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屬於你們的——

    史矛革一戰後,

    矮人們終於又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園, 不再流離失所, 到處流浪。

    之前由於惡龍盤踞而不得不遷移走的人族們，也開始了陸陸續續地回遷。

    孤山附近終於漸漸回複了往昔的繁榮景象。

    至此，一起屠龍的戰友們也要各奔前程了。

    一片的離愁別緒中，加爾一行人，在精靈王子萊戈拉斯的熱情邀請下, 決定去一趟幽暗密林做客。畢竟，考慮到大家已經找到雷神，回家的道路近在眼前。

    那麽，幽暗密林，很可能就是一場旅行, 快要到達終點前的最後一站了。

    於是, 這次連達米安都沒再提什麽反對意見。

    當然，這其中不排除傑克船長由於沒拿到報酬後，種種不甘心地強烈慫恿。

    在他們離開的這一天，矮人們親自來為他們送行。

    他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 一起朝著這群朋友們鞠躬, 並送上了祝福：“願好運和健康常伴你們左右。”

    大家也紛紛禮貌地回禮。

    但在送行的過程中，每個人的反應, 又都略有不同。

    霍比特人比爾博巴金斯, 多愁善感地一直在抹著眼淚, 還囑咐著那些矮人們說：“你們有空可一定要來我家做客, 來看看我。我很少出門的, 每天下午四點，是準時的下午茶時間，你們隨時來，都會有小點心吃。”

    他對待朋友的真誠，讓矮人王索林都不禁為之動容。

    索林忍不住上前一大步，用力地擁抱了這個好客又勇敢的霍比特人。

    淳樸、善良到有些軟弱的比爾博，最初其實並不太合矮人勇士們的脾氣。

    但當他麵對惡龍沒有逃跑，而是竭盡全力地幫助他們，還敢拿著平底鍋成功屠龍後，就徹底贏得了所有矮人們的尊敬。

    ——你的平底鍋太讓我驚歎了，屠龍者巴金斯先生。

    ——可這難道不是您的功勞嗎，鑄造平底鍋的山下國王？

    他倆不由得相視而笑。

    然後，矮人們和索爾洛基這兩個神明兄弟也盡釋前嫌了。

    “我還是信不過你狡猾的弟弟，可他的聰明才智，確實讓我們佩服不已。因為，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人發現史矛革的弱點，隻有他厲害地發現了，了不起！”矮人們豎著大拇指說。

    不過，誇獎完弟弟後，他們也不忘記粗魯地拍著索爾的肩膀，豪爽地繼續誇讚哥哥：“當然了，你戰鬥起來，也是個好樣兒的戰士。”

    索爾燦爛一笑。

    連洛基都難得的沒有在這時候，繼續小心眼地和矮人們計較什麽信不過信得過的問題，反而有些得意地朝著索爾眨眨眼睛，為了矮人口中的那句‘聰明才智’而自得不已。

    索爾不由得寵愛地伸出手，揉了揉弟弟的頭，才朝著矮人們握拳在胸前，微微頷首地說：“多謝你們的武器，矮人們。”

    他愛惜地摸了摸手中的錘子說：“你們精湛的鑄造工藝，讓神明也要為之讚歎。”

    另一頭，精靈們和矮人們多年仇視後，彼此卻還是有點兒不太適應突變盟友的古怪關係。

    可這一次共同戰鬥的經曆，又讓他們的關係，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

    於是……

    高傲的精靈王瑟蘭迪爾狀似漫不經心地對矮人們邀請說：“有空你們可以去幽暗密林坐坐。”

    但是，他實在不喜歡矮人們的粗魯和小家子氣，忍不住又假裝體貼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太忙就不用了，畢竟，你們還要重建家園。”

    矮人們撇撇嘴，很不喜歡他假模假樣的作風，卻也勉強地回應說：“哦，好的。等我們重建好宮殿，你們也可以來我們這邊參觀。”

    然後，他們也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們要是沒事就別來了。路程挺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大角鹿看著也挺累的。”

    總之……最好，千萬，別來！

    雙方這麽口是心非地說完後，不約而同地一起轉身，心裏還同時默默地腹誹著：‘嗬嗬，我真是對精靈（矮人）喜歡不起來啊。’

    精靈們開始朝著幽暗密林的方向行軍。

    淘氣的精靈王子萊戈拉斯還是沒能渾水摸魚，把無故離家的事情混過去，被精靈王狠狠地說了一頓，還被要求回家後就禁足。

    幸好此次精靈們的傷亡不太嚴重。

    否則，這個罪魁禍首，大概會被他尊敬的ada狠狠教訓一番。

    小王子耷拉著腦袋，本來想和ada一起騎大角鹿，可卻被還在生氣中的精靈王給趕了下去。

    他隻好找了匹小馬，背著弓箭，跟在後頭，表情沮喪地要命。

    至於那條一直跟隨他們的黑龍，在之前的戰鬥中，也盡了全力。

    哪怕它皮糙肉厚，可在史矛戈的攻擊下，還是被打的傷痕累累。尤其是翅膀那裏被咬的差點兒斷裂，雖然現在還能飛起來，可也歪歪斜斜，一副隨時會墜機的淒慘樣子。

    所以，為了減輕黑龍的負擔。

    達米安、傑克船長還有雷神兩兄弟都改為騎著馬，跟在精靈王的身後。

    隻有不會騎馬的小巫師，和不擅長起碼的霍比特人比爾博，一起坐在黑龍身上。

    他倆一邊在天上騎著黑龍慢慢飛，一邊聊天。

    “總聽你和達米安說要找回家的路，你的家很難找嗎？”比爾博好奇地問。

    加爾想了想，苦著臉回答：“很難，你都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

    抱著三分炫耀，一分訴苦，還有六分吹牛逼的心理。

    小巫師大方地將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全都和比爾博分享起來，什麽走私販子，海軍，骷髏軍團，挪威海怪等一堆的冒險。

    “我覺得自己現在都還能平安無事，真的是梅林保佑。”

    在講完那些坎坷又精彩紛呈的經曆後，他歎著氣說。

    “那……”比爾博那張愛笑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種艱難地躊躇表情。

    他似乎在做什麽劇烈的內心掙紮，掙紮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這個，你應該比我更需要它。”善良的霍比特人說。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東西，攥在手心裏半天，才攤開手掌。

    隻見一個金色的古樸戒指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裏：“這會讓你的冒險更加安全，我們……我們是朋友……吧？呃，我是說，我覺得我們是朋友。我希望，它能幫助你，平安順利地回家。”

    “我們當然是朋友。”加爾毫不猶豫地回答。

    然後，他才奇怪地望著那隻戒指，神色疑惑地問：“這是什麽？你們這裏送戒指，難道是代表友情嗎？我們那邊多數是求婚用的。”

    “拜托，肯定不是求婚。”比爾博被他逗笑了。

    他沉吟了幾秒，還是說出了真相：“這其實就是我能悄無聲息，摸到史矛革身邊，給它致命一擊的法寶。我不是不想告訴大家，我隻是控製不了自己……好吧，也許我就是不想。這是個誰都想要據為己有的寶物，這行為不那麽光明正大，還有點兒自私，我知道的。”

    霍比特人頓了頓，不再糾結於自己的對錯，重新解釋說：“它是……是在我們去孤山途中的一次野餐，我出去找食材時，撿到的。然後，我發現它是個珍貴的寶物，能幫我隱身。”

    “隱身？那你為什麽要把這個寶物給我呢？”加爾天真地問。

    他對比爾博的行為，更加困惑不解了。

    “因為你更需要它。”

    比爾博抿了抿唇，有點兒不安地說：“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你的旅程那麽地危機四伏，而我馬上就要回家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這樣出門冒險。以後的日子裏，我應該會躺在搖椅裏，曬著太陽，喝著茶，抽著煙草，靜靜地度過餘生。但你不是，你是我的朋友，也還是個孩子，是個為了回家而奔波曆險，前途未卜，不到十五歲的孩子。你的年齡那麽小，還不夠精靈們年齡的一個零頭大。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它來保護好自己，為了你的父母，你的親朋，給自己的旅程多加一層保險。這可能有點兒多管閑事，但我覺得，自己這麽做是對的，所以，就這麽做了。”

    加爾驚呆了！

    寶物就是寶物，不論它是否有用，都不會有人願意放棄。

    可偏偏眼前的這個平凡無奇的霍比特人，卻能夠抗拒那份誘惑，用一個聽起來合情合理，實際上很莫名其妙的原因，將寶物讓給了別人。

    “拿去吧，小加爾！”

    比爾博強忍著內心的欲/望，又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把那個戒指遞了過去說：“一定要平安回家，我們是好朋友。”

    加爾手足無措地接過戒指，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是好了。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

    他重複這句話，用一種十分尊敬的目光望著比爾博，發自內心地由衷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朋友。”

    比爾博不太好意思地轉開了頭。

    半響，他才輕聲說：“我很高興參與了你精彩的冒險，加爾。”

    小巫師更加感動，習慣性的一個前撲，將霍比特人撲倒在了龍的背脊上。

    他頗有某種犬科習性的在身型嬌小的霍比特人懷裏胡亂地蹭著小腦袋，兩個人頓時在黑龍寬大的背脊上滾成了一團，發出了一陣陣的大笑聲。

    “真是小孩子啊，這麽容易就又開心起來。”傑克船長吊兒郎當地順口說。

    “幼稚鬼！”達米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瞥了一眼黑龍，一臉不高興地騎著馬跑到前麵去了。

    “嘖！還說別人幼稚。”傑克好笑地輕嗤了一聲。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咕噥著說：“那麽想和好朋友一起玩，就過去啊！非要裝大人，講風度，死要麵子活受罪。”

    但不管怎麽說。

    達米安是肯定不會承認什麽‘想要和加爾一起玩’這種幼稚事情的。

    不過，在當天晚上。

    他突然跑去問加爾：“我上次沒有抓到巨鷹給你，你……你生不生氣？”

    回憶起當初鷹騎士的美夢破碎，加爾頓時悲從中來：“是啊，你還欠我一隻巨鷹呢。”

    達米安抿了抿唇說：“蝙蝠龍送給你。”

    “什麽？”加爾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你不是喜歡嗎？”達米安別別扭扭地說：“送給你了。”

    小巫師張口結舌地望著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語言地問：“為什麽？你不要它了嗎？”

    當然是因為‘想要你和我才是最好的朋友，什麽霍比特人都見鬼去吧！’

    並不是……

    達米安完全不承認，沒好氣地說：“吃得太多，又沒用。”

    他那種嫌棄的語調實在是太真實了，加爾不由得真信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小巫師嘟囔著說：“有的人那麽想要一條龍卻沒有，可有的人有了龍，還挑三揀四。”

    “閉嘴！”達米安惱羞成怒地喊：“你要不要？”

    “要要要！”加爾忙不迭地答應著：“我要，你別反悔。”

    達米安又哼了一聲，一臉氣呼呼的樣子，凶神惡煞地跺著腳走了。

    加爾無語地望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這輩子沒見過這麽難搞的存在，明明是送禮物，可怎麽弄到最後，他自己還氣到不行？

    但讓達米安更生氣的事情還在後頭……

    當大家跟著精靈的大軍終於到達幽暗密林後，霍比特人比爾博居然向大家辭行了。

    “我已經見識了很多的事情，也大漲了眼界，這就足夠了。”

    小小的霍比特人帶著一臉知足常樂的笑容說：“我已經開始懷念自己的家，還有我的毛毯，銀湯匙，以及院子裏種的果樹了。”

    精靈們，甚至連高傲的精靈王都主動邀請了他一次又一次，可比爾博都不想再進森林裏了，在冒險結束後，他體內那種興奮又進取的血液似乎又一次冰凍了起來，而屬於霍比特人那種安於平淡的性格又回歸了。

    所以，出於那種奇特的種族天性，他迫切地想要回家。

    於是大家不再勉強他了，而是排著隊給他送行。

    這時候，加爾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劇烈掙紮的神色，一如當初的比爾博。

    但當他摸到脖頸間掛著的那顆，由比爾博給予的珍貴又有魔力的金戒指時，這個從來自我為中心的孩子，身體裏那種格蘭芬多的衝動勁兒又一次出現了。

    他猛地衝了出來，對霍比特人大聲說：“比爾博，黑龍送給你，你騎著它回家吧！”

    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他。

    達米安更是惡狠狠地瞪著他，鼻子都快氣歪了。

    “我說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對達米安的怒火還無知無覺的小巫師，僅僅是心痛地望了一眼黑龍，為自己的龍騎士美夢破碎而傷心了那麽三秒。

    可當他想到，自己回家後，就不需要黑龍代步了。

    那麽，這個世界的比爾博可能比自己更加需要它。

    為了回報比爾博給予的厚贈，自己理應回贈同樣珍貴的禮物。

    可目前，對於身無長物的他來說，這條黑龍已經是最珍貴的東西了。

    格蘭芬多從不吝嗇於和朋友分享一切。

    正如當年的詹姆斯波特毫不猶豫地把父母和家庭都分享給無家可歸的小天狼星一樣。

    加爾同樣願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和朋友共享。

    於是，他繼續認真地說了起來：“這裏距離霍比特人的族地還有很遠的距離，如果沒有黑龍，你必須獨自一人跋涉千裏，前路不止有荒野，還有遊蕩的怪物、野獸、食人妖，沒有了我們，你可怎麽安安全全地返回家裏？”

    比爾博快被他感動地哭了：“不，我不能，你比我需要……”

    “我們以後可以再抓一條龍，而且，我是巫師啊！”

    加爾打斷了他的話，天真地說：“我隻要好好練習魔法，學會幻影移行，無論什麽地方都是一個咒語那麽簡單。所以，你完全不用為我擔心。再說，我還有達米安，他比龍還可靠一百倍。”

    達米安並不覺得高興。

    但在小巫師的竭力勸說下，確實對回家道路有些忐忑的霍比特人，終於同意收下這麽一份巨大的禮物了。

    他還在精靈的幫助下，和那條一直跟著達米安他們顛沛流離的黑龍，簽訂了一個友誼的盟約。

    從此，屠龍者比爾博，居然擁有了自己的龍。

    世事的發展變化，真是神奇。

    可是，當比爾博帶著精靈給予的兩袋臨別禮物，騎著黑龍，滿懷希望地朝著自己的家鄉飛去時……

    ‘我送你的禮物，你竟然就這麽隨便的送給了別人？’

    達米安已經氣的再也不想和小巫師說一句話了。

    加爾全程都沒有察覺到達米安那種種隱晦的心思，還在為比爾博的離去而憂傷。

    甚至，一想到旅程結束，所有的朋友各奔東西，他就滿腔失落的情緒。

    這個時候，傑克船長也顧不上他倆的矛盾。

    他正忙著纏住萊戈拉斯，詢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和你爸爸說報酬的事情？”

    萊戈拉斯十分不自在地問：“你們人類對錢財的態度，都是這麽……這麽的赤/裸/裸嗎？”

    “沒辦法，誠實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傑克毫不臉紅地說。

    哪怕是優雅的精靈王子，都有了一種強烈翻白眼的衝動。

    但作為精靈，他顯然不夠厚臉皮，在被船長纏了幾天後，還是老實地將這件事告知了精靈王。

    “報酬？”

    精靈王似笑非笑地望著傑克船長：“您想要什麽報酬。”

    “我不貪心。”傑克船長討好地笑了笑。

    然而，和嘴上的‘不貪心’正好相反，他這時候心中十分貪心。

    起初，隻是想要一袋金子去買海船，雇水手。

    可轉念一想，又怕自己隻要一袋金子，反而錯過可以得到更多金銀財寶的機會；但如果一開口就說要很多的金銀財寶，又擔心觸怒精靈王，導致什麽都得不到。

    這種糾結的心思，讓他的腦袋飛速轉動著。

    最終，他狡猾地選擇了這麽說：“請您給我一件在精靈看來，不是那麽稀有，可相對珍貴的寶物吧！”

    太稀有的話，精靈舍不得；

    可如果隻是相對珍貴，那麽很有可能在人類社會就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這麽要的話，一定比較劃算。

    傑克船長心中的如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

    然而，早就活了上千年的精靈王，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得為之失笑。

    他大方地點頭，同意了船長的要求，允諾在他離開精靈族之前，將報酬交給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所有人最放鬆的一段時間了。

    精靈們的生活自然而又安逸，他們在森林中狩獵，圍著篝火夜夜歡唱，那美麗曼妙的精靈語歌聲，每當響起的時候，仿佛被月光輕盈地照射在身上，柔和又撫慰一切傷痛和疲憊。

    在這種祥和的氛圍中，連洛基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好多次，加爾都看到他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和索爾打打鬧鬧，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熱愛兄長的好弟弟一樣。

    至於達米安，在萊戈拉斯的引薦下，他居然真的跑去和什麽精靈長老學射箭了。

    加爾跑去聽了一會兒，發現果然什麽東西都是靠天賦的，從此，更加堅定法係路線了（並不是……）。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擁有漫長壽命的精靈們可以隨便浪費自己的時間，但小巫師一樣人卻沒辦法繼續這麽無所事事地過下去了。

    他們開始向精靈王辭行。

    “再會了，精靈王陛下。”

    雷神索爾代表著大家，頗有神族王子風範，將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行禮，彬彬有禮地說：“祝您的森林繁茂，祝您治下子民們安居樂業，幸福康健。”

    “多謝你的祝福，異域來的神明。”

    精靈王瑟蘭迪爾也禮貌地微微欠身說：“願勇氣常伴你左右。英武長存，勇往直前，你將同樣會成為一名值得人尊敬的王者。”

    加爾和萊戈拉斯不舍地道別。

    達米安和那位教導他一陣子的精靈長老在一旁進行了關於弓箭技巧的最後交流。

    傑克船長數次欲言又止地望著精靈王。

    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位精靈王陛下都當沒看見他的暗示一樣，一臉沒事人一樣的表情，繼續著他的送別。

    最後，在大家都要上馬趕路的時候，傑克船長終於忍不住了。

    他吞吞吐吐地說：“呃……尊敬的精靈王陛下，我的那個……那個報酬……”

    精靈王微抬下巴，俊美如天神一般的容顏上流露出一抹調侃的笑意：“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傑克船長尷尬地笑了笑，沒回答。

    瑟蘭迪爾陛下微微一笑。

    他抬起手，朝身後輕揮了一下，精靈們四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然後，精靈王的護衛隊，扛著一棵參天大樹，步伐穩穩地走了過來。

    傑克船長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精靈熱愛自然。”

    精靈王促狹地伸出手，指著那棵樹說：“這就是我們不是那麽稀有，卻的確珍貴的寶物——精靈之樹。現在，你可以抱走它了。”

    傑克船長瞬間欲哭無淚、生無可戀。

    他的這個表情，讓所有精靈們都大笑出聲。

    傑克哭喪著臉：‘你們不要總是拿我尋開心。’

    “我……算了，我怎麽能要報酬呢，隻是開玩笑的。”

    他鬱悶地歎著氣，假惺惺地說：“我和萊戈拉斯可是好朋友嘛。”

    “真的不要嗎？”精靈王突然側頭問，神色居然有點兒淘氣地可愛。

    “不……”傑克船長剛說一句話，就又呆住了。

    因為那顆精靈之樹，居然從中間裂開了，裂開……裂開了！！

    什麽啊？

    給的報酬是一棵樹不算，還是一顆假冒偽劣產品的樹？

    你們精靈也太過分了吧！

    可這樣的念頭才剛剛浮現出來，就迅速地消失了。

    因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顆精靈之樹居然開始生長變化。

    樹葉飄飛，樹幹隨著風聲發出古怪地莎莎聲，它慢慢地生長、變化，越來越像是一條木船的形狀……等到這些變化全都停止後，一艘熟悉的黑色大船，居然突兀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它有著多層的甲板，巨大的黑帆，桅杆，還有木頭製成的大炮，栩栩如生又美麗無比。

    傑克久久凝視著這艘神奇的大船，眼圈有點兒泛紅：“海神啊……那是我的……我的黑珍珠。”

    “還滿意你的報酬嗎，斯派洛先生？”

    精靈王優雅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這一次，傑克船長再也不耍滑頭了，誠心實意地回答：“謝謝您，陛下。”

    他心滿意足地說：“世界上，再沒有比它更好的禮物了。”

    “那金銀珠寶……”

    “不需要，有它就足夠了。”

    愛熱鬧的加爾率先歡呼一聲，第一個跑上了船。

    傑克急忙緊隨其後地也跑了上去，達米安和索爾洛基他們也跟了上去。

    這艘由精靈之樹變成的大船，神奇地張開了巨大的黑色風帆。

    在風和精靈們的幫助下，它居然慢慢地滑向了精靈宮殿下方的那條地下河，準備揚帆起航。

    “偉大的加勒比海盜之王，精靈的好朋友。”

    精靈王瑟蘭迪爾在岸上，朝他們招手微笑說：“請善待它，精靈之樹是有生命的，它還會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供你去慢慢地去挖掘。”

    傑克船長愛惜地撫摸著船身，欣喜地連連點頭。

    之後，他們辭別了精靈，坐上黑珍珠，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同一時間，

    已經騎著黑龍，回到家鄉的比爾博巴金斯，正在為‘如何才能負擔起黑龍龐大的胃口’而發愁。

    “雖然也可以讓它自己去捕獵，但總覺得這樣有點兒不負責任。可要是提供飯食，讓它吃飽，那可真是一大筆錢啊！”

    他一邊想，一邊煩躁地轉身，卻不小心一腳踢倒了臨行時精靈給予的禮物。

    嘩啦啦地一聲，兩個袋子倒在了地上，灑出一地的黃金白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張小卡片輕飄飄地掉落在了旁邊。

    與此同時，小巫師在船艙中發現了一個超大的木桶。

    他叫來了大家，以為那會是一桶精靈釀造的好喝果酒。

    但打開蓋子的那一刻，金銀珠寶的耀目寶光，仿佛可以直衝天際。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張小卡片簡簡單單地被放在這些金銀珠寶的上頭。

    加爾和遠在千裏的比爾博，不約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

    他們都伸出手，好奇地拿起了那張小卡片，滿臉疑惑地定睛看了過去。

    上頭是精靈王那自然優美的字體：

    勇士們，這是屬於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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