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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古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最糟糕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把方印拿出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嘛。至於你那個龍城城主，我覺得還用不上這一招。”

    蘇綺羅“哦”了聲，慢吞吞地點著頭。其他還沒跟上古喻的思路，但不妨礙她習慣性地認為古喻說的是對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就確定沒人能幫我們呢？”

    就古喻自己而言，她覺得李家會幫她們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蘇綺羅在這方麵倒是比她悲觀。莫非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古喻問完便好奇地看著她。蘇綺羅發現對麵好一會兒沒聲，這才回過神來，響起古喻的疑惑。

    理了理思緒，她道：“我爹以前教導我，在龍門這塊地方，沒有什麽人是可以相信的，特別是這種大家大族。大家都是為了利，人前稱兄道弟，人後刀劍相見的事情數不勝數。尤其你身上還握有別人想要的東西時。”

    末了，她歎口氣，“我不就是個例子嘛，連親爺爺都不放過我。李家除了恩卓，我不覺得有誰是絕對不會對方印動心的。”

    然而古喻想著這一路，覺得她的話好像有些不大對。

    “沒看出來你這麽謹慎？”

    這位大小姐給她的印象和小白那家夥差不多。

    蘇綺羅微赧，“你跟他們都不一樣。再說了，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嘛。”龍城城主的靈蛇是小黑吞的，他不放過她的同時也照樣不會放過古喻他們啊。

    說完，她感覺自己說的過於直白了，完全在利用他們似的。一時間那目光都不敢往古喻身上放。

    結果人關注的重點好像不太一樣。

    她無語地敲了敲桌板，“誰是螞蚱了！不能換過好聽點的詞？”

    蘇綺羅：“……”

    反正一日無事，兩人就坐在茶樓裏繼續觀察。

    觀察著觀察著，蘇綺羅忽然回想起來，“咦，那你方才說的不太好又是什麽意思？”

    她說的不太好當然是指客棧的主人啦。

    東域的榮欣客棧皆為姬莫樓所有，除了常規的吃飯住宿，他們還有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金銀靈石懸賞榜。而對麵的這家嘛，不僅沒有懸賞榜，掌櫃的還不認識姬莫樓的玉佩。

    但他們又是九幽門的人。

    是巧合，還是其他的什麽，古喻實在無法確定。

    “這個榮欣客棧是九幽門的人開的。”頓了片刻，她又補充道，“有可能，跟蹤我們的就是這客棧裏的人。”

    後麵那句是她忽然迸出的靈感。

    沒有證據，僅憑一種直覺。

    蘇綺羅驚，“九幽門的人不在西域攪和，都跑閶新城來幹嗎？！”

    古喻聳肩，“誰知道。”

    或許就是為了方印？

    這一天裏，她們龍城城主沒等到，倒是等到了另外的人。

    那個把她關進囚盒的人，後來還追了她一路的海真人。

    他路過榮欣客棧，板著一張臉好像隨時都要人命似的。周圍路人但凡看見他的都不自覺地繞遠了走。

    似乎察覺了古喻的目光，他走過榮欣客棧後猛得停下腳步，往古喻這邊看來。

    不過古喻早已將自己埋入陰影中，海真人看到的隻有盯著榮欣客棧發呆的蘇綺羅。

    他狐疑地瞅了瞅榮欣客棧，又看了看蘇綺羅，沒發現什麽異樣，便再次啟程。

    老狐狸自有老狐狸的狡猾。走過一段路後，他拐進左手邊的小巷，失去了蹤影。

    不久，榮欣客棧旁的小巷中突然出現他的半邊身影。在那地方，正好能把這座茶樓的每個窗口都看得清清楚楚。

    古喻餘光瞥見，便微微調轉了視線，暗道一聲“老狐狸”便將目光集中在榮欣客棧中。

    於是海真人便看到了該窗子裏可疑的兩人。

    榮欣客棧？

    他抬頭看向頭上的迎風輕動的招牌，爾後，狀似隨意地走了進去。

    老板娘和夥計都在櫃台邊站著。海真人一進去，他倆的神色就有了輕微變化。

    再之後，古喻就看不到了。

    他們果然認識海真人，而且老板娘果然瞧不上他啊。

    思忖片刻，古喻起身，“我們走吧。”

    蘇綺羅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這就走了？還沒瞧見城主呢。”

    古喻迸出一笑，“就算讓你瞧見了你又能怎樣？回吧，不用浪費時間了。”

    蘇綺羅：“……”所以她們為什麽來？

    不消多久，海真人從榮欣客棧中出來，嘴角還有殘留的酒漬，似乎對客棧裏的美酒還算滿意。

    他出來後，榮欣客棧的二樓下來一黑瘦少年。走出客棧時，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

    他不緊不慢地吊在海真人身後，有一段距離。

    這一次，海真人沒有察覺。

    殺個回馬槍不是什麽難學的技藝，海真人會，古喻學得也不賴。

    ……

    因一方印的消息，閶新城近日皆暗潮湧動。李言言被綁一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奈何李言言被藏得太好，李家差不多把城裏城外都翻了個也沒把李言言的下落給找出來。甚至於李家三房那些人的行蹤也沒有打聽到。

    “李龐弼還真是能耐了！”

    李家書房中，這樣的聲音近幾日越來越頻繁。遲遲沒有李言言的下落，再冷靜的人也不免焦躁起來。

    春平堡少堡主與他們的聯係倒是不少，可惜從他那裏隻能套到肖家一家的下落。肖夫人或許知道方印的線索，然而如今的她又不好了。兩日前，她陷入了昏迷。他們依舊什麽都沒問出來。這給了李家眾人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都說方印會在龍門。可萬一是他們虛晃一招呢？”李家四爺一拳砸在桌上，數日的調查讓他眸中布滿了血絲，可見並未怎麽休息。

    於李言言一事上，李家雖未顯出過分的焦急，但書房裏的這幾人都清楚自己內心的焦慮。

    要是再沒找到，可就不太妙了……

    “大哥，你想，方印若在龍門，這麽多年，咱們李家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先前那個餘古說龍城城主和白嶺城城主都在找，但咱們親自去問了，還不是一問三不知。他們會不會故意騙我們，其實根本就是衝著言言去的？”

    李家家主不吭聲，李龐義麵容沉重。

    這一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

    這時，門外有家仆稟報道：“家主，餘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