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教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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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溪緊緊盯著張璿的動作,在她來到自己麵前時,快速地站起身來,朝著對方一鞠躬。

    旁邊的導演組和工作人員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來這一出的原因。

    “你做什麽?”

    張璿皺著眉頭,飛快地往後蹦了幾步。

    枕溪笑逐顏開,恭敬地說了聲:

    “前輩好。”

    “你有病啊,誰是你前輩。”

    張璿叫出聲後,才意識到現在的場合和正在圍觀的人員。她急迫地想走,被眼明手快的潘姐擋住了去路。

    “不是前輩嗎?”

    枕溪無辜地望向潘姐。

    潘姐瞬間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應和道:

    “怎麽不是前輩。你忘了上次跟她打招呼的時候……”

    潘姐的話戛然而止,留給周圍工作人員和在場藝人無盡的遐想空間。

    她們可能挖空腦袋也想不到,在當今娛樂圈,還有人會在枕溪麵前拿腔拿調,甚至是一個無甚名氣的新人。

    “你不要亂說。”張璿用警告的語氣跟她說話。

    “前輩,我做錯了什麽嗎?”

    枕溪緊緊攥著拳頭,眼裏帶著驚恐,不安地,一直看向潘姐。

    “都是因為你的事害張小姐被警察打擾,你還不快道歉!”

    潘姐也用警告的語氣把這話說給枕溪。

    枕溪會意,又是恭敬的一鞠躬,說:“前輩,實在對不起。”

    “警察?什麽警察?”

    終於有好事的人問了出來。

    張璿死死瞪著枕溪。枕溪暗自笑了笑,對著說話的人搖了搖頭。

    “就是運動會受傷的事。”這話出口後,她急急忙忙地接了句:“不過肯定不關張璿前輩的事,你不要再問了,我不會瞎說的……”

    跟潘姐混久了,她也學會了這一手爐火純青的戛然而止。

    旁邊看不下去的導演出來說話。

    “丹丹,張璿比你要晚出道,你才是前輩。”

    “是嗎?”

    枕溪調動起自己的所有表情,充分地展示了一張迷茫驚恐臉。

    “可是上次……”

    上次怎麽了,自己去想吧。

    “讓開,我要去休息。”

    這樣了,張璿還是擺出了一副拿鼻孔看人的架勢來。看來上次的事情並沒有給到她什麽警醒,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目中無人我行我素。

    枕溪往後退了一步,在她從她麵前走過時,悄悄把重心放在了一隻腳上。竄到腦後的刺痛感讓她驚呼出聲,眼淚也瞬間湧上眼眶。

    她往後退了幾步,被果子藜扶住。

    “為什麽踩我!”

    她麵對著張璿,臉上無辜又委屈,“你要是討厭我……你知道我腳上有傷,為什麽還這樣對我。”

    這一眨眼,眼淚就掉了出來。

    周圍的人全都慌了。

    你說人枕溪好不容易來探個班,原本還打算好好招待人家拍幾張照發通稿宣傳節目,這會兒來這麽一出,還把人給弄哭了?

    什麽玩意兒!

    “張璿,你什麽情況?快跟丹丹道歉!”

    導演麵目通紅地發話,看上去是真的動了肝火。

    “你老眼昏花吧,你那隻眼睛看到我踩她了?”

    喲喲喲!張璿果然是屬炮仗的,一點就炸。

    一個新人,還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敢跟導演叫板,這圈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全體人員噤若寒蟬,約有幾秒鍾的時間隻能聽到大家拚命壓抑的呼吸。

    “導演——”

    還是枕溪先開口,尾音拖得又長又慢,像是有天大的委屈藏在裏頭。

    “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

    “你有什麽錯!”導演喘著生氣的粗氣,“她踩人還有理了!年紀不大,一點禮貌教養都沒有。”

    這話就說得嚴重了,張璿當即紅了眼眶。

    “你說什麽,再跟我說一遍!”

    “我說你,一點禮貌教養都沒有,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麽教育的你。”

    “用得著你管?你個死禿頭!”

    謔謔謔!

    枕溪埋頭看著鞋,拚命想要掩飾住臉上浮起的喜悅表情。

    “你知道我父母是誰你在這跟我嗶嗶!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沒有教養,眼界淺薄,不知天高地厚,一直都是枕溪對張璿這個人的評價。事實證明,她也沒看走眼。

    她怨人家不知道她父母是誰。可她也沒在說這話之前調查一下這位導演的背景。

    枕溪敢把這位導演拉到她和張璿的私人恩怨中,敢把人攪和下場,就是知道這位是圈裏根正苗紅正兒八經的星二代。

    人父親是圈裏舉足輕重的老藝術家,什麽藝人協會主席頭銜掛了一大堆。他兒子因為個人興趣愛好出來做綜藝導演,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人知道。

    說起來這位導演和枕溪還有點交情,他們上次就在岑染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他當時極力邀請枕溪來參加他的節目,她也答應了。

    “那就請你這樣做!”

    導演衝著他的製片人招手,說:“送這位張小姐離開,今天的合作就到這裏。”

    製片人麵露為難,“節目還沒錄完……”

    “沒辦法再合作下去,前麵有她參與的錄製我會看著剪輯。”

    張璿麵露凶光地朝他呸了一口,說:“這個破節目誰在乎?”

    “讓您屈尊降貴,真是不好意思。”

    “你笑什麽笑!”

    張璿把目光戳到了枕溪臉上。

    “你這個賤人很得意嗎?”

    枕溪滿耳朵都是來自周圍的小聲驚呼。

    “你這麽說話真顯得很沒有教養。”方楩開口。

    估計也是忍了很久,一點麵子不留。

    “關你什麽事,你多什麽嘴,娘娘腔一個。”

    方楩一攤手,無奈地說:“ok,對牛彈琴是我的不對。你連人話都聽不懂能懂什麽教養。”

    “管好你自己吧,死……”

    “請你住口。”

    這回說話的人換做了果子藜。

    張璿的話卡在嘴邊,吐不出吞不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枕溪以為又會從她嘴裏聽到什麽低俗下流的說辭。意外地,她反複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話來。反倒是眼睛越來越紅,直到眼淚掉下來。

    是了,她喜歡果子藜來著。當初很讓枕溪欣賞的自信滿滿意氣風發,如今完全消失在她的腦海裏。留下的,隻有對這個姑娘自大臭屁心腸歹毒又刻薄的印象。

    “你說什麽?”

    顫抖著,張璿問出了聲來。

    “這裏的人都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當麵被喜歡的人這樣說,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而言,再沒有比這個更大的羞辱了。

    張璿狠狠地把臉上的淚水抹去,撞開她麵前的潘姐,快速地跑走。

    導演讓大家暫時休息一下調整情緒,錄製才繼續開始。

    枕溪又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錄製才結束。

    時間剛過晚上10點,正是吃宵夜的好時候。

    “走吧,火鍋還是燒烤?”

    不知不覺地,她也染上了這個圈子,甚至是所有圈子的共有習慣,在飯桌上談工作。

    “你經紀人說警察因為你的事找張璿是什麽意思?”

    “我的腳……警察調了我們休息室門口的監控,除了我們成員和工作人員,隻有張璿進去過,單獨呆了13分鍾。”

    周意卿大驚,“是她做得?”

    “不一定,並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她。”

    枕溪百分之百能確定這事是張璿做得。隻是在果子藜看過來的時候,她想起了她和張璿矛盾爆發的開端。要承認了這事是她做得,也不知道這小孩兒會不會鑽牛角尖以為這事和他有關。

    “總不可能是你的成員和工作人員吧。”周意卿自以為幽默地說了句。

    “怎麽不可能。你知道有句話叫做知人知麵不知心嗎?”

    幾個人都麵色難堪。

    枕溪笑出聲來,“逗你們玩呢,一個二個還當真了。”

    他們成員是從年少微末時期就一起扶持著過來的,一起擠過地下室大通鋪的感情,和她們這種充滿了競爭和塑料友情的限定組合不一樣。

    “那……”

    “誰知道呢,還好不影響什麽,以後小心點咯。”

    潘姐給她買了個高考安檢專用設備,以後穿衣穿鞋先拿出來掃一遍再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老人的話果然全是道理。

    “你說有事找子藜,什麽事?還非得請我們吃飯。”

    “誰說我要請吃飯了?一會兒賬單下來大家aa。”

    方楩麵目五官全皺了起來,“你賺那麽多錢,要不要那麽摳。”

    “我到手的收入隻有8%,我還得負責我經紀人奢侈的花銷,飛機隻坐商務以上,酒店隻住國際五星,我……”

    “得得得!”方楩擺手,“我請客,你閉嘴,可以嗎?”

    枕溪高高興興地開始點菜。

    “不會呀。”方楩想了想突然轉過彎來。

    “聽說你現在的廣告代言費都上了8位數,哪怕你隻拿8%,還是比我們一個組合的身價高。”

    方楩板下臉來,“更何況,你還不止一支代言。”

    “我日常花銷大。”

    “你有什麽花銷?你的衣食住行都是讚助,一分錢不用你掏。就你身上這件衣服,我見你穿了不下三次了,你有沒有作為一個大明星的覺悟?說到底,你還是摳。”

    枕溪把菜單拿下來,苦兮兮地說:“得做慈善啊,不然賺這麽多錢可睡不著覺。”

    “那你不如慈善一下我,認識你也不少時間,一顆糖都沒從你那得到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