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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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你長得好大了……」
與她一樣,母親的雙眼也都噙滿了淚水。
媽媽。
薰禁不住將整個臉埋進母親的懷裏。
「好多年了……我一個人,真的很想你們……」
母親俯首吻了吻女兒淚濕的臉,撫摸著她說:「你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爸爸媽媽一直都在啊。」
「但我看不見你們。也沒啥朋友」薰不依的說
母親歉然而哽噎地說道:「乖孩子,那麼多朋友守著你呢,要快樂。
好孩子,生命的路走得如此崎嶇,卻又多麼幸運而特別,此生竟能得到甘為你舍命的朋友,我的孩子,你怎麼能不快樂?」
「小薰,你看那裏。」
薰抬起了埋在母親懷裏的臉,追著母親的目光望向了前方——出現一個六角星裏麵有兩人在戰鬥。
零的對手是葛爾姆。
這男人深知葛爾姆難纏,一對戰立即便上了絕狼盔甲,葛爾姆卻也不甘示弱,早便召喚了一身的魔獸盔甲,雙方正自鬥得難分難解。
然而葛爾姆畢竟技高一籌,雙方對戰當頭,她尚且能夠分神挑釁:「受到那樣的重創,沒想到你竟然還能苟活著?果然是我太大意了嗎?」
零戰得氣喘籲籲,正在暴躁,「番狗,廢話忒多!」
葛爾姆說得興起,當然不想住口「畢竟是我的手下敗將啊,虧你還有勇氣跟我打呢?」
這女人舉起了手中武器——一枚內圈皆為利刃的銀紅色大魔法環,使勁套向了絕狼。
「哈!抓到啦,這不是又落在我的手裏麼?」
魔法環瞬間縮起,將絕狼緊緊箍在裏頭,絕狼渾身被製,簡直動彈不得,雙腿一曲,跪倒在葛爾姆的麵前。
「嗬嗬……」葛爾姆自得意滿地笑著,「瞧,這就是你我之間實力的差距,無論再打幾次,也還是會得出相同的結局啊。」
「你說什麼?」
「聽不懂麼?無名的魔戒騎士,在說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啊!你就跪在這兒,親眼見證彌賽亞大人的降臨吧!嘿嘿……哈哈哈……」
「閉嘴啊,番狗……」
媽的,不想輸……隻有這個女人,絕對不想輸!
隻見絕狼朝著葛爾姆怒目而視,並且使盡了力氣發狂似地弓起背,居然硬生生地崩斷了緊箍住自己的魔法環。
那如狂潮般爆發而出的怒氣,即便是葛爾姆,也不免心驚地一連倒退了數步遠。
然而終於也到了盔甲著裝的時間極限,就在絕狼盔甲散去的那一瞬間。
葛爾姆抓緊了時機躍上前去,長腿由上而下重重落在零的半邊肩上,教他趴跌在地無法起身。
「哼,到此為止了,就在這裏做個了結吧。」
葛爾姆彎腰拾起了零落在身邊的一柄魔戒劍,刀尖直抵他的喉部,得瑟的說道:「去死吧——」
「住手!住手啊!」
是間不容發的時刻,守在家裏的伍路竟衝過來阻止了葛爾姆下最後的毒手,這位道外家的老管家,雙手握住的武器,正是零遺落的的另一柄魔戒劍。
葛爾姆原是有些吃驚,就連零和希路瓦也很驚訝,想不到伍路以人類的身份拿動魔戒劍,普通人在沒有修煉魔戒劍法是用不了的。
它但隨即笑問了句:「你也能拿魔戒劍嗎?」
伍路立即低頭看向了手裏的劍,喃喃說道:「為什麼我拿得動魔戒劍?」
這一遲疑不打緊,魔戒劍就像忽然增加了千金重量,伍路再拿它不動,頓時落到地上。
被葛爾姆一腳把這礙事的小老頭踢到一邊去,伍路在天空中飛了好一會碰到一根柱子才落地。
被伍路這一鬧,替零爭來了活下去的寶貴時間,他一躍而起,主動來攻葛爾姆,然而葛爾姆欺他手中沒有武器,一路將他逼到了牆邊死角邊上。
因為自大,葛爾姆在戰鬥還沒完全結束的此刻,就卸除了身上的魔獸盔甲。
「哼,終於可以結束了吧。」
並且因為傲慢,她總是言語刺激著她的對手的軟弱之處。
「去死吧,銀、牙……」
她料不到原本必死無疑的對手,也會有拚死反擊的一次。
「零!」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伍路竟再度執起了魔戒劍,奮力把劍朝向她的對手扔去——魔戒劍飛過它的頭頂,她伸手跳了一下就要去拿可是就差一點就給拿到了。
「零!一定要接住啊!」
零伸出手抓住了飛來的魔戒劍,一個流暢的轉身,反手把劍刺進了葛爾姆的心髒,劍刃俐落地沒進她的胸腔,並且從身後直穿而出。
涼邑零冷冷地把目光從地上葛爾姆的屍首移開,再也不願多看那東西一眼。
接著這男人便走到伍路的身邊,彎腰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老管家。
「啊,零大人,您沒事吧?」
「我很好,伍路。」
「是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如果少爺和薰小姐也沒事就好了……」
「會的,流星一定會平安帶著小薰回來的。」
零隻是歪著頭,朝他溫和的笑了一笑。
呐,流星,但願你幸運如我。
幸運如我。
因此,那男人在黑暗中得來一道金色的光。
那道光如此強烈,居然能夠貫穿無數的黑色魔獸,如同一隻金色的大鳥直衝雲霄,往彌賽亞的身後追趕而去。
那道光是生出了一對黃金之翼的金色牙狼。
流星並不完全理解牙狼的盔甲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在魔界、在牙狼的盔甲上,他明白這是某個人強烈的意誌成就了這件奇跡的發生。
他是奇跡的見證者。
當特掙脫所有的禁錮,乘風飛向空中的時候,隻覺得全身的力量澎湃,根本渾不在意**遭創的疼痛。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再無絲毫雜念,唯一而最終的意念隻剩下了一個就是阻止彌賽亞。
那巨大的駭魔雙手高高舉起,畫了一個複雜的圓陣,居然也騰空而飛,魔導輪劄魯巴高聲叫道:「不好了,那家夥打算一口氣飛到薰的身邊去啊!」
流星立即振翅追上前去,那駭魔已然察覺了在它的身後不遠處追趕的黃金牙狼,在空中張起了一麵結界,手臂向後,雙手掌心朝流星射去無數道白色的光球。
流星並不畏懼,舉起金色牙狼斬馬劍,將飛來的光球一一給擊回去。
魔導輪劄魯巴說:「這樣下去可就沒完沒了,得想個辦法把它拉到地麵上去。」
「知道。」
隻見牙狼將斬馬劍橫在胸前,提氣蘊蓄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綠色魔導火,接著厲聲大喝,手中巨劍向前一揮,魔導火竟衝破結界,猛烈地燒向了彌賽亞的背部!
巨形駭魔發出了氣動山河的悶哼,竟直直地落到了地麵上,踉蹌了許久才能站穩腳步。
不可能!
彌賽亞的臉色變了。
這頭駭魔的始祖,魔界裏邪惡的根源,竟不得不正式地將它的目光鎖定在那佇立於懸崖邊的人類身上。
不可思議。
彌賽亞的神情還有些遲疑,還有些不願相信,怎麼樣也無法理解,隻是那樣的小東西,竟然阻止了它勢如暴風的飛行?
啊,他們的目光交會,彷佛真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帶著些許試探的意味,駭魔的右手掌蓄積了一團更為巨大的光球,喝地一聲朝鋼牙甩去!
然而那個幾乎小不可見的人類竟然舉劍將光球擊回,滿是能量的光球就在它的身上爆開,居然造成了一股不小的傷害。
什麼?好燙……好痛……
彌賽亞一雙狹長美麗的眼睛瞪大圓睜。
不可原諒——毀掉!是必須要毀掉!
駭魔的雙手大張,運上了強大的能量,開始連續不停地朝鋼牙投去猛烈的攻擊。
它已經無法輕忽這個原本令它瞧不上眼的人類,它從他的身上看見了一股令它恐懼的光明的力量,必須一口氣將其消滅,永絕後患!
麵對著彌賽亞聚焦的猛攻,鋼牙沒有絲毫退縮,他早在自己的身上見證了奇跡的發生,他堅信自己能夠擊退這頭來自遠古的巨大魔獸,他已經無所畏懼。
在如雨的能量光球中,黃金牙狼張開雙翼,堅定地朝彌賽亞飛衝而去。
那駭魔再料不到有這一著,居然有些慌了手腳,它更加重了能量,如大山般的**向前一傾,幻化出大片千手萬手的無盡深淵,意欲將牙狼迷惑吸納。
那是不驚不惑的牙狼,是無有恐怖的人類,即便是更令人迷亂的幻象,也絕不可能阻止他飛向他堅定的目標——彌賽亞。
那如山般高大的古老駭魔,最大的弱點便是額頭上那枚最小的複眼。
從前的人們總是惑於駭魔最強大最黝暗的幻象,在無盡的幻影裏迷醉沉淪,被自身的恐怖折磨瘋狂至死——因此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夠接近這枚複眼。
連彌賽亞自己也是這麼相信著的。
啊,在那大片由光與影所組成的虛假的世界裏,根本沒有人能夠看見那唯一真實、需要被消滅的一枚複眼。
此當那個人類身上的盔甲被擊散褪去,卻仍然藉著最後的力量,舉劍朝它筆直地飛來時,這頭古老的駭魔心裏的震驚是多過於恐懼的。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那已然飛至眼前的人類瞬間變得好巨大,駭魔一時之間竟失了神,再要反應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銳利無比的牙狼劍,是這樣直挺挺地完全沒入那枚小而又小的複眼裏。
啊,大勢已去。
來自遠古的彌賽亞,能夠感覺能量正從它巨大的肉身裏源源不絕的流失。
失敗了?它竟然失敗了?
在重新沉回地底以前,這頭古老的魔獸,隻能發出一聲、也是唯一的一聲,最悔恨的歎息——
「不可思議……隻不過是一個……人類啊!」
拔回了牙狼劍的鋼牙,從至高處穩穩落下,揚著臉,傲然佇立於彌賽亞麵前的石原上。
「吾名牙狼!乃黃金騎士——」
是的,當然是個人類,卻是在那千千萬萬的人類當中唯一的一個,牙狼。
那一刻,黃金騎士牙狼,冴島鋼牙凜然的吼叫聲,響徹了重重魔界的每一個角落——
彌賽亞聽見了。
駭魔們聽見了。
所有的這個世界都聽見了。
薰,也聽見了……
「流星!」
彌賽亞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在四周圍的空間形成了巨大的黑洞,所有在這個黑洞附近的,有生命、無生命的事物,都將會被吸卷進去,成為永夜的一部份。
劄魯巴警告地大吼:「快逃!」
這原是在預料之中的結果,流星翻身而走,卻發現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地被那巨大的黑色漩渦卷回去。
他就是拚了命的向前掙紮,也逃不開那股恐怖的黑色巨漩。
怎麼回事?不應該會是這樣的啊!
「流星!是『牙』!」
什麼?怎麼可能?那家夥應該早就被彌賽亞所吞噬了啊!
然而流星卻從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已然被吞滅的暗黑騎士,竟然從那漩渦裏浮了出來,並且從身後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腳,根本不讓他有機會逃離。
可惡,他不能被拉過去,他絕對要活著回去——
「流星!」
而禦月薰早就從真我魔界裏看到了這要命的一幕,她驚叫了起來,焦急而無助的向身後的父母親求救:「爸爸媽媽,他逃不掉,他要被卷走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小薰……」母親從身後安撫似地擁著女兒,「你別急啊。」
「媽媽我怎麼能不急?鋼牙要被拉走了!」
父親說:「薰,你忘記了嗎?這裏是真我魔界喔。」
薰回過身,看見了父親正鼓勵地朝她點了點頭。
母親也捧著她的臉說道:「那孩子是藉著你的身體進來魔界的,當然也能循著原路回家……」
啊,那時母親臉上綻開的微笑很溫柔。
「去吧,乖女兒,去把那個孩子帶回來。」
一直到很久以後,薰依然都能夠記得,母親的笑容所帶給她的力量。
「媽媽……」
眼前的父母親仍然是記憶中溫柔的模樣,然而畢竟是已經過去的人了,薰雖然知道他們不可能這樣一直待在她的身邊。
但當他們的影像開始變得透明而模糊,她依然感覺到了不舍與驚慌。
「爸爸媽媽,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祈禱。
「嗯?」
好孩子,閉上眼祈禱……這裏原本是真我魔界——你的真我魔界。
「我的?真我魔界?」
薰還有些似懂非懂,然而父母親早已經消失成兩縷白色的輕煙了。
「祈禱?」
是父母親最後的叮囑,薰終於聽話的閉起了眼睛。
祈禱。
虔誠的祈禱,於是你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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