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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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兒走後,阮無雙躺在軟榻之上,思緒翻騰著,想著想著,抵不住困意的來襲,一不留神便睡了過去,於是獨孤連城踏著清月涼風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幕。
她歪歪扭扭的躺在軟榻之上,原本用玉冠束好青絲,似柳枝般隨意的垂曳於地,而玉冠卻不知所蹤,她的一隻小手別著,另一隻手置於小腹之處,蓋在外身的毯子卻是落到了地上,一條腿懶洋洋的落到了軟榻的邊緣,不知是睡得不舒服,還是做了什麽噩夢,隻見她雖是睡著的,可那柳眉卻深鎖著不解。
獨孤連城清冷無痕的鳳眸閃過一抹既是心疼有是無奈的微光,幾步上前,俯身便將她輕輕地抱起來,唯恐鬧醒她,他的動作輕得仿似鬢間微風般輕柔。
雖是極為輕巧小心的動作,可敏感警惕如她,還是幽幽的轉醒了過來。
“獨孤連城。”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美眸,柔柔的喚道,大抵是渴水了,她的聲音竟有一種幹巴巴的感覺。
“吵醒你了?”他清聲道,低垂的鳳眸中暈染了開了幾分溫情繾綣的柔膩薄光。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抬手便勾住了他的脖頸,問道:
“怎麽泡那麽久?”他本有寒疾在身,泡了冷水澡自是無益於身,況且今日他著實泡的時辰長了些,唐婉兒走後,她本欲去尋他,無奈著葵水一來,小腹陣痛不說,整個人都感覺軟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午時便好了的,隻是有事處理罷了。”獨孤連城知她話中的關心之意,說著,便將她輕放在了床榻之上,阮無雙順勢便鬆開了環在他脖頸之上的手。
“何事?”她隨口一問。
“長安據點的事宜,倒是麻煩了些。”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抬手便拉過一旁的被褥慢條斯理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因我出逃時,被獨孤連玉察覺到了什麽?”她淡聲問道,那日她出逃時,他便是動用了長安據點的暗線,這才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長安城,而想必當晚有所察覺的獨孤連玉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嗯。”他輕嗯了一身,一擺袍便坐到了床榻的邊緣之上,清澗的鳳眸淡淡的看著她。
“所有據點撤出長安嗎?”她柳眉如蜻蜓點水般微微一皺,若是所有據點扯出長安,於此而言,費時費勁不說,往長遠了說,若是老皇帝轟然崩西,他與獨孤連玉交鋒時,沒有這些暗線據點,無疑吃虧不已。
“轉移罷了。”他溫聲淺笑,不知不覺的抬手輕輕地順開她額間細碎的發絲,溫熱的大手反複的輕輕摩挲著,貫是繾綣柔膩。
聞言,她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那便好了,若是因她,害他如此勞師動眾,她的罪過豈不是大了?況且他方才忙完長安瑣事,這下卻也要因此事煩憂了。
“此事馬虎不得,不若你先回長安一趟?”阮無雙說道,據點之事非同小可,關係重大,當真一點差錯都不能出,最重要的便是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獨孤連玉的眼睛。她想能克住獨孤連玉的,便是非獨孤連城這黑心狐狸不可了
“長安有七影在打理,無事的。”他寬慰的道,他知她在想些什麽,可此事隻是轉移費事一點而已,到不至於會被獨孤連玉察覺。
聞言,阮無雙挑了挑眉道:“嗯。”也罷,有七影在,自然是穩妥的。緊接著她道:
“獨孤連城,我渴了。”語氣幹巴巴的,此刻她隻覺喉嚨好似幹得要冒煙一般,一說話便有隱隱的刺痛之感。
聞言,獨孤連城便起身,斟了一杯茶水,見她起身,他拿過軟枕墊在了她的身後,隨即便將茶水遞給了她。看著她好似幾輩子沒喝過水一般的如饑似渴,他不由忽然一笑。
“慢些,若是嗆著,便得不償失了。”他關心的語氣裏麵帶了幾分淺淡的調侃之意。也算是在打趣她了。
不說還好,一說,她便就應景的喝嗆到了。
“咳咳咳……”她抬著喝完了茶水的杯盞咳個不停。見此,他一斂方才的打趣言笑,幾乎是同時他便下意識的抬手輕拍在她的背上,瞧著她咳得通紅的小臉,眉宇間現了幾分憂色。
“都怪你,烏鴉嘴。”阮無雙緩了緩,嗔著一雙幽怨的美眸看著他。隻是那眸底深處卻是可見的笑意淺淺。
“好,怪我。”獨孤連城應道,
咦!這黑心的難得不反駁她一次,若是換了以前,她早就被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懟得找不到東南西北在何方了。
“哈哈哈哈。”思及此,她不由笑出了聲來,似個孩子一般,笑得沒心沒肺的好看,對,好看,至少在他眼裏,無論什麽樣的她,都是天下間任何一個女子比不上的。
見她笑,他的嘴角也不由勾起了抹微漾漣漪,波瀾淺淺。
“對了,方才唐婉兒來過。”阮無雙的笑意漸淺,說著,便自然而然的往裏麵挪了一個位置,須臾抬手拍了拍身側空出來的位置,示意他也躺到榻上來。
“嗯?”他尾音一提,語調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手下動作慢條斯理的脫下鞋,順勢便躺到了她的身側。
她自然而然往他懷裏一貼,柔聲道:“自她那裏倒是知道了不少線索。”
“皇銀一案的線索?”他的語調雖尾音一提,恰似疑問,實則為肯定之意。
“嗯,她說曾看到阮芸柔去尋朱大壯。”阮無雙淡淡的道,說到阮芸柔三個字時忽然一沉,眸底的光也不由一暗再暗。須臾,她緊接著道:“這李氏母女二人,之前便在邊陽城有過動作,如今卻又再此處現身,看來他們不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當年的皇銀失蹤一案都是他們操縱策劃的。”
“也不盡然,李氏母女縱然身份如何的不簡單,可動如此大的手腳,若無大燕朝廷中人幫扶,便不可能安然無恙自此。”
獨孤連城淡淡的道,清冷的鳳眸漸變沉寂墨然,仿似染了寒霜的萬丈深淵,即是深不可測又是冷入脾骨。而他心中大抵有點底了,放眼朝中,有幾個人敢打皇銀的主意?
“獨孤連玉?”阮無雙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知為何,獨孤連城如此一說,她腦中唯一想到的便是獨孤連玉,可李氏母女二人如何與獨孤連玉勾搭上的?且不說她尚在阮府時未曾發現,就是一點端倪都沒察覺過,不過也不能就此排除獨孤連玉的嫌疑。
聞言,獨孤連城隻聲未語,隻是臉上的神色漸變寒冷,若是獨孤連玉,那他還真膽大包天得很。當年的皇銀失蹤,不知造成了多少百姓因此而死,甚至差點引起民憤戰火,若不是當時朝廷補救及時,恐怕大燕就不會是現在的大燕了。
“線索不足。”良久,獨孤連城搖了搖頭,清聲道。
“說起來,唐婉兒還與我說了一個叫白子庚的人,說是此人了解當年皇銀失蹤案的大概線索。”阮無雙在他懷中支撐起身子來,漆黑的眸子看著他,淡淡的道。
“此人身在何處?”獨孤連城問道。
“洛城。”她道。
“洛城與此次武林大會舉辦的荊州城也不遠,隻是我們此刻在玉門關,若想去,隻得繞個彎了。”
“若先去洛城,可趕得到武林大會?”她問道。
“嗯,若是明日趕路,應該可以。”獨孤連城想都沒想便淡聲說道,其實他已然在心中默算了一遍,況且他獨孤連城從來隻做有準備的打算。
“那好,明日一早,我們便即刻啟程去洛城尋白子庚,一探究竟。”阮無雙似被點燃了鬥誌一般,昂揚的道,此刻她的心中是欣喜的。
“可你……”獨孤連城星眉微皺,話未說完,便被她出聲打斷道:“無礙,吃得消。”
她知她要說什麽,無非便是因她葵水疼痛之因,怕受不住趕路的勞累,可若是真相就擺在那裏,她啟還會顧及那麽多?
“好,那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他淡聲說道,他豈會信她所說的無礙?隻不過是心切答案罷了,他知曉她的脾性,若他讓她在休息一日,她定會不依,她向來決定的事,如何說都是無用的。
夜幕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唐婉兒的家中,淩厲的劍刃在夜色之下透著一道凜凜寒光刺眼,黑影慢慢的朝睡熟的唐婉兒走去。
唐婉兒似做了什麽噩夢,她的呼吸不規則的喘著,驀然她猛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的刹那便看到了床榻之前站著一個手持三尺青鋒的黑衣男子。
她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縮,原來不是噩夢,是真的,下意識的她咽了一口口水,眸子瞟向四周,額間一滴冷汗悄然而落,她的嘴唇囁嚅了一下,正想說什麽,卻連聲音都沒發出,便被男子一劍劃破了喉頸。
血瞬間迸發而出,她似打嗝一般痛苦的發出微弱的聲音,一張布滿驚恐與害怕的眼死死的看著眼睛的人。
“本來可以放你一馬的,要怪便怪你,話太多了。”男子冷笑著說完,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劍下去,唐婉兒的頭顱便被生生的削了下來。
男子冷眼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唐婉兒,陰冷一笑,俯身提起唐婉兒的頭,須臾,便如來時的悄無聲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