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黑石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跪坐在楚蓮的身後，時不時瞄旁邊的人一眼，旁邊的人越平靜，公西黑石就越覺得恐慌。

    他真的隻是記錯時間了而已，絕對不是因為貪吃才來晚的。

    楚蓮雖然麵色不顯，但是心底掀起的是驚濤駭浪，有一個不確定的想法讓他覺得很是可笑。

    印時變回了他身為印總時的樣子，西裝革履，從內裏都透漏出一股精英範，此刻平靜的坐在沙發上，讓楚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印時有些可笑的抬起頭：“當年的蓮妖滿舌生花，光憑語言就能讓很多人為你赴死，怎麽現在沉默下來了。”

    印時也覺得好笑，想他多年來潔身自好，除魔衛道，有一天會為了一隻整天與他作對的蓮妖與整個修真界為敵，而這個蓮妖喜歡的不是作為德清真人的他，而僅僅是印總。

    他不會忘記這隻蓮妖是怎麽死在自己劍下的，如果反過來是自己遭遇這些事，傷他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楚蓮捂臉：“……印大道長，你人設能不能別轉化這麽快，你還是別理我才顯得正常。”

    話說，明明恨到都把他殺了，怎麽恢複記憶後這麽平靜。

    難道他前世就喜歡自己！

    想法剛冒出頭，楚蓮心裏立刻搖頭否定，不可能，哪有人喜歡到到給愛人一劍的。

    公西黑石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裏壓根沒有自己什麽事。

    “那個……”公西黑石尷尬的擺手，“耀天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們聊。”

    楚蓮抽空看了對方一眼，讓公西黑石倒吸一口涼氣，趕緊遁走，他真的不是因食誤事，怎麽都沒人相信呢！

    公西黑石走後，整個空氣像是靜止了一般，過了很久空氣才泛起漣漪。

    “你……”印時緊抿嘴唇，微微歎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什麽一般，“你當時為什麽沒有躲開我那一劍，以你的能力來說並不是沒有機會吧。”

    “啊？”楚蓮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最後那一次……”印時站起身，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青年，“你並非不能躲對吧。”

    楚蓮終於抬頭，眉眼如畫，與他蓮妖時的化身七分相似，明明是妖卻帶有三分空靈：“我以為你想殺我，印時，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想殺我，我就讓你殺好了，但是看樣子你並不高興，為什麽？”

    說到這裏，楚蓮有些疑惑的眯起眼，對方討厭他的情緒都快實質化了，想殺他也並非作假，為什麽還會不高興。

    印時想到在追殺對方的時候，對方曾嬉皮笑臉的說過這句話，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怎麽會讓人相信，反而徒增幾分殺意。

    “楚蓮，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耍我很好玩嗎。”印時有些惱怒的抓住對方的衣領，這麽多年的心魔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那他的心魔也當真可笑。

    “我沒有耍你。”楚蓮收起平常偽裝的笑容，“隻是我說過，而你不信罷了，不管你是印大道長還是印總，我都對你說過我喜歡你，而你回應我的永遠隻有殺意。我才想問你，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麵對對方堅定的眼神，印時也有些迷茫，怎麽想的，作為德清真人時他在想，不能與妖共舞。作為印總時他在想，不能讓這個蓮妖知道他恢複記憶。

    更何況……

    一片柔軟的嘴唇印上冰冷的唇瓣，一絲蓮香縈繞，濕潤的舌頭輕而易舉的進入思考的人的嘴中，一如既往的霸道，不留一絲餘地，這與平常這人所表現的形象完全不符。

    長長的一吻結束，楚蓮從對方嘴裏脫出，拉出曖昧的銀絲，睜眼便看到某人冰冷的眼神。

    楚蓮好笑的搖搖頭：“印大道長，你可別這麽看我，我隻是幫你做選擇而已，你好像很苦惱樣子。”

    印時雙手撐在楚蓮的兩側，沙發在同一位置承受兩個人的體重凹陷更深：“我什麽時候需要別人幫我做選擇了。”

    “是是。”楚蓮隨意的回答，雙手滑向對方的背部，他雖然沒有看過，但是對方的身體他卻都一一摸過，閉上眼都能幻想出那是個怎樣的身體。

    印時向來不排斥對方的撫摸，不然上一次也不會隻差最後一步外什麽都做過。

    他確實不需要別人幫他做選擇，從他背叛修真界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喜歡這個蓮妖，就算是敵人也喜歡。

    楚蓮享受著對方的不反抗，他向來喜歡印時的這一點，明明如九天之上的孤雲般不可侵犯，但是卻意外的順從。

    印時依舊找來一條黑布，雙手環在楚蓮的脖頸，想再次束縛對方的眼睛。

    楚蓮側頭躲過，有些不滿道：“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為什麽不讓我看！”

    越是遮掩的東西就越想被人得到，就如這人的肌膚，楚蓮能摸到嗅到，但是更想要的能看到，光是這麽一想就覺得欲.火焚身。

    印時沉默良久，忽然笑了，雖然短暫，但是如曇花一現般引人注目。

    印時保養良好的手指慢慢解開嚴密的西裝，楚蓮的視線定格形狀良好的鎖骨，微微跳動的喉結讓他不由的湊過去親吻。

    輕輕一撕咬便聽到對方的悶哼聲，印時有些皺眉，怎麽這人到床上永遠都這麽粗暴。

    楚蓮模糊不清的聲音發出：“我記得我曾經很好奇你為什麽常年緊閉衣袍，後來還被你追著打了一頓。”

    “那時我隻解開你的衣服到這個地方，然後一直念念不忘後半部分。”

    楚蓮一隻手從背部慢慢往下，越過尾椎，感受到對方的輕顫才慢慢用另一隻手繼續解下對方剛剛未完成的衣扣。

    印時隨著他的動作身體有些發冷，眼睛沒有離開對方的臉一絲一毫。

    胸口的衣扣在對方熟練的動作下被解開，敞開的胸懷露出常年不見人的肌膚，白皙的皮膚絲毫顯現不出脆弱，多年來的鍛煉能一眼讓人看出裏麵蘊含的力量。

    麵前人原來如勘破紅塵般的冰冷眼眸微微眯起，與他暴露的肌膚完全相反，絲毫看不出色.情之意，反而讓人更加有肆虐感。

    而這時，楚蓮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猶如冰冷的雨水澆在自己的身上，剛抬頭的欲望瞬間被澆滅。

    印時胸口的銀色印記仿佛嘲笑他似的發出微弱的光明，刺的楚蓮的眼有些生疼。

    這時他聽到對方冰冷的語言。

    “楚蓮，我做出了選擇，這次該你了。”

    楚蓮第一次覺得手下微涼的肌膚有些燙人：“你是……天道。”

    那個一直與他作對的混賬！

    印時抬起青年的下巴，直視對方的雙眼：“我是天道，但是天道卻不是我。”

    “你的主人當年搶了天道的輪回，天道與輪回分開是破碎了一部分，哪一部分成就了我。”

    “所以我是天道，但是天道卻不是我，它依然是個沒有感情的執法者。”

    看到地方眼裏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多年來養成的心魔讓印時感到有一絲報複的愉悅：“當年遇到你的時候，我查不到關於你的任何信息，就和剛才那隻魔物一樣，作為那人手下的小小蓮妖，如今你作何選擇。”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敵人。

    楚蓮有一瞬間的發蒙，對方是天道這個想法他曾經有想過，所以雖然心中複雜但還不至於失去理智，隻是對方一口一個“你的主人”讓他完全摸不到頭腦。

    銀色的印記在楚蓮的注視下漸漸消失光芒，那是楚蓮和天道奪輪回的象征，不管印時轉世多少回，在沒有外力的侵擾下，永遠不會失去記憶和這印記。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敵對的是嗎，所以一直對我沒有好感。”雖然什麽主人之類的他不太明白，但是別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是的。”印時大大方方的承認，“我現在對你仍有殺意，天道是這個世間唯一的法則，你的主人不該一時衝動與‘我’作對。”

    楚蓮苦笑：“你是天道這回事確實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有些讓人筋疲力竭。”

    “無論是人還是神，心中總要追求什麽才不會滅亡，我追逐你太久了，久到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想改變。”

    “我們的生命還有很長，為什麽不能彼此追求活下去，還有……”楚蓮摸著印時身上的銀色印記笑了，“我算是明白你剛剛所說的主人是怎麽回事了，我可從來沒有什麽主人，與天道作對的一直就是我。”

    印時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剛才說的什麽，難道他不是那人手下的蓮妖!

    “還有……”楚蓮有些粗暴的把人壓在身下，“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什麽每次在床上我都會跟平常不一樣嗎。”

    “因為在床上我一直喜歡微s&m，要怪就怪公西黑石的情人吧，他教我的。”

    剛才對方想要束縛在他眼上的黑布，此刻被楚蓮仔細的係在印時的手腕上，緊緊的打了一個結：“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在我身下求饒是個什麽樣子，你說呢……印大道長？”

    遠遠看去，身高稍微低一點的青年壓在男人的身上為所欲為，男人微微喘息，眉間的深紋漸漸展開……

    地上黑色的西裝和青年的牛仔褲纏繞在一起，滿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