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驚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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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天放心中驚駭不已,忙放出元氣將青羅傘穩住,這才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而當他一抬頭,見項禹再次飛撲而至,麵上又是一驚,趕緊狂催青羅寶傘。

    又是一聲悶響,張天放又一次被擊飛數丈遠去。

    不過,這青羅傘倒也品階不低,縱是受到兩次這等威勢的攻擊,雖表麵流光晃動不已,但仍舊頑強的抵擋了下來。

    待緩過神來,張天放麵上露出幾分獰色,手中玄決掐動,那幽影刀便朝項禹狠狠劈落,一副要將他斬成兩半的架勢。

    可項禹卻渾然不懼,雙臂一抖,便掄起金戮鐧將幽影刀格飛出去。等幽影刀再次上前,亦是揮起一鐧將其擊飛,根本無法傷身。

    張天放見幽影刀難以破掉項禹的防禦,臉上卻是變得陰沉起來,暗道:“也不知這項禹究竟是何身份,居然能夠化作魔身,怕是來頭不小。不過,以他此時修為,這魔身想必無法支持太久,否則也不會性命攸關之時才會展露了。隻要拖延上片刻,自可將他斬於刀下。”

    打定主意,張天放也不與項禹硬拚,見項禹化作的魔身撲至,便立刻縱起遁光飛出十幾丈,遠遠的操控幽影刀圍繞項禹劈斬不斷。

    項禹雖化作了魔身,但靈魄中尚有幾分清明,自是知道這張天放的算計。隻是他被幽影刀纏住,而那張天放亦是能夠駕馭遁光飛遁,極難觸及,如時間一長,自己恐性命難保。

    念頭一定,項禹揮手一鐧將幽影刀擊飛,便一聲大喝,右臂一晃,一拳將前方阻住的巨石擊碎,然後運起玄術神行,好似鬼魅掠影一般,幾個閃動便不見了蹤跡。

    “想逃?”張天放冷哼一聲,喝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著,當即駕馭遁光緊追而去。

    ……

    與此同時,雲海洞中,王嘯心中卻是焦慮如焚。

    在那頭煞蟒的不斷衝擊下,外麵禁製已然漸漸鬆散,隨時都有被直接衝破的可能。

    而那血煞之氣湧動下,已有不少穿透了禁製,往雲海洞中飛卷蔓延,若非他不時的放出玄光驅散,此時靈洞中已然被煞氣侵染了。

    而那付玉蕭與隴南兩名魔修,則各自手握神兵,在外麵虎視眈眈,似乎等待禁製破碎的一瞬間就立刻衝殺進來。

    以他的修為,到時根本無法抵擋兩名鍛靈境魔修的攻擊,最終隻能是禁破人亡的結果。

    隨著“轟轟”的幾聲巨響,布置在洞口外的禁製眼看便要潰散消失,讓王嘯原本就沉重的心登時墜落至穀底。

    就在這時,那懸浮在海眼之上的天驚劍胚猝然一顫,旋即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虎嘯之音,海眼中正翻騰的巨浪,竟瞬間消退不見。

    王嘯眼中精芒大放,連忙咬破舌尖,往天驚劍胚上噴出一道精血去。

    豈料天驚劍胚卻當先一步飛離了海眼,化作一道披靡無匹的金色劍芒,隻往洞口外禁製上一撲,劍氣瞬間高漲,禁製宛如紙糊般被絞碎而開。

    至於那頭往禁製上凶猛撞擊的煞莽,也未能幸免,同樣被劍氣撕成了碎片。

    “靈胚出世!”付玉簫大吃一驚,道:“攏兄,趕快出手,萬不可讓它遁走。”

    說罷,他袍服一抖,五團魔氣飛湧而出,各自一個翻滾,便凝聚出一具具麵目猙獰的魔頭。

    這五具魔頭均手持一口鬼頭刀,方一出現,便在付玉簫真靈操控下齊齊往金色劍芒上一撲。

    “鏘鏘”的一陣金鐵尖鳴之音響起,五口鬼頭刀隻與金色劍芒一個撞擊,便紛紛化為了漫天的碎屑。

    然後金色劍芒上劍氣往四下一衝,再一個兜轉,五具魔頭亦是在頃刻間被全部斬殺。

    付玉簫麵色微微一白,似乎操控的魔頭被瞬間擊滅,對他似是也有一定的影響。

    他心中暗道:“看來這靈胚克製魔道功法並非隻是傳言,如今日一旦讓其遁走,日後我魔道怕是永無寧日了。”

    念頭一動,付玉簫麵色一狠,張口噴出一口魔氣。

    這魔氣迎風飛漲,然後一陣滾動,凝聚出一頭數丈高的魔猿之形。

    付玉簫仍有些不放心,咬破舌尖,射出一道精血沒入了魔猿頂門。

    這頭魔猿登時發出一聲巨吼,毛茸茸雙臂掄起往隆起的胸膛上一頓錘擊,讓人望而生畏。

    那金色劍芒似乎有所警覺,一個盤旋後,劍氣飛卷而出,直往那魔猿頭頂削落。

    魔猿發出一聲大吼,當即掄起磨盤大的拳頭,竟毫不畏懼的一拳擊出。

    “轟”的一聲巨響,魔猿巨大的身形竟從半空直接跌落,且生生砸入地麵丈許深去,一時間哀嚎怒吼,卻是無力爬起了。

    而操控魔猿的付玉簫,則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這魔猿之體幾乎拚勁了他九成的真靈之力,卻仍無法撼動靈胚,若是再遭遇同樣一擊,怕是難以活命了。

    那金色劍芒亦是被蕩起十幾丈高,兜旋了十幾圈,這才穩住靈光。

    這時,那隴南忽的縱起遁光,雙臂掄起陰魔刀,對準靈胚猛劈下來。

    人雖未至,但魔刀刀氣卻已先飛卷而下,與金色劍芒上劍氣拚殺起來。

    “鏘”的一聲,金色劍芒再次被擊飛出二十餘丈,劍氣為之消減了幾分。但隴南同樣發出一聲悶哼,身子砸入了旁側的岩壁中。

    隴南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蹭”的一下,便從坑洞裏爬出,他拿眼一瞅,見那通靈劍胚在半空兜轉不已,似乎適才受到二人攻擊同樣遭了創傷。

    這天驚劍胚雖早已通靈,但因一直困於雲海洞,又不斷消耗驚龍之氣鎮壓住海眼,是以靈性增長極是緩慢。

    凡是神兵出世,必會自行尋主。

    否則時間一經拖延,必會逐漸磨失掉靈性,怕是不久後便會成為一件凡鐵。

    而隻有吸收了主人的精血,才能穩住靈性不散,進而再加以精心培煉,日後自是威力無匹。

    但像這等出世神兵,往往自傲的很,縱是寧願化作一件凡鐵,也不會任人驅使,縱是被人強行逼入精血,亦是不會接受,必是尋找那些身懷大氣運,或是某些大能之士。

    適才這天驚劍胚一經出世,便遭遇了兩名鍛靈境魔修猛攻,是以傷了些靈性。

    那隴南見時機已至,當時麵目一獰的喝了一聲,然後將陰魔刀祭於半空,隻是一個盤旋,便化作一道黑色虹芒往天驚劍胚凶猛劈去。

    若此擊劈中,天驚劍胚必遭重創,或許直接抹殺掉其中靈性也並非不可能的。

    可就在這時,那王嘯忽的縱起遁光躍至空中,且手腕一抖,拋出一把金色短刀。

    這把短刀迅捷無比,迎頭一斬,直直的與那陰魔刀撞在一處,發出“鏘鏘”的幾聲拚鬥之聲。

    但那陰魔刀上魔氣一盛,當時將金色短刀震飛出十幾丈遠,然後一提刀光,再次朝天驚劍胚劈斬而下。

    隻是那天驚劍胚突然發出一聲輕鳴,似極為興奮的樣子,然後縱起劍芒,竟直接往蒼鶴峰方向飛射而走,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付玉簫見此,似是想到了甚麽,麵上露出大驚之色,喝道:“這靈胚定是發現了有緣之人,前去認主了。”

    說罷,他將體內所剩不多的元氣催動,放出一層遁光,立刻騰空而起,就要緊追而去。

    但王嘯卻先一步駕馭遁光來至付玉簫頭頂上空,袖袍一抖,寄出一麵青色玉牌。

    這玉牌迎風而漲,轉瞬間便已變作七八丈巨大,往那付玉簫身上沉沉壓去。

    付玉簫大吃一驚,忙不迭的一催遁光,打算先避開對方的攻勢。以他如今的情況,根本無法與王嘯相爭。

    可尚未等他遁走,身後卻破空聲一響,卻是適才與隴南爭鬥的那把金色短刀。

    看那天驚劍胚離去方向,正是蒼鶴峰。既是靈胚已尋到真主,又是他們幾位長老之一的弟子,王嘯又豈能讓付玉簫相阻,是以心中一狠,縱是拚上性命,也要攔住二魔。

    而付玉簫本就幾近力竭,如今再有金色短刀襲至,他驚呼一聲,一連放出幾具魔頭。

    隻是這幾具魔頭方一撲出,便被金色短刀劈成兩半,至於付玉簫則“啊”的慘叫一聲,猙獰頭顱當時被斬落下來。

    可當王嘯方要操控金色短刀將付玉簫靈魄一起滅掉時,那隴南卻縱起遁光,幾乎瞬息而至,揮臂猛掃,陰魔刀便暴漲為十丈之巨,當頭劈落而下。

    王嘯心中大驚,不得已隻好遁光一卷的倒射而出,然後將那巨型玉牌護在了頭頂,金色短刀亦是在身前飛舞盤旋不已。

    這隴南修為遠在他之上,一旦被逼上前來,結果便不堪設想了。

    而那被斬掉的付玉簫頭顱上一股黑氣往外冒出,往半空一凝,現出了付玉簫的身形,他身為鍛靈境玄修,靈魄自是可以凝聚出形體來。

    他惡狠狠的瞅了王嘯一眼,朝旁側的隴南道:“還請隴師兄將此人殺了,待返回宗門,付某自會以重寶相謝。”他麵上滿是怒色,恨不得將王嘯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方能解心頭之恨。

    那隴南瞥了付玉簫一眼,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非但未曾答話,反而揚手放出一道魔光,然後一招之下,付玉蕭的身影驟然一縮被他攝到了掌中。

    付玉簫登時變得驚慌失措,大喊道:“隴兄這是何意?你我可是同門。”任他拚命掙紮,卻是無法從隴南手中脫逃。

    隴南把嘴一撇,冷笑道:“隴某早有心將你斬殺,隻是沒有下手的機會。既然此時恰逢時機,隴某自是不會留你活命。”

    說著,他也不等付玉簫再如何恐嚇,掌中魔光往複的衝刷消磨幾下,那付玉簫的靈魄便被徹底抹去。

    這付玉簫實力一般,但卻靠著察言觀色,溜須拍馬上位,縱是他多年為宗門征戰,立下赫赫功勳,卻也被付玉簫壓上一頭,自是讓他心中不滿。

    如今付玉簫遭受重創,他正好有了除去對方的借口,是以哈哈的一聲長笑,然後麵色一寒,瞅向了王嘯。

    王嘯見隴南居然聯係同門都不放過,直接抹去了靈魄,心中不由一顫,是以眼珠一轉後,當即縱起遁光,往天邊遁逃而走。

    隴南哈哈大笑,道:“此時這蒼梧派遍布我魔羅門同道,你又如何走脫?”魔光一卷,亦是在後猛追上去。

    ……

    項禹滿臉陰沉,轉首一瞅,見張天放仍如跗骨之俎般在後緊追不舍,雙眉不由緊皺在一起。

    他半魔之體的形態馬上就要無法支撐,到那時自是性命堪憂。

    項禹心中正焦慮之時,前方卻靈光一閃,一道披靡的金色劍芒突然朝他劈斬而來,猶似電閃雷光,幾乎眨眼即至。

    他心中一驚,登時運起玄術神行,霎時間挪移出數丈遠去,然後毫不停留的繼續奔逃。

    可那道金色劍芒卻一個兜轉後,再次迎了上來,竟毫無滯頓。

    項禹見此,不禁麵色一沉,對這突如其來的金色劍芒感到疑惑不已。

    此地除了張天放外,再無其他玄修,而這金色劍芒顯然並非張天放操控,但為何對自己一而再二再三的發動攻擊。

    而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這金色劍芒上透漏出的劍氣絕對能夠將它絞碎,是以絲毫不敢讓其近身,幾乎將神行之術施展到了如今所能達到的極限。

    隻是讓項禹絕望的是,那金色劍芒飛遁速度奇快無比,且靈動非常,縱然他如何躲閃,卻始終緊追在身後不足丈許遠。

    忽然,幽若的清脆聲音在項禹耳畔響了起來。

    “項兄,這是神兵擇主,千萬不要錯過了機緣。”

    項禹似是有些恍然,但瞥了一眼後方威勢凜冽的金色劍芒,心中仍隱隱有些擔憂,問道:“這劍芒威力太勝,幽若你確定在下不會被它所殺?”

    幽若嘻嘻笑道:“這神兵顯是剛剛出世,而項兄卻是那個有緣人,若項兄對其上劍氣畏懼的話,到時卻讓那神兵小瞧了。”

    然後她頓了頓,又道:“據小妹所知,神兵在與主人靈魄相融之時,會放出一股強大的能量。而這神兵雖尚為靈胚,但品階卻是不低,到時定能靠其重創那張天放。”

    項禹聞言,麵上閃過一絲毅色,驀地一轉身,對那撲來的金色劍芒不閃不避。

    而金色劍芒卻似是歡喜,發出一聲輕鳴後,一個閃動,竟直接從項禹頂門沒入,不見了蹤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