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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不是身體的問題。應該是心理問題。

    始終高燒不退，可能是由心理疾病誘發的吧。

    古喻觀察了半天，得出的結論與之前看過的煉丹師一致。

    大家神色黯了黯。也說不上失望，但總歸希望有人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李言言這兒無計可施，肖夫人那兒卻是有些進展。

    在宴客堂的商議之下，閆鑫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肖府三人交給了李家。

    閆鑫不是沒請煉丹師來看她，隻是沒有用罷了。當時的肖夫人離鬼門關隻有一步之遙了，先前的好轉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據說李家供奉的煉丹師看過之後，特別為她煉製了一顆丹藥。吞下之後，病情竟然穩定了許多。雖未見醒，但也隻是時日問題。

    離開李家後，古喻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人。

    鬱文庭。

    好像整個答謝宴都沒見著他的影子。

    然而李恩卓很肯定他們給奇軒樓發了請帖。

    “你找他做什麽？”蘇綺羅怪道。如今她對鬱文庭這人是深惡痛絕，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古喻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摸著下巴歎道：“這人有點奇怪。以他之前對方印表現出來的興趣，不應該猜不到答謝宴的目的。”

    不過沒來就沒來吧，古喻自認也不是那種沒事給自己找事的人。

    接下裏的日子，城中掀起了尋找方印的熱潮，就連聚賢館鄒先生那兒都多了好幾個關於方印的任務。

    王先生特意來問她要不要接，反正那些獎勵不拿白不拿。沒想到古喻這財迷不但直接推拒了，後麵大半個月都呆在了修煉室中，美名其曰閉關。

    古喻不出門，蘇綺羅便也不敢出門了。與古喻不同的是，她是真趁此機會認真閉關了起來。道基的修為委實不夠看。

    時間一晃而過。隨著一股涼風的到來，閶新城罕見地下起了雪。

    有多罕見呢？城裏上了年紀的人見到雪時，臉上那震驚、疑惑、凝重等五彩繽紛的神色掩也掩不住。

    於是當古喻出門時，到處都能聽到人說“世道怕是要變了”。

    “下雪和世道有什麽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古喻虛心請教了坐在涼亭中欣賞雪景的李恩卓。

    “龍門百年都難得下一次雪，前幾次有下雪記載時，不是西域有大事發生，就是龍門有重大變故。傳著傳著就成了征兆。”他接了個恩婕丟過來的雪球，淺笑道，“我記得我們李家也是在一次雪後慢慢崛起的。那時候好像是先祖從山裏得來一樣寶貝，助他突破了王階，爾後我們李家便在他的帶領下逐漸發展成如今這樣。”

    古喻聽著“噗嗤”一笑，“說不定大家拚命找的方印就藏在雪下了吧。”

    她本來是開玩笑的，哪知李恩卓竟是眼前一亮。

    再問及李言言的情況，李恩卓那光亮了片刻的雙眸又黯淡了下去。

    這位小姑娘至今還未醒，雖然燒是已經退下去了。

    “已經大半月過去了，範伯伯說燒的時間太久了，即使醒來也不會太好，靈根怕是要廢了。”

    李言言自出生以來就頗得家中長輩看中，一是她靈根極佳，二是早早便被北域大能內定為弟子。可若靈根廢了，什麽都是白搭。這位小姑娘今後的路可就沒有那麽好走了。

    想想那白白嫩嫩、聰明可愛的小姑娘，古喻不由跟著歎了聲。

    坐了會兒，李家的管事便帶她去看了肖夫人。

    肖夫人在李家的照料下好了許多。不過人煉丹師也說了，此病暫且還是治標不治本，遲早還是會惡化的。

    “這便是煉丹師為夫人煉的藥？”古喻進門時，肖夫人正準備吃藥。那一股丹藥的藥香讓古喻深深吸了口氣。

    別說光是聞那麽一鼻子藥香，古喻就深深佩服起來。不愧是李家供奉的王階煉丹師啊，丹藥煉得好，對症的法子也比她高明。

    說起來慚愧，她好歹是紫微宗煉丹峰裏出來的弟子，結果這手煉丹術卻總是疏於練習。早前還有小鳳凰搗亂的借口，現在嘛，純粹是她偷懶的緣故。

    要讓自家師父元峰主知道了，還不得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古喻想起以前師父罵師兄的場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餘公子對這丹藥感興趣嗎？若是想要的話這顆便給公子吧，反正我這病也治不好，遲早還是得去見爹娘的。”

    肖夫人虛弱的笑聲傳進耳裏，古喻頓時回過神來。

    她正直勾勾盯著肖夫人手裏的丹藥。

    兩頰浮上一片紅雲，她摸了摸鼻子赧然笑道：“哦，不是，就是看到丹藥想起自己最近懶於修煉，有點慚愧罷了。這丹藥您可好好吃吧，隻要活著一天就有希望，萬一找到方印了呢。別這麽早就放棄了。”

    肖夫人失笑。方印就算真找到了，又怎麽會浪費在她身上呢。

    不過這段時間她也想通了。與其守著一個自己守不住的寶物，還不如以此換回家人的後世安寧。老爺因她受了這麽多日的折磨，不但沒有怨她，反而待她更好了。她柳氏何德何能。

    吃了藥，她便由孔媽媽扶下床，在院中小亭子裏坐下。

    雪剛停沒多久，白皚皚地鋪滿了地。這輩子也是從未見過雪景的肖夫人驚歎了看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古喻陪她坐著，隻是身為一名“男子”，時間太久似乎不大合適。猶豫片刻，古喻便起身準備告辭。就在她拘禮之時，肖夫人忽然輕聲道：“餘公子，可還記得春平堡從我這兒換去的玉簪？”

    古喻一愣，點頭道：“記得。”

    答謝宴的時候閆鑫給出的線索是，數十年前，柳家不知怎麽得到了方印，然而消息泄露，被人串通了匪徒，搞得滅了滿門，寶物下落不明。春平堡自那日起就開始追蹤，可抓到的一名匪首卻告訴他們，他們並沒有找到方印的下落。若真的存在，那麽應當還在柳家人手中。而柳家，還有漏網之魚。

    這些年，他們好不容易追查到閶新城，好言相勸，終於從柳氏手中換得了當年從家中帶出來的玉簪。他們原以為那玉簪或許就是方印，或者，方印就藏在玉簪了。可惜，他們研究來研究去都沒有研究出什麽來。那玉簪反而被人摔碎了。

    摔碎了也沒從碎片裏得出什麽線索。

    肖夫人這會兒特意提起……哈，春平堡果然又被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