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我真的是法係

    飛翔荷蘭人號的外表看起來非常難看, 整艘船都被一些海草、海石、珊瑚密密麻麻地覆蓋著, 看起來髒兮兮、黑糊糊的，船身上還隱隱有人形凹凸不平的痕跡。

    根據那些恐怖的傳說，可以推測出，這些很有可能是在船上服役水手的軀體化成。

    大名鼎鼎的戴維瓊斯船長站在甲板上, 奇醜無比的臉上章魚觸須仿佛活著一般的扭曲著, 他的雙手，左手是一個巨型的螃蟹鉗子，右手則是尖尖的螃蟹腿，樣子看起來非常邪惡, 讓人不由得為之膽戰心驚。

    在他身後, 各式各樣稀奇古怪形態的海鮮船員們，正一步一步地蠕動著，慢慢走上了甲板，一點點兒地出現在了人前, 有螃蟹精，海螺精, 皮皮蝦精、貝殼精、海帶精（別信……）。

    傑克船長很不要臉地立刻躲在了達米安身後。

    他鬼鬼祟祟地貓著腰, 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巫師調侃問：“你, 你不是要找他嗎？出來, 還躲什麽？”

    加爾這才從達米安的懷裏抬起頭。

    他聲音悲憤地回答：“我隻是想找個魔力強大的巫師, 幫助我回家, 又不是想找個章魚怪啊！”

    “什麽？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條大章魚能不能送我們回家嗎？”

    達米安頓時反應過來, 直接質問：“你告訴我，要回家得找戴維瓊斯……”

    加爾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他直接打斷了達米安的話，振振有詞地回答：“對啊，我當時以為他可以的，但看這樣子，像怪物，不像是強大的法師，所以，應該是搞錯了。”

    應該是搞錯了？

    這特麽的也能搞錯嗎？

    你搞錯還有理嗎？

    不確定，還說的那麽信誓旦旦的……你脖子上頂的是豬腦子嗎？！

    達米安強忍著掐死他的欲/望說：“加爾比恩，你媽媽一定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母親。”

    “確實，我媽媽挺棒的。不過……”加爾茫然地看著他問：“你說這個幹什麽？”

    達米安平靜地回答：“她居然能忍著把你養到這麽大，還沒半路丟掉，一定全靠作為母親的本能在支撐，從你身上，我看到了母愛的偉大。”

    加爾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傑克船長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但給他們聊天的時間，並不多。

    飛翔的荷蘭人號已經朝著他們開了過來，並且，直接無視了巴博薩他們目前所在的蝙蝠號，目的性明確地朝著黑珍珠號行駛而來。

    巴博薩船長一眾骷髏站在蝙蝠號的甲板上，直到飛翔的荷蘭人號遠離，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是遭到詛咒的不死之身，但戴維瓊斯的鼎鼎大名依然有著一定的震懾力。

    尤其是，飛翔的荷蘭人號最讓人可怕的地方，甚至都不是死亡，而是失去所有的意識，自動將自己的身體變作船的一部分，從此永遠都留在那條船上。

    這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比死還要可怕。

    因此，巴博薩船長下定決心，暫避鋒芒，以後再找機會奪回黑珍珠。

    他當即下令，讓船員們控製好蝙蝠號，操縱船隻轉向，向著飛翔的荷蘭人號永遠不能到達的地方——陸地，行駛而去。

    傑克船長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和自己死拚的老對頭撤退了，黑珍珠號終於又重回他的懷抱。

    可轉頭看見戴維瓊斯那無數蠕動著的章魚觸須，又覺得完全沒有什麽獲勝的喜悅和得意了。

    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見戴維瓊斯。

    事實上，哪怕是不利用小巫師和達米安奪回黑珍珠，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帶兩個孩子去見這麽一個可怕的存在，雖然大部分時間他確實比較沒良心，可很多時候，他壞的也不夠徹底。

    “傑克斯派洛。”戴維瓊斯環視著漂亮的黑珍珠號，用沙啞的嗓音近乎不懷好意地說：“沒想到這麽早，我們就能再一次相見。”

    “呃……是傑克斯派洛船長。”傑克糾正著說。

    他小心翼翼地從達米安後頭探出個腦袋來：“我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還，還沒到期吧？”

    “當然，我這次不是來找你的，傑克斯派洛船長。”

    戴維瓊斯非常有原則地說。

    隻是他在說‘船長’這個單詞的時候，似乎加重了一些語氣，暗示著什麽。

    然後，不等傑克反應，他把目光投向了小巫師，命令說：“把你手中的羊皮紙給我，小子。”

    羊皮紙？

    是那張奇怪的，害兩個人來到陌生時代的羊皮紙嗎？

    怎麽會有人知道羊皮紙的事情？

    他要羊皮紙幹什麽？

    無數的疑問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

    加爾隻覺得一頭亂麻，在腦袋裏亂七八糟想了一堆的東西……但從小生活幸福的小孩子想事情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把事情往好處想。

    於是，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由於看到章魚怪而失落的心情，也重新興奮起來。

    他在心裏不禁想：‘加爾，你不能以貌取人啊！這就好比達米安看起來像是個壞蛋，可他剛才救你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壞蛋了。所以，這位先生就算是個章魚怪，搞不好也是個魔力強大到能送我和達米安回家的的章魚怪呢！’

    於是，他先望了一眼‘看起來像是個壞蛋’的達米安，接著克製著自己對章魚怪的懼意，站直身體，挺起小胸脯，先禮貌地說了一句：“你好，戴維瓊斯先生。”

    戴維瓊斯詫異地看向他，可能是奇怪這孩子怎麽不害怕自己。

    然後，那張和傑克船長相似的小臉，肉眼可見地開始變化起來。

    額頭皺巴巴，鼻子塌下去，臉和下巴的肉往下垂了起來，就好像是橡皮泥一樣捏成了一根根觸須，但可能是礙於‘材料’有限的緣故，他勉強弄出了三條觸須，就不能繼續無中生有下去了。

    可盡管如此，眨眼的功夫，一個小號的q版本章魚臉，也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加爾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變出來的觸須：“唉，我變出來的，不會動，也不夠黏糊糊，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去。”

    當然騙不過去啊！

    一個是貨真價實的章魚，能蠕動黏糊糊的；一個看起來像是漂亮的橡皮泥捏出來的。

    怎麽看都不一樣啊！

    可說是這麽說，乍一看還是蠻刺激的，尤其是對某些人……

    這一幕簡直是……看著自己的臉秒變章魚。

    傑克小聲驚恐地尖叫了一聲，又少女地捂住嘴巴。

    達米安則故意露出了一個惡心的嫌惡表情：“你到底在幹什麽！”

    他對加爾的這個能力了解的並不多，隻隱約收集到了一些‘小巫師會變臉’的情報，真正見到小巫師變臉，一次是之前那次臉嚇到變形，一次就是眼前的秒變章魚頭。

    從美觀角度講，簡直沒有一次能看的！

    但小巫師似乎沒考慮這方麵的事情。

    他振振有詞地小聲對達米安解釋說：“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對同種族的同胞更友好吧！現在，我和他看起來樣子相同，他看著我，一定就像是老鄉見老鄉，肯定很有親切感啊。”

    達米安一怔，覺得這麽說，挺天真的，但好像還有點兒道理。

    不過，他偏頭看了看垂在自己肩膀上的又粗又小的觸須，還是目露厭惡的神色，惡劣地說：“但我現在看你可沒親切感了，快離我遠點兒。”

    加爾一臉受到傷害的神色。

    可惜那張章魚臉太扭曲，沒辦法勾起人的同情。

    另一頭的戴維瓊斯表情難得的茫然。

    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大吼地說：“你在幹什麽？我說把羊皮紙交給我！”

    加爾深吸口氣，頂著章魚頭，信心滿滿地又站了出來：“戴維瓊斯先生，您瞧，我和您其實是一樣的，所以，想要羊皮紙，麻煩你得先告訴是怎麽回事？”

    戴維瓊斯表情古怪地望著小巫師那個同樣的章魚頭：“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和你是同胞啊。”

    小巫師大言不慚地套近乎說：“出來這麽久，是不是很想念族人，看到我，你現在是不是很有親切感啊！”

    神特麽同胞親切感！

    你以為我是天生的章魚頭嗎？

    受到詛咒導致變章魚，其實是個人類的戴維瓊斯怒極反笑：嗬嗬。

    但那一頭，自以為已經交代清楚的小巫師，把一連串問題已經砸了過去：“你怎麽知道我有羊皮紙，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羊皮紙？羊皮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你又要它幹什麽？唔……你，你能送我和達米安回家嗎？”

    戴維瓊斯笑了起來，也許他是想表現友好一點兒。

    但不得不說那個長相，外加不停蠕動著的章魚觸須，看起來實在又惡心又恐怖。

    他就掛著這樣異常難看的微笑回答了：“當然（不能），我的族！人！”

    加爾比恩不知道括號裏的內容，頓時對戴維瓊斯的話信以為真。

    他當即歡呼了一聲，轉身用力擁抱了一下達米安，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頰上，開始了沒完沒了的念叨一堆交代：“達米安，我們可以回家了，我們能回家了，達米安！你千萬記得，回去後一定要找我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加爾比恩盧平。我就住在英國倫敦xx街xx號，我的電話號碼是xxxxx，我家裏的電話號碼是xxxxx；我推特帳號是‘你的法師爸爸已上線’；我在xx遊戲裏的id是‘法師爸爸’；我在另一個遊戲xxx的id是‘你爸爸’；我的銀/行/卡/號是不能告訴你，你千萬記得聯係我，來找我玩啊！”

    你能不能搞清楚狀況再說話！

    達米安聽的額角青筋直跳，忍無可忍地狠狠拍了一下他腦袋：“閉嘴，我們還沒回去呢！”

    加爾被打愣了。

    他傻乎乎地望著達米安，那幾條捏出來的觸須，一動不動的耷拉著，明明戴維瓊斯頂著章魚頭很可怕，可他這個樣子，卻看著就特別蠢。

    達米安冷笑了一聲，站出來問：“你能送我和加爾回家？”

    戴維瓊斯皺了皺醜陋的眉毛，觸須在半空中揮舞著，順口回答：“當然。”

    “我不信，證明一下。”

    達米安冷冷地說：“別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會和我旁邊的這家夥一樣傻。如果你證明不了，那就別想要什麽羊皮紙！”

    然而，不等戴維回答，加爾滿臉驚訝，不滿意地打岔說：“達米安，你怎麽可以說船長傻？”

    由於背負債務，一直試圖減少在戴維瓊斯麵前的存在感，站在達米安旁邊，始終沉默卻還是莫名躺槍的傑克船長，頓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情困惑地問：“說我傻？”

    “我是在說你，加爾比恩！”達米安氣笑了。

    毫無自知之明的加爾震驚了：……汙蔑！我這麽聰明怎麽會傻？

    另一頭的戴維瓊斯，已經沒有心情陪小孩子玩遊戲了。

    他突然就出現在了黑珍珠號的甲板上，仿佛瞬移一般。

    所有人嚇的齊齊後退，哪怕是號稱和他同族的加爾，也嚇的摔了一個跟頭。

    但下一刻，更讓加爾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一根觸須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拽了起來。

    那條觸須太緊了，勒的他喘不過氣，身體還被朝著戴維瓊斯的方向拖著走……

    達米安反手抽出傑克船長腰間的佩劍，上前一步，一劍砍斷了那隻觸須。

    嚇壞的加爾，摔在了甲板上，一邊咳嗽一邊連滾帶爬地往達米安的方向跑。

    “你們，是要與我為敵嗎？”

    戴維瓊斯陰冷地問，觸須在空中四下飛舞。

    達米安直接橫劍在身前，盡管身上還帶傷，態度卻依舊傲慢地回答：“是又怎麽樣，怪物！”

    他用一種可以氣死人的語調說：“聽說日本島有個小吃，可以把章魚觸須砍斷，揉成丸子形狀煮來吃，你想嚐嚐嗎？”

    這時候，傑克船長又躲到了船員們的中間。

    他看著甲板上那條被砍斷的一截章魚觸須，小聲問負責做飯的那個船員：“唔……那我們明天中午也吃章魚丸怎麽樣？”

    可憐的船員望了望暴怒中戴維瓊斯，回給他一個教科書式的驚恐表情。

    “嗨，有點兒幽默感啊，夥計。”

    傑克船長說：“我開玩笑的，活躍下嚴肅的氣氛。”

    船員們齊齊怒瞪他：……麻煩你閉嘴！

    此時，達米安一句廢話沒有，已經勇敢的提著劍衝了上去。

    “他簡直比我還格蘭芬多！”剛剛受過驚嚇的加爾，不禁喃喃自語著說。

    但戴維瓊斯卻並不想和達米安纏鬥。

    從適才的情況來看，這個看似年幼的家夥，明顯是身手高超，武力不凡，哪怕最後自己能獲勝，也會頗費一番功夫，實在很沒有這個必要。

    於是，戴維瓊斯又一次從黑珍珠號上消失了。

    他重新出現在飛翔荷蘭人號的船頭，站在那裏，對著黑珍珠號上的所有人咆哮著威脅說：“交出那張羊皮紙，不然我送你們去喂海怪。”

    在海上流傳的恐怖傳說中，一直有戴維瓊斯操縱海怪，攻擊往來船隻，還讓海怪吃掉船上人類的故事。

    所以，一時間，黑珍珠號上的船員們都恐懼到了極點。

    “我們要交出羊皮紙嗎？”加爾驚慌失措地地問。

    “交出去？難道你不想回家了嗎？”達米安反問。

    “你們最好把羊皮紙給他。”

    傑克船長突然語氣嚴肅地說：“哪怕你們想回家，但不能讓黑珍珠號所有人都陪你們一起死”

    “我們不會死！”達米安倔強地抬起頭。

    他殺氣騰騰地宣告說：“不管來什麽也好，章魚也好，怪物也好，我都會殺掉它！來一個，殺一個！”

    傑克船長皺起眉頭，一時還沒想好下一句該說什麽。

    然後，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驚嚇的表情，默默地指了指達米安身後說：“你，你可以上了。”

    達米安不由得轉頭。

    一個巨大的章魚在海上露出了半個頭，粗壯的觸須飛舞著，它發出令人恐懼的吼叫，張開的嘴裏全是猙獰的獠牙，與它的體型相比，黑珍珠號宛如孩童桌麵的玩具船一般。

    “啊啊啊——！！”

    在達米安轉頭去看海怪的那一刻，傑克船長已經揮著雙手，就那麽尖叫著直接跑了。

    船員們也是一哄而散。

    小巫師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嚇的躲去哪裏抱頭痛哭了。

    ‘再次看到如此坑爹的場麵，我已經十分淡定了。’

    又一次被拋下，獨對怪獸的達米安心好累地想。

    他獨自一人站在甲板上，沉默地握緊了劍，緊緊地盯著海怪。

    ——我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會想念煩人的格雷森他們……

    然後，他依然麵無懼色地昂起頭，勇敢地喊：“來啊，來戰！”

    下一刻，

    一個已經非常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流！星！火！雨！”

    臥槽！又來？

    別添亂了！

    沒用的啊！

    達米安瞬間都想給這麽執著的加爾比恩跪了。

    然而，這一次明顯不太一樣。

    成千上百的火球，彷如一場巨大的流星雨，呼嘯著砸了下來，一部分砸在甲板上，一部分更是準確地砸進了海怪那張還張著嘴咆哮的大嘴中。

    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嚎，大海怪被火焰灼燙，痛地飛速潛入了海底。

    可即使是在海中，它也痛的不停翻滾，龐大的身軀，卷起了幾百英尺高的巨浪，帶來了一陣陣洶湧的波濤，黑珍珠號根本無法抵抗這種衝擊，險些被掀翻，可即使幸運地沒有翻，也隻能暫時隨之載沉載浮，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滑落了下來，船員們東倒西歪，從甲板的一頭滑落到另一頭，一個不小心就會栽進大海中，根本沒辦法再去操控船。

    傑克船長艱難地移動到船舵旁邊，伸手緊緊地抓住船舵，費勁兒地穩住了船，及時避免了翻船的慘烈場景。

    “都冷靜！聽我命令！”

    他大聲喊著，讓船員們趕快站起來工作，為了大家的性命。

    然而，他此時還不知道……

    更倒黴的事情在於，小巫師雖然擊退了海怪，但他那作死的流星火雨，卻把船的好些地方給燒漏了。

    船艙進水，海水迅速地湧了進來，船身開始緩慢地下沉了。

    “現在，你承認我是法係了嗎？”

    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加爾，卻還喜滋滋地追問著達米安。

    他雖然感覺身體裏所有的魔力都被掏空了，但能成功發出大招，還是值得慶祝的。

    起碼這證明他的發展方向是正確的，同時，也再次確認赫敏部長得出的關於魔力的結論是絕對正確的！

    魔力並非來自血脈，魔力無所不在。

    這個時代的魔法元素，遠遠比21世紀的魔法元素，更為活躍和自由。

    加爾覺得，自己隻要努力，離厲害大巫師的道路就會更近一步。

    到時候……

    他充滿希望地開始展望未來：“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厲害大巫師，身披華麗的法袍，腳踩巨龍，去迎娶斯科皮的！”

    達米安沉默地看著甲板上被燒漏的，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洞，還有從洞裏慢慢湧上來的海水……

    幾乎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不！！！天殺的混蛋！你們到底對我的黑珍珠做了什麽！！！”

    剛騰出手，向下望去的傑克船長，在看到甲板的時候，立刻發出了比海怪還要淒慘，讓人聞之淚落的慘嚎。

    他用雙手捂著臉，不忍再看黑珍珠那滿目狼藉的甲板。

    尖叫的末尾音都變了，充滿了悲痛欲絕和生無可戀的意味。

    海水已經勢不可擋地從那些洞湧入了船中。

    曾經平靜安詳的大海，猶如猙獰的猛獸，張開了大口，準備吞食一切。

    黑珍珠號，難以避免的……

    即將麵臨沉沒的悲慘命運。

    這時候，一大片陰影突然籠罩了海麵。

    黑龍，終於吃完回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