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凶手查明,不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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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如墨,清月被厚厚的雲層掩去,整片大營都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拓跋銳在帳中靜坐片刻,等到耳邊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響的時候方才從帳中摸了出來,他的大帳之外空蕩一片,拓拔蕪和拓跋弘的帳外亦如此。

    昨夜,他借口不放心,讓所有北魏武士徹夜守衛,結果一晚上自然沒出任何亂子,然而北魏的武士們卻都有些頂不住,又走了一天路,到了今夜,他還沒開口,拓拔蕪先讓所有人下去歇著,今夜若再不睡,明日便沒法趕路了。

    大營最外麵,趙禹領著人守著,外麵防衛謹慎,可裏麵卻是空了。

    拓跋銳在黑暗之中站了片刻,他目光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一處大帳,似乎在做什麽掙紮似的,動或者不動,就在他一念之間,可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徐常是拓跋琦的人,等他們回了北魏,拓跋琦必定沒有好下場,拓跋琦敗北,便隻剩下了拓跋弘和他,現在,是除去拓跋弘最好的機會!

    如今雖然隻是初春,可這山林之間幹燥少雨,有個什麽火星一落,去年冬歲積攢了一年的枯葉便遇火就著,著火是再正常不過的意外了。

    這般想著,拓跋銳抬步朝前走去,拓跋銳武功雖然尋常,卻也是練家子,他腳步聲極輕,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色之中,他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拓跋弘的大帳。

    站在大帳之外,拓跋銳似乎能聽到帳內的呼吸聲。

    拓跋銳站了一瞬,又四下看了一眼,將手中的鬆油倒在了大帳邊上,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繞著大帳倒了一圈,又將裝鬆油的水囊扔在那,掏出火折子一起扔了上去。

    隻要火燒起來,就能將一切都毀滅殆盡!

    “轟”的一聲,看著火勢沿著大帳便是一圈,拓跋銳心道這鬆油果然好用!眼看著火勢燃了起來,拓跋銳一個轉身便想走,可剛一轉身,拓跋銳愣了住。

    數十個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身後,他們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何時來的,可顯然,他們來了許久,看到了他放火……

    一瞬間,拓跋銳如遭雷擊的愣在了當地。

    拓跋銳還沒說出什麽來,忽然,兩道身影一閃入了火帳之中,很快,剛被火勢驚醒的拓跋弘被二人帶了出來。

    而同時,燃起的火勢很快被不遠處的大周禁軍發現,眾人一聲接一聲的大喊起來!

    “走水了——”

    “走水了!快救火!”

    此起彼伏的聲音一下子在營中炸開,趙禹領著禁軍們趕了過來,到了跟前,卻看到拓跋銳被十幾道黑色的身影圍著,看了一眼這十幾道身影,又看到了被救出來的拓跋弘,趙禹一下子醒過神來,他抬手一指,“先救火——”

    禁衛軍們撲上前去,雖然無法將火勢立刻撲滅,卻是阻止了火勢的蔓延,很快,“砰”的一聲巨響,著火的大帳頓時塌了下來,四周的禁軍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這時,拓拔蕪和其他北魏的武士都走了出來,看著這場麵,一時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拓跋弘亦醒了過來,此刻輕咳著被幾個北魏武士接過!

    “趙副統領!這是怎麽回事?!”

    拓拔蕪輕喝一聲,又看向拓跋銳,“五弟?!這是怎麽回事!”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拓跋弘輕咳幾聲,靠著北魏武士的手方才將將站穩,然後他遲疑的看向了拓跋銳和這十幾個黑衣身影!

    拓跋銳站的地方靠近大火處,而這十幾個身影十分陌生,本不在營中,那麽這些人是誰,拓跋銳為何又和他們行劍拔弩張之勢?!

    “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拓拔蕪關切的問了一句,拓跋弘搖頭,“沒事,趙副統領來的很快。”

    趙禹輕哼了一聲,他得了燕遲的交代,這幾日都不敢大意,他來的當然快了!

    拓拔蕪很是不耐煩,誰都看得出來,這火是衝著拓跋弘來的!

    “趙副統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著火?!”

    趙禹輕哼一聲,散漫的道,“這就要問五殿下了!”

    拓跋銳冷汗淋漓,麵色慘白,他直挺挺的站在那裏,聽到趙禹這話也無反駁,好像默認了趙禹的話一樣,他隻看向那十幾道身影,“你們是什麽人?”

    話音落下,這十幾道身影卻忽然轉身向著不遠處的黑暗之中躬身,好似在迎什麽人一樣,眾人都朝著那處看去。

    這一看,卻見如墨的夜色之中,一道比夜色還要深沉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拓拔蕪一訝,“燕世子?!”

    拓跋弘更是皺著眉頭,“這大晚上的,燕世子怎會來?”

    燕遲此刻應該在巍山獵場的營地裏,可他卻出現在了這裏?!

    這麽說起來,這些黑衣人便是他的人,再加上這場火,拓拔蕪不由得皺眉,莫非……燕遲早就知道這裏會有人放火?!

    看到燕遲的那一刹,拓跋銳徹底的沒了希望。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燕遲,一點點看著燕遲走近。待看清了燕遲麵上的冷峻之色,拓跋銳便知道燕遲此來是為了什麽了。

    燕遲看著拓跋銳,好整以暇的,“五殿下失策了。”

    燕遲語聲不疾不徐的,好似在說一件十分平常之事,遠處的火光落在他眼底,變成細細閃閃的瀲灩星河,拓跋銳額上的汗如雨一般不停的落。

    “五殿下如果能忍住,不再繼續害太子,或許還真的拿你沒有辦法。”

    不再繼續害太子?難道他以前害過不成?

    拓拔蕪忙道,“燕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此番跟來,就是知道會出事?這火……是五弟放的?”

    拓拔蕪心底其實已經明白了,卻還是不敢相信,拓跋弘更是眸色深沉的看著拓跋銳,他被射傷的時候是在山梁上,可再次醒來卻已經到了山澗之中,這中間發生的事他不清楚,可徐常射殺她卻是明明白白的,難道拓跋銳又做了什麽?還是說徐常是他的人?

    拓跋銳唇角顫顫巍巍的,“你……怎知道……”

    燕遲笑了下,眼底卻無半點笑意,“徐常先用箭射殺了拓拔太子,而你,是在兩個時辰之後找到的拓拔太子,發現拓拔太子未死,你不僅不救,反而還將他推到了山澗之中,那誘食也是你留下的,你想悄無聲息的讓拓拔太子死透,不僅死透,還要死的屍骨無存!”

    燕遲冷冰冰的說出這些話,一旁的拓拔蕪瞪大了眸子!

    害拓跋弘的凶手不僅是徐常!竟然還有拓跋銳?!

    拓跋弘失蹤,而拓跋銳明明找到了拓跋弘,可他不僅不救,還要再害拓跋弘一次,如果當時他救了拓跋弘,哪裏有後麵的那麽多事,西梁的付德勝也不會死,拓跋弘也不會受那麽多的罪,拓拔蕪惱恨的看著拓跋銳,“拓跋銳!你給我說話!燕世子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見死不救還害了大哥!”

    拓跋弘此番出事拓拔蕪性子改了許多,從前她對拓跋銳有些不喜,這次之後也拿他當做弟弟看了,可沒想到,拓跋銳竟然壞到了這個地步!

    被拓拔蕪一喝,拓跋銳拳頭緊緊一攥,“害他的人是徐常!不是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拓拔蕪麵色一變,上前一步道,“你這就是承認了是吧!你怎麽敢?!拓跋琦膽大包天!你竟然也敢對大哥下手?!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他是我們的大哥!”

    “他是北魏的太子!”

    拓跋銳回吼了一句,一雙眼睛都紅了,“他不是我大哥,他是北魏的太子,他生來就是太子!憑什麽?!憑什麽就是他坐上那個位置?!”

    拓拔蕪惱恨的看著拓跋銳,心想他果然是個壞的!

    拓跋弘則十分沉痛,說來說去,到底是因為爭奪權力罷了!

    拓跋琦想坐太子之位!拓跋弘亦想坐太子之位!

    拓跋銳冷笑一聲,“世子殿下費這樣大的心思又如何?你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燕遲不再看拓跋銳,轉身對著拓跋弘道,“拓拔太子,大周為了你的安危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便是你們北魏自己的事,我們就不插手了,自然,如果接下來你再因為五殿下有什麽意外,大周也不會負責。”

    拓跋弘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有勞世子殿下。”

    拓跋弘看了拓跋銳一瞬,緩聲道,“把五殿下給我綁起來。”

    他的傷勢還沒好,說話仍然有氣無力的,可他是北魏的太子,北魏的武士怎敢不聽他的話,很快,十幾個北魏武士圍了上去,拓跋銳後退一步,一把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你們敢?!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母妃是誰?!”

    拓跋銳做著最後的掙紮,燕遲的目光卻落在了拓跋銳的短刀之上。

    拓跋銳拔了刀,他一手拿著刀鞘,那刀鞘之上雕刻著青雀的圖案,燕遲隱隱的看到了其上有類似秦莞畫下來的圖樣,燕遲眉頭微蹙,卻一時沒了去探究的欲望。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處置,都交給北魏好了!

    燕遲沒再多言,招了招手帶著趙禹往一旁走去,而那十多個黑衣的暗衛,卻是很快的閃身而出,不多時便不見了身影。

    “世子殿下今夜可要宿於營中?”

    趙禹問著,燕遲搖頭,“不了,現在出發,天亮之前能趕回大營。”

    趙禹頷首,“那還請世子殿下將營中之事稟告給皇上。”說著又道,“說起來今日可是多虧了世子殿下了,不然拓拔太子隻怕要受傷。”

    燕遲一路跟來,為的便是確保萬無一失,自然不會讓拓跋弘受傷。

    “此事解決了,便是北魏自己的事了,你隻需將他們護送回京城便可,你此番也有功,我會向皇上說明的……”

    趙禹本就心中敬重燕遲,聽燕遲這話更是感激,要說功勞,他可真是沒有,不過燕遲願意給他這份恩惠,他自然樂的收下。

    “世子殿下,您覺得拓拔太子能搞定那五殿下麽?”

    燕遲笑笑,“到底是北魏太子,這次是被暗算,卻非蠢人。”

    趙禹點點頭,燕遲便沒再多說,他離開營地,沒多時便看到暗衛們和燕離牽著馬在外麵等他,燕遲翻身上馬,見燕離目光疑問,便點頭道,“都解決了。”

    說著馬鞭一落,朝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

    ……

    秦莞晨起之時大營之中還十分安靜,清晨的曦光從大帳的窗欞處落進來,外麵的天色還有一層深藍,秦莞連著兩日擔心燕遲,根本不曾睡好,見太後還未起,便小心翼翼的出了大帳,本想去走走,可一出大帳,秦莞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再一看,大帳不遠處等著的人不是燕遲是誰?!

    秦莞眼底一亮,燕遲竟然這麽早回來了?!

    “世子殿下——”秦莞喚了一聲,疾步走了過去。

    燕遲轉過身來,“你怎麽這麽早起身了?”

    此刻天色剛剛見亮,秦莞沒道理起來的這樣早,他正在等覲見燕淮,而燕淮還未起身,他背對著太後的大帳站著,竟然沒看到秦莞出來。

    秦莞幾步走到燕遲身前,福了福身,“你何時回來的?離殿下呢?”

    燕遲唇角微揚,秦莞素來避諱和他大庭廣眾之下走的近,這會兒雖然人不多,可還是有不少巡邏侍衛來往,她不顧這些,應該是擔心壞了。

    “剛回來小半個時辰,他已不行了,去睡了。”

    秦莞忙又道,“事情可妥當了?”

    燕遲頷首,“昨夜拓跋銳打算在營中放火,正好被我們抓個正著,拓拔蕪和拓跋弘都知道他的用心,將他交給北魏人自己處置吧。”

    秦莞笑意微深,“那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天邊的深藍色正在一點點的褪去,曦光自雲層之後透出,天穹變作一片湛藍,秦莞一時無話,隻抬眸看著天邊,陪著他等的樣子。

    燕遲道,“外麵涼,進去等著吧。”

    秦莞卻搖了搖頭,燕遲見狀麵上笑意更深兩分,便隨了她。

    二人並肩站在台階之上,直等到天色大亮,袁慶才從帳內走了出來,“世子殿下——”

    一看秦莞也在,袁慶笑道,“郡主怎麽也在?”

    秦莞笑道,“我來問世子殿下北魏案子的事。”

    袁慶眼底閃過兩分了然,又對燕遲道,“世子殿下,皇上已經起來了,您請——”

    “你快去尋太後吧。”

    燕遲交代一句,轉身進了燕淮的大帳。

    秦莞見狀,自然又回了太後帳中,太後已經起身,秦莞便將燕遲二人回來的消息告知了太後,太後一聽,一時也放了心,沒多時,便讓陳嬤嬤去請燕遲和燕離午時到她帳中用飯,等到了午時時,便見燕離頗有幾分沒精打采的進了太後帳中。

    燕遲可輕易應付風餐露宿,燕離到底不行,出去了兩天兩夜,可是將她折騰了夠嗆,太後看著忍不住笑,“你就是個禁不住折騰的,卻還想學你七哥!這圍獵眼看著後日就完了,今天最後一日,你們是要跑馬還是要獵什麽,都出去玩玩,再來,可是兩年之後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一起來!”

    這話說的燕遲幾人心中都有些不快,燕離笑著道,“您是要長命百歲的,兩年之後孫兒還要陪您來,到時候,孫兒給您獵一頭熊回來!”

    太後大笑,“好好好,我看你這小身板到時候怎麽給我獵一頭熊。”

    圍獵的確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天下午,營中無所禁忌,便是皇後等人都帶著女眷出了大營外出踏青,沿著巍水河一路往上,一馬平川的河岸上綠草如茵野花盛放,卻是京城之外沒有的景色,秦莞也在皇後受邀之列,秦霜和秦湘也一起來了。

    秦霜和秦湘都來了,那此番來的所有世家小姐都在皇後受邀之列,再加上護衛和各位小姐們的侍婢,足足有上百人在河岸邊,其他的年輕子弟們雖然也沒了禁忌,卻是不好湊到跟前來,於是其他人縱馬疾馳,在距離女眷們不遠處射箭的射箭賽馬的賽馬,倒也堪堪相望,不管是女兒家還是其他世家子弟們,都多了幾分羞澀興奮。

    秦霜拉著秦莞的手指向那個方向,“你看,那邊是不是武安侯世子?”

    秦霜在為秦湘相看的時候去過武安侯府,武安侯府也是她們去過的唯一一家勳貴世家,因此秦霜記得格外清楚,秦莞隨著秦霜指的方向一看,隻見十多個衣衫華麗的少年郎正在賽馬,這其中,武安侯世子十分顯眼。

    “是,正是世子。”

    秦霜又道,“他身邊的人,可都是世家出身吧?”

    秦莞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這一次來的人要麽是勳貴世家,要麽是朝中肱骨棟梁,這些人平日裏為政為私交集頗多,自然玩到了一處去。

    秦霜便又拉著秦莞問東問西,一旁的秦湘卻好似失了魂一般的提不起精神來,秦霜拉了拉秦湘,“你是怎麽了?後日就要回去了,下次可沒機會來了。”

    這次回去秦湘就要定下婚期,到時候嫁了人,下次便沒法子靠著侯府的名頭來了。

    隻有秦莞和秦朝羽還可以來圍獵。

    秦湘麵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白,強自扯了扯唇角,“我就是覺得這河邊有些冷。”

    秦霜挑了挑眉頭,“冷嗎?”

    她們都穿了鬥篷,再加上平日裏沒走多少路,今日出來全靠走的,身上汗都出了細細一層,哪裏冷了,她都覺得有些熱。

    “你是不是生病了?”

    秦莞也絕不妥,要觸一觸秦湘的額頭,可她卻躲了開,然後苦笑道,“的確有些不太舒服,不然我還是回去吧,你們玩好了。”

    秦湘也不等秦霜和秦莞說什麽,帶著晚荷便要往回走。

    秦霜有些無奈,“哎,不然我陪你回去?”

    秦湘連連擺手,腳步越發的快了,秦霜眉頭緊皺,秦莞道,“我倒是覺得她似乎有心事。”

    這麽一說,秦霜道,“你別說,昨天晚上她那邊窸窸窣窣一直沒睡著的樣子。”

    二人雖覺有異,卻一時想不通,秦霜歎氣道,“算了,等待會兒回去,我好好問問她。”

    秦莞點頭,便沒多管,正在這時,趙淑華卻在前麵叫她,“永慈郡主怎走到最後麵去了?旁邊那個,是秦氏的哪位姑娘?”

    秦霜眸子一亮,皇後娘娘是在問她嗎?

    秦莞看了她一眼,笑著拉了她上的前去。

    秦湘心事重重的回了大營,燕麒給的玉佩就在她袖中放著,她昨夜磨砂了一晚上,卻實在想不通燕麒是什麽意思!

    大周男女大防雖然不算嚴密,可私下送東西卻還是會影響女兒家聲譽!

    何況成王高高在上,為何要給她送東西?

    秦湘既困惑又有幾分期待,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是六神無主的,而後日就要離開巍山獵場了,離開此處,往後她又哪裏能見到燕麒呢?

    就算明知道燕麒就在營中,她也沒法子去問。

    她和他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別啊……

    這般想著,秦湘心底卻生起一股子不甘心來,為什麽,為什麽秦莞能做郡主,秦朝羽能做太子妃,而她,隻能嫁給一個小小的扛旗兵過一生呢?!

    秦湘低著頭,麵色慘白,手卻緊緊攥著袖子裏的玉佩,腳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眼看就快要走到秦氏的寢帳了,“砰”的一聲,她卻猛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她走的太快,人被撞得一個趔趄,可一雙手卻穩穩的將她扶了住。

    秦湘本就不甘惱怒至極,這會兒竟然還被人撞了,頓時又氣又委屈,她猛地抬頭想斥責,可一抬眸,卻看到了一雙眼尾上挑,邪氣帶笑的眸子。

    燕麒笑看著她,“秦姑娘這是被誰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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