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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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好心情了嗎 楚淩冬的親切與親昵可能都給了別人。到了原主這兒就隻剩下一股從北方過來的寒氣了。
正說著, 青年抬眼瞅到進屋的鬱禾, 微微一笑。
在這裏, 他像是主人, 鬱禾反倒成了客人。
不過,這也沒錯。鬱禾心裏看得很開。
這是楚淩冬的家, 隻要是他的朋友,都可以來。他自己雖然住在這裏, 但沒名沒份,說是客人也不為過。
隻是現在楚淩冬在公司, 並不在這裏,他這一個人跑到這兒……
“你是許安?”青年說。
鬱禾點點頭。
“請問……”
“原來小冬包養的玩意是這樣的。不男不女。以前隻聽說過,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一個。”年輕男性直言不諱, 同時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來他知道原主的身份, 一雙眼睛充滿了敵意的好奇。
鬱禾彎了彎嘴角。
雖然原主確實不是個東西,但被人當麵這種稱呼, 鬱禾還是有種受辱的感覺。
李媽一看這架勢, 心裏也明白了幾分, 忙退了下去。
這個雇主的朋友, 來者不善。
“你說的不對。我不是楚淩冬包養的。我是主動賴上他的。”鬱禾微微一笑。
青年愣了愣, 一時接不上話茬。
“但楚淩冬不在這裏, 晚上也不會過來。你在這裏等不到他。”鬱禾幹脆地說。
“我不是等楚淩冬,我在等你。”貴公子說。
看來, 不幸被丁小錢言中了。
這是原配抓小三打上門的節奏啊。
因為鬱禾對原主的所作所為也挺看不上, 所以心裏也覺得對原配表示歉意。但眼前這位, 他喜歡不起來。
雖然他占理,但缺乏對人的基本尊重與教養。
這大概是被慣壞了。
接下來,看來一頓羞辱與說教是難免的。
“我是田喬。小冬的朋友。”
朋友?這話說得真夠謙虛的。
“什麽事?有話直說。”鬱禾幹脆地說。
但田喬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鬱禾,目光落在了他的肚子上。“你對小冬下藥,占他的便宜,讓自己有了他的小孩。你欺負小冬心軟,看在孩子的麵上,不會拿你怎麽樣。如果換了一個人,別說好吃好喝供著你,就憑你下藥這一點,就會給你送到牢子裏,關個三年兩載的了。”
“你說得都對。”鬱禾從心底表示讚成。
雖然他不喜歡楚淩冬,但對他的人品還是予以肯定。
葉田沒想到鬱禾這樣心悅誠服地附合他,又愣了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但你找我,不會就是對我說這些吧。”鬱禾問。
田喬避著楚淩冬找他,肯定有他的目的性。鬱禾希望田喬有話直說,別扯些有的沒的。
田喬笑了笑:“沒想到你倒是挺爽快。既然這樣,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大概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和小冬的關係。剛才我說我與小冬是朋友,其實,我們真正的關係是戀人。我們算是青梅竹馬那一類型。因為一些原因……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古板封建,無法接受我們的戀愛關係。所以,我們並沒有向家人朋友公開。我與小冬本來打算等我出國留學回來,就向雙方家長坦白的,沒想到……讓你這樣的人鑽了空子。”
說到這兒,田喬的眼神有些怨恨了。
鬱禾心裏有些吃驚。
他隻知道原主手段下作,沒想到還有橫刀奪愛這麽一出。因為楚淩冬太過冷淡,根本不會讓人產生他有戀人這種溫情脈脈的聯想。
鬱禾再次心裏對他表示抱歉。
十幾年的戀人關係,還沒開始挑明,就被原主這個混混給截胡了。是挺招人恨的。
鬱禾很理解田喬。於是他的眼神有些同情了。
“但事已如此,再多說也沒用。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開個條件。”田喬說。
鬱禾沒有說話。
但這種戲碼並不新鮮,他大抵知道後來的展。大概田喬會許諾給自己一筆錢,或是一張支票,讓自己離開楚淩冬。
鬱禾隻是糾結了一瞬,心裏便接受了。
一來他早就在計劃離開這裏。隻是他這個狀況,肯定找不到工作。他需要一筆錢,他得對肚子裏的孩子負責。二來也可以成全田喬與楚淩冬。有情人終於眷屬。
鬱禾抿了抿嘴角。“你給個價吧。“
田喬瞥瞥嘴。比他想象的還要簡單,痛快。
“三十萬。你把孩子打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鬱禾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我要你把孩子打了。”田喬又淡淡地說了一遍。
鬱禾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這孩子有五個月了。”
“有什麽關係?”他一聳肩,十分風清雲淡。
雖然在另一種情況,如果孩子的存在會危及到孕婦的生命時,基於人道主義,醫生都會自覺地以孕婦生命安全為第一。但除此之外,五個月的胎兒已開始育,成長。
觸覺、味覺、嗅覺、視覺和聽覺神經細胞在分化。他們已初具人的雛形。已是一條生命。
“再加十萬?”田喬看著他。
這種貨色他見多了。從初中開始,楚淩冬身邊就圍繞著這些男男女女。同樣的身世,同樣的性別,同樣的年齡,但他與楚淩冬像是兩個極端。
楚淩冬永遠是受追捧的,而他隻是在一旁被獨占欲所折磨。
楚淩冬是他一個人的。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但眼前這個人不動聲色,對他的價錢沒有絲毫動容的樣子。
看來這個人是被楚淩冬把胃口給慣壞了。但再多的錢他也拿不出來了。他的母親一直沒有正式名份,他不過是田家老頭一夜情的產物。當時為了能進田家,他還與田峰鬆,他的爸爸做了dna檢測。雖然檢查結果99%是父子關係,但田家也隻是提供他上學與日常的用度。
幸好他還算爭氣,學業一直不錯。田家子脈不怎麽旺盛,漸漸把他作為重點培養的繼承人,但田家的子孫在沒獨立前,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固定而有限的。
這幾十萬還是他每月攢下來的,還有就是在國外打工時剩餘的。
如果這個人獅子大口開。
“或者,你提個價?”雖然這樣擔心,但田喬依然不想放棄。他願意傾其所有,把這個阻礙物從楚淩冬身邊趕走。
鬱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剛才說你和楚淩冬是戀人?”
“嗯。”雖然他並沒有征求楚淩冬的意見,便信口捏造了兩人的關係,但既然楚淩冬對男人不討厭,那麽把這人弄走後,他便有信心把楚淩冬的心籠絡過來。
在此之前,他默默地強忍著對楚淩冬所有的愛戀、占有欲,隻是擔心楚淩冬無法接受他的性別,才三緘其口。
他暗戀了楚淩冬十來年,而對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覺察。
但現在……這個一樣不男不女的怪物都能被楚淩冬接受,田喬覺得自己十多年的忍受實在是荒唐而不值。
“那麽在法律上,你和他其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我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卻和楚淩冬有了夫妻之實。所以,這房子也有我肚子裏的孩子的一部分。現在,他還不能表達自己的意見,我就是他的監護人。所以,麻煩請你從這裏離開。”
鬱禾站了起來,看到李媽正縮頭縮腦地向這邊張望。
“李媽,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
李媽手忙腳亂地從裏麵出來。
不知為什麽,現在這個許安讓她覺得非常不一樣。
田喬坐在沙上,臉色難看。半晌,他站了起來,“你的孩子,小冬認了才算是,不認就什麽都不是。”
“如果他沒有認的意思,你認為他會讓我住這兒?”鬱禾就要上樓。
“現在也許是。以後就不是了。”田喬在他身後說。
鬱禾沒理他。或許田喬說的有理。以他與楚淩冬的關係,在他耳邊吹個枕頭風,保不定會有效果。
隻可惜,鬱禾並不是多在意楚淩冬的態度與對他的做法。
晚上飯畢,鬱禾洗漱完畢,便早早上了床。跑了一天,他確實有點累。
臥室旁邊是楚淩冬的書屋。楚淩冬這裏連件衣服都沒放,卻整了一屋子的書。看得出他是個愛好閱讀的人。
鬱禾便在裏麵挑了幾本放在床頭。他都有睡前閱讀的習慣,隻是以前看的都是醫學論文。現在,因為肚裏的胎兒常常會讓他疲倦。他隻撿了些輕鬆的小說來看。
楚淩冬的書櫃種類頗全,金融專業書,各類哲學、小說。甚至還有攝影、繪畫。
鬱禾有些無法想象楚淩冬的少年期、青春期。
鬱禾琢磨完楚淩冬,又開始琢磨田喬。
從他的提議看得出兩件事:一是他真的喜歡楚淩冬,為了他可以不擇手段。二來他過來找自己,楚淩冬並不知情。
縱然楚淩冬對原主十分不待見,但他也不可能去動肚子的孩子。
原主對楚淩冬做了那麽過份的事,楚淩冬還為他提供生活費與住宿,從這一點看出,他十分珍愛自己的這個孩子。
為什麽?父母疼愛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但楚淩冬似乎帶著點不正常的執著。或許和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
百科上,隻有楚淩冬可以公布於眾的一些個人簡介,私人方麵的東西一概沒有。
鬱禾縱然有點好奇,也無從所知。
門一響,他正琢磨的對象——楚淩冬推門進來。
鬱禾覺得他最近出現的頻率有些快。
“我自己來。”鬱禾忙說。
這個楚淩冬太不按章法行事,鬱禾無法預估這人下一步要幹什麽,如果自己非要拒絕,大概他會把自己按在床上強行擦按摩霜。
鬱禾看了看楚淩冬的身板。
鬱禾在那些瓶子中隨便拿起一瓶,看了看標簽。
鬱禾打開瓶蓋,一股強烈的,具有衝擊力的香味,竄了出來。並不討厭。
他迅地把霜倒在手上,然後往肚皮上擦。
鬱禾再一次確認,許安的皮膚真的十分好。白白嫩嫩。雖然肚子像吹氣球一樣,大了起來,但上麵還沒有出現絲毫的妊娠紋。
鬱禾想敷衍地擦了幾下,就算交差。
但楚淩冬的手按了上來,在他塗抹過的肚子上,一圈圈,輕輕地按著。
“塗抹之後,按摩十分鍾才會起效。”楚淩冬依然冷淡的聲音。
楚淩冬的手一落在他的肚皮上,鬱禾不由有些輕微地顫栗。他並了並雙腿。然後自己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娘。
楚淩冬的動作也算輕柔、小心。手卻依然很冰,膚色也是異樣的白。手上的青筋看起來十分清晰,像是透明的。
鬱禾忽然意識到楚淩冬衣著都十分厚。十一月的天氣,像他們這個年紀,不過是一件毛衫,再套件夾克,但楚淩冬已穿著毛呢外套。雖然他裏麵大多穿著西裝。
楚淩冬的手頓了下來。
剛才這個人連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全身繃緊,如臨大敵。現在卻又盯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麽了?”他用輕緩的聲音問。
“你晚上睡眠怎麽樣?”鬱禾問。
“挺好。“楚淩冬緩緩地按著他的肚皮,停了停,“就是夢多。”
自從半年前的那次經曆後,很多個晚上他都會被各種夢境所侵擾。有時是那次事件的重演,有時隻是光怪6離,亂七八糟的夢境。一覺醒來,身上大汗淋漓。
一念至此,楚淩冬下意識地抬手,又按了按胸口那個位置。
知道隻是幻覺,還是覺得痛。
“有胸悶現象?”鬱禾注意到他的舉動。
“偶爾會有。”楚淩冬說。
“但真的到醫院檢查,卻沒有什麽問題是不是?”鬱禾說。
楚淩冬點點頭。
“你的身體有些氣血不足之症,你可以抽空去抓點中藥吃。”鬱禾解釋,“你的臉色不太好。”
楚淩冬停下了動作,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手是冰的,臉也是冰的。
“氣血不足有什麽症狀?”楚淩冬問。
“食欲不振,手腳畏冷,性|欲減退。”鬱禾現在已是百分之百的職業狀態。
但話一出口,便知道不妥。不由抬眼看了楚淩冬一眼。
楚淩冬的眼睛裏明顯有些含義不明的東西,嘴角微微地一斜,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雖然是個算不上微笑的微笑,但足以讓鬱禾側目。
笑起來一掃所有的陰沉冰冷,居然有幾分春江水暖般的柔和。
“十分鍾了。”鬱禾提醒楚淩雲。
楚淩冬的目光從他的肚子往下走。鬱禾不由又並了並腿。如果有賣後悔藥的,他很希望能把那些話給吞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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