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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當我剛剛掌控了一點皮毛的時候，就被師傅發現了。因為我偷偷研究邪術，所以就被師傅給從青雲觀趕下山了。”

    沒有想到，唐陰陽還是被青雲觀趕走的。

    哦？

    我目瞪口呆。

    “我也知道，研究邪術，對我來說，確實是走偏了。後麵我也很懊惱，現在我已經六十多歲了，下山的時候，我才三十而已，已經下山三十多年了。如果這輩子我還在青雲觀，大概會過的比現在好吧？沒有這麽多的事情。”

    “那時候，確實有個小師侄，也對這方麵很感興趣，整個青雲觀就我們兩個人走偏了方向……”

    唐陰陽非常感慨的說著。

    “你剛才說見過我那個師侄子？他怎麽樣了？”

    唐陰陽突然關心的問了起來。

    “是，我剛剛見過他，他不大好……現在可能是在看守所裏麵。”

    我的聲音很小，唐陰陽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邪術害人！”

    “都怪我那時候讓他對邪術起了興趣，我害了他啊！”

    他咬牙切齒的叫了起來。

    “邪術本來是要害別人的，但是在害別人的時候，其實害的是自己！”

    我非常錯愕，唐陰陽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樣子，他的身上好像有很多故事，經曆了人生滄桑百態的模樣。

    “老唐，我最近也碰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要問一下您，不知道是不是和您有關？”

    既然和唐陰陽已經把話說開了，我更加大膽了一點，連忙就直入主題。

    “你說，大偉，你是個好人。”

    唐陰陽客氣的對我說著。

    “江州第三醫院的劉院長，他的夫人好像被人下蠱，腿腳非常慘，是不是您幹的？”

    我這麽一問，唐陰陽就歎了一口氣。

    “對，是我幹的！”

    “真的是您？為什麽？”

    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想到饒了一圈，今天我無意間，就把正主給碰到了。

    “因為我恨！”

    唐陰陽咬牙切齒，臉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

    本來他一張老實人的臉，看上去也很瘦弱，沒精打采的，可是一提到劉院長的夫人這件事情，他整個人變的有點凶殘了起來。

    “我和你說，年輕人，自從我被青雲觀開除趕下山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下降頭術這些東西了。”

    “大概整整三十年，我都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我在社會的底層，什麽都幹過，工人，農民，工地，看門，一直到現在做園丁，這輩子我什麽壞事都沒幹過！更加一次都沒有用過邪術去害人。”

    “哪怕是我吃不上飯了，差點要去當乞丐了，我都沒有打過邪術的主意！我隻想做一個本分的人，一個守法的好人，與人為善。可是這社會不讓我與人為善啊，我兒子和兒媳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們太慘了，就算是這樣，我都沒有用邪術去對付那些人渣，我認了你知道嗎？我本來就是一個性格很溫和的怕事的人。”

    “忍氣吞聲，窩囊懦弱的一輩子，都過來了，可是現在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的孫女歡歡竟然得了心髒的疾病，可是我沒有錢幫她治療！她在江州第三醫院裏住院治療，一個禮拜後，我就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並且把能借錢的人，都借了一個遍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可是沒有錢，醫院那些一表人才的醫生和護士，他們就把我和歡歡從第三醫院給攆出來了！”

    “不管我怎麽哀求，他們都不理，因為我交不起醫藥費了，如果歡歡再接著治療，她是有希望痊愈好的，徹底好的那種，可是被他們趕出醫院後，她的病情被延誤惡化了，本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無可救藥，可是我的孫女，就這樣被醫院那些人給害了……”

    說到這裏，歡歡抱著唐陰陽哭了出來。

    嗚嗚……

    “爺爺……”

    “歡歡，沒事，爺爺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哪怕付出再多的艱辛，也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長大的。”

    唐陰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別哭。

    “那時候，其實我就差四五萬塊而已，歡歡就能恢複和正常人一樣。可是現在，要五十萬的巨額手續費，而且還不一定安全……”

    唐陰陽表情痛苦，老練上滿是滄桑的皺紋，皺起了後，更是讓人感覺不容易。

    “所以你……”

    “對！我恨第三醫院！是第三醫院害了我的歡歡，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如果那時候他們幫歡歡治療下去，歡歡早就好了，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悲慘的處境……所以我恨那個破醫院。”

    “老唐，可是劉院長的夫人……”

    我欲言又止。

    “我失控了，既然第三醫院害了歡歡，那我就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唐陰陽說的時候，還滿是恨意。

    “所以我就對醫院的院長下手！我對他最喜歡的人下手，讓他知道親人病痛，自己那種絕望和無助的感覺。”

    這一刻，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原來竟然是這樣。

    任何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有因有果。

    “您是怎麽給她下蠱的？”

    我非常好奇的問。

    “他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就在她下班的時候，在路上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和她撞了一下，就給她下了蠱了。”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的說道。

    “老唐，這下蠱的遠離，下降頭術的原理？”

    我對這個充滿了好奇。

    “太複雜了，對一般人來說。這需要一些想象力，需要突破思維的桎梏才行。不過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告訴你，那就是在害你！懂得這些邪術，百害無一利！”

    這是過來人的長長的感慨。

    “我的師侄子進了看守所了，而我也用邪術害了人。所以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事，反而是壞事。”

    “還有一個……老唐，我再問你，薛天寶的女兒，薛婷婷，她也是你下的蠱吧？”

    我連忙硬著頭皮，把薛天寶家裏的事情，也一起問了。

    總之，江州地界上，大概除了他，也沒有別人能幹這種事情，或者說，有這種能力，幹這種事情了。

    沉默了許久，唐陰陽摸了摸歡歡的額頭，一臉寵溺的模樣。

    我在車裏，看著他，看著歡歡，感覺就像是社會弱勢群體一樣，一個孤苦伶仃命運悲慘的老人，一直在社會底層苦苦掙紮，為了生活，性格又靦腆溫和，甚至還有一點內斂，絕對不是那種有鋒芒有欲望的人。

    就是一個普通老實的人，甚至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隻有心裏麵一遍遍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就是下蠱的那個神秘的可怕人物。

    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矛盾！

    壞人不像壞人，好人也不像好人。

    “是我幹的。”

    許久，唐陰陽再次承認了。

    他茫然的看著我問我，我怎麽和薛天寶一家也扯上了關係。

    “完全就是巧合，剛好讓我碰到和認識了他們一家。”

    “老唐，這又是怎麽一回事？薛天寶也得罪您了？”

    我迫不及待就問了出來。

    “那倒沒有……”

    唐陰陽低著頭，皺緊了眉頭，苦思冥想，不知道要怎麽告訴我。

    “那是為什麽？”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了起來。

    “因為他們害死了一個人。”

    “王源？”

    我立刻脫口而出，之前在薛家，薛婷婷就提到了王源，薛天寶提到王源的時候，也告訴我一個大概，說什麽王源在追求他女兒，結果他不同意去學校投訴老師，王源在他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什麽的，後麵含糊其辭說王源不知道為什麽就死了。

    “嗯！”

    唐陰陽點了點頭。

    “王源是您什麽人？到底發生了什麽，老唐，你能告訴我嗎？”

    我連忙有追問了起來。

    “王源和你一樣，也是個好人嘞！”

    唐陰陽幽幽的又說了起來，撇著嘴巴，情緒激動了起來。

    “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他非常有愛心，之前我和歡歡被第三醫院趕出來以後，孤苦伶仃，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結果碰到了王源，看我們可憐，給了我兩百塊錢，讓我們度過了一次危機。後麵他也經常來看我們，還幫歡歡補課教她東西……真的是個好小夥子……”

    “這可惜好人都沒好報，他和那個薛婷婷的女孩子談戀愛，被薛天寶幹涉，還去學校裏麵找了老師，差點要開除他，他想不開就自殺了……”

    聽到這裏，我渾身一顫。

    原來王源自殺死了。

    薛天寶自然知道，隻是那天晚上不好意思說出來。

    畢竟，人等於是他變相害死的。

    “原來是這樣！”

    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所以您……”

    “是！王源死的太冤枉了，他的心地很好！一直來看我們，幫我們，雖然才十幾歲，可是這麽善良的人，哪裏去找？他死了，歡歡很傷心，我也很傷心，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後，我決定報複薛家！對薛婷婷下蠱！讓他們為王源的死承擔痛苦……”

    說到這裏，唐陰陽的胸口不斷起伏，情緒異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