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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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鬱禾問楚淩冬,  他什麽時候認識許安時,  楚淩冬已明白了鬱禾的意思。

    鬱禾猜測會不會是許安通過楚淩冬知道的自己。

    對於許安,楚淩冬是根本不願回想的。

    當他第一次在公司的大門前攔住自己,  報出自己母親陳女士的名字時,楚淩冬以為這不過是個找上門來的老鄉。

    縱然在許安討好的態度下,  楚淩冬讀出了他攀附的意思,但這也不過是常情與常態,  楚淩冬並沒有放在心上。

    通過各種關係找上門,希望楚淩冬提攜一把的大有人在,  並不止許安這一人。

    而且,  這人還是母親故人的兒子。如果人品上沒有大的問題,對他幫一把,  也並不是多大的事。

    楚淩冬麵對許安點了點頭。自己轉身進了公司。

    他本意是讓吳軟軟去接待,而許安卻跟著他到了辦公室。

    現在,因為有了鬱禾與晨晨,楚淩冬對許安的厭惡與反感已淡了許多。

    但依然不願再想起許安。

    在當時,  楚淩冬現許安難纏而不顧臉麵之後,已是避之而不及。

    “我認識許安是一年半以前。兩個月後,  遭到阿峰的伏擊,  然後你給我做了手術。手術後的三個月中,  我曾到濟世醫院去過幾次。”楚淩冬心裏有些澀澀的,  “最後一次見到你,  就是通往住院部的路上的那一次,  那天剛巧看到了許安。晚上,  鬼使神差地去了酒吧…然後遇到許安,喝了他遞過來的酒。”

    因為生了那樁被許安算計的事件,楚淩冬便再也沒去濟世醫院。

    而當許安把孕檢的化驗單遞到他的眼前時,楚淩冬是震驚而且惱火。

    許安為了證實自己其實是可以生的,在辦公室裏脫了衣服。

    那一刻,楚淩冬像是被雷劈了的感覺。

    “我從沒有在許安麵前提到過你的名字。”

    那次雖然在醫院與鬱禾巧遇,但他與鬱禾連個眼神交匯都沒有,許安不可能認為自己與鬱禾認識。

    鬱禾也在回想許安與自己交集的時間線。雖然不能確定的十分清晰,但自己入駐那個醫療平台沒多久,許安已出現在網絡上。

    這應該是兩年前了。

    許安並不是因為楚淩冬而認識的自己,鬱禾奇異地鬆了口氣。

    縱然這樣,會讓這個謎底的解開更加難以困難。

    但楚淩冬是自己的,晨晨也是自己的。

    鬱禾並不想看到其中摻合入許安的影子。

    對於楚淩冬居然會中許安的套,鬱禾是匪夷所思的。楚淩冬這麽自律的一個人,除了陪客戶應酬,基本上不泡吧,而且走哪也都有餘勝跟著。

    偏巧那天去了酒吧,還是一個人。

    “你那天怎麽想到一個人跑到x的喝酒的?”鬱禾有些奇怪。

    楚淩冬有些難以啟齒。

    那天,突如其來與鬱禾的邂逅,又被許安所打斷。楚淩冬忽然想喝酒,而且有種想喝醉的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自己對感情不那麽陌生,向著鬱禾迎了上去,或許就沒那麽些曲折了。

    就在楚淩冬反省與自責的時候,鬱禾忽然很遺憾地說:“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楚淩冬伸手把鬱禾攬入了懷裏。

    是啊。找了,不搭訕,和沒找有什麽區別?

    “現在、以後、未來,我與晨晨都是你的。”楚淩冬承諾的語氣。

    是的,不管事態如何展,他愛的人,愛他的人不會變。

    楚淩冬、晨晨、鬱千裏……都是他堅實的後盾。

    鬱禾微微一笑。

    鬱禾離開書房的時候,楚淩冬表情鄭重:“我會給你查許安所有的線索。所以,你想知道什麽,隻需要給我說,我給你查。”

    他不放心鬱禾獨自追查這件事。而以鬱禾的性格,卻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我想知道許安在入駐於藍園以前的住址。同時,想在新風裏打聽一下許安的生活狀態。”

    “行。兩天之內我會給你答複。”楚淩冬一口應允。

    隻要鬱禾不擅自行動,讓他做什麽都行。

    第二天楚淩冬去公司的時候,特意把杜飛叫了過來,囑咐道:一定要加強防範,隻要鬱禾出門在外,一定要寸步不離他左右。

    杜飛自然是連聲應允。杜飛作為餘勝一手帶出來的貼身保鏢,清楚地知道鬱禾的位置。

    而鬱禾又是個易相處的人,讓杜飛覺得這份差使十分舒心。

    對於楚淩冬承諾的兩天時間,實際是一天,許安的以前租用的房間已查了出來。

    因為許安在新風並沒有任何地位,也沒有可以看到的前途,新風並沒有給他安排宿舍,許安一直都是自己在外租公寓。

    半年前,當他搬入於藍園後,公寓也早已被再次租了出去。屋裏已不可能留有許安絲毫的痕跡。

    而通過新風傳媒的董事,楚淩冬派餘勝找到了與許安同期的幾個新風藝人。他們大都已有了自己的事業,在一些沒聽過名的電視或電影中充當男三,男四的角色。

    因為上麵交待了話,對於餘勝的打聽,都相當配合。

    隻是許安為人太過鑽營,為了蠅頭小利便可不顧臉麵,同期的藝人把他排斥在自己的圈子外,許安在新風根本沒有任何朋友。

    對於許安,大家也都是風言風語的傳聞,別說深交,就是話也沒怎麽說過幾句。

    問起傳言,則都是一臉諱莫如深的微笑了。

    而與許安有些傳言的工作人員,則是矢口否認的。像是怕沾上什麽惡心東西一樣,避之而不及。

    在新風沒有經紀人,沒有朋友,沒有通告,沒有活動的許安,不過是個幽靈般的存在。

    鬱禾也在杜飛的陪同下,去了他曾租住過的公寓。

    因為房屋已租了出去,鬱禾也隻能在外麵略做察看。

    公寓離市區很有些距離,旁邊還有地鐵經過。

    半夜的時候,列車駛過的聲音,大約會轟隆隆地驚醒出租客的睡夢的。

    在追查這些時,鬱禾不止一次地想到許安的留言:“如果我是一隻海兔,我一定是那種藍色的,後麵有著一叢小尾巴。看起來很驕傲,很與眾不同。”

    這個活得如此苟且的許安,是以什麽樣的心境寫下這樣的話呢?

    一周的奔波與詢問,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現。但鬱禾並沒有放棄的樣子。

    對於鬱禾的執著,楚淩冬則憂心忡忡。

    他也十分介意許安對鬱禾的關注,但他更珍惜當下。

    不管那個最後的謎底是個什麽樣子,他都不允許讓任何人,任何事情改變自己的這個現狀。

    一切的查無所獲後,鬱禾隻有開始日常的生活,在解鬱堂與於藍園兩邊走動。

    鬱千裏對鬱禾頗為擔心,而抱怨。

    這些天,鬱禾在解鬱堂報個道,說走就走,便沒了蹤跡。

    鬱禾對老爺子來說,也是失而複得的。他這個心不在焉的樣子,落在鬱千裏的眼裏,讓老爺子的心跟著懸了好幾天。

    問鬱禾在忙什麽,他也不說。鬱千裏不免唉聲歎氣。

    鬱禾隻有把心思收了一半,放在了解鬱堂。

    現在,連陳敏都已覺察出來,解鬱堂已漸漸地往鬱禾手裏轉移。

    但陳敏也是技術人員,對這也不上心。他對管理也沒多大的興趣,如果以後鬱禾主外,他主內,這個搭配也不是不行。

    中午吃了飯,午休的時候,鬱禾想起到了陳蘭芝就診的時間,便在手機上預約了專家號。

    現在,已不再需要用金錢來引誘,陳蘭芝也自覺每個月兩次到濟世醫院去就診。

    而鬱禾也會按月給她打些生活費。

    晨晨滿月宴的時候,鬱禾給陳蘭芝打了電話。但陳蘭芝並沒有過來參加宴會。

    像她這樣心裏有隱疾的,其實並不願意參與到人多而密的社會活動中。

    她不來,鬱禾也能理解。

    中途鬱禾給她打過幾次電話。有兩次聲音嘈雜,大約是在麻將館。

    鬱禾對此也並不奇怪,所有的病都會有反複,而精神疾病更是如此。

    陳蘭芝不可能就靠這不到半年的心理谘詢,就徹底治愈,戒掉賭癮,鬱禾隻能督促她定時看病,按時吃藥。

    隻要陳蘭芝不排斥吃藥就診就行。

    預約了醫生後,鬱禾掛通了陳蘭芝的電話。那邊依然是嘈嘖雜雜的聲音。無所事事的時候,她就在麻將館裏消耗掉半天的時間。

    鬱禾先問了一些她的吃藥情況,陳蘭芝都一一地回答了。

    現在,陳蘭芝與鬱禾的對話已趨於日常,並不像以前她與許安那樣,句句都濺著火星。

    她與許安,本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關係,卻因為各自的心裏隱疾,把脾氣這把匕亮給了對方。

    “我預約的號,你手機上了,你記得過來。”鬱禾說。

    “知道。知道。”陳蘭芝碼著牌。

    現在,她還是時不時地控製不住打上幾圈。但對待輸贏,意外的沒有以前那種偏執了。

    輸也好,贏也好,不過是個消遣。

    鬱禾忽然想到什麽:“你這兩天留意一下,我給你了快遞。今天就該到了。”

    “什麽快遞?”陳蘭芝打出一張紅中。

    “一些安神養心的中藥。藥是熬製好的成藥,你收到後立即放到冰箱冷藏起來。每天三次,一次一袋。喝的時候,加熱一分鍾就可以直接服用了。”鬱禾說。

    那邊陳蘭芝半天沒吭聲,鬱禾就要掛電話。

    陳蘭芝忽然猶豫地說:“我想去看看晨晨。”

    “行。你來的時候,給我電話。”鬱禾幹脆地說。

    陳蘭芝放下了,是不是在給兒子通電話。陳蘭芝撇著嘴角笑了笑:“當然是兒子。”

    “嘖,看不出,兒子還挺孝順,給你寄東西來了吧。”

    陳蘭芝扔出一張九萬,“親兒子嘛。”

    現在的許安,讓陳蘭芝又想親近又害怕。

    她與許安鬥爭了二十多年,都沒這樣和諧相處過。

    如果不是她的兒子化成灰都認識,她甚至懷疑是被人掉了包。

    她希望與許安能保持這個狀態。

    所以,她不敢過多地去接觸他。生怕過多的幹擾,兩人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那個狀態。

    打了幾圈牌,陳蘭芝便離開了麻將館。

    回到家,沒過半個小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陳蘭芝一接聽,是快遞小哥。

    因為她住的地方挺繞,陳蘭芝對地理位置,對快遞小哥說了老半天。

    要是在以前,陳蘭芝早就不耐煩了,但不知道是最近心情不錯,還是因為吃了醫生開的藥,她耐心而和氣。足足對快遞小哥說了五、六分鍾。

    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鍾,快遞小哥把貨送到了她的門口。

    一個挺沉的紙箱子。

    陳蘭芝把紙箱子抱進了屋裏,把剪刀劃拉開,裏麵是一層的冰袋。冰袋包裹著的則是封閉的中藥。

    陳蘭芝拿起一袋。袋子上印著三個端正的大字:“解鬱堂。”

    而鬱禾那邊,手機響了起來。已換上白衣,已準備接診的他,把手機從兜裏拿了出來。

    屏幕上顯示著方怡的名字。

    如果方怡不主動打過來,他也正準備去找方怡。

    劃開接通鍵,方怡在那邊一字一句地說:“許安,我要你對楚淩冬說,把我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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