先一步一前一後的登上了山頂。

    而項禹深吸一口氣,將身一提,也隨後在峰頂飄落而下。

    他轉首一瞅,見峰頂旁側立有一方書案,一名年長的老者坐在那裏,手提毛筆,正對之前二人詢問著什麽。

    項禹目光微眯,見白衣青年與青衫中年略一拱手後,便往斷劍峰頂中央走去,也抬腳到了書案近前,朝老者拱手道:“弟子項禹,見過這位師叔。”

    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慈眉善目,聞言在身前名冊上輕點幾下,然後淡淡一笑,道:“凡登上斷劍峰者,一律需要記錄在冊,師侄為第三名,成績已是相當不錯了。”說著,頗為欣賞的捋了捋烏黑的長須。

    顯然他也知道之前那二人的跟腳,但他人微言輕,而對方靈體的確上佳,倒也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了得。

    不過,項禹能夠緊隨其後登上峰頂,又無任何神兵輔助,可是他這些年來少見的,是以心中有些讚賞。

    項禹稱謝道:“師叔過獎了。”

    老者點點頭,指了指白衣青年二人離去方向,道:“項師侄,你跟隨在他們身後即可,較武大會的比鬥之地,乃是斷劍峰頂中央的離恨台。”

    項禹抱拳一禮,便一抖袍服順著老者手指方向走去。

    峰頂方圓足有數百丈,在中央位置是一座齊肩高的圓形石台,橫跨三十餘步,倒是足夠寬大了。

    而在石台周圍,呈三角之勢各建造著一座牌樓。在牌樓上隻略微低頭,便可以將整座石台盡收眼底,想來是為蒼梧派那些主持大會之人準備的。

    在離恨台四周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排青色石墩,如眾星捧月般將石台圍在正中,大概兩百數左右。

    項禹心中正暗自思量,卻忽然抬頭往對麵一瞅,見之前那名白衣青年臉色不善的看向他,眼中充滿了不屑。

    白衣青年嗤笑一聲,道:“你就是項師弟?”說著,又有些不相信的再次打量了項禹幾眼。

    項禹見眼前這名白衣青年麵容倒是端正,看起來有些器宇軒昂,但口氣卻讓人極是反感。

    若沒記錯的話,此人應該便是當年與他一起入門的李雲山。雖說二人一起入門,但再如何自己與他修為相等,而且年歲也要年長對方,可李雲山卻直呼他師弟。縱是仗著靈體上佳,受門中青睞,但卻也是毫無教養可言。

    是以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猶似罔若未聞,目不斜視,坐在一處石墩上盯著離恨台不動一下。

    倒是那名青衫中年,項禹卻多看了兩眼,目中閃過一絲異色。

    此人看上去麵相熟悉,似是曾在哪裏遇到過。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青衫中年居然是當年負責滄海試煉的那名內門弟子‘向玄’。

    如今再想起當年的滄海試煉,與如今看到的一一驗證,倒是已能一窺全貌了。

    他心中冷笑一聲,便不再關注。而李雲山見項禹對自己一副冷視,原本還想炫耀一下的心思立即煙消雲散,雙目閃爍一絲怨恨,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陰狠一笑的收回目光。

    時間漸漸而逝,除了項禹三人外,接二連三的弟子也相繼登上了斷劍峰,但大多數均是一副元氣虧損的樣子,汗流浹背,胸口起伏不定。

    待喘息了片刻,眾弟子這才在老者處登記在冊,然後看了一眼早已趕到的項禹幾人,不禁有些悻悻然的各自圍在了離恨台四側落座下來。

    片刻後,一道人影目光往四周一瞥後,落在了項禹身上,尚未到近前,便笑道:“項師弟來的太早些了。”說罷,便在項禹旁側的石墩坐下,長吐出一口氣。

    項禹隻聞聲就知道是杜杉來了,微微一笑,道:“在下在洞府也無事可做,索性便提前來見識一下這斷劍峰。”

    杜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李雲山和向玄二人,又看了一眼坐落在四周寥寥無幾的弟子,歎道:“看來這次能夠參加較武大會的弟子,大半都要被限在山下了。”

    他如今才算知道,為何隻有修為達到先天四層以上才有資格參加較武大會了。不說能否在大會上有所斬獲,縱是想要登上斷劍峰都不是一件易事,何況還有被陷入幻境中的弟子,到最後能夠有兩成弟子成功登上峰頂便是不錯了。

    項禹神色淡然,道:“這些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杜師兄還是想一想如何在這些弟子中勝出要實際一些。”說著,目光飛快的掃過一眾弟子。

    杜杉點點頭,也不再多言,麵色肅然的沉思起來。

    他心裏清楚,其實以自己的手段和修為,絕對是與前三名無緣了。不過,杜杉卻有一份不認輸的執念,縱是沒有任何奪得名額的希望,也勢必要奮力一戰,決不能屈居於人下。

    就在杜杉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時,離恨台四周的石墩上已做了九成的弟子,大概近兩百之數了。

    而斷劍峰筆直的石階之下,仍能夠看到人影綽綽,不少弟子正努力的往峰頂攀爬。

    那名負責登記的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時辰,不由一聲輕歎,道:“時辰已到,未達峰頂弟子自動失去參加大會的資格。”隨即手中玉符一晃,百丈長的石階立刻閃爍起一層霞光,隻是衝外一湧,便將石階上弟子裹在當中,然後往空中兜卷一圈,眾弟子便輕輕的落在了地麵。

    剛剛老者所言他們自是都聽得真切,心中雖有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仰首往峰頂深深的望了一眼後,便不禁長籲短歎,一臉落寞的揮袖而走了。

    這時,忽然破空聲響傳來,幾道遁光由山下衝天而起,須臾間便出現在離恨台上方七八丈處懸空而立。

    眾弟子見此神色一動,齊齊仰首往上方看去。

    隻見空中幾名玄修禦空漂浮,當先是三名老者,分別穿著青、紫、藍三色道服,倒是好認的很。

    幾名老者一身氣機看起來晦澀莫深,明顯與眾不同。項禹曾見到過不少築靈境玄修,絕不是那些能夠相提並論的。如此一來,幾老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在三明老者旁側,各站著一名玄修,舉止較為恭謹,想是幾人的門徒弟子,亦或是晚輩後生,而蒼梧派掌門魏千海卻僅站在側位,他低聲幾句,似乎在詢問什麽,然後微微頷首,看向了下方的一眾弟子,叱道:“禁聲。”

    魏千海聲音洪亮,猶如鍾磬,所有弟子登時感到一個激靈,連忙收起了胡亂的心思,目光全部聚在了半空。

    魏千海麵目肅然,朝三老施了一禮,然後挺起胸膛,沉聲道:“這是本派三位鍛靈境長老,此次較武大會前三名額分別會被三位長老收為門徒,親自傳授功法、玄術,從而傳承本派根基,壯大本派勢力。”然後他大袖一揮,問道:“爾等可清楚了?”

    眾弟子聞言,異口同聲的回道:“弟子謹遵掌門之命。”聲音震徹整個峰頂,陣陣的回響不已。

    魏千海對此倒是頗為滿意,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瞅了一眼幾位長老,見長老微微頷首,然後各自一轉身,帶著門徒分別落在了一座牌樓之上。

    他心領神會,麵目威嚴道:“時辰已到,較武大會便正式開始。”目光在眾弟子身上掃過,又聲音低沉道,“此次比鬥的規矩與以往相同,期間絕對不得傷及同門性命。除此之外,卻是不受限製。隻要能夠將逼對方離開離恨台,或是直接認輸,便算是勝者。”

    魏千海說著,往旁側瞅了一眼,然後抬手指了指之前那名老者,道:“爾等登上斷劍峰頂時,徐師弟已經將此地所有弟子名姓登記在冊,稍後你等各自在徐師弟處隨意抽取玉牌,玉牌上是誰的名姓,便是你的對手。”說罷,他也不再多言,袍服一抖,便遁光一閃落在了其中一名長老所在的牌樓之上。

    項禹心中恍然,與其他弟子一般,轉首往徐姓老者所在了案桌處瞅了一眼。

    此時徐姓老者已經命人將桌案抬至了離眾弟子數丈遠處,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桌案之上,放置著一個四方的木盒,裏麵鋪滿了一塊塊二指寬的黑色玉牌,隻是玉牌卻背扣在盒中,根本看不到上麵究竟是誰的名姓。

    這些弟子彼此間互相張望,似乎均沒有做出頭鳥打算,想著靜觀其變,待其他弟子先行挑選後,自己再出手選擇玉牌。

    他們心裏清楚,若是有人將門派中那些實力強勁的對手先一步挑走,自己晉級的機會勢必就會大上幾分。可一旦這第一戰便落敗的話,就會直接被取消比鬥的資格,自然也就無緣那前三的名額之爭了。

    項禹目光往四下一瞥,見眾人均沒有一個願意首當其衝,不禁嘴角一笑,霍然站起,信步走到了徐姓老者近前。

    對他來說對手無論是誰都沒有多大差別,而且在他看來,這其中應該還另有玄機。

    魏千海身為掌門,可不會無緣無故,略略的講述一下對戰規則後便對此不管不問。要知道,這可是蒼梧派十年一次的較武大會,對宗門來說極為重要。是以項禹大膽猜測魏千海的用意,怕是想以此來考驗一下弟子們的心性。

    隻有敢真正直麵恐懼,迎難而上的之人,才能夠在修煉一途上走得長遠,反之卻不會有何太大的成就,自然也不會受到門派高層的關注。

    果然在項禹起身後,原本那名青袍老者一直微沉的麵色,這才略微的鬆弛了一些。

    青袍老者為蒼梧派三大長老之首‘任昌華’,修為已達鍛靈境六層,而此次比鬥人選由弟子自行選取玉牌,便是任昌華親自提出的。

    他如此做,自是想考較一下門中弟子的膽識與心性。可適才看到眾弟子一副猶豫不決,驅禍避凶的神色,目中卻閃過一絲不滿。

    不過在見到項禹主動上前挑選玉牌,不禁暗道:“此子道心堅定,倒是一個可選的弟子。”然後他瞅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魏千海,問道:“千海,這名弟子的情況你可知曉?”

    魏千海聞言,特意瞅了瞅項禹,躬身回道:“啟稟長老,此人名叫項禹,是數年前進入的宗門。”他頓了頓,又道,“說起來此子靈體隻能算中等,入門時不過後天九層。隻是不知他因何機緣,如今竟一躍達到了先天六層。”

    “哦?”任昌華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奇道:“難道他是哪個世家出身?”

    魏千海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待想了想後,這才答道:“一年前項師侄曾被朱趙兩家委任了長老一職,而且又因助兩個家族爭奪靈地,以至於與本門的馬嶽師侄賭鬥生死。”

    顯然魏千海看出任昌華對項禹產生了一些興趣,是以對項禹的介紹也特意加了‘師侄’的稱呼。要知道,他身為門派掌門,平日裏麵對那些僅在先天境的弟子,可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

    任昌華輕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出現在較武大會,想是那馬嶽已然死了?”

    魏千海略一頷首,回道:“正是。據在下所知,當年項師侄修為比馬嶽尚要低上一層,僅有先天三層而已。”

    任昌華哈哈笑道:“不錯,果然是一個苗子,若細細打磨一番,想來日後會有一些成就。”

    魏千海見其麵觀其行,眼珠一轉後,試探的問道:“任長老的意思是……”話剛說到一半,卻又欲言又止,似乎想等任昌華給出答案。

    任昌華沉思了片刻,卻微皺了下眉:“雖說此子意定心堅,但靈體卻有些普通了。還是先看看他的成績再說吧,若真能夠排名靠前的話,老夫自會考慮此事。”(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