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借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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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任輝想法雖好,但他尚未領悟出劍勢,那把黑色飛刀方一劈出,便被死侍大斧格飛出去,繼而再次親身而上。

    而高展亦是眼中寒芒一閃,在操控劍勢的同時,腕子一抖,祭出三枚銀針來。

    那銀針看似尖銳無比,一經飛出,卻又無聲無息,化作三道虛影一般,潛伏在了暗處。

    他冷冷一笑,再次催動劍勢氣勢洶洶的圍剿過來。

    “當當”的一陣金鐵交擊聲大作。

    那三枚方環劇烈震蕩之間,竟露出一絲縫隙來。

    高展見有破綻可尋,立刻引動銀針上真靈,“唰唰”的幾聲,三根飛針登時躍起,往縫隙中鑽入。

    任輝也發現了高展的目的,嚇得臉色大變,忙全力運轉元氣,三枚方環“嗡嗡”大作,威勢陡然增強了許多。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三根飛針,有兩枚穿透了方環的防禦,閃電般往他胸口猛刺。

    任輝“啊”的一聲驚叫,腰間那枚玉符自行飛起,竟變作一件魔甲將飛針阻攔下來。

    兩聲輕響,飛針被彈射出去。

    可任輝因受驚不小,對於方環的掌控便再次有了破綻,空中劍影好似崔古拉朽一般,連連猛擊。

    而那死侍亦是輪動大斧,狠狠的往方環上狂轟猛砸,巨響不斷,罡氣炸空。

    “砰砰”的連番轟炸,縱是那方環防禦極強,但仍舊無法抵擋住這般猛烈的強攻。

    一聲脆響,方環靈光一暗,一下跌落在地,那任輝縱是有魔甲護體,同樣被死侍的大斧轟飛出數丈遠去,胸中氣血好似潮湧,再也忍不住一連噴出兩口鮮血,臉色變得蒼白無力。

    高展見機會來了,低喝一聲,那重重劍影便驟然一縮,眼看就要將任輝直接絞殺掉。

    同一時間,那任彥卻發出一聲厲喝,身上魔氣狂湧,真靈也隨之釋放而出。

    一聲悶響,半空中劍影方要落下,四周空間波紋大作,隻是一個滾蕩,那些劍影須臾間便潰散消失,隻餘一把飛劍也被一股無形之力擊飛。

    高展神色大變,尚未等他反應過來,那股波動竟一個扭曲後,再次往他身上襲來,一股死亡的氣息瞬間讓他如墜冰窖,渾身汗毛乍起。

    他十分清楚,這是那任彥動用了真靈之力。

    鍛靈境玄修真靈凝練猶如神兵,且無形無影,一旦被對方鎖定,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抵擋。

    但馬上,又有兩股波動憑空湧出,並與之前的波動衝擊在一起,三股能量互相糾纏,空氣中竟發出“嗤嗤”讓人刺耳的聲音,耳膜都為之生疼不已。

    高展見此,不由鬆了一口氣,且發現渾身已是汗流浹背。

    適才若非高子鶴與馮天齊二人一起釋放真靈之力,將任彥攔下,高展此時已經被對方真靈直接抹殺掉了。

    不過,在經曆了九死一生後,高展心中殺意更濃。

    縱起遁光直往任輝所在撲去,同時一聲大喝,手臂霎時暴增了兩倍,罡風席卷,蘊含了他全力一擊,勢必要將任輝一掌拍死。

    任輝嚇得魂不附體,忙不迭的往旁側翻身一滾,甚為狼狽,但卻也僥幸的躲過了一掌。

    但他適才站立之處,卻被高展一掌狠狠擊碎。

    別看煆兵室中的地麵堅硬如鐵,但還是被罡力生生砸出兩尺深的一個大坑來。

    那高展麵目一獰,登時靈魄一催,三根飛針再次躍至半空,仿似撕裂了空氣一般,疾風驟雨般的殺向任輝。

    此時,任輝已經驚慌失措,當發現射來的飛針後,已經被擊中了身軀。

    雖說他身上有魔甲護體,卻也僅僅擋下一枚射向胸口的飛針,另外兩根則分別洞穿了他的小腿和右臂,登時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來。

    而任輝受創後,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斜著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那名死侍也瞅準機會,罡風一卷的躍至近前,然後掄起大斧朝任輝腦袋一斧劈下。

    “大膽!”

    大斧尚未劈下,一聲怒喝突然在煆兵室中響徹起來。

    “轟”的一聲巨響,那名死侍掌中大斧方在途中,便被一股巨力蕩飛出去,而死侍周身波紋一動,周身竟瞬間多處七八個血洞,猩紅的鮮血泊泊噴湧而出。

    這一切來得毫無征兆,一名布罡六層的力道玄修,就這麽一瞬間被殺死了。

    那高展當即被驚嚇到了,體表玄光一閃,趕緊往後倒飛出去。

    適才乃是那任彥見到任輝有性命之憂,是以立刻放出真靈將那名死侍擊殺。不過,還是讓高展逃過了一劫。

    原本任彥與高子鶴、馮天齊相爭在關鍵時刻,雖說他隻是放出一些真靈之力,但讓二人尋到了破綻。

    要知道,如他們這等修為,隻要稍有疏漏便可能導致全盤皆輸。

    是以高子鶴見任彥分了心神,且更是險些殺了自己的兒子高展,不由得暴喝一聲,那巨型方玉陡然狂漲,且往連綿不絕的劍勢上狠狠撞去。

    而那馮天齊也抓住機會,玄火壺中湧出赤紅烈焰,滾滾奔騰,氣勢如虹一般。

    二人之勢聯合在一起,一鼓作氣的將劍勢強行擊退。

    與此同時,流光一閃,玄靈破障梭穿透了劍勢,電光火石之間,讓任彥避無可避。

    任彥身子拚命一扭,躲開了要害,但右側肩膀還是被破障梭一擊洞穿。

    他雖驚怒不已,但此時已沒有絲毫勝算,必須立刻遁走才行,否則在這等情形下,他叔侄二人必定要命喪於此。

    念頭轉動,任彥袍服一抖,放出一道玄光將任輝裹在了裏麵,然後縱起遁光往外就衝。

    高子騰二人當然不肯讓他就此離開,呼啦一下,各自放出神兵發動鋪天蓋地的攻擊,死死的將出口攔住。

    任彥本就受創,此時又需要守護任輝,沒過多久便又再遭重創,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不過,他卻似乎恍若未見,繼續操控飛劍,將劍勢擺開,不但攻擊異常犀利,同時也布下了一片劍光防禦四周。

    但任彥心中仍叫苦不迭,若他一人,完全可以硬闖出去。

    可這侄兒任輝非但幫不上忙,反倒成了一個累贅,是以他對是否能夠衝出去並沒有多少把握。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

    “那聖魔殿魔修果然在本宗鬧事,你去通知老祖,其他人跟我一起降服這人。”

    話音方落,七八個人影便衝了進來。

    為首乃是一名老者,身材肥胖,耳垂於肩,鬢眉如雪,披著一件寬大的道服,正是這荀嶽峰的掌峰‘朱天鵬’。

    至於後麵的六七人,則一個個神情冷漠,手中抄著神兵利刃,冷冷的掃過眾人後,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任家叔侄二人身上。

    而在眾人後麵,還跟著一名玄袍男子,他身材比常人要高出一頭,即便站在後麵,也是異常的顯眼,正是項禹。

    在高家人來之前,項禹已將自己和任家叔侄二人煆兵室上的身份牌符交換了。

    項禹料定高家必然會對自己下手,但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沒有留在煆兵室,而是隱藏了起來。

    適才發生的一切,也全部被他看在了眼裏,隻是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雖說項禹覺得任家叔侄二人鬼鬼祟祟,似乎有什麽見不認得的勾當,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身負赤火弩的煆造之法,且還是滅殺了一名老祖弟子得來,自是與煆神宗結下了解不開的梁子。

    另外他想不通,高子鶴是怎麽知道這任彥秘密的。

    看高子鶴臨危不亂的樣子,絕對不是發現對方煆造的神兵之後,瞬間調整過狀態來。

    項禹相信,即便以入聖境老祖般的心境,在被得知自己上當受騙,且又與一名狠角色撞上後,也絕做不到這般泰然自若。

    不過,越是混亂,自然對他的布局愈加的有利。

    接下來,項禹並沒有再觀看下去,而是直接將煆兵室情況通傳了荀嶽峰掌峰。

    這位朱天鵬修為達到了鍛靈境六層,戰力也頗為強悍,在門中一輩玄修中也是排列靠前的人物。

    高子鶴二人見是朱天鵬突然而至,麵色不由得微沉起來。

    那任彥眼看就要被他們擊敗,如今朱天鵬帶人趕來,根本就是來撿便宜的。

    而當他眼睛一掃,剛好看到後麵站立的項禹後,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用說,從頭至尾,所有的一切,全部是項禹所布下的一個局而已。

    他雖心中暗恨,自己的計謀居然被一個小輩識破,且更是落入了對方的局中,不由得怒火衝天。

    但既然荀嶽峰掌峰趕到,他卻不好發作,當即朝朱天鵬喊道:“朱師兄,這任彥乃是擊殺了廖師弟的真凶,且於本宗煆造赤火弩,不如你我合力將其製住,也好向老祖請功。”

    “那件事既是任彥所為,自是不能讓他逃脫了。”朱天鵬哈哈一笑,當即大袖一抖,拋出一把寬刀。

    那寬刀有三尺長,一掌寬,看似沉重無比,但在朱天鵬手裏卻宛如無物。

    他大踏步上前,隻一道劈下,當即刀罡四射,威力無匹,直接破開了任彥的劍勢,且洶洶的朝任彥脖頸劈去。

    任彥見這朱天鵬竟是一個將力道功法修煉到高深地步的玄修,不由得心中一顫。

    這煆兵室雖說不小,但也無法盡得施展,於十丈之內,對方可直接欺身至近前,他的玄光也難以阻攔。

    念頭至此,任彥再無心戀戰,撇開高子鶴二人,周身玄光一卷,就要奪路而走。

    朱天鵬放聲一笑,五指隔空一抓,當即一股無形巨力布滿空中,任彥身形驟然一沉。

    但他一聲怒吼,體內魔氣狂湧而出,倒也解了對方的束縛,可這時高子鶴與馮天齊的攻擊也先後撲來,讓他避無可避。

    任彥不禁惱羞成怒,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嘴裏念念有詞,那鮮血於空中化為魔文,沒入了他頂門消失。

    下一刻,任彥雙目充血,裝入瘋魔,周身氣勢更是陡然狂增,居然達到了築靈五層圓滿程度。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高子鶴,手中玄決掐動,飛劍化作瀑布之水一般往對麵傾瀉而去。

    同時任彥身形亦是隨後往外衝去。

    高子鶴見任彥居然動用了燃燒本源的玄術,顯然已經拚命了,且攻擊威力強大無匹,他自問縱是能夠格擋下來,也必然遭受重創不可。

    是以他心中忌憚下,驚呼一聲,便連忙倒退了出去。

    可那馮天齊卻趁機出手,將那玄靈破障梭祭於半空,“唰”的一聲卷動,任彥周身玄光被削去大半。

    “砰”的一聲,被玄光裹住的任輝也隨之跌落於地。

    而任輝方一落地,一個高大的身影便飛縱而至,且手提一把飛劍,朝任輝脖頸揮臂一掃。

    “喀嚓”!

    任輝本就身受重創,此時又毫無防備的跌落在地,當時便眼前一黑,差一點便昏過去。

    尚未等他明白過來,那把飛劍便劈落下來,腦袋一歪的滾在地上。

    至於任輝的靈魄,亦是被直接絞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任彥雖已有些瘋魔狀態,但這任輝卻是他的親生骨肉,待發現任輝從空中跌落,並被一名玄修一劍殺了,當時狂吼不已,心中充滿了殺意。

    “轟”!

    當時一道玄光就飛卷而出,且幾乎瞬間將那高大的身影擊飛出十幾丈遠,又一連滾出七八圈,最終趴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這個高大的人影,自然是站在後麵的項禹了。

    他之所以奮勇衝出來,除了打算殺死任輝,讓任彥分神外,還另有著其他計劃。

    果然,到了此時,那任輝可以說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將其殺了自是輕而易舉。

    而在殺掉任輝的同時,項禹也將對方的靈種袋奪了過來。

    他的金銳鐲便是被對方奪去,當然要趁機取回才行。

    緊接著,便是要麵對任彥的怒火了。

    項禹料定在打殺了任輝後,必定會遭到任彥的報複,是以早已留心起來。隻是那任彥出手太快,隻是一閃,一道玄光便擊中他的胸口,身軀當時如遭錘擊一般。

    若是尋常玄修,受到任彥這等鍛靈境四層玄修含恨一擊後,必當是沒有活命的可能。

    但項禹卻提前激發了半魔之體,是以胸口處布滿了黑色鱗片,隻是被袍服遮擋,外人自是無法得知。

    可即便如此,也讓他胸悶氣短,內腑劇烈震蕩,忍不住噴出幾口鮮血來。

    不過,項禹強行壓製住體內不適,然後接著一撞之力,恰巧在任彥適才煆造神兵之處滾過。

    任彥這次為了煆造赤火弩,可以說搜集了諸多材料,且不少材料隻是用了一部分,尚有不少並未使用。

    而其中便有那隕星鐵。

    項禹冒著如此大風險,自然不能將這些材料白白的便宜了別人。

    至於那赤火弩,項禹起初倒也打過這個主意。

    隻是此弩太過顯眼,且在場如此多人均對其虎視眈眈,他可沒有膽子在虎口中奪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