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壽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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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郭太太其實並不太喜歡女兒打扮的太過奢華, 雖然許家承擔的起, 但她也隻希望許靜昭當個安靜的閣閨女子, 將來找一個可心的夫婿, 在他的羽翼之下,平安順遂的度過一生。

    但老人的心走到這兒了,而且女兒也確實不像其他人家的小姐那樣成天穿紅裹綠的,“嗯,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叫人把今年新上的料子都拿過來給靜昭挑一挑。”

    “娘, 奶奶, 咱們不能親自去布莊挑嗎?”據薛琰所知, 這會兒的女子已經不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而她過來快一個月了,除了跟著郭太太回了一趟舅舅家,再沒出過許家的大門,記憶裏的場景都是屬於許靜昭的,薛琰太想自己親自去看了看逛一逛了。

    “我還想去書局看看, ”

    薛琰可憐巴巴的樣子把薑老太太給逗樂了,“行,就照你說的,咱們自己去布莊裏挑!”

    她因為腿疾複發的緣故,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出門兒了, 也到了出去走走, 到許家的鋪子裏看看的時候了。

    徐氏被關了幾天, 成天不是喊著許耀宗就是念著許靜安,在富榮院裏哭,薑老太太真是無比晦氣,偏又不能真的一根繩子勒死她,隻能發話叫她事的時候可以出來走動走動。

    這徐氏也算是長了腦子,被放出來之後,每天都跑到薑老太太這裏點卯,什麽時候郭太太跟許靜昭走,她才會離開。

    這會兒徐氏跟個透明人一樣在旁邊坐了大半天,要不是被薑老太太嚇怕了,剛才那串翡翠鏈子的時候拿出來的時候,她都要忍不住開口阻止了。

    那塊翡翠料子她也是見過的,原想著將來都是許靜安的,沒想到這會兒薑老太太拿出來送給了許靜昭!

    這樣的好東西就算是不給自己這個長媳,留著將來給自己兒媳也好啊,為什麽要送給許靜昭這個賠錢貨?

    好不容易等到薑老太太帶著郭氏母女出了門,她立馬叫人往徐家請自己的嫂子過來,“你不是說要給那死丫頭尋婆家嗎?怎麽還沒有信兒?”

    徐申氏嗐了一聲,“這不還早著呢?”怎麽那麽急?

    “不行,不早了,得趕快把那死丫頭攆出去,你不知道,”

    徐氏一把把徐申氏摁到椅子上,把上午在正院的事跟徐申氏說了一遍,想到那串碧如湖水的翡翠,徐氏心疼的肝兒顫,“那可是陽綠,你是沒見,那色兒有多正,水頭兒也足,”

    她撫了撫胸口,咬牙切齒道,“就算是你拿著大洋都未必能找到那麽好的東西!”

    徐家榨油坊也是有些家底的,尤其是這些年跟在許家後頭,沒少撈銀子,但聽到薑老太太出手就是一條陽綠的鏈子,也跟著嘖舌,“怕是沒幾千大洋辦不下來吧?”

    可不是麽?

    想到白花花的銀洋就這麽歸了許靜昭了,徐氏就覺得喘不過氣來,“所以得趕快把她給嫁出去,那死丫頭是個哄死人不償命的!”

    再多留兩年,還不知道要從老許家挖走多少東西呢!

    徐申氏已經幫著許靜昭挑好人家兒了,她往徐氏跟前湊了湊,“我回去就去問了,說起來也是咱們的親戚,蔡家!”

    蔡家?

    許家有姓蔡的親戚?她怎麽不知道?“哪個蔡家?”

    徐申氏噗嗤一笑,“你是貴人多忘事,以前不還跟我表姐打過牌嘛,就是福音堂那個蔡家。”

    知道了,徐申氏娘家表姐王氏嫁到了福音堂蔡家,要說嘛,這蔡家也算有些出身,因為蔡家信教的早,蔡家老二又成了牧師,蔡家老大蔡遇春也就成了信徒會公選出來的會長。

    所以洛平城的福音堂就是蔡家打理著的,有那些信民供奉著,也頗為富裕,“你說王太太啊,她兒子不是娶親了?”

    現在信教的越來越多,蔡家老三還從了軍,叫許靜昭嫁到這樣的人家,徐氏有些不願意。

    徐申氏怎麽會不明白小姑的那點兒小心思?“我那個外甥娶的是我娘家侄女兒,如今兒子的生下了,我說的是蔡家四房,蔡家老四早年就不在了,如今就剩下個寡婦帶著一兒一女,”

    見徐氏留神聽自己說話,徐申氏就知道她動心了,“蔡家四太太娘家姓劉,我說的那個孩子在蔡家行四,叫幼文,在福音堂中學畢業之後,如今跟著教堂裏的神父學醫術呢,”

    徐申氏衝徐氏眨眨眼,“我聽我表姐說了,過年就叫幼文跟著他三伯到部隊上,他家老在在馬旅長麾下當連長呢!”

    徐氏算是明白蔡家為什麽會同意這門親事了,恐怕他家還是上趕子高攀許家呢!

    “哼,沒想到你還是個善性人,靜昭嫁過去,還不得被人當奶奶供著?”有嫁妝有靠山,蔡家那樣的門第,怎麽敢輕易許靜昭?“那個蔡幼文生的如何?”

    “我敢過來提那肯定是一表人材了,錯不了,”蔡幼文生的濃眉大眼,徐申氏對他挺有信心的,“不過麽,蔡家沒分家,蔡家老四又早早不在了,你也知道,如今我表姐當家,”

    她隱晦的看了徐氏一眼,她那個表姐王太太徐氏也是知道的,最是刻薄吝嗇一個人,偏規矩還大的很,蔡家四房沒有當家的男人,孤兒寡母靠著長房,那日子可想而知了,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要去陝西從軍了。

    徐氏冷冷一瞟了徐申氏一眼,“我們靜昭可是有大筆的陪嫁的,你表姐看中的是這個吧?”薑老太太那麽精明的人,能點頭才怪呢!

    徐申氏訕訕的一笑,“這你不用擔心了,蔡家再艱難也斷然做不出占用侄媳女嫁妝的事,我是也是看著幼文是個好孩子,人老實本分,劉四太太也是個好脾性,靜昭嫁過去必然不會受苦,至於四房窮些,那怕什麽?等靜昭嫁過去蔡家就分家,以後四房還不是你們靜昭說了算?”

    徐申氏也是在替自己表姐分憂,蔡家看著風光,但也有一大家子要養,光著四房就得三張嘴吃閑飯,加上蔡幼文娶妻,蔡佩雯出嫁,哪哪都要錢,能找到許靜昭這樣的,將來有許靜昭的嫁妝支撐,王太太等於是漂漂亮亮的把包袱甩出去,還順便跟許家攀上了姻親,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你隻管跟老太太提,管保她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蔡家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現在又沒有分家,誰還能嫌四房窮?

    在許家跟前,洛平哪一家都是不富裕!

    徐氏腦筋飛速的轉了起來,蔡家表麵光鮮,蔡幼文也頗拿得出手,將來他去當兵,許靜昭嫁過去也就是守著婆婆跟小姑子生活,這沒有男人在身邊,還有個強勢的伯娘管著家,“成,我先跟老太太提一提,能行的話,定個日子咱們見見人。”

    徐申氏對蔡家這門親事抱著極大的熱情,她可是一早就收了蔡家的好處了,不但表姐王太太謝她,連蔡四太太劉氏對她更是感激不盡,臨走還送了一對銀鐲子給她。

    “這樣吧,蔡家的事我比你清楚,我今天也沒事兒,就在這兒等著老太太她們回來,我直接跟她們說,”這要是促成了這樁好事,許家的謝媒禮也不會輕。

    ……

    薛琰陪著薑老太太跟郭太太把洛平東西大街許家的鋪麵走了一遍,她真是嚇住了,都不用算,這洛平最繁華的兩條街道上,掛著許家招牌的店鋪居然占了四分之一!

    “奶奶,咱們家開了這麽些鋪子?怎麽不把鋪子租給別人經營?”她們當個包租婆收租豈不是更輕省?

    薑老太太瞥了薛琰一眼,小孫女成天讀書,對家裏的經營一概不通,這將鋪麵租給旁人,哪還能體會其中的趣味?“誰說咱們家沒有鋪子出租?”

    薑老太太拿下頜點了點不遠處,“看到沒?那邊那個盛世祥銀樓,就是咱們許家的鋪麵,還有對過兒的那家饌香閣,也是咱們的鋪麵,等將來啊你出閣,我把這兩家鋪子的地契給你當嫁妝,”

    這是許家手裏最好地段的店鋪,店麵又大,每年的租金都頗為豐厚,薛琰要是更喜歡把店麵租出去,那就給她收租當脂粉錢好了,“剩下的鋪麵都不如這兩間,我料理不過來,幹脆就租出去了,我啊手裏存不住銀子,又不耐煩跟錢莊打交道,幹脆就買田置地了,什麽也沒有這些牢靠!”

    薑老太太是不是愛置地產薛琰不知道,但她卻聽姑姑說過,當年爺爺奶奶在洛平開私人醫院的時候,用的也是奶奶嫁妝裏的房產,後來她還聽叔叔感歎過,如果那片地能還給許家,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其實咱們家裏頭也沒有做什麽了不得的大生意,”

    雖然看出來孫女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但薑老太太還是挺願意跟她多說一些,“都是些針頭線腦,百姓們的衣食住行,賺不了多少大洋,你爺爺以前是個貨郎,咱們許家起家靠的就是這些。”

    可不是麽,尤其是許家洛河上還有幾艘貨船,那才是厚利的生意。

    “嗯,我覺得也是,而且咱們家的這些生意,其實也是給咱們自己莊子上的作物找銷路呢,兩下便宜,”薛琰肯定的點點頭,那些重利的生意恐怕都是要有後台才能撐得住的,許家沒有當家的男人,真開了賭場當鋪,也是給自家生事。

    薑老太太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沒錯,我也是這麽看的,”

    可惜孫子卻成天嫌棄許家的生意太小,沒有一樣他能看上眼的,寧願去洋人的大學裏學國文,死活不肯回來幫忙。

    三人在自家的綢緞莊裏挑好了料子,雖然薑老太太跟郭氏都不喜歡,但薛琰還是軟磨硬泡的叫鋪子裏的裁縫給自己做了兩身洋裝,尤其是褲子。

    這會兒的人就算是穿了裙子,裏頭還是要穿綢褲的,這一層一層的,麻煩不說,還熱的很,薛琰其實已經悄悄的把襯褲給省了,如果能光明正大的直接穿褲子,那就完美了。

    有薑老太太在,郭太太的位嚴母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薛琰再三保證隻在家裏穿之後,她連教訓的話都隻能咽在肚子裏了。

    整個下午薑老太太算是把兩條街上的鋪子都走了一遍,也間接告訴大家,她薑銀鳳的病好了,大家開開心心的回到許府的時候,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徐申氏等的脖子都長了,才算是把人給等了回來,“喲,老太太今天心情好啊!”

    徐申氏理了理衣裙,上前給薑老太太請安,“前些日子我過來,我們家姑太太說您還病著呢,我也不敢過去打擾,今天聽說您腿好了,我是更等在這兒不走,也要給老太太您請個安的。”

    薑老太太一向不怎麽待見徐家人,她沉著臉剜了徐氏一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她說不再把許家的油料交給徐家榨油坊,徐家人也沒有鬧騰,這也挺叫她意外的,“嗯,多虧有靜昭,我這腿啊,算是全好了。”

    徐申氏可不認為許靜昭去了趟汴城就真的會治病了,她衝許靜昭和善的笑了笑,“靜昭如今也是洋學生呢,這洋學堂真的是啥都教啊,連治病都傳?”

    見薛琰隻是笑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徐申氏也不生氣,她走到薑老太太跟前,伸手扶了她的胳膊,“我今兒個過來,正巧有件事跟老太太跟二太太商量呢,”

    她的目光在郭太太身後的仆婦手裏那一摞摞料子上飛快的逡巡了一遍,心裏嘖舌,怨不得小姑子心裏急呢,誰不知道許家的薑老太太手裏有金山銀海,卻是個錙銖必較的性子,想從她手裏摳出一個子兒都是本事,這上一趟街就恨不得把綢緞莊子都搬回來的架勢,她可是頭一回見。

    薑老太太看著徐申氏堆笑的臉,“親家太太這是有事?”

    徐申氏抿嘴一笑,“好事,我也是替人跑趟腿兒,”

    她殷勤地扶著薑老太太往正院走,“您聽著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沒這回事就成!”

    徐申氏話說到這份兒上,大家都能猜出來她是幹什麽來了。

    徐申氏一心想把女兒嫁到許家來,自然不會親自上門給女兒提親,那她跑這一趟,肯定是為著許靜昭了,郭太太衝許靜昭道,“靜昭,你先回去吧,我們大人說的話,你小孩子也未必喜歡聽。”

    薛琰可不是懵懂無知的真少女,“娘,我好久沒見過親家伯娘了,還沒給親家伯娘見禮呢,”

    她搖著郭氏的胳膊,“你們說話我就聽聽,保準不插言,好不好?”

    徐申氏在前頭噗嗤一笑,這女大不中留,許靜昭到了該說親的年紀,能不關心自己的婚事嘛?不過她聽聽也好,就憑蔡幼文的長相,相信還是能哄住這個沒啥見識的小姑娘的,“二太太,我也頂喜歡靜昭的,剛好也想跟她好好說說話兒呢,”

    半個多月的相處,薑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女的印象大為改觀,以前覺得她安靜的有些木訥,又不愛往她跟前湊,如今成天在一起,才發現孫女雖然話不多,但性子其實挺開朗的,最叫的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女腦子清楚有主意,“嗯,靜昭想來就跟著吧,她也不小了,該知道的也得叫她知道。”

    她不反對郭太太把女兒養成大家閨秀,但大家閨秀不等於任事不懂,孫女如今這樣子挺好的,天真可愛偏心裏敞亮,既是來提她的親事,叫孩子聽聽也沒有什麽好處。

    自家大孫子成天喊著婚姻自主呢,小孫女就算是不能自主,起碼也得多聽見家,挑一家自己跟孫女都滿意的嫁了。

    這才叫兩全其美呢!

    ……

    等聽完徐申氏的話,薛琰有些震驚的看著她,原來給自己奶奶做媒,坑了她一輩子的人居然是徐氏跟她娘家!?

    可是蔡家真的有徐申氏說的那麽好?

    什麽成婚之後就分家,奶奶明明在蔡家當了多年的小媳婦,跟著自己的老奶跟蔡家長房的兩個保姆一樣,一直熬到爺爺蔡幼文升了少尉,才算是將家分了!

    薛琰記得小時候回奶奶家的時候,親耳聽奶奶說過初嫁到蔡家的日子,一個新媳婦要下廚給一大家子人做飯,偏她是大家小姐,從來沒有進過廚房,切鹹菜絲都不會,又不敢叫人知道,隻要切出一根粗的,就趕快偷偷塞到嘴裏自己吃了。

    當時奶奶笑言,可把她鹹死了。

    而且她還曾經說過,因為公公早逝,爺爺又遠在陝西,她跟婆婆還有小姑在蔡家一點地位跟依仗都沒有,就是當家大伯娘家裏隨便來個親戚,都可以給她臉色看。

    奶奶曾經感歎過,她是從嫁人那天起,才知道外頭的世界跟自己家裏是完全不一樣的,才知道自己在娘家的時候真的過的是大小姐的日子。

    就這樣的人家,在這個徐申氏嘴裏,居然是人丁興旺,家底豐厚,當家王太太性子豁達,四太太劉氏厚道和善,蔡家男子個個有出息。

    排行老四的蔡幼文不但一表人才,人品出眾,更是年少有為,在福音堂中學的時候就成績優異,還懂洋文,隻等成了親,就隨蔡家老三沙場上搏功名去,將來一定會前程大好!

    嗬嗬,就算是自己的親爺爺,薛琰也不能不說,他實在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薑老太太聽徐申氏說的天花亂墜,並沒有表態,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媒人的嘴了,尤其是來說媒的還是徐申氏!

    蔡家是個什麽境況薑老太太還是知道一些的,蔡家幾兄弟也都算是有出息,但徐申氏提的卻是最沒有出息的四房,孫女命苦,連親爹都沒見著一眼,跟著三個寡婦長到十六,難不成還要去伺候一個寡婦婆婆?

    “那個劉四太太,我怎麽就沒見過一回?”薑老太太等徐申氏說完了捧著茶碗喝茶,才皺眉問郭氏。

    郭氏也在想徐申氏的話,她對這個劉四太太根本沒有什麽印象,“媳婦也沒有見過她,”她赧然一笑,“要不是親家太太提起,我竟不知道蔡家還有這位太太?”

    啊?徐申氏強笑一聲,“蔡家四爺去的早,留下一雙兒女,劉太太一直在家輕易不出門的,如今改元了,朝廷也沒了皇帝,不然啊,我覺得蔡家都會給她申個節婦的旌表了!”

    劉太太是節婦?

    這年頭兒隻要家裏養得起,有幾個願意再走一家的?

    許家可坐著三個喪夫之人呢,薑老太太不以為然的扯扯嘴角,“聽起來這位四太太可是太軟和了些,就算是不為自己,也得為自己的兒女想想啊,這親娘都立不起來……”

    她跟蔡家的王太太也是見過幾回的,那可不是什麽豁達人,確切的說是個勢利刻薄之人還差不多,跟這樣的人當妯娌,那日子可不會好過。

    “娘您沒見過四太太,媳婦是見過的,有一次去廟裏燒香,遇見過,確實是個極好說話的,咱們靜昭嫁過去,上頭沒有厲害婆婆這一條,就夠享福的了,”徐氏忙替嫂子打圓場,她看出來薑老太太不怎麽動心,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想把許靜昭趕快嫁了。

    “大伯娘?您真的在廟裏見過劉四太太?”薛琰驚訝的看著徐氏,“哪間寺廟啊?”

    徐氏以為薛琰不信她真見過劉四太太,“還能是哪間?就是咱家常年供奉的白馬寺跟香山寺嘛,喲,這一說,我還見過她不止一回呢!”

    “這樣啊?”薛琰歪頭看著徐申氏,“親家伯娘剛才也說了,蔡家大爺是福音堂的會長,二爺是牧師,那蔡家應該一家子都是教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