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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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野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溫寧一直在忙考試的事情,兩個人溝通很少,都是短信往來,唯一一次通話是在夜裏兩點多,溫寧剛剛複習完睡下,完全是在大腦不清醒的狀態下接的電話,第二天起來隻隱隱記得林牧野說他奶奶的病又反複了。
考試結束,謝衡之來找顧念做社團活動,三個人碰了麵,溫寧也隻是對他點點頭,謝衡之突然說,“林牧野回來了。”
溫寧微微皺眉,有些不信的說,“他沒告訴我。”
謝衡之又說,“他就在宿舍,昨天回來的。”
等謝衡之和顧念走後,溫寧才回過神來,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林牧野回來不告訴她一聲,反倒是謝衡之告訴她的消息。
她拿出手機想了一會兒,給林牧野打了電話過去,那邊過了很久才接起,久到溫寧以為對方不會接了。
林牧野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聽到是溫寧後他依舊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溫寧關心的問,“奶奶的身體還好嗎?”
“現在已經沒事了。”
溫寧站在窗邊,外麵濃鬱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垂著眼簾想著什麽,不知怎麽回事,她覺得林牧野怪怪的,這種感覺不是最近才有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他們說你昨天就回來了,怎麽沒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去接你。”
“我……我有點累。”
溫寧能夠理解他,也不想再去追究這件事,故作輕鬆的說,“今天晚上出來吧,你之前走的匆忙,生日都沒有給你過,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再傳來的聲音略顯沙啞,林牧野微不可聞歎息一聲,“溫寧,我們分手吧。”
溫寧呆楞住了,嘴角的笑容逐漸落了下來,她起初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她又明白,她沒聽錯,手指死死的攥在一起,使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她說,“有什麽事我們見麵再說吧。”
林牧野卻說,“還是不要再見了。”
溫寧覺得胸口憋悶難受,她強忍著問,“我是哪做錯了嗎?分手連當麵說清楚都不可以?”
“你沒有做錯什麽,是我自己的問題,對不起。”
溫寧不知道她是怎麽掛斷電話的,整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宿舍的門被拉開,唐婷從外麵回來,溫寧才僵硬的扭過頭,麵無表情。
唐婷頓時發覺她不太對勁,“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大姨媽來了?”
這時的溫寧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我分手了。”
唐婷手上一頓,她以為溫寧是懷疑她,畢竟她之前喜歡林牧野的事也沒藏著,溫寧暗裏提點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沉默的走了進來,把包放在床上,低聲說,“你該不會以為是因為我吧。”
“那是因為誰?”溫寧問。
唐婷終於是有些惱了,她轉過身對溫寧說,“我們室友一場,以前我喜歡林牧野的時候你們也沒在一塊,況且我也沒藏著掖著,我還不至於做這麽齷齪的事!你們分手,他總不會連為什麽都不告訴你吧?”
溫寧聽後苦笑一聲,回過頭不再說話,是啊,別的情侶分手至少會大吵一架,再平靜的也會坐在一起說個明白,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兩個人共同的決定,可分開的時候卻隻需要一個人放手就可以了。
原本每天歡聲笑語的宿舍陷入了沉寂,每個人都看似正常,卻又透露著不正常,每天都做著一樣的事情,卻像機器一樣幹燥的重複著過程,溫寧和明雪見麵照樣打招呼,隻是不會再開玩笑。
溫寧想,分手就應該斷的徹底一些,不要再去問為什麽,你無論怎麽樣糾結,都隻不過是他不愛你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也隻是殘存的過往,因為愛所以說出那些承諾,不愛了,承諾自然也就不算數了。
沒過兩天,溫寧病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過病了,這些年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連感冒都沒有過,拿著複習題在自習室裏,嘴上捂著手絹,胸口像要炸開一樣難受,腦袋裏昏昏沉沉,試卷上的題目從眼前掃過,也隻是走了個過場。
旁邊的人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小聲說,“你還是去輸液吧。”
溫寧道了聲謝謝,扭過頭卻把人嚇了一跳,那人說,“你眼睛怎麽這麽紅,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溫寧沒回答,隻是低著頭繼續無意義的看著卷子,自習結束,她很難受,趴在桌子上呆了很久,之後拿出手機,上麵一條短信和未接電話都沒有,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她使勁抽了下鼻子,隨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從自習室裏出來。
外麵的冷風讓她清醒了一些,她回到宿舍看見掛在牆上的吉他,手指在上麵輕輕掃過,那天在林牧野提出分手之後,他同時也推出了吉他社,徹底斷了兩個人有交際的地方。
她把吉他拿出來,用布把外麵的盒子擦的幹淨,唐婷見她拿著東西要出去,就問,“你幹什麽去?”
溫寧說,“反正我留著也沒用。”
“你……”唐婷本來想讓她不要再去做沒意義的事,那隻會讓人看不起而已,隻話到了嘴邊,她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我看你臉這麽紅,應該是發燒了吧,還是先去醫務室看了病再說吧。”
溫寧摸了摸臉,笑了,“沒事的。”
吉他盒不小,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既然是給他的生日禮物,幹脆就直接給了他,免得每次看到,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溫寧原本是打算到了宿舍樓下再給林牧野打電話,直接把東西給了他就走,這樣也不會顯得她糾纏。
結果還沒到男生宿舍,就遇見白諾幾個男生打球回來,白諾看見她,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林牧野在小操場沒一起回來,你去那邊找他吧。”
溫寧隻好又拿著東西去了小操場,這會時間已經不早了,在外麵逗留的學生們也都回了宿舍,小操場這邊很是安靜,她提著東西折騰這一趟,身上竟然出了汗,原本就發著燒身體虛弱,這會更顯得氣喘籲籲。
離的遠遠的她就看見小操場上有人,等她走近了,看清了前麵的人,一雙眼睛瞪了起來。
林牧野和一個女生站在一起,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女生站在他身前,兩個人似乎在說著什麽,接著女生伸出手捧住他的臉想去親他,卻被林牧野側頭躲了過去,女生沒有堅持,又說了些什麽。
溫寧一雙眼睛瞪的通紅,嘴唇幾乎咬出血來,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這麽多天來她想過無數種林牧野提分手的原因,可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看到的!
她緊抿著嘴唇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兩個人聽到腳步聲都轉過頭來,林牧野看見溫寧,臉上頓時露出驚慌,他推開女生的手,心虛的說,“你怎麽來了?”
溫寧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把手裏的吉他摔到一邊,上去拽住徐瑤的衣服使勁推了她一把,怒吼道,“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麽東西,讓你這樣對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徐瑤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險些從台階上掉下來,還沒等她回過神,溫寧已經又衝了過來,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生,現在像個瘋子一樣,力氣大了許多,她根本就沒有站穩的機會,被一直推倒坐在地上。
溫寧也覺得她快瘋了,她現在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徐瑤這個名字,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夢魘,從安風到林牧野,她真的逃不開,她惡狠狠的拽著徐瑤的衣領,恨不得掐死她。
林牧野隻愣神了片刻,就趕緊過去分開兩個人,溫寧漲紅了臉嘶吼的聲嘶力竭,他在背後緊緊的抱住她,才得以給徐瑤一個喘息的機會,徐瑤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坐在一邊不斷的喘息著。
“你說話呀!你告訴我為什麽!是不是隻要是我的,你全都想要,恩?!”
徐瑤站起身,臉色難看,她看著溫寧剛想要說什麽,林牧野立刻開口,“你先走!”
徐瑤看著他,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見林牧野慌亂的神色隻是哼了一聲,捂著脖子一步一步的離開。
溫寧在後麵使勁的掙紮著,想要掙脫林牧野的束縛,“放開我!你不許走!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說啊!”
林牧野隻死死的抱著她,半晌才說,“對不起。”
看著徐瑤消失的背影,溫寧脫力的蹲坐在地上,她目光飄忽不定,從起初的震驚到憤怒,再到現在的無助,她甩開林牧野的手,捂住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心裏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想要訴說,可她也明白,林牧野這個罪魁禍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她傾訴的對象了,在這個學校裏她唯一可以說心事的人也背叛了她,說起來可笑,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啞著嗓子問。“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你變心了?”
林牧野低著頭,沒有做任何解釋,隻是說,“對不起。”
溫寧現在已經平靜了許多,她說,“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麽嗎?你說你的未來是有我的,隻有我不拋棄你,你就永遠不會放棄我。”
“對不起……”
“你還說你現在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一個穩定的家。”
“對不起……”
溫寧覺得很無力,她站起身,“你是不是隻會說對不起?當初明明是你主動的,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描繪著未來,告訴我以後可以多麽美好,現在要放手的也是你!你的對不起能夠補償我什麽呢?”
林牧野終於抬起頭,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你想要什麽補償?”
溫寧苦笑,她沒想到林牧野會問這個,她說,“我要你還我一個未來,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可以嗎?!”
看著林牧野逐漸低垂的眼睛,溫寧心中一片淒涼,她的目光掃到旁邊的吉他,走過去把盒子打開,她拿過來告訴林牧野,“這是那天準備送你的生日禮物,我本來是打算你回來之後再送給你的,沒想到卻撞破你們兩個的……也好,那就斷個幹淨吧!”
溫寧使勁的抬起吉他,接著一下一下的摔在台階上,剛才還完好無損的吉他,片刻就已經支離破碎,壞的不成樣子,林牧野在旁邊就那麽看著她,好像被嚇到的樣子,一聲不吭,等她氣喘籲籲的摔完吉他,一眼也不再去看還在地上坐著的林牧野,轉身就離開了。
這一路胸口火燒火燎的難受,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去的宿舍,隻知道到了宿舍,就暈倒了,她生病了,這是她這麽多年來生的最大的一場病,發燒燒得很嚴重,後來顧念說,她們都嚇壞了,她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嘀咕著什麽,還會一直哭。
昏睡中的溫寧卻對身邊發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知道室友帶她去輸液,給她喂藥,給她喂水。
這次的失戀對溫寧的打擊是空前的巨大,如果說放棄安風是舍棄了這麽多年來的夢想,那麽林牧野的離開,則是摧毀了她編織好的未來,坍塌了她的整個世界。
兩個人的離開,讓她覺得一切都沒有了,她原本就不是一個特別獨立的女生,她的依賴性很重,她在安風和林牧野的身上,都在尋找著同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家,一個穩定的家。
薑綺在知道溫寧的消息後,幾乎第一時間就請假趕了過來,顧念把她帶進了宿舍,薑綺在看見溫寧的樣子後,還是沒忍住哽咽了幾聲,看見溫寧睜開眼睛,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在已經退燒了。
薑綺坐在她旁邊,嘴角動了動,“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都不好看了。”
溫寧已經好了許多,可是在看見薑綺的那一瞬間,還是抱著她哭了起來,想要發泄心裏所有的委屈,這麽多年的朋友,薑綺當然懂她,隻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