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淩澈中狸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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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劍帶著兩壇子酒的譚軒正走在湘潭城的街道上,打算出城回家,在這座號稱距離單族最近的城鎮中,譚軒與這座城的風情一見如故。可歸心似箭的他卻發現了前方人聲鼎沸,譚軒細看過去,隻見得數十位乞丐高舉著石碗,正在向一個女孩要吃的。
女孩不是湘潭城人士,譚軒在混雜的人群中聽口音聽得出來,原來姑娘正在街上擺攤施粥,攤位前乞丐們雜亂無章地擁擠著,女孩也沒空治理秩序,隻給他們一勺一勺地舀著桶裏的熱粥。
譚軒算了算,估計附近幾個城鎮的乞丐都跑來這兒了吧,再見那姑娘時,她衣著很樸素的著裝,因為騰騰的蒸汽,將她的麵容弄得紅撲撲,臉上的光澤圓潤到了極點。
女孩正是公主淩澈。
譚軒在這個時候看走了神,作為一名道者在江湖上早已赫赫有名,一把從不出鞘的‘臧絨’更是讓他成了‘君子中的君子’,此時此刻,譚軒幾乎覺得到了自己生死存亡之際。
到底要臉還是去跟人家姑娘要一碗粥喝?
譚軒當然不想放棄。
看出譚軒動機不良的人是馮西河,他在淩澈身邊幫忙打理著布施一事,看到一身樸實又潔淨的譚軒在乞丐中擁擠著,放下手中的活計將他攔住。
倒是譚軒臉皮厚,嬉笑著說自己肚子餓想要那位姑娘給點粥喝喝。馮西河見譚軒儀表堂堂,穿的也都是上等貨,不信他隻是想要一碗粥?將這居心叵測的人往後推了推,馮西河道:“這裏客棧甚多,街攤也有不少,公子不會是連一碗粥錢都付不了吧?犯得著跟著這麽大群乞丐爭吃的?”
譚軒嘴唇一抿,忽的笑道:“老丈哪兒的話,我隻是太口渴了,暫時也找不到哪兒有水喝,便也隻好來借一碗粥了。”
還當真死皮賴臉了?馮西河沒好氣道:“你手裏拿著酒呢,還口渴得想喝粥?再說這裏這麽多要喝粥的,你再看看哪個比你穿得好?這裏粥都是那些吃不起飯的人來,小兄弟快走吧,別在這兒礙事了。”
“實話告訴老丈,別看我穿得這般模樣,可我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譚軒見馮西河難纏,隻得胡編,出客棧前他才啃完一隻燒雞。
見到馮西河與人議論的淩澈向譚軒這邊看來,譚軒感覺到淩澈兒的目光望向自己,不自覺地跟著對望而去,隨即跟淩澈苦訴道:“我譚軒是個粗人,有冒犯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海涵。”
沒多說什麽,淩澈拿碗舀了一碗熱粥遞給譚軒。而三十的譚軒不願浪費與淩澈對視的每一秒,可人家姑娘根本就沒正眼望他一眼,給了他一碗粥就繼續照顧其他乞丐了。
譚軒見淩澈對乞丐們都是笑臉相迎,對他卻是冷漠至極,譚軒心頭失落,難不成自己真成了等徒浪子?
一個時辰後熱粥施舍完畢,馮西河跟淩澈一道收拾攤位,站在街角的譚軒見他們要走,想要立馬跟了上去,可都說明人不做暗事,譚軒已是厚著臉皮要了一碗熱粥,這回竟然尾隨其後,若是讓道上的朋友知道,這還不笑掉人家大牙?譚軒心頭激烈著鬥爭,跟還是不跟?
不跟怎麽知道她住哪裏,將來也好提親啊,當即拋開所有束縛,偷偷摸摸地做著暗事跟在淩澈十丈身後。
馮西河挑著擔子走在後,淩澈提著菜籃走在前頭帶路,兩人走過了兩條街,馮西河回身望了望,見譚軒為了躲避自己,突然轉身自顧自地去跟路邊攤老板搭腔,馮西河啐一聲無恥,追上淩澈說道:“xiao jie,那小子還跟著我們呢,要不要老臣讓天刺將他拿下?”
“不用。”淩澈並不想理會譚軒,隻是順帶一提,“不用勞煩天刺,等高統領回來再說吧。”
兩人便繼續走著,感覺公主毫不在意身後一直跟著的譚軒,老臣馮西河受不了再一次提醒公主道:“xiao jie,那小子還跟著呢,若是再這樣下去到了咱們的客棧,晚上這小子對xiao jie有企圖可怎麽辦?”
馮西河說得有理,淩澈停下腳步,淡淡地回身一望,隻見得那譚軒愣在原地,正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
看出了譚軒的心智,淩澈沒察覺到什麽,便沒理會,漫步離去了。
而還在原地的譚軒被淩澈冷冷地望了一眼,周身皮膚如觸電般炸裂,他驚覺難當,腦子一片空白。回神後,想起這位讓他心頭顫動的姑娘,譚軒還不知曉其芳名,心頭遺憾到不行,想著下次見麵一定得要詢問她的名字。
天黑後,本來打算回家的譚軒把這件事給耽擱了,他怕再也見不著人家姑娘了,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睡不著覺,打算明天再去施粥的地方看看,心頭祈禱著可千萬還在啊。
女孩布施熱粥的一舉一動如影子一般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譚軒感覺自己都快想出病來了。
就這在黑黑的夜色裏,銀月當空,一個身影從譚軒身下的客棧急掠而出,屋頂上譚軒一個激靈,隻見一個黑衣人消失在了黑幕中。反正譚軒也沒事,索性跟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好做點好事積點德,讓老天爺開眼讓他明日找到那位姑娘。
譚軒一直跟著黑衣人來到林間小道上,正好看見在山路上行徑的一輛馬車,落身樹杈上的譚軒納悶兒,僅僅一輛馬車周圍就有十多人護送,可想而知馬車上捆著的木箱有多貴重。
一陣風過後的眾人警惕性明顯鬆懈,黑色帶來的疲憊,使他們的神經都在享受著清風拂麵。黑衣人也正好看中這一點出手,但身旁沒有同伴在,隻身一人的黑衣人沒能偷襲成功,最後竟然失手被圍困在人群的中央。
麵對眾人的圍堵,黑衣人明顯有些手足無措,不經意間,一隻飛鏢擊中了她的手臂,當場暈了過去。
譚軒暗道一聲糟糕,這黑衣人偷雞不成蝕把米,被鏢擊中後暈得這般快,那隻鏢肯定塗有東西,看來是不需要他出馬了。
護送馬車的人們手拿著火把來到躺在地上黑衣人的近前,一名男子伸手揭開黑衣人的麵紗,隻見此人生得天生麗質,精致的五官無可挑剔,一行人都被她的的容貌給震驚了。
正不打算管此事的譚軒遠遠的瞧見黑衣人就是白天遇見的施粥姑娘,當即失聲大叫一嗓子,吸引著眾人目光,倉促間落身在了淩澈身邊。
譚軒蹲下身細探淩澈生命跡象,他被驚得屏住了呼吸。
“有毒?!一個女孩兒你們都忍心下毒手,你們……”
心中無限恐懼的感覺襲遍全身,隨後譚軒抱起淩澈軟下來的身軀,心顫得不行,而當他見到那十幾人中的帶頭人,他雖有驚顫卻也隻是頃刻之間恢複冷漠。
“譚兄弟?!”山匪人裏頭有人認識譚軒,那人身披紅黑披風,手持一把寒意甚濃的銀劍。他本是生性正義之人,下毒一方也不是他的人,現在發現那名女孩兒是好朋友的朋友,這才發現大水衝了龍王廟,一把抓過下毒的人,恨道:“趕緊把解藥交出來!”
“沒……沒解藥……”那人是名小夥子,雖說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但山匪頭頭的氣勢已經將他嚇得腿發軟。
“沒解藥?!”山匪頭頭目光一變,立馬威脅道,“我等好心好意替你家老爺運送寶物,你卻使出這種下三濫讓我蒙羞,趕緊把解藥交出出,否則我就地將你正法!”
“這是要送給隔壁鳳都李老爺的寶物,我家老爺很看重,所以才給了小的毒藥以備不時之需,可……可老爺他並未給小的解藥啊……”那人一臉苦相,土匪頭頭的話鏗鏘有力,絕不像是在於他開玩笑,腳下癱軟,已經跪在了地上。
譚軒見淩澈臉色逐漸暗淡下來,怕她已耽擱不起,質問道:“你下的是什麽毒?!”
“是一種名為狸花毒的毒藥……”那男子側過頭委屈著,告饒道,“求江大俠饒小的一命啊,小的這就回去向老爺求解藥。”
“這趟貨不運了!老子現在陪你去找你家老爺要解藥!”江姓的山匪頭頭也關心那名姑娘的性命,雖說她動機不純要盜那盞翡翠王明燈,但他本無心害這位姑娘,於心不忍之餘,她還是譚軒要救的人,山匪頭頭也不得不為此做些什麽。
山匪頭頭振聲道:“譚兄弟,咱們一道走一趟吧。”
譚軒將淩澈攔腰抱著,拒絕道:“不用了,江道南你該做什麽就做你的,這姑娘無緣無故找你的麻煩,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但是你替別人做事也要多個心眼兒,別什麽人都能與你為伍。”
那江道南急問道:“那這位姑娘怎麽辦?”
“我馬上回去求師傅賜藥。”譚軒說完,抱著淩澈飄身消失在了極遠處的黑幕中。
江道南見譚軒走了,被氣得不行,他一把將那人推倒在地,怒聲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毒藥,統統給我交出來!”
那人慌神間點頭,隨後從懷中拿出了剩餘的毒藥**跟飛鏢,江道南將餘下的毒藥拿在手中,拔出長劍輕挑稀鬆的泥土地,將飛鏢扔向空中用劍攪碎,碎片落入深坑,又扔了五六隻火把入坑,將毒藥及碎片全給焚燒殆盡了。
天空之上。
譚軒抱著像是自己一輩子都需要守候的淩澈,心如刀絞,從未曾有過的感覺讓他眼眶紅潤,行徑的方向上,有雲層半遮半掩的朦月,這一段路程,能夠讓他將此時此刻的心情銘記於心。
為了保證女孩不被路途的顛簸導致病情加重,譚軒得找個地方將女孩安頓,再去瘋狼林取玲瓏花來。
正在盤算著,突然醒來的淩澈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抱著,本就虛弱的她被激起了一些神智,她身子掙紮了幾下惱怒地問道:“你是誰?!”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般自我認知極差的話在淩澈聽來就是個笑話,聽著好像自己跟他有什麽一樣,但她沒有多餘的力氣爭論,眼神虛晃極度想要睡覺,但清白之身不能讓人給玷汙了,淩澈虛弱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抱著我的?”
艱難往四周瞧了瞧,淩澈才發現自己身處高空之中,沒等譚軒回答,她掙紮著想要從譚軒的懷中出來,隻是許久都不得意,惹得她雙手十指在譚軒臉上撓了好幾下。
也不知是譚軒能忍還是臉皮真的很厚,淩澈撓了半天愣是沒將譚軒怎麽樣,冷靜下來的她發現抱著她的男人是白天找她要熱粥的男子,她又有一種被人預謀吃了豆腐的心態,但體內du su擴撒得很快,加之先前的掙紮幾乎耗盡她的力氣,過了好一會兒,她對譚軒譏諷道:“沒想到你不僅是個要飯的,還這麽不要臉……”
譚軒沒理。
“瞧你的猥瑣的模樣,是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還是經常打算碰女人的時候都沒女人願意讓你碰的,讓你這般饑不擇食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淩澈的話讓行徑端正的譚軒不斷自我暗示,他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不與她多話,就正視前方以示清白。而沒有得到回應的她掏出bi shou,狠狠地給分神的譚軒心窩子一刀。
譚軒吃痛,周身道力勁發,淩澈被震暈了過去。
前方有燈火,譚軒降下身去,落腳在一家客棧後院,他的目光嚴謹,饒是三十的他,麵對這輩子第二次被貫穿心髒,也是極不好受。他久久不言,在一間屋子裏將淩澈安頓好後,才將沒進胸口的bi shou拔出。沒有鮮血橫流的場景,譚軒身懷仙道鬼術,自身傷口正在慢慢愈合,於他看來,這樣的傷至少也得休息五六日才能動身,可淩澈中毒太深,他必須第一時間去瘋狼林找狼王,再回單族找師傅煉製解藥。
巧合的是,譚軒落腳之處,正是淩澈訂了一個月房租的客緣客棧。將淩澈安頓好的時候,聽到動靜的馮西河也趕來了,是店小二慌張中告訴他:他家的xiao jie被一名男子抱著進了你們訂的房間,本不該多嘴,可是你家xiao jie已經昏迷,怕是要出事情。
此時的淩澈已經睡去,萬分火急的馮西河趕來正好撞見要出門的譚軒,他伸長脖子往裏望了望,見公主躺在床上,被褥也都改得好好的,不像是要對公主做出不軌之事的前奏,但他要在事態嚴重之前及時遏製,當下將譚軒拉扯住。突然間發現他是白天要飯的男子,馮西河的怒火不由得由嘴舌迸發出來,指著譚軒的鼻子謾罵道:“好你個偽君子!白天救濟你,晚上卻來打我家xiao jie的注意,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究竟對我家xiao jie做了什麽?!”
本以為淩澈是一名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可沒成想自己救了她之後卻被這般對待。但心情的壞處大部分急於她中了狸花毒,可內心深處依舊有些小小的失落。
現在他急著去找解藥,更沒工夫給眼前的老先生解釋,一把打開馮西河拉扯他的手,說道:“她中毒了,我去找解藥。”
“中毒?!”這種難以置信的事,馮西河從來是想都未敢想象的,“什麽毒?!”
“狸花毒……需要玲瓏花作為解藥,我知道哪兒有,放心吧,我會及時送來的。”譚軒臉色凝重。
馮西河自信自己能夠將淩澈中的毒給解了,可聽是狸花毒,猶如霹靂一般打垮了他的神經,不敢相信這種毒性強烈的奇毒會降落在星冥帝國的命脈上,直到譚軒走後,馮西河口中還依稀著念叨著‘狸花毒’。他緊急緊急召回高統領,也將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們的四名侍衛統統喚出,勒令他們去之前山林裏采回玲瓏花來,由他來煉製丹藥。但因為淩澈中毒事件太大,馮西河沒有將真相告訴高統領等五人,隻是說公主殿下需要玲瓏花,要他們務必尋到。
高統領本是在尋找迫害嬰孩手指的真凶在何方,被緊急招呼突然授命,介於是公主殿下的命令,他帶著一眾人出了客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