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什麽？”周研不解。

    虛無覺得剛才自己內心湧起了奇怪的情緒，但畢竟是出名的冷漠，他強勢壓下了，然後他看著周研回答道：“沒有，你聽錯了。”

    周研嗯了一聲。

    虛無伸手摸上周研因沉睡百年而有些病態瘦弱的臉頰，“你該補一補身子了，最好吃些肉。”

    周研也摸了摸自己的臉，咯到了手，他內心又變得惶恐，一個病弱的瞎子，環境和家人，甚至自己都突然變得陌生，慌張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周研也不想和陳知州說，找不到理由，他的內心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叫他不要說，說了事態就無法挽回。

    無法挽回什麽？周研不知。

    “我這是怎麽了？”周研問道，“我好像瘦了不少。”

    他臉上的脆弱和惶恐不安太明顯了，無神的眼睛仿佛泛著水花，隻要虛無回答的不對，眼淚就會滑落下來，滴在虛無心上。

    太柔弱了，周研，仿佛輕輕一掐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虛無這樣想著，柔聲道：“是因為生病，馬上就會變好的，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虛無說了兩遍，為了安慰周研，也為了說服自己。

    虛無把自己一生的話，都奉獻在周研身上了。然而周研不知道，虛無也不打算讓周研知道。

    “是麽？”周研越發覺得不對，卻也說不出來。

    虛無，“是的。”

    虛無不知道周研所想所思，他現在打算把周研的身體調養好後，他就去魔界取一寶物——魔珠，聽聞魔珠可以治好一切疾病，但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雖然代價不明，但虛無有信心付出那個代價，而且治好周研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到時候周研的眼睛，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全世界。

    這是虛無給周研準備的一個驚喜。

    至於周研眼睛恢複後會看到虛無的臉也不是那麽重要，畢竟周研也沒看過陳知州的。

    然後，虛無說道：“我近期聽到一個可以治好你的藥，我決定去找。你馬上可以看清楚世界了，開心麽，周研？”

    周研確實非常心動，如果可以，誰不想擁有健康的身體和完好的眼睛，他暫時放下了不安，微微點頭，乖巧又可愛，“嗯，開心。”

    虛無因周研的模樣，內心有些躁動，他回道：“開心就好。”

    …………………

    “魔尊。”

    坐在白骨上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虛無最近打算進去魔窟禁地。”

    男人聽到虛無之後，睜開了眼睛，“為了給那個大弟子治病？”

    “是的。”

    男人再次微笑，卻有些不清不明的蔑視，“他倒是有心。”

    魔尊下屬卻不敢回答。

    男人有些無趣的讓下屬退下，他突然有些想見見那個和他分魂結為道侶的凡人，讓他分魂愛的拋棄身份，讓虛無變得小人，究竟有什麽魅力。

    不過，他更想知道那個凡人在知道陳知州已經死亡，還是虛無殺死的之後，會露出什麽表情。

    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我想出去吹吹風。”

    這是周研清醒後的第三天，這三天裏，虛無為周研帶來了許多大補卻又不傷身體的食物，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用自己的靈力為周研調理內髒。

    隻不過三天，周研氣色就變得紅潤了許多，肉也長回來了，不像之前那般，看起來像個皮包著骨頭的骷髏。

    但虛無沒有允許周研出去，這時坐在荷花池旁邊的庭院裏，周研卻覺得有些窒息。

    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活物的氣息。

    哪怕以前陳知州出門采藥，他都可以出去和街坊鄰居聊天，雖然聊的都是些瑣碎，但他也聽的很開心。

    “陳，我想吃老九家的鴨子了。”周研這樣說道，神色帶著些期待。

    虛無無法滿足他，因為拋去其他原因，百年過去，那些凡人不是頭發花白，就是葬入泥土。

    “我帶你出去吧。”最後，虛無隻能應了這個要求，他不想周研覺得這裏無趣。

    這裏是家，他和周研的家。

    虛無拉起周研的手，帶他離開了洞府，走路的同時，他千裏傳音給他收的兩個弟子。

    其實楊向也沒有想錯，當初收弟子的時候，虛無就是想要找幾個人，在他不在周研身邊的時候，替他照顧好周研。

    很快的，薑天和楊向來到了洞府的門口等待著虛無，他們都帶著些期待，隻是各自期待的不同罷了。

    薑天好奇大師兄，楊向則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虛無決定今天就去魔界尋找魔珠，所以薑天和楊向的作用就可以發揮出來。

    他帶著周研出現的時候，薑天一愣，顯然是沒想過大師兄竟這般美貌，叫人移不開眼。

    繼而，不知道怎地，薑天想起了楊向說的一句話，大師兄是師尊的鼎爐，仔細一想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至於後悔，確實也有些。

    楊向想的倒是簡單多了，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但兩人沒想到的是虛無打算將周研托付給他們幾天。

    “他叫周研，是你們的大師兄，你們要尊敬他，聽到沒有？”虛無對待除周研以外的其他人，聲音就如同冰錐。周研有些不適應，隻能弱弱的對著薑天兩人微笑。

    楊向眼睛一亮，薑天暗自咋舌。隻不過，兩人心底有些奇怪，為什麽虛無的聲音變了一個樣，但兩人也不會開口問虛無。

    開玩笑，虛無哪裏會回答他們？

    虛無不知道也不在意薑天兩人的看法，他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他擁住周研，對著薑天兩人說道：“我要去魔界一趟，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他。他身體虛弱，切記不能讓他勞心勞力。”

    楊向回道：“明白了師尊。”

    薑天也表明態度，“會的。”

    虛無沒多過注意兩人的態度為何會轉變的那麽快，他說完後，溫柔的看向周研，說道：“我不在，你就和他們相處，他們是我的弟子，你可以信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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