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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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明的話已十分露骨。他的動作也充滿了暗示。
鬱禾把手從楚瑜明手裏抽了出來。
二十七歲的鬱禾,年輕優秀,從不乏來自男男女女的告白,但因為自己的性取向,封閉自我,即不能回應女性,又不敢接愛男性。
但自從接觸到許安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後,他的視界像是被打開了一扇窗,以前在意的,其實並沒他想象得那麽嚴重。
說的也是,勿論許安品性如何,他一個雙性人,都能談笑如風地為生存為努力。而自己,卻連喜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放在鬱禾麵前的,就是一個衝破自我的機會。
楚淩冬是許安的,不可能有他的份。而楚瑜明?
鬱禾探究地審視著楚瑜明。
“我知道,這些話有些唐突。我們不過才認識,你對我還不了解。我隻想讓你知道,在你背後,還有我這樣一個人願意守護你……如果他對你不好,就到我身邊來,帶著你的孩子。我會好好待你們的。”楚瑜明說。
楚瑜明真的特別會說話。
鬱禾縱然沒有太多的觸動,但在這樣孤獨的境地,一個人許諾願意守護自已,不論真心到底有幾分,鬱禾還是要表示感謝。
“謝謝。好意我心領了。”鬱禾彎了彎嘴角。“不過,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鬱禾的潛台詞,已不言而喻。他並不需要楚瑜明的好意。
感謝歸感謝,但與心動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楚瑜明確實各方麵都算是優秀,但麵對他,自己並沒有什麽感覺。
聽他說著那些動人的言詞,除了一絲感激,剩下的就是尷尬。
這讓鬱禾想要盡快離開。
楚瑜明微微地歎了口氣。
他在鬱禾的眼睛裏看不到他所熟悉的,被自己的甜言蜜語所打動的神情。
而“謝謝”這個詞匯,出現在告白場合的時候,就已經算是沒戲了。
這個人真是很特別。
而且還大著肚子。
楚瑜明覺得自己對這個人有點上癮了。
雖然鬱禾拒絕了自己,但他與現男友的關係並不是多麽牢固,也不見得融洽。這讓他迅速調整回了情緒。
他很久沒有這樣的興奮過。
鬱禾的出現,像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激起了楚瑜明的挑戰感與征服欲。
楚瑜明把鬱禾送進了小區,直到鬱禾的身影消失在綠化樹裏,才驅車離開。
鬱禾推門而入的時候,屋裏漆黑一團。李媽每晚十點準時上床睡覺,現在已近十二點。
他暗中摸索著,摁開電燈。
燈光啪地一聲,像是開了個禮花,整個房間瞬間被點亮。一瞬間,鬱禾的眼睛一花,似乎出現了手術室裏無影燈的幻覺。
他換鞋,上玄關,進了客廳。
幾乎是直覺反應,往沙發上看去。楚淩冬叼著根煙,翹著腿,靠坐在沙發上。
認識楚淩冬這麽長時間,鬱禾第一次看他吸煙。
鬱禾想起那日產檢時,這人攬著自己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楚淩冬平時是吸煙的,隻是顧及他肚子的孩子,所以在他麵前克製著。
隻是這都十二點了,這位金主也不打聲招呼,隻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客廳裏吸煙。
隔得老遠,鬱禾都能感受到楚淩冬身上的寒氣。
最近楚淩冬給鬱禾的感覺已柔和了很多。身上還是冷,但已是萬物萌芽,冰河融化的狀態。沒有最開始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堅硬與冰冷了。
特別上午帶他體檢時,體貼得如同一個模範丈夫。
但不過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他身上又恢複了初次見麵的氣場。
鬱禾覺得有事發生。對,是自己不對。不該挺著個大肚子,泡吧到這麽晚。
“這麽晚過來了?”知道自己理虧,鬱禾客氣地打招呼。
楚淩冬沒有回答,隻是把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對麵這個人這麽個時間,從外麵回來,臉上猶自帶著一絲夜生活留下的紅暈。讓他整個人像個熟透了的,等著人采摘的果實。
楚淩冬,不說話。鬱禾也不知如何打破這個沉悶的僵局。
他猶豫了會兒,“如果沒事,我上去洗洗睡了。”
屋裏的氣氛,讓鬱禾有些頂不住。楚淩冬的不高興是顯而易見的。但他的心虛與閃避卻有些無頭無緒。
鬱禾從沒談過戀愛,所以不太清楚,現在他們之間的氣氛除了僵局,還有一種十分稠密的曖昧氣氛。
這讓無法適應的鬱禾感到而不自在,而且心驚。
“這麽晚,到哪兒去了?”楚淩冬終於開口。沉滯的氣氛似乎裂了一條縫。
鬱禾鬆了一口氣。
“和丁小錢出去逛了逛。”鬱禾看了楚淩冬一眼。
“在哪兒?”
“酒吧。”
“還有誰?”楚淩冬問。
鬱禾心裏一抖。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既然楚淩冬這樣問,看來是已知道了什麽。但他是實在想不通,楚淩冬是怎麽知道的。
鬱禾有些猶豫,其實他對楚淩冬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他與楚瑜明,不過是場偶遇。
但剛才回來的路上,車裏的二十分鍾,楚瑜明對他那翻示好,讓鬱禾下意識地有些閃避。
又是無來由的心虛感。鬱禾有些煩亂。
“還有丁小錢的兩個朋友。”
“楚瑜明也是丁小錢的朋友?”楚淩冬問。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世界真是太小。楚淩冬肯定不在酒吧裏,否則不用等到現在,以他一貫強硬的態度,怕是當場就要把他給弄回來。
不是楚淩冬,卻是對他與楚淩冬的事十分清楚,且相當不滿的人……
這個人,隻能是田喬了。
真是冤家路窄。
“田喬也在酒吧?”鬱禾問。
楚淩冬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是丁小錢說新結識了一個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沒想到那個朋友與楚瑜明是一起來的。所以,就遇在了一起。”鬱禾解釋。
“朋友?”楚淩冬動了動嘴角。
丁小錢口裏的朋友到底是個什麽含義,楚淩冬還是知道的。以前許安與丁小錢就是整日混在酒吧裏,向那些來前獵豔的金主拋媚眼,求包養。
許安在他麵前是個什麽姿態,在那裏就是個什麽姿態。
鬱禾不願意過多地介入許安的生活圈,楚淩冬同樣不允許他去涉及那些場所。
楚淩冬站了起來,向鬱禾靠近。
鬱禾下意識地向後退上一步。但楚淩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了我你還不夠嗎?還要再找下家。”
他的聲音低而狂熱,有著壓抑的怒火。
“沒有。就是見見丁小錢的朋友。”鬱禾掙了掙手腕,沒擺脫。
他沒想到楚淩冬會發這麽大的火,日常都是八風不動的一個人,又對許安愛理不理,很少有這樣情緒化的時候。
但現在,他給鬱禾的感覺,就像是一座休眠多年,忽然就要爆發的火山。
這座火山一旦爆發,破壞力必定是極其強大的。
“那楚瑜明算什麽,你的朋友?”楚淩冬問。
“我和他就見過兩次麵。”鬱禾耐心地解釋。
雖然鬱禾認為楚淩冬沒有幹涉自己交友的權利,但畢竟兩人已形成包養與被包養的事實,這讓鬱禾在處理兩人的糾纏時,隻能節節敗退。
“見了兩次,他就能對你摟摟抱抱,能扶你的腰,把自己的外套給你穿。還送你回來?”楚瑜明聲音愈發低沉。
但鬱禾知道,那隻是因為楚淩冬在努力克製自己即將如火山一樣爆發的情緒。
從他越來越重的手勁就可以感覺出來。
看來田喬真是一個強硬對手。大概也是拍了照片,取了證。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再反駁也沒用。
“我們確實沒什麽。他那些舉動,不過是緣於他的紳士風度。”鬱禾說。
楚淩冬怒極反笑。
沒人比他更了解楚瑜明。
楚淩冬小時候,對楚瑜明也是小叔小叔地叫大的。
楚瑜明具有多麵性。他如坐春風,風花雪夜,但這都是表象。三十七歲獨身至今,花間遊戲,是有名的浪蕩子。但這也都是隻是表象。
楚瑜明的心思……楚瑜明的皮,或許隻有他這個侄子才能扒下來。
當田喬把照片發過來時,楚淩冬的血一下子湧了上來。
說不上什麽情緒,因為太過複雜與隱晦,那些微妙的忌妒與醋意,讓他一時無法辯認,但惱火與擔心卻是明確與確定的。
當時他還在參加一個行業酒會,給鬱禾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聽。
他坐立不安,片刻也呆不下去,便提前告辭。田喬最後一張照片,兩人是已離開了酒吧。他隻能驅車趕了回來。
屋裏一片漆黑,鬱禾還沒回來。他坐在黑暗中,全身發冷。
先於怒火,他開始擔心。
就在他要出門去找鬱禾時,外麵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他站在落地玻璃前,看到楚瑜明的車停在小區的路上。
雖然是按捺不住洶湧而來的怒火,但同時也因為鬱禾的安全到家鬆了口氣。
他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輛車,直至過了二十分鍾,鬱禾的身影才從車裏出來。
而現在,這個人對他說,楚瑜明的那些舉動,是紳士風度…….
“車子在外麵停了二十分鍾,你都沒下車,這就是你所說的紳士風度?”楚凜冬又上前一步。
本來兩人的距離已很逼仄,這時就有更有一種步步緊逼的態勢。
鬱禾不由又退一步。但他卻是退無可退的。楚淩冬同時又上前一步,伸手緊緊地攬住他的腰肢。
“你們在車上作什麽?”
“沒什麽。就說了會兒話。”
楚淩冬的樣子讓鬱禾有些心驚,但他依然以平靜的語氣說。
“說話?說什麽?”楚淩冬問。
鬱禾的眼神閃了出去。他總不能說,楚瑜明向他示好,並表示如果男友對他不好,隨時讓他來找自己。
鬱禾這個極小的,近於心虛的動作,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鬱禾整個人忽然懸念,失重之下,他一把抓住楚淩冬的衣領。“你要幹什麽?”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放在沙發上。
但楚淩冬並沒有就此撤離,反而一隻手把他緊緊按住,另一隻手去撕他的衣服。
“住手,你要幹嘛?”鬱禾慌了神。兩隻手想要護住自己,但上衣的扣子被扯落了下來。
“你不是說楚瑜明紳士嗎?我就驗證一下,他到底有多紳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