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守護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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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們就要回去了,也不曉得下次什麼時候還能來這兒,不如替薰小姐拍張相片留念吧?」
午餐時,老管家伍路笑咪咪地拿出了一架新款的照相機。
薰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了啊,我沒有拍照的習慣啦,伍路先生。」
「沒有關係的,薰小姐。」伍路慫恿地笑道:「拍一張就好?這是很值得紀念的一刻。」
薰笑得羞澀,「其實,爸媽過世之後我就沒咋拍過照了呢,小時候大家一起拍的照片,連一張也沒有留下來。」
「喂,小子。」基座上的魔導輪劄魯巴湊熱鬧地笑了兩聲,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不如就陪著薰拍一張照片吧?」
原本還置身事外的流星立即低斥:「為什麼我得做這種事?」一回頭卻迎上了伍路和薰兩個人跟星星一樣閃亮的大眼睛。
「喂,你們……」
即使身為最強悍的黃金騎士,麵對眼前這兩個人,怕也隻有乖乖就範的道理。
所謂的家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薰覺得自己很幸福,也許再不能更幸福了。
然而這時候的薰還太年輕,對流星所繼承的牙狼的稱號,對其中所代表的意義,還無法有太深刻的理解。
雖然心裡多少有些預感,但她還不願意去深思,不管未來會遭遇些什麼,起碼這一刻是平靜而幸福的。
就在一處照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一直留到現在。
剛回到別墅,龍崎陸續又撥了幾通電話給薰,他並沒有放棄繼續遊說薰離開流星。
這男人似乎習慣在夜半時分撥電話過來。
「小薰,妳還是不願意離開那個男人嗎?他不可能好好對待妳的,妳必須到老師的身邊來。」
薰奇怪這個人的執著,卻也覺得為難,畢竟這個人曾經多次地幫助過自己,是她少數幾個能夠信任的朋友。
「老師,你不用再勸我了,現在的我,是不可能離開鋼牙的。」
在寂靜的深夜裡,為了怕被流星和伍路發現,薰隻能盡量壓低著聲音說話,「所以你……你別再打這樣的電話給我了,老師,我會困擾的。」
電話的那頭,龍崎沉默了好久的時間,籠罩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緊繃,這情況其實讓薰有些害怕。
「老師,你再不說話,我、我就要掛電話了。」
就在薰下定決心掛上電話的那一瞬間,龍崎陰沉地開口說道:「小薰,妳還太年輕了,你不曉得那個男人身為魔戒騎士的宿命,就算他對妳是真心的,妳知道他能保護妳一輩子嗎?」
「什麼意思?老師?」
龍崎輕輕地笑了幾聲,是薰所熟悉的,那種極為溫柔的笑聲。
「不懂也沒有關係,妳隻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老師都會保護妳的,而這個世界上,也隻有老師有資格給妳這樣的承諾。」
「欸?說什麼呢?」薰還想要繼續追問,但龍崎已然收線了,留下薰獨自看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老師,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他難道是在威脅我?是嗎?為什麼?
不安的感覺在心裡逐漸擴散。
薰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流星,他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夠煩了,沒有必要再去操心這種小事的。
龍崎後來並沒有繼續再打電話來。
「也許已經沒事了呢?」老實說,薰的心裡著實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麻煩的事情卻是在與龍崎的通話結束之後才發生的。
那天就跟平常一樣,伍路上街去購買晚餐的食材,他並且興高采烈地告訴薰:「照片洗出來了喔,我還讓相館的人裱好框,等一下出去就可以順便取件了。」
薰特別興奮,吵鬧著要一起出去,但流星和伍路卻異口同聲地表示反對:「不可以~~~」
「耶?為什麼?」薰極為不滿。
流星沒理會薰,仍舊低頭看著自己的書,倒是伍路柔聲勸說:「咱們和東番犬所正處於斷絕關係的非常時期呢,也不曉得那邊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動作,薰小姐還是待在家裡妥當些。」
討厭。
薰無法,隻得乖乖在家裡待著。
伍路安慰她說:「晚上來弄一個薰小姐喜歡的壽喜鍋吧?」
「真的嗎?」薰開心得要命,因為一般流星都是吃西餐的嘛,「那我也來幫忙。」
伍路驚嚇地瞠大了雙眼,因為流星倏地抬起頭來,不聲不響地睨了他一眼。
老管家背部一陣惡寒,摸摸鼻子也就出門購物去了。
薰拿出了她久違的素描本,窩在離流星不遠的沙發椅裡塗塗抹抹,嘴裡不時一句兩句小聲地哼著歌。
魔導輪劄魯巴說:「心情不錯嘛,在唱歌耶,不是才被禁足了嗎?」
流星抬眼看了看薰,淡淡地說了句:「啊,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城西北二路有個大型商場,這裏什麽品貨都有,這裏沒有你想到的,看不到的,應有盡有。
旁邊是個希臘神話照相館,這家照相館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誰也不知道這家照相館是什麽時候開的。
一輛黑色蝙蝠車出現在大街小巷裏,下車的人是穿著管家服飾的伍路。
伍路讓司機送到照相館後就讓他離開了,因為他還要去買蔬菜和備用品。
進了照相館,這個館子不大也就200來平方米,牆上掛滿了彩色相片,這裏有家人的,朋友的,兄弟的。
有個男執事在那買,那人認識他,“老總來了,給”趕緊把洗好的照片給他。
“不錯,給小費”伍路從手提包裏拿出一袋錢給他,裏麵對有錢人說這這筆錢不是錢,對打工仔來說這筆錢就是命。
“不不,老板說了老總的需求一切滿足,不要匯報。”趕緊搖頭解釋,他可不敢要這人的東西,他可是這一代出了名的扛霸子。
“收下吧,又不然老子可要生氣了。”說著就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看著他,伍路知道他不肯收,這是好習慣,可是他家境貧寒。
父母都是臥床不起等著他照顧,他來源收入就那一點,要不是這家店他舅舅幫扶他,早就去喝西北風了,也是看在他有穩定性,踏踏實實的幹,才讓他進這裏的。
在外界這是一家照相館,其實這是龍皇家族的情報分部,這裏的總頭頭就是伍路,這人是情報分部小職員許超。
“好吧,就謝謝您了”說著就收過來,伍路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後立即打開一看超傻眼了,伍路給它一張黑色帶有魔紋的銀行龍卡,裏麵現金一億元信仰。
“就算給你的年終獎了,好好幹吧”原來伍路沒走隻是看到他打開後就對他說的。
走在路上看著風景想著熏和流星的一切過往,流星入住別墅到熏小姐的到來,到熏第一次別墅家的第一天,到熏開始和流星交往。
他想著想著就入迷了,不小心碰到一人,打眼一看這人跟他差不多大的年齡,穿著黑色西裝打領帶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國字臉。
看到掉了一地的書本伍路走上前抱歉的說:“哦,抱歉了,真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這都小事”那人說著就低下身撿書本。
“我來幫你吧”
好心人的伍路看到了馬上也過去幫忙撿起來。
“那再見”“再見”兩人就分道揚鑣,在走之時那人非常快的速度給伍路一張番犬所下達的指令書。
當伍路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消失在眼前了,他知道這事不能小取就趕緊回家趕,回到家讓暗影小隊去幫忙拿。
自己進了別墅,當他看到練劍的暗影流星和寫畫的熏時就咳嗽了一聲,所有人停下來看他。
“伍路,你回來了”
“嗯,是的。”
直接就把手裏指令書遞給流星看。
「不像是番犬所的人給的」因為流星看出這是份普通的指令書,書中的印記沒有番犬所的指令印章。
伍路點點頭解釋道:「是一個模樣十分溫文儒雅的老紳士,很陌生,我不記得認識這樣一個人,我猜就是他偷偷地把這封指令書放在我的購物袋裡的。」
“哦”
流星立即以魔導火燒掉指令書,讀取指令內容:「今晚淩晨,四點四十四分,到冬之門的瓊之館來,否則無辜的人們將被魔彈狙擊而死。」
魔導輪劄魯巴說:「瓊之館?那不是個骨董槍枝的展示館嗎?番犬所那些傢夥,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伍路神情嚴肅地說道:「這顯然是個陷阱。」
是的,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個陷阱,但是流星會去的,這是薰的預感。
「你不會去的,是吧?你會待在家裡的吧?」她不要他去。
這時候的薰還很年輕,她天真的以為黃金騎士也許會為了她,去改變自己的信念。
還無法有深刻的理解,鋼牙所繼承的牙狼的稱號,那其中所代表的意義。
流星始終保持沉默,他沒有去回應薰的請求,這讓薰感到驚慌。
他會去!
為什麼?明明知道是陷阱的,為什麼還要白白地去涉險?
「笨蛋!我不要你去啊!」
她怒氣沖沖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了房門。
伍路擔心她,好幾次的來敲門請她吃晚餐,她也沒有理會,執意地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反反覆覆地糾結著同一件事──流星會去。
不行,不能讓他去,好危險的,如果他堅持要去,那她一定得攔著他,說什麼都不能由著他去送死。
薰的思緒紊亂,曲著身子坐在一張椅子裡胡思亂想。她沒敢躺在床上,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著了,攔不住流星出門。
她明明不能睡的,但她竟睡著了,猛一醒過來的時候,手邊的鬧鐘指針正對著四點鐘的方向,她的心裡打了個突──
流星!
薰忙不迭地跳下椅子,因為蜷著身子睡覺的關係,她的雙腳都是麻痺的,隻得慢慢地跛著腳走出房門去。
流星已經穿上了他的白色法衣,正走向大門玄關,薰拚命地跑過去,幾乎跌跤。
「妳在幹什麼?」
流星的聲音陰暗而低沉,竟沒有絲存。
薰氣極了,說道:「明知道那是個陷阱,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去?」
原本站立在旁邊的伍路,也猶豫著說道:「少爺,像薰小姐所說的,這很可能是東番犬所神官的陰謀,實在沒有必要去親身涉險。」
流星的目光輪流地看向伍路和薰,回應道:「我如果不去,他們就會傷害無辜的人,守護人類原本就是魔戒騎士的義務,不是嗎?」
「流星,我不讓你去」
「我必須去。」他堅定不移的說,沒有人能拉回他的想法。
啊,你畢竟無法輕易地改變一位黃金騎士的信念。薰無言以對了。
她隻能扶著伍路的手臂,看著流星背向她,跨步地走進黎明前的夜色裡。
那種感覺真是煎熬,你無法預料他會遇見什麼危險,你甚至不能確定他能不能活著回來。
薰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拚命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伍路,我這樣阻止他去執行任務,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任性?」
「薰小姐……」伍路心裡其實也難受得很,但是他比熏要懂的多,他知道隻有這樣的支持都是給他最大的幫助。
他扶著薰坐進沙發裡,安慰著說道:「薰小姐隻是擔心流星少爺的安危罷了。」
「但我妨礙他了,不是嗎?我受不了他危險。」
伍路深深地注視著這女孩好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薰小姐為了他好,但請妳要理解少爺這人,他已經是一位出色的魔戒騎士了,有自己應盡的責任與義務,雖然明知道有危險的,他依然一往無前這就是流星的宿命。」
薰搖著頭說道:「那他的家人該怎麼辦呢?他難道不知道他的家人會有多擔心,多難過嗎?」
「薰小姐……」
眼看薰幾乎壓抑不住激烈的情緒,伍路也不禁擔心了起來,他擔心這麼脆弱的女孩,有辦法承受更大的痛苦嗎?
天可憐見,隻要和流星在一起,她就得學著忍受這些煎熬與折磨。
「少爺怎麼會不了解家人的痛苦?少爺的溫柔,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的,不正是薰小姐您自己嗎?」
薰低著腦袋,半晌不發一語。
是啊,她明明應該比任何人都能夠理解的,在那個人冷漠的外表底下,隱藏著多溫柔的感情啊。
「伍路先生,你說,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好?要怎麼做,才能對流星有些用處?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我……我沒什麼力量。」
「怎麽會,熏小姐是不能這麼的」
伍路慈藹的說道:「薰小姐隻需要微笑,隻要您一直對著少爺微笑,那就是對少爺最強大的支柱了。」
薰哧地笑了起來,問道:「是嗎?就這麼容易嗎?」
伍路隻搖了搖頭,「不,那一點都不容易呢。」
哪裡容易了呢?即使身處痛苦之中,也必須要綻放笑容,這該要有一顆多堅強的心才能做得到啊?
伍路知道薰還太年輕了,也許還需要一段很久的時間才能夠明白這個道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