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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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魔殿?”項禹神色一動,下意識的瞥了那烏雲一眼,朝中年靈修問道:“你認得這名魔修?”

    中年靈修撇了撇嘴,哼道:“在下僅知道此人喚作任彥,乃是聖魔殿鍛靈境魔修,與本族倒有些來往。”

    “是他。”項禹心頭一跳,怪不得自己覺得那氣息有些熟悉,原來竟是此人。

    項禹自然沒有忘記,當年在荀嶽峰煆兵室中,他曾親手斬殺了那任輝。而這一切,也全部被任彥看在眼裏,若非那時有朱天鵬與高子鶴等人將他攔住,自己早已喪命多時。

    想到這裏,項禹的臉色立時便沉了下來。雖說他不知道任彥為何會來到彌羅族,可一旦對方發現自己,絕對會是他施以殺手。

    隻心念一動,項禹便當即遁光一卷,遁速陡然猛增了數倍,直往殤仲等人所在的煆兵室化光而去。

    中年靈修隻是一晃身,項禹就已經遁出了十幾丈遠。他不禁奇怪,這項禹適才還好端端的,為何突然似逃命般的遠遁起來。

    就在這時,那遠處的黑雲也急速逼近,而其中突然傳出一聲厲喝,然後呼嘯聲大作,攜卷著濃濃黑雲,往項禹遁走方向急速追去。

    “不好,難道這位項道友與那任彥有何過節?”中年靈修這才明白項禹為何要遁走了,他心髒劇烈跳動,臉色陰沉,暗道:“若這項道友被任彥所殺,自己便是失職之罪,到時也絕對沒有活路。”

    他猶豫了一下,又瞅了瞅已經漸漸逼近項禹的黑雲,當時便做出決定,忙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放於嘴邊低語了幾句後,趕緊一抖手,玉符化作一道流光破空飛去。

    然後中年靈修牙關一咬,同樣縱起遁光,在後緊緊追趕了上去。

    那黑雲速度奇快無比,須臾間便接近了項禹,且從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影,正是那聖魔殿的任彥。

    圖氏族曾差人前去相請,邀他相助煆造大鼎。可任彥一直對項禹,以及高子鶴等人懷恨在心。

    但卻因對方乃是煆神宗中人,大派的威嚴他也難以抗衡,而無論是項禹,亦或是高子鶴,在煆神宗均地位不凡,更是難以下手。

    當時圖氏族使者前往聖魔殿,他滿心的煩悶,根本無心理會,是以連麵都懶得見,便直接將其打發走了。

    但前不久,他卻聽到消息,圖氏族居然邀請了煆神宗玄修,前往圖氏族駐地相助煆造神兵,而隨性之人中,居然正好有那斬殺任輝的項禹。

    當日項禹在他眼前將任輝頭顱斬下,可以說讓他恨之入骨,方一聽到這個消息,任彥便立即前來了此地。

    而他剛路過這裏,就恰巧遇到項禹從雷山區域返回。

    任彥心頭冷笑,眼中充滿了殺意,今日勢要報弑子之仇。

    他瞅了瞅十幾丈遠處,正急速飛遁的項禹,麵色一狠,驀然袍服一抖,一股黑色玄光當即飛卷而出。

    那玄光好似黑炭,至一個盤旋,須臾間變作了一頭數丈長黑色大蟒,隻把脊背一弓,“嗖”的一聲,眨眼間就出現在項禹頭頂上空,然後張開血口獠牙,惡狠狠的凶猛咬下。

    “砰”的一聲,項禹上邊身子一下被黑蟒咬中,然後一甩頭,竟直接將其身軀扯成了兩半。

    隻是那被扯斷的身軀,並沒有潑灑出一滴鮮血,反而一個模糊後,居然彷如泡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幻影!”

    任彥神色一怔,一轉首,隻見在七八丈外,項禹又再次的浮現出來,且他將肩膀一晃,背後竟憑空冒出一對烏黑羽翅來。

    那羽翅隻是猛地一扇,項禹便一下出現在了二十餘丈外,且速度驟然激增,居然幾個呼吸間,便已遁出百丈有餘。

    任彥雖知曉項禹有些戰力,但卻沒料到他竟還有這般神通,當時驚怒不已,將黑雲一卷,將遁術全力施展起來,對項禹窮追不舍。

    中年靈修原本還想追上前來,隻是二人的遁速遠不是他能夠相比,不多時,便被甩掉了影子。

    他跺了跺腳,一臉的焦急之色,眼珠一轉後,當即方向一變的飛去。

    ……

    項禹瞥了一眼身後緊追不放的任彥,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這任彥進入鍛靈境多年,當年連高子鶴與那馮天齊二人共同出手,也能夠平分秋色,可見戰力頗為強悍了。

    一旦真被追擊上來,項禹能夠活命的機會卻是不多的。

    不過,項禹雖臉色難看,但心中卻並沒有絲毫慌亂。

    這玄光翼極是玄奧,縱是那任彥遁速驚人,短時間想追擊上來,也並非那麽容易的。

    隻要他能夠在此期間內,趕至殤仲那裏,有殤仲這位戰力強大的師兄保護,任彥這個魔頭也不敢如何。

    念頭一定,項禹當時運轉體內元氣,瘋狂的往玄光翼中灌入。

    那玄光翼立刻光芒大盛,展開數丈之廣,呼扇之下,項禹身形好似鬼魅一般,於虛空中時隱時現,穿梭不定,速度奇快無比,即便是緊追在身後的任彥,也不由得驚愕連連。

    他已然將遁速提升到了極限,但也隻是漸漸的追擊上一些,可若真想趕上的話,卻不睡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不過,任彥心中殺意有增無減,今日勢必要將項禹斬於劍下,是以發起狠來,體內魔氣狂湧而出,化作一頭數丈長魔蛟,緊緊的在後追趕不下。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便遁出了數十裏之遠,而項禹則眼睛一亮,因為殤仲等人所在的煆兵室已經就在眼前了。

    他剛要一提遁光,往煆兵室所在的崖壁上落去,卻忽覺腦後惡風襲來,心頭一跳,趕忙遁光一閃,往旁側挪移出數丈遠去。

    “嗤啦”的一聲破空聲響,一道黑色劍芒在項禹適才所處虛空劈斬而過。

    然後那黑色劍芒一個兜轉,複又化作一道黑芒激射而回,懸浮在任彥身前。

    項禹單手掐訣,背後玄光翼當即收斂起來,然後麵色凝重的瞅向了任彥。

    他認得任彥身前那把黑色飛劍,正是那對魔蛟劍中的一把。這任彥為了對付他一個築靈境玄修,居然將本命神兵都放了出來,看來是非殺他不可了。

    “看你還往哪裏逃?”任彥目光凜冽的瞅了項禹一眼,冰冷笑道:“今日任某便取你項上首級,祭奠我那慘死的侄兒。”

    說罷,他摒指往身前一點,“刷”的一聲,那魔蛟劍當即劈斬而出,速度猶似電閃,須臾間橫跨了十數丈距離,往項禹頭頂疾速劈落下來。

    項禹感受到那魔蛟劍上的披靡劍氣,心頭不禁一跳。但他雙眉一挑,卻沒有絲毫畏懼,大喝一聲,天驚劍胚當時便由他頂門中跳躍而出,一個盤旋,化作一道金色劍芒,徑直往那魔蛟劍上衝殺過去。

    頓時,半空中響起兩聲金鐵交擊的鏗鏘之音。

    那天驚劍胚隻是初入天級品階,而魔蛟劍則為天級上品之列,相較之下,自是能夠分出高低來。

    不過,天驚劍胚中蘊藏的驚龍之氣,卻正好克製魔修。

    那魔蛟劍乃是魔道神兵,魔氣濃鬱,兩把飛劍方一拚殺在一處,天驚劍胚中的驚龍之氣便被立時引動。

    隨著一聲高亢的龍吟,天驚劍胚竟陡然間變作了丈許長蛟龍之形,隻尾巴一個攪動,魔蛟劍便被登時擊飛出二十餘丈遠去。

    任彥吃了一驚,忙將魔蛟劍召回,有些難以置信的瞅向天驚劍胚所化的蛟龍之形。

    “神兵化形?”任彥難以置信的驚呼道:“隻有聖級神兵才有可能幻化出形體。況且,以此人僅僅築靈境層次,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但他此時已經殺紅了眼,袍服一抖,又放出一把飛劍。兩把魔蛟劍當時便齊齊破空飛出,直奔半空中那淡金色蛟龍劈去。

    而在那蛟龍之形出現的同時,項禹亦感到極大的壓力。

    他體內元氣彷如奔騰的洪水一般,急速的消耗著,隻這些許時間,便幾乎已消失了近半之多,即便有靈元之晶提供靈氣,卻仍舊無法支撐。

    若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尚未被任彥所殺,便已被劍胚吸成人幹了。

    雖說這天驚劍胚化作龍形後,威力陡然狂增了數倍,但也不能繼續催動了。

    想到這裏,項禹心念一動,那蛟龍之形便又恢複了劍胚之體,然後一個兜轉的沒入了他頂門之中。

    緊接著,項禹袍服一抖,星魂劍衝殺而出,隻是一個模糊,當時化作九把星魂飛劍,似黑色驚虹一般,分作不同方位,奔任彥凶猛的劈下。

    “劍勢!”任彥見洶洶劈下的星魂劍,先是一驚,但馬上冷哼一聲,肩膀一抖,體內玄光飛卷而出,隻是往四周一個湧蕩,便將九把星魂劍全部格飛出去。

    然後他嘿嘿一笑,手掌虛空一揮,黑色玄光驟然分裂,化作了九隻玄光大手,分別抓向一把星魂劍。

    項禹心頭一驚,就要催動法決將星魂劍收回。

    可那玄光大手卻奇快無比,“砰砰”的一陣悶響,居然將九把星魂劍全部掌錮起來,任憑他如何催動,卻根本無法從中逃脫。

    任彥冷笑道:“原來隻是蘊含了劍勢的飛劍罷了,在任某麵前,根本上不了台麵。”說著,他一招手,就要將九把星魂劍奪下。

    但就在這時,卻傳來一陣破空之音,一片劍氣毫無征兆的劈落下來,且直接將九隻玄光大手絞了個粉碎。

    “什麽人!”

    任彥臉色一沉,臉上盡是冷冽之色,往旁側一處虛空瞅去。

    隻見那裏正站定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神色冷峻,雙手抱於胸前,眼睛微眯的望著任彥,眼底充滿了冰寒之色。

    此人正是發現外間變故,及時出手相救的殤仲。

    項禹見殤仲趕到,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手中法決一掐,將星魂劍攝於手中。

    雖說適才星魂劍被任彥捕獲,但並沒有受到損傷,便收入了靈種袋,然後朝殤仲拱手道:“殤師兄,此人便是任彥。”

    “任彥。”殤仲聞言,瞥了任彥一眼,冷聲道:“你便是那個奪取本宗赤火弩,更是將荀躍峰上品煆兵爐毀掉的那名魔門玄修?”

    “然也。”到了這個時候,任彥也沒有再作分辨的心思,不過他看向殤仲時,心裏卻不禁打鼓起來。

    當日於神兵認主大會之上,任彥便見過殤仲一麵。雖隻是遠遠的瞅過幾眼,但同為劍修,他自是能夠察覺到對方身上劍氣淩人,戰力定然在他之上,是以此時相見,讓他感到極大的壓力。

    “你是何人?”

    殤仲臉上看不出喜怒,淡然道:“李老祖門下弟子,殤仲。”

    任彥神色一凜,似有些驚愕,道:“你就是殤仲。”

    他似是聽過殤仲的名頭,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

    “不錯。”殤仲仍神色冷淡,哼道:“任道友乃是本宗老祖下令需抓獲之人,且今日又欲對殤某師弟不利,殤某卻是不能留你。”

    任彥麵目一獰,厲聲道:“這項禹殺了任某侄兒,與任某乃是死敵,難道殤道友非要與任某作對不成?”

    “笑話。”殤仲冷笑道:“項禹乃是殤某同門師弟,你若欲對他下手,便是藐視殤某,更是對我煆神宗挑釁,而結果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說罷,殤仲體表劍氣外湧,更是於頭頂之上凝聚出一把丈許長劍鋒,似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讓人心中發毛,隻遠遠望去,便為之膽寒不已。

    任彥自是感受到了殤仲濃濃的殺意,而他心念一轉,如交起手來,自己的確沒有多少獲勝的把握。

    但此時殺害親兒的項禹就在眼前,心中憤慨,是以猶豫不決起來。

    正當任彥難以抉擇之時,遠處虛空卻飛來一道遁光,且很快便來至一行人近前,隨即遁光一斂,從中顯出一名老者來,正是圖氏族族長圖天海。

    適才圖天海接到那中年靈修傳訊,待得知其中內情後,不由得驚愕不已,生怕會引起打亂,是以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雖說他不清楚任彥與項禹之間,究竟有什麽仇怨。但項禹一行人尚在自己族中,且正在煆造大鼎,是決計不能出現任何差池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