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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對他抱有一絲憐憫的好感,此刻蕩然無存……
劉瑾自然是放心不下太子小祖宗,這會與那個小廝也翻牆而來。
本來還黏在一起的兩人見牆那邊有些許的動靜, 便以光速般分了開。
四人湊到了一起,夏雲渚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便悄聲朝破廟那邊走去, 此刻破廟中的嬌嗔聲已經漸漸平息。
那小廝舔舔手指,在紙窗上戳了一個洞,向裏麵一看,立馬被嚇的向後退了半步。
夏雲渚已經看出了那小廝神色異常, 便也連忙上前看了看, 隻見那屋子裏纏綿的兩人,女的並不是李夫人,而是一個年輕姑娘。
“此人是誰?”夏雲渚揪住那小廝, 壓低聲音問道。
“彩……彩萍……隻是那男人, 不是她哥哥嗎?”那小廝心中也是充滿疑問。
“這裏麵定有內情,先抓住這兩個人再說。”夏雲渚當下心意已決,她不顧屋內兩個人,一個在提褲子, 另一個在往身上套著主腰, 便奪門而入,取出錦衣衛牙牌, 厲聲道:“錦衣衛辦案, 希望爾等配合。”
彩萍與那男人剛剛歡愉過, 還未回過神來,麵上皆是一臉茫然的神情。
那男人到底還是見過世麵且成熟一些,當即俯首一臉堆笑道:“喲……官老爺,不知草民這是犯了什麽罪,還需要錦衣衛大人親自動手……”
“進來吧!”夏雲渚倒是不慌不忙,揮了揮手,那小廝便進了門,隻見他雙手互叉在袖帶中,顫顫巍巍道:“彩萍,這男人不是你哥哥嗎?你這是……亂/倫?”
“你……你別血口噴人,他們倆隻是長得像而已,誰亂/倫了!”彩萍開始睜著眼睛說起瞎話來。
“彩萍,且問你,你是李夫人的貼身侍女,李夫人去哪裏了?”夏雲渚此刻更關心的事情,是李夫人的行蹤,馬車在此,侍女在此偷情,卻唯獨不見李夫人的蹤影。
“我怎麽知道,想必是與什麽情郎私奔了吧!”彩萍撫了撫尚未攏起的鬢發,麵上一副不屑之情。
“看來今日二位是不準備說實話了,此案涉及當朝重臣家眷,在下煩請二位去刑部走上一遭。”夏雲渚雖麵無表情,但語氣還算客氣。
“他們二人今日哪都不能去,你說你是錦衣衛,就憑一塊牙牌,誰知道你是不是偽造的!”正當說話間,破舊的院子中已被一眾道士圍了起來,剛剛說話的那位,便是那領頭的道士。
眾道士已將四人團團圍住,那一群人中,有的手握刀劍,有的執棍,一個個都是氣勢洶洶地模樣。
夏雲渚麵上卻不慌張,她定神看了看這些所謂的“道士”,隻是穿著道士的衣服,麵上卻無一絲仙風道骨之氣,倒是一個個麵上皆是飽經風霜。
“保護殿下!”劉瑾在夏雲渚耳邊耳語道。
“自然是,但劉公公可察覺,這些道士身份有異?”夏雲渚悄聲問道。
劉瑾點了點頭,他是聰明人,想必這些事情,也是一點就透。
“夏大人先帶著殿下走,我來斷後。”劉瑾雖然是史書上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但忠心護主這一點,也確實讓人無可指摘,怪不得他能將朱厚照哄的服服帖帖。
“劉公公一人可招架的住?”夏雲渚麵帶遲疑。
“夏大人盡管按照咱家說的做就是了,其餘的不用你管。”劉瑾側首,瞪了她一眼。
正在此時,那領頭的道士已經率人衝了過來,夏雲渚這一招躲的極快,她奪了出招之人手中的刀,豎刀身側一擋,隻聽當的一聲,雙刀磕在一起,夏雲渚身子向後滑出半步,旋即便是揚刀一記上挑。
出招之人被剛才那一刀震出了一段距離,待他還未回過神來卷土重來,夏雲渚拉著朱厚照翻窗就跑,反手又解決了幾個阻擋他二人去路的小嘍囉。
後麵跟著的假道士們緊追不舍,二人在逃離之中,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竟一不小心踩空,掉到了一口枯井中,幸得二人功夫都不弱,墜井時沒有傷到腳踝。不過那井口極其隱蔽,雜草叢生,假道士一行人追過來,竟發現二人已不見了蹤影。
這夥假道士在井口附近吵吵嚷嚷了好一陣,這平白無故的,光天化日之下怎麽就大變活人了?
劉瑾這邊正打的焦灼,卻見林小旗及時帶著錦衣衛一眾校尉來援,原來是夏雲渚剛剛跑出去的時候,點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林小旗一眾人已將彩萍和那些個假道士團團圍住,這會他們不得不相信,剛剛那人是真的錦衣衛,他們得罪不起。
人犯俱已伏法,卻唯獨不見夏大人與太子的身影。
“夏大人去哪了?”林小旗疑惑問道。
“我讓她帶著殿下先走了,煩請眾位去沿路尋一尋吧。”劉瑾心中也放心不下太子,雖說是逃走了,但不見到真人平安無事,他這腦袋可隨時都會不保的。
林小旗囑咐了手下一校尉,將彩萍等人先收押起來,自己又親自帶了一撥人,去尋夏大人與太子。
夏雲渚抬頭看了看那井口微弱的光,負氣說道:“讓你不要跟來,你偏要跟來,你說說你這一整天,都惹了多少事情,回頭我便要遞個折子,細數你的總總罪行,讓皇上關你的禁閉!”
“你不敢!”朱厚照麵上倒是洋洋得意:“父皇若是關了我的禁閉,我怕你相思成疾。”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看你一年之內,根本成熟不起來,到時候你若還是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耍小孩子脾氣,我可是再也不理你了。”夏雲渚假意威脅道
敢直接罵當朝太子有病的人,估計這世上除了夏雲渚,也沒誰敢這麽放肆無理了。
“哎!難得與夏大人過一會清淨的二人世界,夏大人這麽不解風情,還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樣子,我平時受楊廷和那幫老家夥的氣,還不夠可憐嗎?”朱厚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裏嘟囔著,手往後伸了一下,突然一不小心摸到了什麽,嚇的趕緊又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夏雲渚看他的反應,不禁皺了皺眉。
“我……我剛剛好像碰到了一個人的手。”朱厚照躲到了夏雲渚身後,向剛剛他坐著的地方指了指。
夏雲渚從袖帶中取出火石,邊點火邊嘲笑道:“就你這膽子,還要上前線去邊關打小王子?估計還未見到小王子的麵,就被嚇的屁滾尿流,我等大明子民可不希望再出一個英宗……”
她話音剛落,見朱厚照盯著火光照亮的地方,已被嚇的瞠目結舌,便也轉過頭來,目光剛一落地,心中便是一句:臥槽!
隻見那地上趴著一具女屍,女屍尚未腐爛,死亡時間應該還未超過四十八小時。
“你一點也不怕?”朱厚照躲在夏雲渚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廢話,誰不害怕,怕又能怎樣!你還能飛得出去這口深井?”夏雲渚一個女孩子家,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那你覺得這女屍是何人?”朱厚照突然壯了壯膽,跨步擋在了夏雲渚身前,疑惑問道。
夏雲渚見他舉動,心中暗喜了一下,嘴角微甜,扶著他肩道:“我不敢碰她,但我心中猜測,怕是李夫人已經……”
正當二人遲疑之際,忽然聽聞地麵上有人大喊:“夏大人!”“太子殿下!”
夏雲渚聽到了林小旗的聲音,便回應道:“林小旗!我們在井下!”
“錦衣衛怎麽來的這麽快?”朱厚照心中疑惑。
“我們逃跑的時候,我點了火折子,怎麽,太子殿下還想在這井下繼續陪這女屍?”夏雲渚笑著調侃道。
“誰說的!”朱厚照連忙回絕,也順著地麵上那聲音回應道:“大伴!我們在井下!”
劉瑾與林小旗尋著聲音找到了井口,他們命人扒開了井口的雜草,向井下喊道:“太子殿下,夏大人,你們是在這嗎?”
井下有人回應道:“正是!”
林小旗忙喚人來,扔了一根粗繩下來,朱厚照讓夏雲渚先爬了上去,隨即自己又爬了上來。
“夏大人,你沒事吧?”林小旗見夏雲渚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隻是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再看看太子殿下,那一身通白銀色的曳撒,已經快變成灰色了,不禁撲哧笑了一下,旋即又發現自己失儀了,趕緊捂住了嘴。
“趕緊派人到井下將那女屍打撈上來,李府的小廝可還在?”夏雲渚白了林小旗一眼,開始吩咐起正事來。
“在呢在呢!”那小廝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躬身一輯道。
林小旗囑咐了幾個錦衣衛校尉,將那女屍從枯井底打撈了上來,那李府小廝走上前來,定睛一瞧,嘴裏驚呼道:“夫人!”
楊慎身上倒是有那骨子文人的酸腐傲氣勁兒,並未想得與她這個粗野武夫搭話,不過是麵子上的功夫做足罷了。夏雲渚心中雖不快,但也並未直接在麵上表現出來,她自知自己才學上確是與人家比不了,但她也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武人。
隻見這會正當的功夫,卻從眾人身後傳來一陣大笑聲,慧明掀起車簾,看到那笑聲而至,當下便是會意一笑。
隻見那人走上前來,未先與眾人打招呼就直接沒好氣地酸道:“夏大人又不是一姑娘家,幹嘛要傾慕一個大男人!”
眾人被那人不著調的一句話逗的皆是捧腹不已,夏雲渚麵上青一陣白一陣,自是不示弱道:“你!臭無賴!誰說傾慕了!我剛剛說的明明是仰慕!”
那人卻抬杠道:“眾人給評評理,剛才夏大人說的是傾慕還是仰慕!”
慧明見狀,忙放下車簾,將頭縮回馬車中,用帕子捂著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同車而坐的黃姑娘卻是甚為不解,不知道那後來的男子是何身份,竟敢睜眼說瞎話。
張侖也不敢搭話,隻是轉過身去捋著愛馬的毛,心中卻暗暗想著,這太子爺小祖宗說東,誰人敢說西啊!
楊慎卻是不識得朱厚照的,隻是轉過頭去,嘴裏不屑的嘟囔道:“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估計又是一個混世魔王,無趣!”
朱厚照見冷場了,便覺這些人太沒意思了,他走上前來欲要再調侃些什麽,可猝不及防間,竟被夏雲渚狠狠踩了一腳。
“你!”還好剛剛眾人視線都沒在這裏,以至於他沒有太丟人,可這腳踩的真狠,他礙於麵子,卻又不敢大叫,隻得咬著牙,憋著氣兒,眼眶都紅了。
夏雲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也沒敢放聲大笑,哼,你這小混世魔王,死太監,今日看來是來攪局的,行,老子就先給你一個下馬威。
*
今日這踏青的陣容,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能把文臣,武將,勳戚和太監湊齊,怕是隻有英國公府能有這麵子了。
待眾人一到了郊外,張家那幾個孩子便撒歡似的風一般就跑的沒了影,張侖今天本是來當家長的,便趕緊追了上去,那幾個孩子在湖邊開始放起風箏來,邊跑邊鬧,很是開心。
慧明和黃姑娘都是自幼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由於出身名門,也算得上是這京城中一等一的才女了,自然是與那楊公子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朱厚照在一旁靠著樹幹,嘴裏叼了根草,看著兩個女孩都圍在楊慎身邊,有說有笑,心中甚是憋火,他可是那個從小眾星捧月的人物,怎能忍得了風頭都被別人搶了去!
夏雲渚卻在一旁笑個不停。
“喂!你笑什麽!”朱厚照見夏雲渚笑的邪惡,便沒好氣地問道。
“你啊你,誰讓你偏得要跟著來的,現在可倒好,人家姑娘都圍著楊慎,根本沒人搭理你,不過也是,你一個太監,也犯不著去嫉妒人家楊公子吧……除非……你看上人家楊公子了!”夏雲渚試探問道。
怎知朱厚照把口中那根草一吐,伸手便把胳膊搭在了夏雲渚肩膀上:“怎麽,我看上楊慎,你吃醋了?”
夏雲渚一臉嫌棄,拇指中指一捏,拎著他袖子把他手拿開:“做夢吧你!”
“慧明不喜歡楊公子,怎麽也笑的那麽開心?”朱厚照見池塘中波光粼粼,陽光映襯在慧明臉上,她笑顏如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麽那麽肯定慧明就一定不喜歡楊公子?”夏雲渚見他分明就是在嫉妒楊慎,便故意挑釁。
“我說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趕緊想個法子,整整那個楊慎,我看著他就一身不爽!”朱厚照一想到今天他明明就是來作弄楊慎的,這麽這會又變楊慎的主場了?
“切,你一個小太監,憑什麽命令我?人家楊公子飽讀詩書,博學多才,你哪樣比得過人家?”夏雲渚上下打量他,一臉嫌棄道。
“哼!我就不信他文武雙全,比騎馬射箭,他比得過我?再說了,就算是比詩詞歌賦,他也未必就能贏,你別小瞧人!”朱厚照歪了下頭,一臉的不忿。
夏雲渚心中暗笑了下,這小太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敢跟大明第一才子比詩詞歌賦,太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了,嘴裏自然便冷哼了一聲。
朱厚照見她瞧不起自己,心中當下便是心生一計:“喂!你要是能想出個絕妙的整人點子,我就把那玉佩還給你!”
“一言為定?”夏雲渚狐疑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朱厚照向她保證。
夏雲渚笑著指指他,搖搖頭:“就你……還君子?”
“那也比你這小賊強!”朱厚照雙手抱在胸前,白了夏雲渚一眼。
夏雲渚邪魅一笑,當下便是心生一計,用手指在他眼前勾了勾,朱厚照便將耳朵湊了過來。
夏雲渚與他耳語了一番,朱厚照抬頭,眼神放光,不過嘴裏嘟囔道:“計是好計,隻不過…出賣色相……這事你去!我可不去!”
“早知道你就是個無賴!你要是不去,那我可走了!”夏雲渚假意威脅道。
“哎,等等!”朱厚照拽住她:“要去一起去!”
去就去,老娘前世可是個演員,什麽大場麵沒見過,別的不會,演技總比安涵之流強吧!
隻見兩人並肩走上前來,強行尬聊,硬擠到了楊慎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黃姑娘還一臉懵逼,慧明卻已是用袖子遮住唇,哧哧笑個不停,眼波流轉,還不忘給她的太子哥哥放個電。
隻見二人一個把手放在了楊慎腿上,一個把胳膊搭在了楊慎肩膀上,開始不安分起來……
朱厚照怕夏雲渚入戲太深,心中不免發酸,便越過楊慎,撥開了夏雲渚搭在楊慎肩上的手。
夏雲渚不明他意,怎麽剛才說的好好的,這會你不好好演戲,還管起別人閑事來了。
夏雲渚搭,朱厚照撥,夏雲渚再搭,朱厚照再撥,楊慎怒……起身負氣而走……
黃姑娘忙起身追了上去,慧明再也顧不得大家閨秀的儀態,已經快笑暈趴地。
“說好的搭檔演戲,你憑什麽撥我的手?”夏雲渚站起身,雙手叉腰質問道。
“你……你還好意思說,讓你動動手而已,你憑什麽拿眼神勾搭人家?”朱厚照見明明是夏雲渚不對,她倒好意思惡人先撲。
“你懂不懂什麽叫演戲,什麽叫表演藝術!跟你這種無知之人談藝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夏雲渚見與他說不通,便轉身向栓馬的地方走去,反正今天也是不歡而散了,自己隻要拿到那玉佩,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哎,你等等,等等,你說誰不懂藝術呢!喂!你給我站住!”朱厚照見夏雲渚頭也不回,自覺自己被駁了麵子,也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得……好好的一個相親大會,就這樣一哄而散了……
*
夏雲渚策馬前行,在鬧市中下馬,穿過一個胡同,卻見兩夥人在鬧市中大打出手。
其中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兒,明顯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兒,隻見他指使手下人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夏雲渚出於錦衣衛的本能,正欲要拔刀向前,卻被身後一人拽了回來。
那人把她拽回了胡同,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夏雲渚推開他,沒好氣兒道:“小受子,怎麽什麽事兒,你都要管啊!”
朱厚照先是嬉皮笑臉地笑了一下,轉而又嚴肅地指了指那打架鬥毆的兩夥人:“這事你管不了,即使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出麵,也管不了他們倆。”
“哦?這兩夥人,到底是何來頭?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中鬥毆?”夏雲渚見他表情嚴肅,怕是這兩夥人,大有來頭。
朱厚照指了指那一身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兒:“就那個,穿的極其花哨,長的就不像好人的那個,那是當今皇後的親弟弟,國舅爺張鶴齡,那可是當世出了名的惡霸!”
“張皇後的弟弟?倒是聽說過,向來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不過你一個東宮伺候的小太監,也敢對當今國舅爺不滿?”夏雲渚疑惑問道。
“如今這世上,誰人不知張皇後那兩個弟弟作奸犯科,連當今聖上都不管,你道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總旗,就敢往刀口上撞?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朱厚照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叫夏雲渚一時間不知所措。
其實朱厚照對他那兩個舅舅,心中已是頗多不滿,恨隻恨父皇都管不了那兩個紈絝舅舅,他一個太子,此刻又能做什麽呢……
“那另一夥人呢?另一夥人怕是也來頭不小吧?”夏雲渚見他已沒有了頑劣時候的樣子,看來這小魔王,也有認真的一麵。
“看到那白衣男子了嗎?”朱厚照抬手指道:“那人便是已逝周太皇太後家的孫輩,總之那壽寧伯張鶴齡見周家失勢,便侵占了人家的田產,可那周家人也是皇親,曾經極盡榮寵,怎能任由張家欺負,你看著吧,這事,怕就是鬧到禦前,皇上都有可能解決不了!”朱厚照說話間,手竟不知不覺搭在了牆上,正好將夏雲渚圍在了手臂中,再一回頭,兩人離的那麽近,差點沒親上了……
夏雲渚麵上漲的通紅,好你個死太監,原以為你一本正經的分析案情,居然是想著占老娘的便宜,信不信我讓你那挨過一刀的地方,再來個二次傷殘!
終歸還是心一軟,算了,旋即便是又狠狠的踩了一腳……
夏雲渚便是回禮一輯:“在下初來乍到,今後還要請魏公公多多擔待些。”說罷便走到魏彬麵前,伸手悄悄塞了些東西在魏彬手上。
魏彬在袖帶中掂量了下手裏東西的分量,心中暗歎道,這夏總旗看來是個上道兒的。
夏雲渚隨著魏彬一起進了春和殿正殿,隻見大殿之上,齊刷刷地站著七個人,其中有夏雲渚之前見過的劉瑾與張永,夏雲渚心中思量著,好家夥,這加上魏彬,感情八虎一個不差的全站在這了,這架勢,是要幹嘛?
八虎向一堵牆一樣把小太子擋在了後麵,朱厚照從八虎身後探出頭來,玩世不恭地一笑。
“微臣夏雲渚,見過太子殿下。”夏雲渚躬身一輯。
“劉公公,張公公,還有小魏子,你都見過了,剩下的還要我給你一一介紹嗎?”朱厚照從劉瑾身後探出半張臉,衝夏雲渚吐了吐舌頭。
“小的穀大用,小的馬永成,小的丘聚,小的羅祥,小的高鳳,見過夏大人。”太子話音剛落,剩下的那五個人便立即心領神會,齊刷刷地報數一般一一自我介紹起來。
好家夥,這八虎看來一個比一個精明,太子一個眼神,他們便立即能心領神會該往東走還是往西走,怪不得在史書上臭名昭著,瞧瞧今天這架勢,不服不行啊……
“在下初來東宮,今後還需各位公公多多提攜。”夏雲渚一一回禮。
八虎看著夏雲渚的表情,其實心中是各懷鬼胎。
劉瑾與張永兩個老謀深算的,自是不必多說,其他那幾個年輕的倒也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小錦衣衛,感情這小錦衣衛長的是標致,怪不得太子被他迷的神魂顛倒,就是不知道他辦事兒是不是個上道兒的,如若恃寵而驕嗎……這東宮可不是他撒野的地盤。
夏雲渚看著對麵的八個人神色各異,心中便也已猜到這八虎定不是善主兒,這銀子是一定要塞到位的,每個人都少不了,其餘之事,隻能平時多加小心謹慎,凡事都以低調為上策,才能不觸到八虎的逆鱗……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該幹嘛幹嘛去!”朱厚照明顯嫌棄他們幾個人礙事了,這人也介紹過了,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八虎見太子攆人,便悻悻地一哄而散了。
朱厚照見八虎都走遠了,便拉著夏雲渚去了偏殿,把下人都哄走之後,從桌案後麵取出一個小籃子來遞給夏雲渚,嘴角雖笑的甜,麵上卻帶著一絲神秘:“快打開看看。”
夏雲渚見他神色頗為奇怪,又不知那小籃子裏裝的是什麽,心中暗想著,這臭無賴是不是又要整她?
“你快打開看看啊!”朱厚照見她還沒有反應,心中便有些著急了。
夏雲渚無奈搖了搖頭,怎知一打開那小竹籃,裏麵竟是一隻虎頭虎腦的小狼狗,一對烏黑發亮的眼睛對這個新奇的世界充滿好奇。
夏雲渚將那小狼狗從竹籃裏抱了出來,小狗扶在她懷中,那樣子,真讓人忍俊不禁。那小狗十分喜歡黏人,如果不抱它,就會一直纏著你。它那毛茸茸的耳朵,挺立著的耳尖是黒色的。深棕色的鼻頭,熱的時候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它喜歡用粘乎乎的舌頭舔人的手,一身光滑的黑毛,模樣極其俊俏。
“怎麽樣,喜歡嗎?”朱厚照也湊過來,伸出手來撫了撫那小狗。
“嗯!”夏雲渚輕輕點了點頭,瞧著那小狗的目光中皆是寵溺,麵上的笑容藏不住心中的欣喜。
“我就知道,這個禮物你定會喜歡的,回頭等它長大些,就替你看家護院,再生一窩小狗仔兒!”朱厚照麵上笑的極甜。
“謝謝你。”夏雲渚舉起手中的小狗,又是一陣親昵。
“你這個人啊……就這一句謝謝,就想把我打發了?我還以為你會有些什麽實際行動呢!”朱厚照居然跟一隻小狗吃起醋來。
“什麽實際行動?”夏雲渚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心思全然在手中的小狗身上,半晌,方才回過神來:“你……不要臉!”
“明天陪我去溜鷹吧,後天……後天陪我去校場騎馬射箭,大後天……大後天……”朱厚照一想著夏雲渚今後可以天天陪在他身邊了,心裏就高興的不得了,開始計劃起來每天都要找點消遣的樂子來。
“感情太子殿下把我調來東宮,是陪你玩樂的!”夏雲渚負氣轉身,不想理他,這人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腦子裏除了玩樂和占她便宜,有沒有想過一點正經事?如若真要信他能給她什麽承諾,那才真是信了邪了……
“雲兒生我的氣了?雲兒不許不理我,是我太心急了,你剛剛來東宮當差,還未熟悉這裏的環境,我便想著讓你陪我出去玩樂……”朱厚照忙拉著她的胳膊,給她賠不是。
夏雲渚啊夏雲渚,你能不能長點誌氣,他稍稍一哄,你就要心軟了?他不計後果的把你調到東宮來,無非就是想有個人陪他找樂子,可你倒好,你想的是什麽?將來他大婚那天,你就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繼續做你的東宮侍衛好了……
“殿下若沒什麽別的事情,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退了。”夏雲渚心中憋火,知道再與他說下去也無濟於事,便想著要不就趕緊走人吧,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等等,雲兒不是真生我的氣了吧,我……我給你彈首曲子賠不是可好?”朱厚照將她拉住,麵上表情還算誠懇。
夏雲渚根本沒心思聽他彈曲子,此刻隻想躲他越遠越好……
可怎耐不住他軟磨硬泡,隻好抱著她的小狗,勉為其難坐下聽他彈琴。
朱厚照取了一把古琴,得意洋洋道:“我這把琴名叫‘綠綺台’,可一點不比李兆先的‘太古遺音’和你兄長的‘海月清輝’差呢,此琴乃是唐代武德年間所製,距今已有八百多年曆史了,這琴嗎,自然是越老音色越美。”
夏雲渚將一隻手杵在桌幾上托著腮,另一隻手撫著那隻小狗,靜靜地聽著他彈琴,隻聽得琴聲緩緩泄出,時而高亢,一會又慢慢低沉,時而如潺潺流水,時而又發出鏘鏘之音,一會又變得溫雅婉轉,極盡繁複變換,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聽。
沒想到他琴技竟然如此高超,不過也是,聽聞弘治皇帝朱祐樘就是極其善音律之人,經常偷偷背著百官在後宮召集樂師演奏,這小子平日裏那好動好玩的性子,竟也能靜下心來全神貫注在那裏彈琴。
劉瑾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外麵偷聽,可太子殿下與那夏總旗,已經獨處好幾個時辰了,一直不見夏總旗從春和殿出來,這會又從偏殿傳出來陣陣琴聲,他不由得心生了一絲妒火。
這夏總旗第一天來東宮當差,太子便一門心思全在他身上,如若將來時間久了,八虎豈不是都要被他踩在腳下?看來自己必須得想個法子,給他來點下馬威瞧瞧了。
朱厚照一曲彈罷,抬首微笑問夏雲渚:“雲兒可知這曲子叫什麽嗎?”
夏雲渚搖搖頭,她倒是聽夏雲軒彈過這首曲子,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名字了。
朱厚照起身,走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拽起,懷中小狗應聲落地,在地毯上開始撒歡打滾兒起來。
他環住她柳腰,溫柔說道:“此曲名為《相思曲》,相傳是蘇東坡為相思之人所做,我日日對你的相思之情,皆化作在今日此曲之中。你道我隻想著玩樂,可我卻想把這世上最好玩的東西都與你分享……”
她看著少年清澈且真誠的眼神,心中不禁微微一悸,是啊,才十幾歲的少年,你能指望他想得有多長遠呢?自己前世這個年齡的時候,還伏案埋頭在書海中,為了高考不眠不休呢……
確是一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眉宇間還帶著些許英武之氣,老阿姨心中強烈表示,也是想撲倒小鮮肉的……
老阿姨撲倒計劃第一步,主動親吻他……
她環住他脖頸,傾身向前,輕咬著唇,嘴角掛著一絲壞笑:“這是你要的實際行動……”
似流水般纏綿的深情,刹那間氣息不穩的呼吸聲,與重重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趕緊趕緊下來!”大胡子導演皺了皺眉,向身邊助理導演指示道:“趕緊把那威亞,給安涵套上。”
助理導演忙一溜煙的小跑,蠻橫地把那威亞繩從夏雲渚身上扯了下來,又畢恭畢敬地套到了安涵身上。
夏雲渚從安涵身邊走過,安涵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
夏雲渚翻了個白眼,隻見那導演指著她喊道:“那個誰!”
“我叫夏……”
“啊,那個小夏,你先去車後麵躲一會,等記者走了再拍你!”還沒等夏雲渚報完名,那導演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夏雲渚隻得悻悻地走到安涵那豪華房車後麵,透過玻璃窗偷偷看過來。
外麵取消封鎖消息的閘門一開,娛樂記者們一窩蜂地衝了進來,長焦短距地對著安涵一頓狂拍起來。
安涵套著那威壓,在綠幕麵前擺了幾個pose,嘴角微笑弧度完美。
夏雲渚忙掏出手機,刷了下微博,果然娛樂版最熱門頭條:“娛樂記者探班年度大戲《明月劍》拍攝現場,當紅小花旦安涵超級敬業,武打戲親自上陣,直言不懼吊威壓。”後麵還附帶了一張安涵剛剛在綠幕前擺的pose,姿態妖嬈,眼神嫵媚。
夏雲渚嗬嗬冷笑三聲,又把手機揣回了兜裏,心裏翻了一萬個白眼: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不服不行。
“小夏,快吃飯了,你在這幹嘛呢?”這整個劇組裏,唯一能跟她說兩句知心話的,怕隻有這管茶水的林姐了。
夏雲渚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指了指綠幕那邊。
“喲,這麽多采訪的啊,安涵還真是火啊!你別看她演技在業內風評不好,但架不住人家會炒作啊,你看人家在機場穿哪件衣服,某寶上第二天立即就變爆款,哎,你看微博上吐槽她演技的那篇毒舌文了嗎?”林姐的麵上已經掩飾不住,八卦兩個字大大地寫在她臉上。
林姐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滑了兩下屏幕,撲哧一聲沒忍住笑,把手機遞給了夏雲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