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張昱、焰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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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兒給道爺請安。”那張昱顯然對陶雲峰極為敬重,連忙起身,施禮道。

    陶雲峰撚著胡須,微微頷首,也不客氣,盤膝坐下,然後朝張昱揮手道:“昱兒,你先去休息一下,貧道又是要與張翁相商。”

    “是。”張昱整日都和張翁一起,早就覺得索然無味,哪有和同齡人玩耍開心,聽到陶雲峰吩咐,當時嬉笑道。

    張翁哪裏不知道孫兒的想法,搖了搖頭,叮囑道:“玩耍可以,但切記不可離府半步,稍後還有事找你。”

    “知道了。”張昱重重的點了點頭,便嗬嗬一笑,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待張昱離去後,張翁麵色沉了下來,問道:“陶道長,不知那些魔道玄修是否真是為了本府的典籍而來?”

    陶雲峰皺了皺眉,道:“據貧道打探,他們似也在尋找一部典籍,隻是具體下落尚不清楚。而張翁那典籍便是在天布郡外偶然得來,想來便是這些魔修遺失之物。”

    他頓了頓,又不禁疑惑道,“恕貧道無禮,不知張翁是如何得到典籍的,又怎會被魔修所知?”

    張翁苦笑一聲,歎道:“實不相瞞,不久前老朽外出拜訪一位老友,誰料途勝變故,鬼使神差的誤入了一處奇特空間,而那典籍便是在其中發現的。幸好,裏麵並無危險,否則我這條老命,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陶雲峰恍然,暗暗點頭,道:“張翁也是有大機緣。依貧道看來,那處空間定是一種法陣,且先被魔修發現,隻是他們無法進入其中,這才集結人手。而張翁之所以能夠誤入裏麵,想來因為是凡人之軀,不受那法陣所限。”

    他自覺分析的不錯,否則張翁一個毫無修為的年邁老者,又怎會闖入那連玄修都無法突破的法陣之中?

    而張翁現在最擔心的,便是魔修會追尋到張府。他年歲頗大,沒有多少時日了,可自己的孫兒剛發現靈脈,能夠有望長生之道,說什麽也不能出現任何傷害。

    他始終心神不寧,總覺得要出大事,眉頭不自覺的聳動道:“陶道長看,那些魔修會不會找到這裏?”

    “此時尚無需擔心。”陶雲峰皺了皺眉,凝聲道:“貧道已暫時將魔修引至他處,短時間內貴府不會有何危險。可這也隻是權宜之計,待他們有所察覺後,必然會增派人手,如這般重寶,魔門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翁心頭一跳,忍不住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陶雲峰想了想,沉聲道:“按照路程來看,那書信已然被煆神宗老祖所得,如今應該有玄修正趕往此地,隻是還需一些時日。”

    他聲音漸漸凝重起來,神情間閃過一絲毅色,又道,“一旦真有何變故,貧道也會保護張翁祖孫安危。”

    張翁歎了一聲,苦澀道:“陶道長大恩,老朽沒齒難忘。隻是雙全難敵四手,道長隻憑一人之力,想要力敵眾人,怕也無多少勝算。不如這樣,老朽與孫兒遣散了家眷,獨自趕奔煆神宗,想來他們不會對我們爺孫二人起疑。”

    “看來張翁還不清楚那魔修的殘暴。”陶雲峰無奈道:“這等寶物對修天界中宗門來說,可謂無比重要。既然典籍是在天布郡遺失,他們必然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即便是一個凡人,他們也不會漏掉,此時離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張翁且放寬心。”陶雲峰強擠出一絲笑容,昂首道,“再如何,貧道也修習了那玄術一段時間,且有了一些心得,自認對上一兩名同階還是毫無問題的。隻要挨過這一陣,等到那煆神宗玄修趕至,自然能夠解除危機。”

    “那便多謝道長了。”張翁神色鄭重,拱手道。

    ……

    張府後門,一個少年探頭瞅了瞅,見門口處坐著一名仆人,看守著門戶。

    不過,這仆人不時的打顫,一開一合,身子也左右搖晃,似是有些困倦了。

    這少年正是張昱,他人小鬼大,知道這守門仆人叫做張安,每日到正午時分,均會有些迷糊。

    張翁對他管教甚嚴,責令他不得離府,但每日張昱都會趁著張安打鼾之際,偷偷的溜跑出去。

    而等一個時辰,他估摸張安將要轉醒前,便會再偷偷的返回府裏,神不知鬼不覺,屢試不爽。

    張昱瞅了瞅,見張安實在困乏,靠在一個老舊的木椅上,腦袋低了幾下,最終熟睡了起來。

    他笑了笑,輕點著腳尖,邁出了府門,很快便躲到了旁側的一個巷子裏。

    這巷子裏正有三個少年,年紀和張昱相仿,隻是穿著卻有些寒酸,顯然是窮人家的孩子。

    一見張昱出現,為首一個身材壯實的少年埋怨道:“你怎麽才來?我們都不耐煩了。”

    “鐵牛哥,家裏看的嚴,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來。”張昱笑道。

    “好吧。”鐵牛哼道:“要不是你每次都請我們吃飯,才懶得和你玩。下次再這樣,以後我們就不等你了。”

    “好的,以後我會早些出來。”張昱點頭答應,旋即問道:“鐵牛哥,今天我們去哪裏玩呢?”

    鐵牛聞聲,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小聲道:“王大壯家的大黑狗咬死了小花妹妹家的母雞,但就是不賠錢,還打了小花的老爹,這個氣我們幫她出。”

    “怎麽出呢?”張昱疑惑道。

    那王大壯比他們大四歲,塊頭比鐵牛還要壯,他們一起上,也打不過呀。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個頭矮小的少年,有些怯懦道:“鐵牛哥,那個王大壯手黑的很,上次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還被他揍了一頓呢。”說著,他摸了摸屁股,似乎現在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怕什麽,有我呢。”鐵牛哼了一聲,但看他的樣子,顯然沒有多少底氣,他傻笑道:“我們隻是想辦法弄死大黑狗,他又不知道是我們做的。”

    旁邊一個瘦高少年,打了一個冷顫,有些畏懼道:“那大黑狗比王大壯還可怕,要知道我們打他的主意,非得要死我們不可。”

    鐵牛笑道:“我搞到一些巴豆,隻要吃下去,就是一頭狼都要拉虛脫了,更不用說是一條狗了。”

    “還是鐵牛哥聰明。”張昱稱讚一聲,卻皺起了眉頭道:“可要怎樣讓大黑狗吃掉這些巴豆呢?”

    鐵牛道:“那還不簡單,你去買塊肉,把巴豆塞進肉裏,保證它吃下去。”

    張家富裕,而張昱又是張家公子,身上自是有些銀兩,他答應一聲,便跟著鐵牛幾個夥伴遠去。

    一個宅院外,一條渾身毛茸茸的大黑狗正懶洋洋的趴在地上,尾巴不是的甩動幾下。

    鐵牛和張昱幾人躲在不遠處的一個胡同裏,鐵牛抬手瞅了瞅,這塊五花肉對他們來說,非常的珍貴,隻有過年時候才能夠吃上一些,如今卻要便宜給這頭大黑狗了。

    他臉上滿是不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咬牙,狠勁一拋,將五花肉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那塊五花肉足有兩斤多,擲地有聲,大黑狗正半睡半醒,登時被嚇得挺起神來。

    但當它瞥見地上的肉塊,提鼻一聞,不禁流出了口水,毫不猶豫,張嘴便撕咬起來。

    鐵牛雖說非常肉痛,但見到大黑狗狼吞虎咽,很快便將肉塊吃掉,嘿嘿的笑出聲來。

    他早就事先將巴豆塞進了肉裏,這條大黑狗根本吃不出來的。

    隻是,正當鐵牛高興時,大黑狗耳朵動了動,卻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當時凶凶的朝這邊犬吠不已。

    張昱心頭一跳,嚇得往後躲了躲,這條大黑狗比他們還要高,如果真衝過來,想跑都跑不掉了。

    那大黑狗非常凶暴,附近不少人都被它咬傷過,一見張昱幾人,就要立刻撲上去。

    這時,大黑狗卻忽得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嗚嗚”的哀嚎,似乎非常痛苦,肚子裏也隨之傳來“咕嚕嚕”的怪叫聲。

    鐵牛心裏鬆了口氣,挺著胸走出來,指著大黑狗罵道:“孽畜,居然敢咬死小花妹妹家的母雞,我鐵牛今天就要替她報仇。”

    說罷,他拎起手中的木棍,一把舉過頭頂,朝大黑狗頭上狠狠擊落。

    “啪”的一聲。

    大黑狗被打的慘嚎一聲,但這也激起了它的凶性,當時從地上竄起,即便是腿腳打晃,但仍凶狠的往鐵牛身上咬去。

    鐵牛嚇得渾身哆嗦,摸頭便跑,他可不想被大黑狗給活活咬死。

    他長得相對高大,跑的飛快,倒是躲過了大黑狗的撕咬。另外兩個少年見情勢不對,也嚇了一跳,好在他們離的很遠,立刻轉身逃走。

    可張昱便站在鐵牛身後,鐵牛一轉身,直接把他撞到地上,“哎呦”的痛呼一聲。

    鐵牛剛要把張昱攙起來,可一見大黑狗已經往這邊追來,嚇得驚慌大叫,也顧不得張昱,撒腿便跑。

    轉眼間,鐵牛幾人便沒了人影,隻留了張昱跌坐地上,他小臉慘白,滿是驚恐的表情。

    這時,張昱一低頭,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石塊,連忙抓在手裏,像是救命稻草一樣。

    隻是,對於那凶惡的大黑狗來說,這不足手掌大的石塊,根本算不上威脅,何況他年幼體弱,也沒有多少氣力。

    大黑狗已經凶態畢露,一聲低吼,猛地朝張昱撲去。

    張昱趕忙把手裏的石塊,往大黑狗身上擲出,可顯然太過驚嚇,隻扔出一米,便掉在地上,眼看那惡狗撲上來,以他的柔弱身子,哪裏是這畜生的對手,頓時嚇得一閉眼。

    可就在這時,張昱脖頸上所掛的那枚玉符,忽然閃過一道紅光,一縷火焰從中飄蕩出來。

    那火焰好似火苗一般,極為纖細,仿佛遇風即滅,但卻又隨風而漲,撲在了惡狗身上。

    隻是一瞬間,火焰翻滾,呼嘯漫天,惡狗便被熊熊火焰吞噬。

    沒有絲毫征兆,火焰憑空而逝,至於那惡狗則不見了蹤跡,連一絲灰燼都沒有留下。

    張昱隻覺得一股熱浪湧過,四周便一下歸於平靜,自己也平安無事,不禁奇怪,緩緩張開眼睛瞅了瞅,四下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大黑狗的影子。

    雖說他心裏鬆了口氣,臉上也恢複了些血色,但卻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難道自己剛剛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剛剛的事情,卻太過真實了。

    不管怎麽樣,張昱卻不想再經曆一次類似的場景。

    他今天算是知道,鐵牛幾個人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朋友,居然在危難時刻,拋下自己

    自跑掉。

    張昱氣呼呼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趕緊往張府方向而去。

    他離家的時間可不短了,如果被發現偷跑出來,怕是少不了家法伺候。

    ......

    “方兄,適才那可是焰光符?”在半空中,有兩名魔修站定在玄光之上,其中一名青

    麵男子微微一愣,似有些不確定。

    在他身邊,是一名身材瘦高,厚唇塌鼻,樣貌醜陋的男子。

    “果然是焰光符不假。”此人眯著眼瞅了瞅,微微頷首,然後眉頭緊蹙道:“能夠煉製此種符籙的,至少是製符大師,而且修為也必然在鍛靈境以上。”

    那青麵男子喜道:“既然方兄斷定,那便沒錯了。一個少年能夠身懷此符,說明來曆絕對不凡,十有八九便與那典籍有關。”

    瘦高男子卻搖頭道:“話雖如此,但此時尚無法確定,一旦招惹了這少年背後之人,你我怕難有命在。”

    “這有何難?”青麵男子嗬嗬笑道:“你我隻需探出這少年出身,再告知鄭師兄便是。”

    “也好。”瘦高男子眼睛一亮,頷首道:“到時自有鄭師兄決斷,無需我等操心了。”

    說罷,二人將身形遮蔽,便跟在了張昱身後。

    隻是,他二人並未注意,在不遠處的一處半空中,同樣有一名玄修打量著他們,自是受秦老祖之命前往天布郡,且不久前剛剛到達此地的項禹了。

    適才,項禹方要前往張府,卻意外發現兩名魔修蹤跡,且同樣看到了張昱脖頸上焰光符被自主激發一幕。

    這讓項禹微微一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