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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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好心情了嗎  如果說剛才鬱禾是震驚, 現在就是打擊。一切都太匪所思, 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尺度。

    但這具身體依然是可以用醫學來解釋的。醫學上, 他們稱這種人為is, 也就是雙性人。

    雙性人根據染色體的不同,又有很多類型,但大多is雖然同時具備男女器官, 但並不都會有人擁有子官。而擁有子宮的is, 因為那裏淺而窄, 受孕機率也異常低下。

    而這具身體, 顯然已受孕五個月以上。

    鬱禾的腦子雖然亂得找不出一點頭緒, 但一涉及醫科知識, 他恢複了幾分冷靜。看來自己現在確實是在另一具身體上重生了。

    這個經曆荒謬, 但更荒謬的卻是這具身體。

    鬱禾這個時候,居然忍不住有點想笑。

    當楚淩冬推開門時, 正看到鬱禾光溜溜地坐在床尾,對著鏡子, 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大張著腿, 姿態一如既往, 充斥著便宜的騷賤,讓楚淩冬心裏的煩躁又增加了幾分。

    許安與楚淩冬的母親有著拐了十幾道彎的沾親帶故關係。什麽親戚, 估計連許安自己都說不清。但因為是過世的母親的同宗,可以稱得上自己一聲哥, 一開始心裏對他還是有點可憐的, 所以, 當他到公司找上自己時,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他並沒有多排斥。

    他是個混不去的龍套演員,還在酒吧兼職,他找上門,不過是看中了楚家手底下的傳媒公司,想討些資源。

    他不喜歡他那副一臉討好的樣子,但因為母親這層關係,他對他疏於防範。

    那次他在酒吧裏和幾個朋友喝酒,不想他正好在那裏打工。他討好著,幾乎是撞撞跌跌地奔了過來,給他倒了杯酒。

    他不喜歡這個人,也不願意喝這杯酒,但他的天性讓他不忍心讓人下不了台,便喝了對方替到手裏的酒。

    但沒想到,他對自己用了藥。醒來後,他光滑滑地抱著自己。他當即給了他一個大嘴巴。但他跪在自己麵前說他暗戀自己。

    楚淩冬當時隻是冷笑。暗戀?這個理由對他來說一點都不新鮮,一些個不入流的小明星也常說暗戀他,往他身上攀。

    他當時警告許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麵前。因為他對男人沒興趣,對他更沒興趣,如果再出現在他現麵,新帳老帳一起算。

    而這次,楚淩冬不追究,也是看在他與自己母親那個拐了十幾道彎的親戚關係上。

    但不到兩個月,許安忽然跑到公司裏來,說他懷孕了,並帶了一些孕檢證明。當明他氣笑了。先不說別的,一個大男人懷孕了,並且賴上了自己?

    楚淩冬當時冷笑:“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個懷孕法。”

    許安也不照忌,在他麵前把衣服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當楚淩冬看到那具身體時,吃驚大過憤怒。雖說那晚他與這人發生了關係,但他至始至終都處於暈睡狀況,別說這人的身體,整個過程都是一抹黑,由他一個人自嗨完成。

    沒想到,這個人是個雙性人。

    雙性人他不是沒聽過。他那個走雞鬥狗,熱衷於泡小明星的叔叔楚瑜明,曾經玩過這麽一個玩意兒,為了表示自己的會玩,私下裏,沒少對他吹噓。並過神神秘秘地說,這種玩意比單純的女人,男人更來勁。因為,他們前後都能爽。

    沒想到,自己也遇到了這麽一個,還是如此的難纏。

    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自己的,縱然是手段下作,但楚淩冬還是決定要的。因為小時候的一段經曆,讓他不可能把這個孩子拒之門外。

    他不是對許安心軟,他是對孩子心軟。

    鬱禾的情緒如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肚子猛得一陣抽痛。幾珠鮮血沁了出來,順著腿流了下來。但鬱禾現在被自己的樣子震得七暈八素,根本沒留意他動了胎氣。

    這讓楚淩冬又是控製不了的幾分煩躁。

    這個人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消停,每天就知道上街,買東買西。如果不是他昨天逛街逛了一整天,為了和人搶一件限量品,引起了爭執,也不會動了胎氣。

    楚淩冬的耐心到了極限。本來看在孩子的麵上,還強忍著,現在怒火上湧,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個月你不要出門,也不要隨意下床。要買什麽,讓李媽去買。”

    鬱禾這才意識到楚淩冬在場。他把睡衣掩了掩,才看到自己的狀況。

    鬱禾皺了皺眉,雖然他個是外科醫生,但這些都是觸類旁通的常識,他並不驚訝。is的子宮本來就淺,縱然受孕,比起一般女性見紅的機率要高很多。但隻要沒有大量出血及腹痛,也不用神經緊張,隻要注意不做大幅運動,靜臥修養即可。

    隻是現在這個狀況,他要處理一下。

    “我要換衣服。”鬱禾拉上了那件皇帝的新睡衣,嘴角抽出一個苦笑。

    楚淩冬有些不明白他委婉的暗示。照以前的作派,不管他如果冷麵相對,這人都是要撲到他麵前,又賤又騷地討好他。明知道自己不待見他,卻總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

    不知哪來的自信,覺得楚淩冬心裏其實還是有幾分喜歡他的。

    是以,對鬱禾的這個讓他回避的暗示,楚淩冬其實並沒有明白過來。

    見楚淩冬不為所動,鬱禾便不再搭理他。隻是麻溜抽了幾張紙,把身體背向楚淩冬,把自己收拾幹淨,然後打開衣櫃,找內褲。

    衣櫃他不熟悉,一連開了幾個門。

    櫃子裏的衣服眼花繚亂,與鬱禾的日常審美南轅北轍。每件衣服都在表明一個態度:我好閃,快看我。

    鬱禾的眼睛被閃得發暈,終於找到了置物盒,但一拉開,也沒有找到自己能穿的內褲。幾乎都是騷氣十足的情趣內衣,黑色透明,蕾絲質地。

    對於原主的品味,鬱禾十分拜服地歎了一氣。

    他這樣處心積慮地討楚淩冬的歡心,但楚淩冬對他的厭惡是顯而易見,而且沒有絲毫掩飾的樣子。

    無法選擇,他隻有拿了一條黑色蕾絲的透明內褲,套了上去。這衣服,穿沒穿一個樣,隻能算給個心理上的安慰。

    接著,他又是一通找。他對所有的物件都不熟悉,找得就有些天暈地暗。

    “找什麽?”楚淩冬終於忍受不了,問了問。

    “衛生巾。”鬱禾說。下麵還有些淋淋漓漓的。沒吃過豬肉,但還是知道豬長什麽樣。這個時候,衛生巾該登場了。

    楚淩冬盯著鬱禾。許安從不用那東西,嫌穿衣服鼓鼓囊囊,不好看。隻用衛生棉。

    “一會兒讓李媽給你買。”楚淩冬隻是說。

    鬱禾轉身進了洗手間。現在隻好權且用衛生紙墊著,塞進了那條內褲。內褲本就又小又緊,再加上衛生紙,隻能勉強包著前麵,硬是被穿出了丁字褲的效果。

    他心裏歎了口氣,急急地又返回去,鑽進了被子裏。

    楚淩冬見鬱禾再次趟到床後,轉身就走了。對楚淩冬的行為,鬱禾現在還沒功夫考慮,他滿腦子都是對許安,這個原主的猜測。

    為什麽,他與許安不過是跌了一跤,便產生了這種離奇的效應。

    或許他與許安,與楚淩冬有什麽聯係?

    但鬱禾的頭腦裏,除了醒來時流淌過來的一段記憶,現在那個叫許安的原主,像是消失了。

    沒一會兒,李媽送來了午飯。煲了雞湯,一暈一素,一碟水果。

    “楚…先生呢?”鬱禾問。

    “走了。”李媽瞄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多此一舉。楚淩冬從沒在這裏留過夜,吃過飯。

    這個地方,不過是個金絲鳥籠。

    在李媽看來,這個年輕的哥兒不過是富貴人家的一個玩物。而且還不怎麽受待見的那一種。

    看到李媽輕視的神情,鬱禾便心知肚明。看來沒幾個人給這個許安好臉色,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

    鬱禾苦笑。

    不過,這真怨不得楚淩冬。這人的所作所為可大可小,給人下藥,然後發生關係,說狠了去,夠他去局子裏待兩年的。楚淩冬就這樣還把他收留下來,不過是看在他肚裏孩子的份上。

    但鬱禾的心思並沒有在原主與楚淩冬的恩怨上停留。他在想,自己現在在這個叫許安的人身上,那麽自己的身體現在在哪兒?怎麽樣了呢?

    他確定了時間,距離自己暈倒不過一天一夜。現在,楚淩冬走了,李媽也不在,大約出去給他買東西了。

    鬱禾開始找衣服,他要去醫院。

    原主的衣服大多有著廉價的花哨感,鬱禾勉強找了件黑色風衣套在身上,隻是下麵的器官被衛生紙摩擦得異樣而不舒服,提醒著這具身體的匪夷所思。

    他又找到原主的手機。手機是指紋鎖,手指一按,啪地一聲便打開。

    一則本地新聞跳了出來。鬱禾兩個字瞬間燙進了他的眼底。

    他一拉開,標題便是年輕醫師,不堪工作重負,暈倒在手術台旁的標題。

    濟世醫院是省裏有名的三甲醫院,在加上醫患矛盾突出的當下,年輕醫生倒在手術台前,無疑極具話題性,新聞性。

    他急切地往下翻。但報道隻是從宣揚社會主義價值觀出發,對這位年輕主任醫生進行了正麵、積極的宣傳。

    對病情,卻隻有一句:目前仍處於暈迷狀態。

    鬱禾的肚子裏猛地又是一陣抽痛,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把手機揣進了兜裏,又找出一雙運動鞋,出了門。

    陳敏說,老師是去看他孫子了。

    鬱禾心便像被揪住一樣,卻沒有勇氣去看一看那具軀殼。

    如果,未來他一直就這種狀態……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既然決定了上班,肯定會早出晚歸,而考慮到李媽這個眼線……

    但李媽這種級別還不至於讓鬱禾傷腦筋。晚飯過去,李媽收拾碗筷的時候,鬱禾忽然叫住了她。

    最近楚淩冬對鬱禾的態度有些和以前不一樣,怎麽個不一樣法,李媽也不是多明白,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明目帳膽地給他臉色瞧了。

    “這幾天夜裏我總聽到你幾聲輕咳,平時也有些氣喘。去醫院了嗎?“鬱禾問。

    “去什麽醫院,一到冬天這就樣,以前也檢查了,也看不出什麽毛病。就是老了,身體差了。“李媽毫不在意。

    鬱禾點點頭,“這兩天是不是吃飯也不香,胃有些脹氣,還有點拉肚子的症狀?“

    “咦,你怎麽知道?“李媽頗為奇怪。

    鬱禾也不說話。

    第二天一回來,鬱禾把手裏的幾包中藥替了過去。“今天我去看中醫,順便把你的症狀也說了說,醫生說你是肺氣虛,就順手給你抓了些藥回來。”

    “喲,你這是,抓藥還想著我。”李媽又驚又喜,還有些訕訕的。平時她對這個主子並不算友好。及至接過藥,半看了兩眼,被藥包上“解鬱堂”的字樣,嚇了一跳。

    “解鬱堂?”李媽被這個名號給震了幾震。“哎呀,就是那個老中醫鬱千裏那個解鬱堂?”

    “就是他。”鬱禾對李媽的反應十分滿意。

    李媽摸著藥包嘮嘮叨叨了老半天,說什麽鬱醫生一天隻接診二十個人。她同事為了給兒媳婦排號,都是提前半個月在網上掛號。沒想到鬱禾這麽有心……

    感恩戴德地拎著藥,美滋滋地做飯走了。

    暫時摁住了李媽的一些小動作,鬱禾行事就不那麽拘束了。但他也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策。早退楚淩冬會知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