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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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敬榮目光凶狠地瞪著夏清, 期望夏清趕緊離開。
可是,夏清卻未動, 反而平靜地喊他:“哥。”
夏敬榮登時一愣, 心裏湧出各自情緒,又氣又驚又有點喜。
七八個男人疑惑地望向夏清, 打他們從娘胎裏出來, 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麽水靈、美麗的小姑娘,隻感覺眼前一亮,目光中不由得浮出屬於男人的貪婪與輕浮。
夏敬榮當即慌張, 正欲起身阻止。
光頭男人手一揮,將夏敬榮甩到一旁。
夏敬榮滿頭是血,翻著白眼趴在地上,努力壓住眩暈, 費力地望向夏清,想喊,一時之間沒有了力氣。
夏清此時正看著光頭男人,語氣硬朗地問:“你為什麽打他?”
光頭男人朝夏清走來, 語氣輕浮說:“小姑娘, 你猜猜啊。”
夏清沒有因為他的輕浮動怒, 反而微笑淺淺地問:“欠錢?”
“聰明。”
“欠多少錢?至於把他打成這樣嗎?”
光頭男人朝夏清走兩步, 輕佻地笑說:“不把他打成這樣,怎麽會遇見你呢?”
夏清笑著問:“遇見我, 就這麽讓你高興嗎?”
“當然。”光頭男人壞笑著,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夏清, 他真的徹底被夏清的容貌吸引了,情不自禁就朝夏清走。
夏清絲毫不懼,笑問:“那你知道嗎?打人是不對的,警察是會來抓的。”
光頭男人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才不怕警察。”
“是嗎?”夏清笑問。
“警察在我們眼中算個屁啊!”光頭男人鄙視地說:“我會怕他們?”
“那要不我們試試看你怕不怕?”夏清輕鬆一笑,格外明媚。
光頭男人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但是很快他恢複鎮定,向著夏清跟前走兩步,左右望了望,冷清的商業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更別談警察了,光頭男人看著夏清,壞壞地笑說:“調皮。”
夏清沒有說話,看著光頭男人當真調皮一笑。
僅僅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瞬間把光頭男人心撓的癢癢的,嘴上說著“真調皮”,手便朝夏清臉上伸,想要占一占便宜。
一直趴在地上喘息的夏敬榮,看到光頭男人的行為,掙紮著爬起來,然而才剛站起身,還沒有站穩,就被光頭男人的同夥踹了一腳,捂著肚子蜷縮著顫抖著,可是那是夏清啊,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啊,他憋紅了雙眼,看向夏清,卻是一怔。
因為夏清突然將一提酒甩到了光頭男人臉上。
光頭男人吃痛地往後退。
夏清將又另一提酒砸向光頭男人。
光頭男人一個閃身又往死胡同裏近了幾分。
夏清沒有停下來,撿起地上的石頭便往光頭男人頭上砸。
光頭男人起先還覺得夏清砸他兩下,這性子辣,他喜歡,可是夏清這接二連三地砸他,他忍不住便火了起來,捂著光頭罵了一句髒話,便朝夏清撲。
夏敬榮一驚。
光頭男人的同夥覺得夏清這是小打小鬧,最後還得被光頭治住,所以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有人哈哈笑話,還有人調侃光頭治服不了一個娘們兒,在一旁歡歡喜喜看著光頭男人撲向夏清,以為夏清會驚慌失措。
然而,夏清並沒有,而是淡淡笑著說:“警察來咯。”
光頭男人步子一停,可是他身處死胡同,並沒辦法看到外麵的情況,可是想想也不可能,這小姑娘一直在這兒,怎麽有時間報警,就算提前報了,警察也不會這麽有效率,出現這麽快的!
“是嗎?那我就抓你看看。”光頭男人說。
夏清笑了笑,說:“那就試試。”
說完夏清向後退。
光頭男人半信半疑,回頭看同伴一眼。
同伴有人起哄說他慫,一個娘們兒三言兩語就把他嚇住了,太他媽的慫了,他罵兩句,壯了膽子,朝夏清飛撲而來,在即將撲到夏清身上之時,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對著光頭男人的腹部就是一腳。
光頭男人立刻捂著肚子趴在地上。
光頭男人的同伴當即一愣,抬頭看去,便見夏清身邊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們不知道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是盛景承,卻知道盛景承身後的十多個製服男人是警察。
瞬間,包括光頭男人在內的所有人臉色大變,幾乎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們立刻做出極快的反應,爬牆的爬牆,逃跑的逃跑……可是,反應更快的是十多名警察,七八名堵住胡同口,七八名衝進胡同內,他們按倒的按倒,從牆上拉下來的拉下來,不過三兩分鍾的時間,全部被製服,光頭男人也被盛景承按住了,而後被警察們齊齊押向警車。
光頭男人這才明白過來,他小看了夏敬榮的妹妹,她從頭到尾都在拖延時間,她從頭到尾都不帶怕的,她從頭到尾都是在設計他們,真他大爺的帶種!
光頭男人又氣又恨地被粗魯地推進警車。
夏清、盛景承則趕緊跑進死胡同裏,夏敬榮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已經撐不住暈了過去。
“送醫院。”夏清說。
“走!”盛景承把夏敬榮背起來,就近去了附近的醫院。
送進急救室,夏敬榮被縫了數針,轉到病房時已經沒什麽大問題,夏清、盛景承這才鬆了一口氣。
夏清看向盛景承,說:“謝謝。”
盛景承笑說:“得謝謝你。”
“你謝我什麽?”夏清好奇地問。
盛景承笑說:“謝謝你在年底為我朋友的業績表上添了一筆。”
夏清白了盛景承一眼,說:“你埋汰我?”
盛景承笑著握住夏清的手:“沒有,說實話,你很聰明,不但用手機記錄了案例經過,還拖延了他們的時間,讓警察及時趕到。”
“不然要怎麽做?”夏清問。
“你那個暴脾氣,我以為會以一打八呢。”
夏清吃驚地問:“我是暴脾氣?你從哪兒看出我是暴脾氣的?”
盛景承反問:“當時你打陳化銘時,不是嗎?那時我們都打算講一講道理,是你二話不說,掄包就打人,這不叫暴脾氣這叫什麽?”
夏清瞬間語塞。
盛景承握著夏清的手緊了緊,大拇指在她手麵上輕輕摩挲,望著她的目光滿是深情和笑意,說:“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特別喜歡。”
夏清直直望著盛景承,心中漫出喜悅,卻不知如何回應。
盛景承笑著開口問:“這麽深情地看著我,是不是還在回味我剛才的帥氣?”
話題轉太快,夏清沒有反應過來,問:“什麽?什麽帥氣?”
盛景承自信滿滿地說:“剛才我打人時,是不是超帥了?”
夏清望著盛景承,清清楚楚地知道,盛景承又開始了,又開始自戀了。
果然,盛景承下一秒便說:“你現在回味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說實話,我都被我自己帥到了。”
“是嗎?”
“是,你不覺得我帥嗎?”盛景承反問。
“覺得。”夏清答。
“很好,說明你非常有眼光。”
“是的。”夏清又答。
盛景承瞬間心情大好。
夏清習以為常。
但是路過的兩個小護士卻是第一次見長這麽帥又可愛的男人,捂嘴偷笑起來。
夏清、盛景承瞥了小護士們一眼,而後一起走進夏敬榮的病房,沒一會兒,夏敬榮便醒了,醒來後望著夏清,將今天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和夏清說,和夏建邦被老婆坑一樣,夏敬榮也被女朋友坑,以他的名字欠了四十萬的賭債消失了,他不承認,也不打算還,所以才被這樣暴力追擊。
夏清聽後沉默,這、這可真是一對父子啊,不但流著相似的血,還遭遇相似的坑!
盛景承蹙眉。
夏敬榮耷拉著眼皮不說話。
好一會兒,夏清才開口問:“你和爸不止欠了四十萬吧?”
夏敬榮嗯一聲。
“不止十倍吧?”
夏敬榮沒有否認。
“準備怎麽還?”
“不知道。”
夏清問:“要向我借嗎?”
夏敬榮睜開眼睛,問:“你借嗎?”
夏清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借你的。”
夏敬榮泄氣但這次沒有生氣,說:“不借就算了。”
“你們的事兒你們自己想辦法。”夏清又一次表明態度。
“嗯。”
夏清抬眼,看著鼻青眼腫的夏敬榮,頓了一會兒,說:“你先在醫院住幾天,一會兒我把你醫藥費付了,算是抵消兩提酒錢了,你胳膊腿都是好的,腦子也不壞,該認的債都得認,自己也該自己照顧自己了。”
“好,我知道。”夏敬榮說。
“那我們走了。”
“嗯。”
夏清說完轉身走出病房。
盛景承跟上。
剛一出醫院,天空便飄起了細小的雪花,落在臉上涼涼的,夏清抬頭看天。
盛景承看向夏清,問:“你真的不幫他們?我可以——”
“不用。”夏清收回視線,看向盛景承,說:“他們也不是絕對地走投無路。”
“怎麽說?”
夏清想了想說:“我記得夏家還有一處房子,賣了或者抵押應該可以把債還個差不多。”
“那他們住哪兒?”盛景承問。
“那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一直幫助可能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他們總要為自已的行為買單,而不是一直依靠別人。”
盛景承認同地點點頭。
夏清嘴上這麽說著,但是因為原夏清的原因,她暗地裏還是關注著夏敬榮的表現,夏敬榮在醫院住了兩三天之後,果然腦子清晰了一些,當真是按照夏清所想的那樣,將他從出生到成人居住的夏宅賤賣了,雖然沒有將債務全部還完,但是身上的債務已經所剩無幾,並沒有什麽壓力。
夏敬榮沒地方住,便花錢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準備和夏建邦一起住。
可是夏建邦自那次被人追債逃跑之後,便像人間蒸發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
夏敬榮找不到夏建邦。
夏清也找不到。
但是兩人都沒有放棄,夏清連帶東東去逛街都四處張望,路過一處天橋時,目光也在人臉上瞟,當然,也和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現夏建邦。
正在這時,東東伸出小手,指著天橋下一個老人說:“舅媽,看,夏外公!夏外公!”
“哪兒?”夏清問。
“在那兒!”
夏清順著東東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個蓬頭垢麵蜷縮的老人,起初還不敢相信,但是越看越覺得像,走到跟前時,才發現就是夏建邦。
夏建邦看到夏清後一愣,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拔腿就跑。
“爸!”夏清立刻追上去。
很快地,夏清將夏建邦抓住,並將夏建邦帶到夏敬榮所住的出租房中,夏建邦一到出租房,才打量一下房子,便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夏建邦是富二代,自小沒吃過苦,長大沒吃過苦,老了老了卻把家給敗的徹底,淪落到這步田地,他沒臉見任何人,此時看著兒子住在這麽簡陋的房子,忍不住痛哭、懊悔。
夏敬榮跟著大哭。
夏清眼眶也紅了。
東東不知所摸地靠在夏清腿上,靜靜地看著夏建邦哭。
等到夏建邦、夏敬榮哭夠了,夏清才給了夏建邦兩千塊錢,說是給他買兩件衣服,然後抱著東東出了出租房,上了車子,目光中是光禿禿的樹木,讓冬天顯得格外清冷。
夏清坐在車內穩了好一會兒的情緒,才發動車子。
東東這時疑惑地問:“舅媽,夏外婆和叔叔他們為什麽哭哇?”
夏清說:“因為後悔。”
“後悔什麽哇?”
“後悔以前做的錯事。”
東東眨巴兩下眼睛,說:“我不懂哇。”
夏清笑了笑,說:“舅媽希望東東一輩子中不會出現‘後悔’二字。”
“舅媽說不會,就不會!”
夏清趁著紅燈,回頭伸手捏捏東東的小臉,說:“小馬屁精。”
東東嘻嘻笑起來,說:“我們回家!”
“快回家了!”
夏清載著東東很快回到盛家,剛下車,盛景承就大步迎上來,問:“你們去哪兒了?”
不待夏清說話,東東先說了:“我們找到夏外公了!”
盛景承看向夏清,問:“真的找到了?”
“嗯,找到了。”
“在哪兒找到的?”
夏清便將找到夏建邦的來龍去脈和盛景承說了一遍,盛景承聽後沉默一會兒,問:“我們能為他們做點什麽嗎?”
夏清看著盛景承,說:“現在不做什麽,是對他們最好的幫助。以後,以後的話,我再觀察觀察,然後再決定。”
盛景承望著夏清,點了點頭說:“好,我都聽你的,需要我幫忙你說一聲,無論什麽忙,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嗯,謝謝。”
“我也願意!”東東從車內爬出來,奶聲奶氣地說。
盛景承一看夏清因為東東的話笑的更加燦爛,便不大高興,扯著東東的帽子便把東東扯進起居廳,說:“過兩天就是除夕了,趕緊把你的玩具收拾起來,免得礙事!”
“過兩天才到,那我明天再收拾。”東東接話。
“不行。”
“為什麽不行哇?”東東問。
“今天的事今天畢,趕緊去收拾。”
“我讓玲姨給我收拾。”
“不行,你的事情你自已做。”
“那好吧。”
東東覺得自已的玩具特別多,也確實亂,於是抱起來朝自已房間走。
盛景承這才滿意地回頭看向夏清。
夏清笑著走進來。
這些天因為夏敬榮、夏建邦的事兒,夏清笑容比以前少了很多,這還是最近笑的最輕鬆最真心的一次。
“這下安心了吧?”盛景承問。
“嗯。”夏清點頭。
“那麽可以好好過年了吧?”
“可以。”夏清笑說。
盛景承鬆了一口氣。
夏清突然想到什麽,說:“還不行!”
盛景承臉一黑,問:“又怎麽了?”
“上個星期《絕地逢生》殺青了,昨天容導回到北州,下午我得去一下容導工作室開個會。”
盛景承不高興地說:“你一個編劇,怎麽搞的像副導演一樣。”
夏清笑說:“我們共同為電影而努力!”
“嗬嗬。”
“……”
下午夏清便去容導那兒開了總結會,了解了一下《絕地逢生》的相關情況,《絕地逢生》雖然已經拍完,但是後期剪輯、配樂等還沒有完成,所以上映的話,最快是二三月份,因為《絕地逢生》的立意、題材都是十分積極向上,所以廣電那邊很好過審的,所以接下來就是等待並且希望能有個好票房。
開完會回到家,正好趕上盛家的晚飯時間。
盛景承飯桌上詢問夏清電影情況。
夏清回答了幾句。
盛老太太吃驚地問:“都要上映了!”
夏清點頭說:“還沒有確定呢,得等最後通知。”
“是《香煙與口紅》還是《絕地逢生》啊?”
夏清一愣。
盛景承笑著解釋:“你的書,我和我媽都看過了。”
夏清囧,沒想到盛老太太也看了。
盛景承說:“我媽說挺好看的,還說男主角都像我。”
夏清反駁,說:“媽肯定沒說這話,一定是你自已說的!”
“反正我就是你男主角的模板!”
“少來!”
盛老太太、盛老先生都在,夏清不能明麵上繼續反駁,但是桌子下麵可以啊,於是她故意抬腳,輕輕往盛景承腳上踢一下。
盛景承一愣,抬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清看。
夏清被看的莫名其妙,抬腳又踢了盛景承一下。
盛景承繼續看夏清。
夏清忍不住又踢盛景承。
盛景承將腿一抬,直接將夏清的腳勾在他的兩腿之間。
夏清一驚,抬眸看向盛景承。
盛景承微笑著看向夏清,故意蹭了蹭她的小腿肚,雖然是隔著褲子,但是夏清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
盛景承一副不知道的樣子,說:“夏清,你臉怎麽這麽紅?”
聽言,盛老太太、盛老先生齊齊轉頭看向夏清。
夏清“唰”的一下,臉更紅了。
盛老太太趕緊詢問:“夏清,怎麽了?”
夏清連忙說:“沒事兒,沒事兒,就是剛才吃個辣椒,辣著了。”
“舅媽,今天的菜都沒有放辣椒哇!”東東一臉天真地說。
盛景承頓時笑出聲,瞬間覺得東東在此時此刻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可愛,太可愛了!他決定明天對東東好一點。
夏清窘地低下頭。
盛老太太、盛老先生一頭霧水,但是年輕人的事兒,二老向來不願意過於幹涉,所以也就笑笑而過。
夏清氣的吃過飯就不搭理盛景承。
盛景承特意來到夏清房間道歉
夏清坐在書桌前看書。
盛景承拎張椅子,坐在夏清旁看夏清。
夏清被看的很無奈,轉頭看盛景承,問:“你來這兒幹什麽?”
盛景承說:“陪陪你。”
“不用,我在看書呢。”
“你生氣啦?”盛景承問。
“沒有,那麽小的事兒,有什麽好生氣的?”夏清繼續低頭看書。
盛景承接腔:“就是,要生氣也是生東東的氣,東東這孩子太不會說話了!”
“別什麽事兒都往東東頭上扣。”
盛景承往夏清麵前湊了湊,認真地說:“那行,是我的錯,是我想和你親近親近,沒有忍住。”
“沒有忍住?”夏清再次抬頭,側首看向夏清,此時桌上台燈明亮,照亮書本一方麵積,漸淡的台燈映在她的臉上,格外的通透、柔和,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樣誘人,盛景承看直了眼睛,心裏極其渴望吻一下她的臉蛋或者嘴唇,不自知地說出了口:“夏清,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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