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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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溪自問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
    矛盾的是,她熱衷於打臉。
    每當有到她麵前嘚瑟還要順勢踩她一腳的情況出現,她就想用巴掌沾著水摔人臉上。
    那聲音,清脆又靈動,要多好聽就多好聽。
    “你知道岑染為什麽區別對待我和你?因為有些時候我穿在身上的高定hf,她有錢都買不到。”
    枕溪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是有點名氣的小明星,可以任人打任人罵,走到哪都要看眼色。我又不一樣,你問問你大老板雲岫,他敢不敢給我氣受。”
    段愛婷把衛生間的垃圾桶踹在了地上,很是一通大動靜。枕溪當做沒看見沒聽見,扭身走了出去。
    眭陽今天要去見電影製片,剛才給自己發了信息,說到了某星級酒店的餐廳,這會兒還在等著製片過來。
    “也就是我了,要是今天見麵的是你,看他還敢不敢放鴿子遲到。”
    “我也不可能去試鏡影視劇啊。”
    “為什麽?”
    “我這樣的要怎麽去演戲?”
    “你上次和金道勳那廣告不就拍得挺好。”
    “那是導演剪輯和後期的功勞。你看金道勳現在去拍偶像劇還能維持之前的廣告水準嗎?那一幀幀的,都是錢好嗎?”
    “之前我讓人打聽了一下,說這位製片有特殊的性取向。”
    “男的女的?”枕溪問。
    “男的。”
    “那也不能代表什麽。現在這個時代,我們要尊重個人的選擇。隻要人客氣禮貌就行。”
    “來了,我一會兒跟你說。”
    “等你的好消息。”
    ……
    枕溪剛熱完身,經紀人就過來說這張專輯的主打要換,且有可能會延後。
    “幾個意思?”枕溪問:“為什麽突然來這麽一出。”
    她們這舞蹈都練了多久?
    “準確來說是雙主打。這首歌還是主打,隻不過要把專輯裏的一首抒情歌提上來。”
    一聽這話,枕溪就覺得雲岫和李河又在搞幺蛾子。
    她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要換center?”
    眼下的情形不要太熟悉哦。
    “不不不!”經紀人著急否認,“你還是center,兩首歌都是center。”
    “那這是什麽意思?換首抒情歌做主打有什麽意義?”
    “抒情主打打算拍成敘事向mv。”
    枕溪立馬反應過來,問:“男主角是誰。”
    “不好說。”
    “什麽叫做不好說?你們都決定了肯定能有個具體的規劃吧。”
    “要看公司準備捧dream boy裏的誰。”
    “不管是誰。這個敘事向的mv我不參與。”
    “你是center。”
    “我隻是舞台center。”
    枕溪懶得跟他廢話,直接給李河打了電話,把自己的意願說給他聽。
    “為了配合這張專輯的發行我推了一大半私人行程和工作,現在告訴我要延後,請問我空下來的這段時間要怎麽安排?”
    “拍mv。”
    “又想故技重施讓我去炒cp給男方拉人氣?這種手段你們玩得不煩嗎?”
    “不是這個意思。”
    “總之,專輯推遲發行既然已經決定,那我尊重。但是如果計劃著讓我去炒cp,不好意思,我不配合。”
    “你等小岫跟你說。”
    天王老子來說都是這個樣。
    反正枕溪的心理就是,我紅我怕什麽,我還不能任性了?
    “這支mv是和雲氏的廣告部聯合拍攝,不是為了捧dream boy裏的人,是為了捧最近新簽的導演。所以這個廣告得你來拍,男主角是誰倒無所謂。”
    “行,我拍可以,男方模特我來挑。”
    “眭陽不行。”
    “謔!”枕溪驚訝,“你居然想讓大明星眭陽來給你拍mv?就算你是人代理經紀公司老板也不能這樣任性吧。人現在都要跟大導演合作去拍電影了,誰有空給你拍mv,做夢呢吧。”
    “我管不了你的揣測,管不了你思想衍生。隻是希望你心裏有疑問的時候能主動問我,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和卑鄙。”
    是麽。
    “行,掛了吧,我還去練習。”
    “枕溪。”
    枕溪用肩膀夾著電話,問對方還有什麽指教。
    “我來y市出差,明天有半天的時間……要我去看看外婆嗎。”
    “別!”枕溪的脊梁一下挺直了,“你別去。”
    “為什麽。”
    “那是我外婆。”
    “你也有很長時間沒見她了吧。”
    “我們平時會視頻,就不勞煩你了。”
    “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不可以去拜訪她嗎。”
    枕溪臉上一點表情沒有。
    “你是林慧的親侄子,林慧是害死她女兒害死我媽的罪魁禍首。如果你善良一點,請不要出現在她麵前,會讓她想起不好的事。”
    “我們上次也在一起過年,你帶我回去的。”
    “我很後悔。”
    “你再說一遍。”
    “拜托你,不要去見我外婆,也不要去見我其他的親朋好友。她們和你,並沒有關係。”
    “你知不知道你說這些話,很惡毒。”
    “如果冒犯到你的話,我跟你道歉。”
    “我明天回來,見個麵吧。”
    “不是換了主打?我要練習。”
    有短信提示音進來。
    “掛了。”
    枕溪掛了電話。
    “我覺得那個製片人看我表情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剛才我去衛生間的時候他一直盯著我的腿看。”
    “你腿確實長。”
    “對我的態度還特別好。”
    “人禮貌還有錯了?”
    “總之不對勁,一會兒要情況不對我就溜。”
    “保持聯係。”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枕溪都沒再收到眭陽的信息,她發過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她心裏開始發慌,給對方打電話。
    關機。
    是,他剛才說了他手機快沒電。
    枕溪上網查了他吃飯那家酒店的電話,服務員告訴他眭陽已經離開。
    “自己走得?”
    “和一位先生。”
    枕溪抓起外套,“我有事,先走,跟經紀人說一聲。”
    她打車直奔那家酒店,見到了剛才接她電話的人。
    “人去哪了你知道嗎?”
    “不好意思,我們不方便透露。”
    “我找他有急事,耽誤了你能負責嗎?”
    服務員拿不準主意,叫來了大堂經理。
    大堂經理在她的威脅下透露給她那位和眭陽吃飯的先生是他們酒店的住客,房間沒退。
    “哪間房?”
    枕溪問。
    “不好意思,這個不能透露,我們得……”
    枕溪沒聽他廢話,她也知道在這個方麵,無論她說什麽人也不會把客人隱私告訴她。
    她給雲岫打電話,說這事。
    “你別急。”
    “我怎麽可能不急?這都過去多久了?出事了怎麽辦?”
    “我現在聯係他的經紀人,你別急。”
    枕溪掛了電話,想了想,給李明庭打去。
    讓他查那位製片人的身份證信息和酒店入住記錄。
    那邊倒是快,立馬把房間號給了她。
    枕溪去前台辦入住,隻要製片人所在樓層的房間。
    她知道自己貿貿然衝上去會引起注意,難說還沒上去就被安保逮住。
    看見她遞過去的身份證,前台小姐一直盯著她看。
    “請快點。”
    房卡剛到手,枕溪就走,禮賓說送她,她不要。
    剛走進那間房,就聽到裏頭叮叮當當一陣響。
    枕溪一下涼透了心。
    顧不得還在走廊的其他客人,忙撲上去敲門。
    “眭陽!眭陽你在裏麵嗎?說話!開門!”
    裏頭的動靜停了下來。
    枕溪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房門被打開,上身赤條的眭陽出現在門後,身上有些古怪的痕跡,印在他白皙皮膚上特別顯眼。
    “先進來。”
    枕溪被他拉了進去。
    走過玄關,就看到地上蜷曲著的人影,身上蓋著的白色床單上全是腳印,隱隱還有些血跡。
    眭陽看著一點力氣沒有。一進去,他就在沙發上坐下。
    “沒事吧。”枕溪問他。
    “你看看他死了沒有。”
    “什麽?”
    枕溪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看看他還有沒有氣。”
    枕溪撩開被子,看到了底下渾身赤條的男人。雙手抱著頭,一隻眼睛青腫,臉上全是血。
    枕溪把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孔底下。莫名覺得對方的鼻息會有陰溝味。
    “有,但是虛。”
    眭陽鬆了口氣。
    “怎麽回事?”
    “讓我跟他來房間拿劇本,然後給我水裏下藥,喝得不多,還是頭暈。一睜眼就看見這孫子在我身上忙活,我揍了他一頓。下手沒輕重,椅子打壞一把。以為被我打死了。”
    “那現在怎麽辦?”枕溪說:“我讓雲岫來處理。不行,他不在本市。”
    “你把手機給我,我給我姐打電話。這孫子挺囂張,林岫應該不好處理。”
    眭陽在電話裏隻簡單說了情況。
    枕溪問他:“要送他去醫院嗎?回頭不會死了吧。”
    “沒事,喘著氣就死不了。”
    “算了。你還是跟林岫說一聲,讓他家的人來認屍。”
    枕溪說得同樣簡潔,讓雲岫趕緊派個能管事的人過來。
    “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你立馬離開那裏。”
    枕溪當沒聽見,掛了電話。
    “你去那孫子口袋裏摸摸有沒有煙,我這頭暈的厲害。”
    枕溪拿起他的襯衣,說:“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沒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