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接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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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羨魚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子,麵色焦急。
嶽阿年在望州見過她,那她說不定就知道朱家一年前的事。
思及此,朱羨魚握緊拳頭,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拳。
當年朱家在望州,何等風光。她朱羨魚,雖比不得各國公主。但望州離皇城遙遙,她在望州百姓心中,亦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就是那個賤人!
自那日她從城主府離開後,不隻是誰將他們朱家得罪望州城主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後來,傳言那賤人擺了司東方大地的神尊為師。他們朱家更是成了過街老鼠。
先前向他們采買夏布的人,皆將夏布退了回來。要債的人,也趕著上門催賬。爹爹多年經營,付諸一炬。他們一家,也在望州城待不下去,隻能一路南遷。
誰知在路上遇見妖獸,家裏人皆喪命於妖獸爪下,隻剩下她苟活於世。
她逃亡途中,遇到樂山長老,與他定下那等交易。損了四十年陽壽不說,還……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那個賤人所賜。
不過好在,她如今在雅山,便是一般的嫡傳弟子也不及她,弟子們見著她,亦需行禮,尊稱她一聲“阿魚姑娘”。她現在的日子,比之在望州,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她決不允許有這麽一個人存在於雅山,仿佛一根魚刺一般,卡在她的喉嚨裏,時時刻刻地提醒她,那些灰暗的過去。
不一會兒,厲雷厲霆兩兄弟便折返了回來。
阿魚朝著他們身後望了望,見沒將阿年帶回來,勃然大怒。
“人呢!”
“跑了。”厲霆回答到。
“跑了?”阿魚拿起桌上的茶盞便朝厲霆砸去。
厲霆沒有躲,那茶盞正好砸在他的額頭上。殷紅的鮮血,瞬間湧了出來,蓋住了他的半邊臉。
“你——”厲雷拉過厲霆,查看他額頭上的傷。
朱羨魚冷笑一聲:“我什麽?不過是這麽點小傷罷了,你們這些修行之人會害怕?”
“阿魚姑娘,我們聽從你的吩咐,隻因你是師父的人。可你也別欺人太甚!”
朱羨魚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仰天笑了三聲:“我欺人太甚又如何。在這雅山,我就是踩在你們頭頂上。若是想要靈藥,便得聽我的。我如今隻是打了他一下,你信不信隻要我說一聲,樂山長老便斷了你弟弟的藥。以後你便可以日日聽到,他的慘叫聲。那可都是因為你——”
“你——”
厲霆一把攔住厲雷,朝他使了個眼色:“哥,算了。”
“哼!你們說算了便算了?既然那藥被她拿走了,下個月你便別想再求藥。再者,你們將我要的人弄丟了,我便再停你兩個月的藥。這三個月,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朱羨魚轉身進了內間。
冬夜積雪,映著月光,給原本暗森森的小路,添了幾分明亮與詩意。
厲雷厲霆走在回居所的路上,腳踩在厚厚地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你真信那阿年?”
“嗯。”厲霆沉默了一會兒:“哥,我不想在受製於人。師父雖然對我們有養育再造之恩。可這些年來,我們提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說出來怕你覺得我窩囊。我有時,午夜夢回,總覺得那些被咱們害了的人,在我耳邊哭……”
“那阿年能憑借氣息,鑒別出爆陽散。且對於我們倆的經曆狀況,說得也絲毫不差。我覺得,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了……”
過了許久,厲雷歎了口氣。
“可她提出的那些要求……”
“哥,我真不想再替師父做那些個事情了。本就打算等身上的毒拔除了,便離開雅山。所以得不得罪師父,我也無所謂。我以後隻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便好……”
“阿霆,你還是天真。”厲雷在前麵,亦步亦趨地走著:“雅山在人界的勢力,何其之大。我們這些年修行,雖比之普通人厲害至極,可比之師父呢?我們身上有那麽多關於師父的秘密,他能放過我們?”
“阿年說,能保我們平安……”
“哼!她?她連看見我們都要逃,還說什麽保我們平安?”
“哥,我信她。我剛剛追她之時,靈氣有些躁動,感覺像是要提前毒發了一般。可就在她用靈氣探尋我的經脈之時,也順帶將我的靈氣安撫了下來。我覺得她,不一般……”
厲雷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歎了口氣:“你決定吧,無論以後怎麽,哥都陪著你。”
厲霆露出一絲笑容,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輕鬆過:“謝謝哥。”
“走吧。”厲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超前走去。
再說阿年,與厲雷厲霆兩兄弟分手後,又在這密林裏轉了一圈,這才回了引鶴峰。
隻是剛回到留鶴居,就覺著有些怪異,卻又一時不知是哪裏。
直至她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中衣準備上床睡覺。一掀開被褥,卻被嚇了一跳。
隻見予姝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她的床上,兩頰有些病態的潮紅,明顯是中了有些許催情作用的迷藥。
而床單上還有一片血漬。
阿年這才想到,哪裏有些怪異。
她本已經就寢,將門從內關上。而她被厲雷擄走的時候,是從窗戶出入。但她回來之時,門確實從外麵掩上的。這明顯是有人進過她的屋子。
且門外雖做了遮掩,卻還是能隱隱看出一些痕跡。
看上去,像是一個人,拖著另一個人。
究竟是誰能?
阿年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這哪兒還需要猜呢?人家已經迫不及待的來了。
“師父,就是這兒……”
“嘎吱——”一聲,阿年的房門被推開。
柔芷領著方善長老一走進屋子,便看到了身著中衣的阿年,與床上衣衫不整的予姝。
此時予姝正巧轉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見著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屋子裏三個人表情各異地望著她。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隻穿著肚兜與褻褲,肚兜的錦帶鬆鬆垮快地搭在鎖骨上,隨時都會掉落,春光乍泄。
“啊——”予姝瞬間清醒了過來,扯著被子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
“我……”轉眼見到麵色陰沉的方善,予姝隻覺得委屈至極:“師父,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